第2章 逃（下）
身后爆发巨大声响，沙土弥漫，云封脚步一顿，稍稍一愣，转过头眼角一瞟，顿时大惊失色，视线里赤阳子的身影越来越清晰。
“小鬼，找死！”
赤阳子大力挥手一抓，气势陡然释出，身前的树木全全被摧毁，云封止住脚步，脸色惶恐，对于赤阳子这么快的速度感到不可思议。
方才云封施展身法“蜃梦影”，一人化三虚影，本想能拖延住赤阳子，可没想到他自己也在这森林迷路了，最没想到赤阳子竟然这么快就找到他位置。
赤阳子一个转身，只几步便闪在云封面前，云封惊慌地连退几步，眼珠却左右转动，准备伺机找到空子逃遁。
“还想逃？”赤阳子一眼看出云封的想法，直接一手抓到云封肩膀，毫不客气地冷笑。
看到小鬼冷汗涔涔往下流的狼狈模样，赤阳子更加嚣张，“看你这小鬼头还敢跑么！”
抓在肩膀的手又加重几分力，云封顿时疼得“呃”一声叫了起来，半跪下来，嘴角溢出几丝血。
赤阳子可不管这小鬼头如何，反正不是他受伤，谁叫这小鬼头让他好找，还欺骗他，赤阳子此生最恨别人骗他，一想到这个，他挥出一掌，云封被拍倒在地，嘴里涌出几口鲜血。
“赤阳老鬼，你果然是魔头！”
赤阳子听到魔头两字，脸更加阴沉，随即却大笑起来，“哈哈，世人说我魔头关我甚事，你只要知道——”
“知道什么？”
话刚出口，云封看到又是一记掌影朝自己拍去，只觉五脏六腑要碎裂，口里猛吐几口血。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对我？”
为什么？
“真是可笑！”
赤阳子冷笑几声，大步袭来，道：“杀你，不过一掌的功夫，你还要问为什么！”
云封摇摇晃晃站起来，视线也跟着晃来晃去，眼皮沉重地要塌下来，“咳咳，我不服！”
“你服不服又关我甚事！”赤阳子走近云封，双眼微微眯眼，细细看着他从头到脚，浑身上下的伤痕，心里大快，露出满足的笑容。
突然，好像看到什么，赤阳子笑容渐渐止住，神情凝重，一手迅速抓住云封裸露的臂膀，另一手向上猛撕开袖子。
云封同时也意识到什么，拼命护住自己的右臂。
不！不可以！
“还捣蛋！哼！”
赤阳子一看这小鬼还在挣扎，心里不爽，又是一记狠掌挥出。
这一掌下来，云封终于承受不住，眼耳鼻都涌出鲜血血，视线里一片血红，意识也开始模糊，仿佛断木般终于耷下脑袋。
他逃跑了六年，在黑暗的角落活过了六年，还令他最疼的妹妹也跟着他东躲西藏这几年，如今终于要结束么……
视线里仿佛有很多人向他招手，说着那些熟悉的话，还是幻象么……
父亲，我是不是让你失望了，这几年我的境界没有长进，对不起……
娘亲，对不起……对不起，我让梦儿这样活着……
小桃桃，我现在也快要来你那了，梦儿啊，她还得在那玩，她说以后玩腻了再过来……
……
终于完全撕开右臂的袖子，右臂深处有着数刀的刮割伤疤，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右臂深处为什么会有什么这种伤痕，赤阳子指诀一掐，右手轻轻一抚，只见那些伤疤似倒退时光般，渐渐消失，覆盖其下的字影——“云”渐渐清晰可见。
赤阳子神情激动，抓着右臂的双手也因为兴奋得颤抖起来。
“哈哈哈哈，原来是这样啊，你原来不是怕我，你根本怕的是我发现你右臂上的秘密。
自我见你第一眼起，你一直想法设法避免用右手，而寻常人常用的都是右手，我原以为你是左撇子，可你方才逃的时候，右手所做的举动却比左手多，可见你右手有秘密。
也难怪你一见我就只想着跑，即使快没命，也要拼命护住属于禁忌的字影。六年前，云族一夜之间覆灭，没谁知道为什么，而第二日，掌控天玑界中五域的辰星殿突然颁布剿弑云族之令：凡弑杀云族一人，赏灵石百颗；弑杀云族核心中人，灵石千颗；弑杀云族少主，赏灵石万颗，赐辰星殿长老之位……”
云封被赤阳子一手掐住脖子，口里不断喷涌鲜血溅在赤阳子手上，赤阳子看着这些鲜红的东西溅在自己袖袍上，不怒反笑。
他原本只是看到这个小鬼头尚是童子之身，见之还是稀少上佳的元阳想取之，却没想自己白白捡到一个大便宜，居然是通缉了六年的云族中人，可那小鬼头到底是什么人？赤阳子有点疑惑。
“小鬼，你说，你到底是云族中什么人！”
“灵石如此贵重，你们到底有着什么让辰星殿忌惮的，让辰星殿颁布这灭族之令。不如你全告诉我吧，我或许还会留你个全尸，呵呵，小鬼！”
赤阳子现在很想知道当初的缘由，到底是什么让辰星殿这么忌惮，可似乎在这小鬼头问不出什么，就好像刚得知宝藏的地址，却不知道这地址到底在哪。
突然，他眼睛一亮，俯下身轻轻在云封耳前说了什么，下一刻，云封却觉得惊天响雷要炸掉双耳，神志瞬间清醒了。
“你，你说什么！”
云封惊呼，吞下涌出的鲜血，不可思议地瞪着赤阳子。
“我说，那夜，老夫我也参于了灭族行动！”
赤阳子嘿嘿的冷笑起来，而那笑容却在云封眼里像一把钥匙，正在慢慢打开尘封多年的记忆，那陌生的血光剑影，血雨腥风又一次熟悉地涌进脑海，无情地搅动着。
这灭族的愤怒像火焰，燃烧着云封全身，那些人的救命呼喊如破天际又同刺在耳旁，虚虚渺渺地响着，令他好不痛苦，好不愤怒！
痛苦地让他泪流满面，愤怒地像毁掉整个世界。
而此时他却只能同一只蚂蚁，随意任人揉捏，踩践。
如果有一天他可以毁掉这个世界，他一定会——这是云封此刻最想做的事。
他也不管什么无辜和正义了，这世道有什么值得被灭族更让人愤怒！
“如何，告诉老夫吧，那到底是什么禁忌，有着灭族之害！”
赤阳子加重几分力，云封的脸此刻因为缺氧已经涨红。
云封睁开双眼，怒眼一瞪赤阳子，咧开满是鲜血的嘴，生生的笑起来，又朝赤阳子吐出一口血痰。
“即使有，如何？你终究不会知道，杀了我你永远不会知道！”
“小鬼，还嘴硬，你真当老夫不敢手刃你贱命？”
赤阳子掌呈手刀，一记狠劈云封的胸口，云封清楚地听到自己肋骨的碎声，痛得咬牙，捂着胸口趴下。
“小鬼，到底说不说，再不说，你真以为我不会知道吧，待你死后，老夫我搜魂，老夫还就不信搜不出我要的东西。”
赤阳子所会的功法都是多杂却不精，他本是半路出家，拜得也是一个杀人魔头为师，可惜学到最后，赤阳子感觉什么也没学到，而心思猜忌重，他以为魔头本就是骗他，一怒之下，偷学魔头拿手的毒术，哪知道，刚好适得他手，直接某日毒死魔头，紧接着所到之处就抢夺他人功法。
这搜魂之术本是北域一个宗门玄地三镜的长老所创，名为画魂之术，将他人之魂在特有的纸绢上用寿数重新画出来，一笔一春秋，百笔一世纪，若那人魂魄复杂，便是伤兵一千，自损八百的狠招，待画完，他人记忆便会在纸绢上显现。
赤阳子是学会了这画魂之术，可那个长老临死之际破坏其魂魄，赤阳子也没想到这个人宁为玉碎，也不让他得到特殊纸绢所造之术，以死相逼他的门童都也不得知，结果可想而知，学了这画魂之术和没练一样的。
他对云封说是搜魂，可他自己也知道这不过是吓唬之计。
“你要是会这搜魂，何来这么辛苦！”
“我杀你，我不只得到灵石，还能……而你真天真，还以为我不知！”
知道什么！
云封一怔，突然如同坠落冰窖，异常幽冷。
“云族少主！我没说错吧！”
赤阳子这一番话说出，云封感觉自己懵了，辛辛苦苦藏了六年的秘密在今日被人知道了两个，若是知道北域还有云族之人，他的面貌已被人识知，他和妹妹岂不是又要东躲西藏……已经六年了，面貌早已经大变，他什么时候察觉的，只凭一个云印记便得知我身份，这不可能，绝不可能！决不能再让妹妹跟着自己颠沛流离了。
难道这是……诈！
定是！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云封冷笑道，“赤阳子，套我话又有什么意思，今日落在你手中，风水轮流转，来日你便会落到我云族手上，我云族中人，若是知道那夜有你参与，你也就等着死吧！”云封咬牙切齿道。
“哈哈哈，还吓唬老夫，自己都快死了，却有心思关心老夫我的生死，真是有劳你这小鬼头了，这样吧，老夫给你留个全尸，我不也要你那个啥劳子的秘密，你呢，小鬼头你就告诉告诉老夫我，云族还有哪些人，让老夫这把年纪赚赚外快，给老夫留个棺材钱，怎么样！”
赤阳子瞥了瞥云封，放松手，看着手心里的一摊血迹，嘴角勾起一个诡异的幅度。
“哼，落到你这魔头手上，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要我出卖我族，我若是要出卖，早就做了小人，我如今还未做这小人，你却要我做，你不觉得很可笑么，呵呵！”
赤阳子静静看着他，不言一语，过了一会，突然开口，道：“好，你今日要舍生取义，老夫就给你个机会！”
赤阳子突然出手，掌刀霍霍袭来，云封连忙紧闭双眼，要死要活，对于他来说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那些死去的亡魂从未得到安宁，若是自己死了，也罢。
在他准备死之际，地面突然剧烈震动，摇晃不止，林中百鸟纷纷“扑哧扑哧”地飞出，尖叫声不绝于耳，一瞬间，天空被无数翅影遮蔽。
云封睁开眼，看到赤阳子和自己一样对情况一无所知低头一视，掌刀已近在咫尺。
忽然，赤阳子紧皱眉头，但又随即松开，眸子撑大，显得甚是恐惧，一张嘴张得发不出声音，只有“啊——”断断续续发出，一只手颤抖地指着右方，冷汗顺着指尖滴落在地上。
赤阳子怎么了？这魔头还有他恐惧的？云封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也瞬间和赤阳子一样恐惧地说不出话，他总算知道赤阳子为什么这样。
如果眼前不是幻术，那他今日估计就要死了。
视线中，一张巨山般的掌影轰拍过来，所到之处，无数巨木如被海浪卷席抛飞出去，砂砾弥漫，鸟影一只只坠落，白色的羽毛片片满天飞，巨响一声比一声更加炸耳，仿佛耳旁有巨物强塞进来，只听到“轰”，就连自己的心跳声都好像消失。
“怎么样，我没迟到吧！”
一道声音突然响在云封和赤阳子耳中，显得极为兴奋，
(本章完)
“小鬼，找死！”
赤阳子大力挥手一抓，气势陡然释出，身前的树木全全被摧毁，云封止住脚步，脸色惶恐，对于赤阳子这么快的速度感到不可思议。
方才云封施展身法“蜃梦影”，一人化三虚影，本想能拖延住赤阳子，可没想到他自己也在这森林迷路了，最没想到赤阳子竟然这么快就找到他位置。
赤阳子一个转身，只几步便闪在云封面前，云封惊慌地连退几步，眼珠却左右转动，准备伺机找到空子逃遁。
“还想逃？”赤阳子一眼看出云封的想法，直接一手抓到云封肩膀，毫不客气地冷笑。
看到小鬼冷汗涔涔往下流的狼狈模样，赤阳子更加嚣张，“看你这小鬼头还敢跑么！”
抓在肩膀的手又加重几分力，云封顿时疼得“呃”一声叫了起来，半跪下来，嘴角溢出几丝血。
赤阳子可不管这小鬼头如何，反正不是他受伤，谁叫这小鬼头让他好找，还欺骗他，赤阳子此生最恨别人骗他，一想到这个，他挥出一掌，云封被拍倒在地，嘴里涌出几口鲜血。
“赤阳老鬼，你果然是魔头！”
赤阳子听到魔头两字，脸更加阴沉，随即却大笑起来，“哈哈，世人说我魔头关我甚事，你只要知道——”
“知道什么？”
话刚出口，云封看到又是一记掌影朝自己拍去，只觉五脏六腑要碎裂，口里猛吐几口血。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对我？”
为什么？
“真是可笑！”
赤阳子冷笑几声，大步袭来，道：“杀你，不过一掌的功夫，你还要问为什么！”
云封摇摇晃晃站起来，视线也跟着晃来晃去，眼皮沉重地要塌下来，“咳咳，我不服！”
“你服不服又关我甚事！”赤阳子走近云封，双眼微微眯眼，细细看着他从头到脚，浑身上下的伤痕，心里大快，露出满足的笑容。
突然，好像看到什么，赤阳子笑容渐渐止住，神情凝重，一手迅速抓住云封裸露的臂膀，另一手向上猛撕开袖子。
云封同时也意识到什么，拼命护住自己的右臂。
不！不可以！
“还捣蛋！哼！”
赤阳子一看这小鬼还在挣扎，心里不爽，又是一记狠掌挥出。
这一掌下来，云封终于承受不住，眼耳鼻都涌出鲜血血，视线里一片血红，意识也开始模糊，仿佛断木般终于耷下脑袋。
他逃跑了六年，在黑暗的角落活过了六年，还令他最疼的妹妹也跟着他东躲西藏这几年，如今终于要结束么……
视线里仿佛有很多人向他招手，说着那些熟悉的话，还是幻象么……
父亲，我是不是让你失望了，这几年我的境界没有长进，对不起……
娘亲，对不起……对不起，我让梦儿这样活着……
小桃桃，我现在也快要来你那了，梦儿啊，她还得在那玩，她说以后玩腻了再过来……
……
终于完全撕开右臂的袖子，右臂深处有着数刀的刮割伤疤，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右臂深处为什么会有什么这种伤痕，赤阳子指诀一掐，右手轻轻一抚，只见那些伤疤似倒退时光般，渐渐消失，覆盖其下的字影——“云”渐渐清晰可见。
赤阳子神情激动，抓着右臂的双手也因为兴奋得颤抖起来。
“哈哈哈哈，原来是这样啊，你原来不是怕我，你根本怕的是我发现你右臂上的秘密。
自我见你第一眼起，你一直想法设法避免用右手，而寻常人常用的都是右手，我原以为你是左撇子，可你方才逃的时候，右手所做的举动却比左手多，可见你右手有秘密。
也难怪你一见我就只想着跑，即使快没命，也要拼命护住属于禁忌的字影。六年前，云族一夜之间覆灭，没谁知道为什么，而第二日，掌控天玑界中五域的辰星殿突然颁布剿弑云族之令：凡弑杀云族一人，赏灵石百颗；弑杀云族核心中人，灵石千颗；弑杀云族少主，赏灵石万颗，赐辰星殿长老之位……”
云封被赤阳子一手掐住脖子，口里不断喷涌鲜血溅在赤阳子手上，赤阳子看着这些鲜红的东西溅在自己袖袍上，不怒反笑。
他原本只是看到这个小鬼头尚是童子之身，见之还是稀少上佳的元阳想取之，却没想自己白白捡到一个大便宜，居然是通缉了六年的云族中人，可那小鬼头到底是什么人？赤阳子有点疑惑。
“小鬼，你说，你到底是云族中什么人！”
“灵石如此贵重，你们到底有着什么让辰星殿忌惮的，让辰星殿颁布这灭族之令。不如你全告诉我吧，我或许还会留你个全尸，呵呵，小鬼！”
赤阳子现在很想知道当初的缘由，到底是什么让辰星殿这么忌惮，可似乎在这小鬼头问不出什么，就好像刚得知宝藏的地址，却不知道这地址到底在哪。
突然，他眼睛一亮，俯下身轻轻在云封耳前说了什么，下一刻，云封却觉得惊天响雷要炸掉双耳，神志瞬间清醒了。
“你，你说什么！”
云封惊呼，吞下涌出的鲜血，不可思议地瞪着赤阳子。
“我说，那夜，老夫我也参于了灭族行动！”
赤阳子嘿嘿的冷笑起来，而那笑容却在云封眼里像一把钥匙，正在慢慢打开尘封多年的记忆，那陌生的血光剑影，血雨腥风又一次熟悉地涌进脑海，无情地搅动着。
这灭族的愤怒像火焰，燃烧着云封全身，那些人的救命呼喊如破天际又同刺在耳旁，虚虚渺渺地响着，令他好不痛苦，好不愤怒！
痛苦地让他泪流满面，愤怒地像毁掉整个世界。
而此时他却只能同一只蚂蚁，随意任人揉捏，踩践。
如果有一天他可以毁掉这个世界，他一定会——这是云封此刻最想做的事。
他也不管什么无辜和正义了，这世道有什么值得被灭族更让人愤怒！
“如何，告诉老夫吧，那到底是什么禁忌，有着灭族之害！”
赤阳子加重几分力，云封的脸此刻因为缺氧已经涨红。
云封睁开双眼，怒眼一瞪赤阳子，咧开满是鲜血的嘴，生生的笑起来，又朝赤阳子吐出一口血痰。
“即使有，如何？你终究不会知道，杀了我你永远不会知道！”
“小鬼，还嘴硬，你真当老夫不敢手刃你贱命？”
赤阳子掌呈手刀，一记狠劈云封的胸口，云封清楚地听到自己肋骨的碎声，痛得咬牙，捂着胸口趴下。
“小鬼，到底说不说，再不说，你真以为我不会知道吧，待你死后，老夫我搜魂，老夫还就不信搜不出我要的东西。”
赤阳子所会的功法都是多杂却不精，他本是半路出家，拜得也是一个杀人魔头为师，可惜学到最后，赤阳子感觉什么也没学到，而心思猜忌重，他以为魔头本就是骗他，一怒之下，偷学魔头拿手的毒术，哪知道，刚好适得他手，直接某日毒死魔头，紧接着所到之处就抢夺他人功法。
这搜魂之术本是北域一个宗门玄地三镜的长老所创，名为画魂之术，将他人之魂在特有的纸绢上用寿数重新画出来，一笔一春秋，百笔一世纪，若那人魂魄复杂，便是伤兵一千，自损八百的狠招，待画完，他人记忆便会在纸绢上显现。
赤阳子是学会了这画魂之术，可那个长老临死之际破坏其魂魄，赤阳子也没想到这个人宁为玉碎，也不让他得到特殊纸绢所造之术，以死相逼他的门童都也不得知，结果可想而知，学了这画魂之术和没练一样的。
他对云封说是搜魂，可他自己也知道这不过是吓唬之计。
“你要是会这搜魂，何来这么辛苦！”
“我杀你，我不只得到灵石，还能……而你真天真，还以为我不知！”
知道什么！
云封一怔，突然如同坠落冰窖，异常幽冷。
“云族少主！我没说错吧！”
赤阳子这一番话说出，云封感觉自己懵了，辛辛苦苦藏了六年的秘密在今日被人知道了两个，若是知道北域还有云族之人，他的面貌已被人识知，他和妹妹岂不是又要东躲西藏……已经六年了，面貌早已经大变，他什么时候察觉的，只凭一个云印记便得知我身份，这不可能，绝不可能！决不能再让妹妹跟着自己颠沛流离了。
难道这是……诈！
定是！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云封冷笑道，“赤阳子，套我话又有什么意思，今日落在你手中，风水轮流转，来日你便会落到我云族手上，我云族中人，若是知道那夜有你参与，你也就等着死吧！”云封咬牙切齿道。
“哈哈哈，还吓唬老夫，自己都快死了，却有心思关心老夫我的生死，真是有劳你这小鬼头了，这样吧，老夫给你留个全尸，我不也要你那个啥劳子的秘密，你呢，小鬼头你就告诉告诉老夫我，云族还有哪些人，让老夫这把年纪赚赚外快，给老夫留个棺材钱，怎么样！”
赤阳子瞥了瞥云封，放松手，看着手心里的一摊血迹，嘴角勾起一个诡异的幅度。
“哼，落到你这魔头手上，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要我出卖我族，我若是要出卖，早就做了小人，我如今还未做这小人，你却要我做，你不觉得很可笑么，呵呵！”
赤阳子静静看着他，不言一语，过了一会，突然开口，道：“好，你今日要舍生取义，老夫就给你个机会！”
赤阳子突然出手，掌刀霍霍袭来，云封连忙紧闭双眼，要死要活，对于他来说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那些死去的亡魂从未得到安宁，若是自己死了，也罢。
在他准备死之际，地面突然剧烈震动，摇晃不止，林中百鸟纷纷“扑哧扑哧”地飞出，尖叫声不绝于耳，一瞬间，天空被无数翅影遮蔽。
云封睁开眼，看到赤阳子和自己一样对情况一无所知低头一视，掌刀已近在咫尺。
忽然，赤阳子紧皱眉头，但又随即松开，眸子撑大，显得甚是恐惧，一张嘴张得发不出声音，只有“啊——”断断续续发出，一只手颤抖地指着右方，冷汗顺着指尖滴落在地上。
赤阳子怎么了？这魔头还有他恐惧的？云封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也瞬间和赤阳子一样恐惧地说不出话，他总算知道赤阳子为什么这样。
如果眼前不是幻术，那他今日估计就要死了。
视线中，一张巨山般的掌影轰拍过来，所到之处，无数巨木如被海浪卷席抛飞出去，砂砾弥漫，鸟影一只只坠落，白色的羽毛片片满天飞，巨响一声比一声更加炸耳，仿佛耳旁有巨物强塞进来，只听到“轰”，就连自己的心跳声都好像消失。
“怎么样，我没迟到吧！”
一道声音突然响在云封和赤阳子耳中，显得极为兴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