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_步行街外传15
步行街，银元宾馆内。
众人都已入睡，不时有鼾声响起。
张成坐在电脑桌前，关掉窗户，窗外依旧是步行街不夜的喧嚣。
他按下鼠标，打开了一首刚下载来的歌曲。
是明伟手机里的那首旧伤口。
歌声开始在房间内静静响起：
是我不肯走/没有人要我的自由/别问为什么/就当是河流的尽头...
旧伤口/一直缠着我/一直不让我走/像多年的朋友...
还带着/旧伤口！
是不是每个人心中都会有一道伤口？不管你的笑容多么灿烂，隐藏的伤口偶尔是否也会另你隐隐作痛。
又是谁留下的伤口？
伤的那么痛，隐藏的那么深？
在寂静的夜晚，你又会想起谁？
会想起那个曾经留下伤口的人吗？
随风而逝
昨日的话语，在风中渐渐地消散；
昔日的情景，在记忆里渐渐地模糊。
一
中午的时候，明伟趁吃中饭的空当，到校外的小卖部买了包十七块的“白大（银白色大红鹰香烟）”。回到教室时，正看到他那一帮无聊的兄弟对着隔壁班路过上厕所的女生大吹口哨，吓的那些女生纷纷绕道往楼上的厕所跑去。
明伟看着这群正一齐淫笑的兄弟们，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刚走上走廊，阿郎就马上发现了他。
“明伟哥来了！”
“低调点！”明伟压低声音说，他真为这帮人丢脸。
“明伟，来玩双扣吧，等你好久了！”突然久不出教室，蒙头看黄色小说的徐辉拉开教室后门，手拿着扑克勾引道。
“这……”明伟动摇了。
“别犹豫了！”八戒一推明伟，明伟就彻底妥协了。
“好吧，不过还是老规矩，赌‘白大’，阿辉，你上次好象还欠我七根吧！”
“放心，这次一定都赢回来。”徐辉自信满满。
阿郎已经把课桌搬了出来，拿了四把凳子，准备开战了。
就在此时，后门突然大开，门外站着平头的教导主任。
“你们在干什么？”
四人的表情一下子僵住。
当天的公告栏上贴了一张黄榜。
04(一)班陈明伟，徐辉，郎维科，朱文广无视学校秩度公然在教室赌博。经过教导处决定，特对以上同学做如下处分：
每人处记过处分，并且罚扫走廊一星期。
教导处办
下过一阵毛毛雨后的街道，恢复了拥挤和喧嚣。
史研研与阿义此时正各拿着一杯冰可乐走出“爱心园”西餐厅。史研研吮了一口可乐，满足的打了个饱嗝，然后顺手将可乐扔在了路旁。
“没素质的人啊！”阿义目睹后，感叹一声，并且为了证明自己素质高他一等，特意跑老远找了个垃圾桶将可乐杯小心翼翼地放了进去。
对此，史研研不屑一顾
。
很快，阿义跑了回来，和史研研并肩靠在了主车道的栏杆旁。
“饭后一支烟，快活似神仙！”阿义提醒道。
史研研不耐烦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包长嘴利群，拔了两根，一根给他，一根自己，旁若无人地抽了起来。
形形色色，络绎不绝的路人从他们两人身边经过。
阿义的眼前忽然一亮，推了一把史研研道：“研哥，你看那学生妹蛮不错哦！”
可能是刚吃饱的缘故，史研研显的有些反应迟钝，“哪个啊？”转过头看清是个穿校服的学生妹后，顿时变的正气凛然，对阿义劈头就骂：“你个衣冠禽兽！中学生你都想搞？人家可是小孩子那！”
“那样才显清纯啊！你看这满大街的女人个个打扮的跟狐狸一样，一点气质都没有！”阿义马上为自己独特嗜好辩解。
“清纯有个屁用，能当饭吃？现在不流行清纯了好伐！大哥！”史研研连泼冷水。
阿义无语了，望着学生妹远去的背影，心中不无遗憾：“不知道上学生妹的感觉是怎么样的？”但很快悬崖勒马，“我不是人，是禽兽！连小妹妹都想搞！佛主啊，你原谅我吧……”
于是两人不再言语，默默抽烟。
可是，没多久，阿义的眼前又亮了。
只见一个穿着超短裤，剪了个波波头的气质美女，笑脸盈盈地从他身边走过，空气中甚至还传来了她身上的香水味道，另阿义的心神荡漾不止。
只可惜很快他又看到了那个美女身边的男人。
竟是一个秃头的，比美女还矮了半截的中年老男人。
典型的老牛吃嫩草！
“真搞不懂这个社会了，好好的女孩子，什么男人不好找？全世界的男人又没死光！干吗找个又老又丑的老头？和这老头一比我简直就是美男子了，怎么不见有有美女来找我？”阿义有感而发。
史研研则像个看破红尘的和尚，入定般闭上了眼，普渡众生道：“这就是现实！无可否认和那男人一比，你要英俊那么一点点，但问题是你有没有他那么有钱？”
果然，那美女和中年秃头有说有笑地走到了路边停车位的一辆“bmw”车，钻了进去。
“我操！”阿义愤慨之余，心中又有了点羞辱感。
史研研无奈的摇了摇头，继续打坐。
但很不幸一个电话破掉了他的禅功。
“嗯，是……什么！安排好啦！……老板娘，你真是太有才了……少不了你好处……呵！呵！肯定肯定，以后什么新来的妞，我都包了……亲爱的!真是爱死你了……”
史研研一边对着电话做飞吻状，一边脸上露出极其淫荡、猥琐的笑容。
阿义在一旁忍不住摇头：“这脸变的也太快了吧，不愧是号称“色中饿狼”啊！罪过！罪过！”
他想着用右手在两边肩膀各点了一下做十字状：“阿门，愿主保佑
这可怜的孩子吧！”
没等他祷告完毕，史研研已兴奋地挂上了电话，顺手拦下一部出租车，伸手一把就将诚心的他拽上了车子。
“步行街！”
二
有些事情你努力的想要忘记，却不知不觉的烙下了痕迹。
影像很模糊，似乎是很久的事。
有一个女人在哭，哭的好轻，好压抑。
“去报警吧！”
女人没有回答，依旧是哭。
他则拼命地抽烟，最后他终于忍不住了，他爆发了。
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
“给我一把刀！”
刀，很致命，可以杀人，也可以被杀。
但只一棍，他的刀便脱出了手.
然后，他便像个待宰的绵羊，失去了任何抵抗。
十几个拳头，棍棒和脚，一记记重重地轰击在他的身上。直打得他像一只狗一样匍匐在地，嘴鼻不住往外溢血。
可能是打得差不多了，于是那个男人出现了。
穿着紧身的黑西装，戴着黑墨镜，叼着一支“中华”烟。
“你是昨天那学生妹的男朋友。”那男人带点嘲笑地问。
他粗粗的喘着气，狠狠地盯着那男人，不回答。
“那真是不好意思了，昨天喝多了点酒，一不小心就把你的妞给弄了。”男人笑笑，似乎是道歉，但那调笑的神情谁都看的出来。
旁边的小弟也一齐哄笑起来。
他头一次真正感到了屈辱，这一年他读高一。
他努力的把头转向一边，望向掉在不远处的刀。
男人发现了他的举动，随着也望向了那把刀。
“西瓜刀啊！”男人感叹一句，“会出人命的哦！”
男人又转头盯着他，仿佛从他带着血丝的眼中看穿了他的思想。
“你很恨我？想杀了我？”
他还是没回答，呼吸稍稍平息了点，继续瞪着男人。
其实，谁都不知道，那一刻，他突然很想哭！
好久，男人看着他一直看得笑了，站起身，又吸了几口烟，便将烟蒂随手扔在了停靠在路旁的跑车上。
“你很勇敢吗！不过光靠勇敢是杀不了我漂移哥的。如果真的想杀我的话，先出来混吧，等混成个老大或许还可以。因为我是这条步行街最大的老大！哈！哈……”
猛然醒来，第一眼看见的依然还是这个女人，倚在窗沿。
他呼了一口气，伸手抹了一下额头，一头的大汗。
其实他知道自己杀不了漂移哥，幸好现在已不需要他去杀了。
他只知道，现在他已经是老大了，整个步行街里除了漂移哥外，最红的，和张成齐名的史琪。
再也没有人可以给他屈辱。
“看什么啊！”他用纸巾擦干了汗，假装镇定地走到了张盼的身边。
“枫叶啊！”张盼望着从枫树上片片飘落的枫叶，笑了笑说。
“枫叶有什么好看的？”史琪很纳闷，但还是陪着她一起趴在窗沿，望着飘零的枫叶发起了呆。
“你还记不记得我们以前读过的初中，那里也有一颗枫树，一到秋天就不停地掉枫叶！”张盼突然又说。
“嗯？”史琪一愣，“有吗？忘记了吧！”
张盼于是笑笑，不再说。
昏黄的天慢慢暗下来，只剩枫叶，黄色的，那么鲜艳，一片片，一片片掉落。
让人永远都不知道它会在什么时候掉尽。
仿佛永远不会有尽头，又仿佛随时都可能结束。
海运宾馆，402房，红枫叶宾馆对面。
阿义站在窗檐。
身后的席梦思上，史研研正在不辞辛劳的“战斗”。
只听一整张床的“嘎吱”声和史研研与女人的喘息呻吟声，令他的心突然间奇痒无比。
幸好，很快史研研便光溜溜地爬下了床，大汗淋漓地跑进了浴室。
阿义望着床上凌乱的被褥，那女人居然一动不动。
“难道被操死了！”脑中突然闪出这么一个想法，吓了自己一大跳。
“看……什……么……那？”史研研如幽灵般出现，差点使阿义幼小的心灵不堪重负。
“想吓死我啊！”阿义拼命抚胸，平定气息。
浑身湿漉漉的史研研只裹了条浴巾，顺手从桌上拿起一包烟，抽出两根，一人一根，吸了起来。
“想上吧？”突然史研研露出一口黄牙，淫荡的笑了起来。
“省省吧！”阿义脸色铁青，心想你上过的女人再给我上，也好意思说出口。
“自己兄弟，便宜你了，不上白不上吗！”史研研一副大度的模样。
阿义猛吸一口烟，干脆当作没听见，转头又往窗外看去。
“你再不要，我可又要上了，到时可别后悔哦！”史研研发出最后通牒。
突然听到阿义“咦”了一声。
史研研马上奸笑，“呵！呵！呵！怎么？想上了吧！”
“上你个头！快看对面！”
“对面？”史研研不解，难道对面的东西比床上的女人更有吸引力?该不会是对面有狗男女偷情忘了拉窗帘了吧！
一想到这个，他便立马有了兴趣，扑到窗前。
却只见对面二楼靠近枫树的一个窗口内，一男一女正站着发呆，而且还是熟人。
是张盼和史琪。
史研研一见张盼气就不打一处来，当即开骂：“妈的，我还以为是哪对狗男女呢？原来是这两个奸夫淫妇！还靠在窗口看风景，装浪漫吗？真是他妈的恶心加反胃……”
“好了，小声点！让史琪听到就出事了！”阿义连忙打断无所顾忌的史研研。
“怎么样！听到了他又能拿我怎么样？”史研研作出一副勇者无惧的神情。
他不怕，并不代表阿义不怕。
于是阿义开始分散史研研的注意力，突然指着床上的女人说：“那女人怎么一动不动，死了吗？”
“你妈才死了！”床上的女人终于在沉默中爆发。
听见自己兄弟被骂，史研研颇不爽，“拉三，
你装死啊！”
成功转移话题的阿义并不在乎老妈被问候：“是啊！臭婊子还不快去洗洗干净。”
“是啊！洗好了老子操死你！哈！哈！”史研研继续淫笑起来。
直笑得阿义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恨不得那女的说，“就你，蚯蚓一根也想打山洞！”
谁知，她却说道：“洗什么？洗干净了还不是又要被干脏，洗了也白洗，省省吧！要上快点上，老娘累着那，不干，我可睡了！”
两人顿时语塞。
三
拿着处分单，明伟心灰意冷地收拾完课本，然后将单子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
（本章完）
众人都已入睡，不时有鼾声响起。
张成坐在电脑桌前，关掉窗户，窗外依旧是步行街不夜的喧嚣。
他按下鼠标，打开了一首刚下载来的歌曲。
是明伟手机里的那首旧伤口。
歌声开始在房间内静静响起：
是我不肯走/没有人要我的自由/别问为什么/就当是河流的尽头...
旧伤口/一直缠着我/一直不让我走/像多年的朋友...
还带着/旧伤口！
是不是每个人心中都会有一道伤口？不管你的笑容多么灿烂，隐藏的伤口偶尔是否也会另你隐隐作痛。
又是谁留下的伤口？
伤的那么痛，隐藏的那么深？
在寂静的夜晚，你又会想起谁？
会想起那个曾经留下伤口的人吗？
随风而逝
昨日的话语，在风中渐渐地消散；
昔日的情景，在记忆里渐渐地模糊。
一
中午的时候，明伟趁吃中饭的空当，到校外的小卖部买了包十七块的“白大（银白色大红鹰香烟）”。回到教室时，正看到他那一帮无聊的兄弟对着隔壁班路过上厕所的女生大吹口哨，吓的那些女生纷纷绕道往楼上的厕所跑去。
明伟看着这群正一齐淫笑的兄弟们，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刚走上走廊，阿郎就马上发现了他。
“明伟哥来了！”
“低调点！”明伟压低声音说，他真为这帮人丢脸。
“明伟，来玩双扣吧，等你好久了！”突然久不出教室，蒙头看黄色小说的徐辉拉开教室后门，手拿着扑克勾引道。
“这……”明伟动摇了。
“别犹豫了！”八戒一推明伟，明伟就彻底妥协了。
“好吧，不过还是老规矩，赌‘白大’，阿辉，你上次好象还欠我七根吧！”
“放心，这次一定都赢回来。”徐辉自信满满。
阿郎已经把课桌搬了出来，拿了四把凳子，准备开战了。
就在此时，后门突然大开，门外站着平头的教导主任。
“你们在干什么？”
四人的表情一下子僵住。
当天的公告栏上贴了一张黄榜。
04(一)班陈明伟，徐辉，郎维科，朱文广无视学校秩度公然在教室赌博。经过教导处决定，特对以上同学做如下处分：
每人处记过处分，并且罚扫走廊一星期。
教导处办
下过一阵毛毛雨后的街道，恢复了拥挤和喧嚣。
史研研与阿义此时正各拿着一杯冰可乐走出“爱心园”西餐厅。史研研吮了一口可乐，满足的打了个饱嗝，然后顺手将可乐扔在了路旁。
“没素质的人啊！”阿义目睹后，感叹一声，并且为了证明自己素质高他一等，特意跑老远找了个垃圾桶将可乐杯小心翼翼地放了进去。
对此，史研研不屑一顾
。
很快，阿义跑了回来，和史研研并肩靠在了主车道的栏杆旁。
“饭后一支烟，快活似神仙！”阿义提醒道。
史研研不耐烦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包长嘴利群，拔了两根，一根给他，一根自己，旁若无人地抽了起来。
形形色色，络绎不绝的路人从他们两人身边经过。
阿义的眼前忽然一亮，推了一把史研研道：“研哥，你看那学生妹蛮不错哦！”
可能是刚吃饱的缘故，史研研显的有些反应迟钝，“哪个啊？”转过头看清是个穿校服的学生妹后，顿时变的正气凛然，对阿义劈头就骂：“你个衣冠禽兽！中学生你都想搞？人家可是小孩子那！”
“那样才显清纯啊！你看这满大街的女人个个打扮的跟狐狸一样，一点气质都没有！”阿义马上为自己独特嗜好辩解。
“清纯有个屁用，能当饭吃？现在不流行清纯了好伐！大哥！”史研研连泼冷水。
阿义无语了，望着学生妹远去的背影，心中不无遗憾：“不知道上学生妹的感觉是怎么样的？”但很快悬崖勒马，“我不是人，是禽兽！连小妹妹都想搞！佛主啊，你原谅我吧……”
于是两人不再言语，默默抽烟。
可是，没多久，阿义的眼前又亮了。
只见一个穿着超短裤，剪了个波波头的气质美女，笑脸盈盈地从他身边走过，空气中甚至还传来了她身上的香水味道，另阿义的心神荡漾不止。
只可惜很快他又看到了那个美女身边的男人。
竟是一个秃头的，比美女还矮了半截的中年老男人。
典型的老牛吃嫩草！
“真搞不懂这个社会了，好好的女孩子，什么男人不好找？全世界的男人又没死光！干吗找个又老又丑的老头？和这老头一比我简直就是美男子了，怎么不见有有美女来找我？”阿义有感而发。
史研研则像个看破红尘的和尚，入定般闭上了眼，普渡众生道：“这就是现实！无可否认和那男人一比，你要英俊那么一点点，但问题是你有没有他那么有钱？”
果然，那美女和中年秃头有说有笑地走到了路边停车位的一辆“bmw”车，钻了进去。
“我操！”阿义愤慨之余，心中又有了点羞辱感。
史研研无奈的摇了摇头，继续打坐。
但很不幸一个电话破掉了他的禅功。
“嗯，是……什么！安排好啦！……老板娘，你真是太有才了……少不了你好处……呵！呵！肯定肯定，以后什么新来的妞，我都包了……亲爱的!真是爱死你了……”
史研研一边对着电话做飞吻状，一边脸上露出极其淫荡、猥琐的笑容。
阿义在一旁忍不住摇头：“这脸变的也太快了吧，不愧是号称“色中饿狼”啊！罪过！罪过！”
他想着用右手在两边肩膀各点了一下做十字状：“阿门，愿主保佑
这可怜的孩子吧！”
没等他祷告完毕，史研研已兴奋地挂上了电话，顺手拦下一部出租车，伸手一把就将诚心的他拽上了车子。
“步行街！”
二
有些事情你努力的想要忘记，却不知不觉的烙下了痕迹。
影像很模糊，似乎是很久的事。
有一个女人在哭，哭的好轻，好压抑。
“去报警吧！”
女人没有回答，依旧是哭。
他则拼命地抽烟，最后他终于忍不住了，他爆发了。
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
“给我一把刀！”
刀，很致命，可以杀人，也可以被杀。
但只一棍，他的刀便脱出了手.
然后，他便像个待宰的绵羊，失去了任何抵抗。
十几个拳头，棍棒和脚，一记记重重地轰击在他的身上。直打得他像一只狗一样匍匐在地，嘴鼻不住往外溢血。
可能是打得差不多了，于是那个男人出现了。
穿着紧身的黑西装，戴着黑墨镜，叼着一支“中华”烟。
“你是昨天那学生妹的男朋友。”那男人带点嘲笑地问。
他粗粗的喘着气，狠狠地盯着那男人，不回答。
“那真是不好意思了，昨天喝多了点酒，一不小心就把你的妞给弄了。”男人笑笑，似乎是道歉，但那调笑的神情谁都看的出来。
旁边的小弟也一齐哄笑起来。
他头一次真正感到了屈辱，这一年他读高一。
他努力的把头转向一边，望向掉在不远处的刀。
男人发现了他的举动，随着也望向了那把刀。
“西瓜刀啊！”男人感叹一句，“会出人命的哦！”
男人又转头盯着他，仿佛从他带着血丝的眼中看穿了他的思想。
“你很恨我？想杀了我？”
他还是没回答，呼吸稍稍平息了点，继续瞪着男人。
其实，谁都不知道，那一刻，他突然很想哭！
好久，男人看着他一直看得笑了，站起身，又吸了几口烟，便将烟蒂随手扔在了停靠在路旁的跑车上。
“你很勇敢吗！不过光靠勇敢是杀不了我漂移哥的。如果真的想杀我的话，先出来混吧，等混成个老大或许还可以。因为我是这条步行街最大的老大！哈！哈……”
猛然醒来，第一眼看见的依然还是这个女人，倚在窗沿。
他呼了一口气，伸手抹了一下额头，一头的大汗。
其实他知道自己杀不了漂移哥，幸好现在已不需要他去杀了。
他只知道，现在他已经是老大了，整个步行街里除了漂移哥外，最红的，和张成齐名的史琪。
再也没有人可以给他屈辱。
“看什么啊！”他用纸巾擦干了汗，假装镇定地走到了张盼的身边。
“枫叶啊！”张盼望着从枫树上片片飘落的枫叶，笑了笑说。
“枫叶有什么好看的？”史琪很纳闷，但还是陪着她一起趴在窗沿，望着飘零的枫叶发起了呆。
“你还记不记得我们以前读过的初中，那里也有一颗枫树，一到秋天就不停地掉枫叶！”张盼突然又说。
“嗯？”史琪一愣，“有吗？忘记了吧！”
张盼于是笑笑，不再说。
昏黄的天慢慢暗下来，只剩枫叶，黄色的，那么鲜艳，一片片，一片片掉落。
让人永远都不知道它会在什么时候掉尽。
仿佛永远不会有尽头，又仿佛随时都可能结束。
海运宾馆，402房，红枫叶宾馆对面。
阿义站在窗檐。
身后的席梦思上，史研研正在不辞辛劳的“战斗”。
只听一整张床的“嘎吱”声和史研研与女人的喘息呻吟声，令他的心突然间奇痒无比。
幸好，很快史研研便光溜溜地爬下了床，大汗淋漓地跑进了浴室。
阿义望着床上凌乱的被褥，那女人居然一动不动。
“难道被操死了！”脑中突然闪出这么一个想法，吓了自己一大跳。
“看……什……么……那？”史研研如幽灵般出现，差点使阿义幼小的心灵不堪重负。
“想吓死我啊！”阿义拼命抚胸，平定气息。
浑身湿漉漉的史研研只裹了条浴巾，顺手从桌上拿起一包烟，抽出两根，一人一根，吸了起来。
“想上吧？”突然史研研露出一口黄牙，淫荡的笑了起来。
“省省吧！”阿义脸色铁青，心想你上过的女人再给我上，也好意思说出口。
“自己兄弟，便宜你了，不上白不上吗！”史研研一副大度的模样。
阿义猛吸一口烟，干脆当作没听见，转头又往窗外看去。
“你再不要，我可又要上了，到时可别后悔哦！”史研研发出最后通牒。
突然听到阿义“咦”了一声。
史研研马上奸笑，“呵！呵！呵！怎么？想上了吧！”
“上你个头！快看对面！”
“对面？”史研研不解，难道对面的东西比床上的女人更有吸引力?该不会是对面有狗男女偷情忘了拉窗帘了吧！
一想到这个，他便立马有了兴趣，扑到窗前。
却只见对面二楼靠近枫树的一个窗口内，一男一女正站着发呆，而且还是熟人。
是张盼和史琪。
史研研一见张盼气就不打一处来，当即开骂：“妈的，我还以为是哪对狗男女呢？原来是这两个奸夫淫妇！还靠在窗口看风景，装浪漫吗？真是他妈的恶心加反胃……”
“好了，小声点！让史琪听到就出事了！”阿义连忙打断无所顾忌的史研研。
“怎么样！听到了他又能拿我怎么样？”史研研作出一副勇者无惧的神情。
他不怕，并不代表阿义不怕。
于是阿义开始分散史研研的注意力，突然指着床上的女人说：“那女人怎么一动不动，死了吗？”
“你妈才死了！”床上的女人终于在沉默中爆发。
听见自己兄弟被骂，史研研颇不爽，“拉三，
你装死啊！”
成功转移话题的阿义并不在乎老妈被问候：“是啊！臭婊子还不快去洗洗干净。”
“是啊！洗好了老子操死你！哈！哈！”史研研继续淫笑起来。
直笑得阿义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恨不得那女的说，“就你，蚯蚓一根也想打山洞！”
谁知，她却说道：“洗什么？洗干净了还不是又要被干脏，洗了也白洗，省省吧！要上快点上，老娘累着那，不干，我可睡了！”
两人顿时语塞。
三
拿着处分单，明伟心灰意冷地收拾完课本，然后将单子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