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神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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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_心中有鬼之醉生梦死

    醉生梦死酒吧,深夜。

    阿郎醉眼朦胧的把玩着手里的啤酒瓶,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曾听人说过,有一种酒叫做:醉生梦死。喝了它就可以忘记许多你不想记住的事情。

    他很想知道这个传说是不是真的,于是他每晚都会来这个酒吧,喝很多的酒,不知不觉这已成为他的习惯。

    直到今天他才明白,这个传说是真的,因为他渐渐发现自己已经越来越健忘,他甚至开始记不起自己的名字,他现在脑子里唯一知道的是:他要喝酒。

    酒吧墙上的时钟滴答滴答地响个没完没了,这时一个男人走到他身边。

    “你醉了!”

    阿郎抬起头,透过自己朦胧的眼看到一个朦胧的轮廓,“你……是?”他忽然觉得这个男人很熟悉。

    男人没回答,只是从口袋里抽出一包烟,拔出一根递给他,“要不要?”

    阿郎摇头,男人把烟放到嘴上,点起打火机,吸了起来,“再给他来一瓶酒!”他对吧台的调酒师道。

    于是阿郎又开始喝酒,男人则只是一边吸烟一边望着墙上的时钟发呆,但只要阿郎喝完一瓶他就会立刻对服务员说:“再来一瓶。”

    那一晚似乎过得特别慢,阿郎不知道自己到底喝了多少酒,喝了多少时间,他也不知道这个男人为什么要请他喝酒,他唯一知道的是墙上的时钟依旧是滴答滴答响个不停,让他心乱。

    “知不知道自己醉了多久?”男人手中的烟似乎也没完没了,他望着时钟忽然问道。

    阿郎打了个酒嗝,迷惘地摇了摇头,“很久咯!可能有一辈子了吧!”

    男人终于转过了头,看着阿郎又重新把酒倒入酒杯中,“想不想醒?”

    于是阿郎笑了,他觉得自己好像已经很久没笑了,“你说那?”

    那一晚阿郎又喝醉了。关于那一晚的事就好像曾经的许多事一样被他悄悄遗忘,他只记得那一晚那个男人似乎说了一个名字,一个女人的名字。

    那个名字叫:周莹。

    2

    夜半两点,没关窗,有风。

    轻轻的撩拨,像是情人的纤纤细手,似近却远,难以捉摸。

    迷迷糊糊的听到了房间的响动,阿郎知道她又来了,那是她整理房间的声音。

    睁开眼,果然,那个女人正站在书桌前,冒失的街灯透过窗户勾勒出她绝好的身段。

    也许是阿郎真的醉了太久了,他已经记不清这个女人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在自己的房间?甚至他连这个女人是谁,长的什么模样都忘了。

    他唯一知道的是每天晚上她都会准时出现在这里,帮他整理凌乱不堪的房间,风雨无阻,但天一亮,她便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就好像从来都没出现过。

    也许是她察觉到阿郎醒来,她转过了身。

    于是两人的目光在夜风中轻轻相撞。

    在这个安静的夜晚,一切都变得无声无息,

    只剩夜风轻轻拂过,像是谁的轻声呼唤,让人恍惚。

    两人静静相望,白色的窗帘在风中飞舞,橘黄色的街灯打在她的美丽脸庞。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张似曾相识的脸,阿郎忽然很想问她一个问题,尽管这个问题他一直都觉得不重要。

    “你到底是谁?”

    于是阿郎看到她笑了,她的笑容好美,好熟悉,仿佛有某种魔力,一种哀伤在阿郎心底缓缓飘荡。

    “笑什么?”

    她微笑着摇了摇头,慢慢地走到床边坐了下来,那一刻两人相距咫尺,阿郎闻到了她长发上淡淡的清香,她的手轻轻划过阿郎跳动的心脏。

    一切是这样暧昧而美好。

    阿郎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他看到她的手沿着自己的身体伸进了自己的牛仔裤口袋。

    她又笑了,片刻后她的手上多了一部手机,那是阿郎的诺基亚n73。

    阿郎疑惑的看向她,她的目光似近却远,深邃的让人迷茫。

    不羁的风从身边划过,像是划过了某段美好时光。

    她眼角的笑意渐渐萌退,凝望阿郎,“记不记得你最喜欢听的歌?”

    阿郎摇头。

    她的声音和她的人一样,婉转美好,但不知道为什么阿郎听到了哀伤。

    随着白皙的手指轻轻按下,手机里开始传来一首轻缓的粤语歌:

    这个去惯了的咖啡座

    曾和你这般痴痴的对望

    今宵我伴谁坐

    这个冷却了的咖啡座

    何时你感触依依的吻着野性难驯的我

    悠然望向街上行人茫然消失像尘

    缘分就似一抹浮云随时随地掠过

    风里落着泪照出旧时

    那夜曾与你借点烛光照

    一直浪漫抱拥梦儿

    似是承诺过了许多

    这个去惯了的咖啡座

    为何我这刻孤单一个坐

    今宵你在何地

    这个冷却了的咖啡座

    茫然有所失玻璃窗里面

    看你何时经过……

    歌声飘荡,一种淡淡的哀伤像是无处宣泄般在空中渐渐缭绕。

    阿郎记不起自己曾经是否真的喜欢听这首歌,望着她美丽的脸庞,他忽然觉得一切都好熟悉好熟悉……

    窗外的霓虹阑珊,窗内的歌声安静忧伤。不知道是不是自然而然,阿郎拥吻住了她。

    在这个充满暧昧和哀伤的夜晚,在这首不停吟唱的轻柔歌声中,两人的身体在床上交错缠绵。

    许久许久,阿郎听到她在耳边轻声说道:“我的名字叫周莹!”

    3

    疲倦的睁开眼,窗外夕阳如血。

    忽然觉得浑身不自在,阿郎这才发现自己遗精了。

    换了内裤,站在窗前,揉着犹自疼痛的脑袋,他从口袋里掏出了烟。

    微风轻袭,烟圈飘散。

    不习惯的望着干净的宿舍房间,他知道是那个女的又来过了。

    有时候他也难免疑惑,那女人是怎么进他的房间的?又为什么要帮他打扫房间呢?

    但每次想到这里,总会头痛欲裂。所以阿郎不再去想,也懒得去

    想,他唯一想的是:喝酒。

    将烟头随意地扔在地上,反正一到晚上那女人便会将它打扫干净。从冰箱里拿出了一罐啤酒,打开,泡沫汹涌。随着这口啤酒下肚,头痛顷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阿郎喜欢这种感觉,所以他需要喝酒。

    转过头,望向天。

    无边天极,悠悠风云,像极了人心中无尽的彷徨。

    此时夕阳无限好。

    不经意的转身,他看到了书桌上的一本相册。

    是那个女人翻出来的吗?他想。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有这样一本相册了。

    啤酒很快就喝光,就像快乐永远也不可能长久。

    百无聊赖,他翻开相册,一张照片显示在眼前。

    那是一张男女和照,照片里的两个人都笑得好开心。

    而男的是自己,女的是……

    他记不起女的是谁了,他的记性越来越差,只是莫名的感到熟悉。

    望着照片上那张美丽的笑脸,习惯的从口袋中掏出了手机,按下音乐键。

    音乐响起。

    他忽然很诧异自己的举动。

    为什么要拿出手机?为什么要听音乐?自己的手机里什么时候有这样一首歌?

    头脑一片混乱,阿郎觉得自己又醉了,或许他根本就没醒过。

    闭上眼睛仔细听,歌声悠扬。

    一个女子缓缓地用粤语唱着:

    这个去惯了的咖啡座

    曾和你这般痴痴的对望

    今宵我伴谁坐

    这个冷却了的咖啡座……

    在那一刻,阿郎忽然觉得自己的某根神经被不经意的触动了,心底压抑了好久的东西仿佛一下子找到了宣泄口,翻涌而出。

    他突然从相册里抽出那张照片,将它反转到背面。

    顿时一行秀气的钢笔字显现在他眼前。

    周莹:

    不要忘记我!

    不知道为什么,阿郎忽然又想喝酒了……

    时光倒流1年前

    阿郎宿舍,北京时间夜晚7点。

    这是一个多台风的季节。

    透过窗户可以看到窗外漆黑的天幕,无月无星。偶尔吹来的风呼呼有声,吹得街边硕大的梧桐树枝叶摇摇欲坠。

    将书桌上最后一本相册放回书架,她望了望整洁干净的房间,不由满意地露出微笑。

    散了架一样瘫倒在床上,手机终于响了起来。她知道一定是阿郎打电话给她了。

    果然,手机那头一个熟悉的男音:“在哪里啊!”

    “在你宿舍!”

    “一个人在我宿舍干吗?”

    “帮你打扫宿舍啊!”

    “我晕,一下班就又帮我打扫宿舍,你前几天不是刚刚打扫过啊!”

    “还好意思说,把宿舍弄得一塌糊涂,跟狗窝一样,怎么住人啊?”她像孩子一样撅起嘴巴。

    “i服了you,我现在和阿男在小绵羊吃火锅,就等你一个了,快点过来吧……”手机里传出一阵喧嚣,随后一阵盲音。

    懊恼的将手机放回口袋,她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自己的“杰作”,打开了房门……

    走下楼

    ,风比刚才又大了不知几倍。一个人走在这个狂风侵袭的城市街道,行人稀少。路过一个拐角的路口,老天开起玩笑:

    暴雨突至,毫无征兆,雨点顿时如同千百万针一一扎在她的身上。顷刻间,全身湿透。她无法可想,只得用包遮挡起头脸,加快脚步。

    一步,两步,雨势越发汹涌。

    就在她冒雨快要成功的穿过马路,到达对面时,耳边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鸣笛声。

    在不到一秒钟的时间,她条件发射的转过了头,一簇晃眼的车灯猛的打在她惊慌的眼眸……

    关于那个夜晚

    阿男独白:

    自从周莹车祸后,我已经有1年没看到阿郎了。听住他宿舍隔壁的老同学阿森说,阿郎的妄想症越来越严重了。

    每天深晚,阿森都会听到他在宿舍里一个人自言自语,而且说的话每晚都一样。

    于是这天夜晚,我决定去找阿郎,我想看看他,毕竟我们太长时间没见了。

    听阿森讲,每晚的这个时候阿郎都会去一个地方,一个叫“醉生梦死”的酒吧。

    阿郎不知道其实醉生梦死只是他自己对自己开的一个玩笑……

    22:06

    当我在这个酒吧看到阿郎时,他正脸色苍白醉眼朦胧的坐在吧台。

    22:07

    我走到他身边。

    “你醉了!”我说。他竟然抬头疑惑的看向我,“你……是?”

    他醉得太厉害了,他已经连我都不记得了,如果可以我想他还是什么都别记得的好。

    于是我对调酒师说,“再给他来一瓶酒!”

    23:02

    我抽了很多烟,阿郎喝了很多酒,墙上的时钟滴答滴答响个不停。

    望着这个不停转动的时钟,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又想试图唤醒他。

    “知不知道自己醉了多久了?”

    “很久咯!可能有一辈子了吧!”

    “想不想醒?”

    “你说那?”……

    看着他笑着又喝下一杯酒,我忽然明白其实一个人醒还是醉根本就由不得自己。

    23:30

    滴答滴答的时钟依旧不停。

    这个时候酒吧忽然放起了一首很熟悉的粤语老歌:

    ……

    这个去惯了的咖啡座

    为何我这刻孤单一个坐

    今宵你在何地

    这个冷却了的咖啡座

    茫然有所失玻璃窗里面

    看你何时经过……

    在这个临近凌晨的夜晚,静静的听着这首忧伤的歌曲,我忽然有些伤感起来。

    不经意地转过头看到阿郎也在呆呆的倾听,表情恍惚地道,“这首歌……好好听……”

    于是我又点起了一根烟,在静静的歌声里望着时钟一圈又一圈的转,好久好久,我说:“这首陈雅伦的《冷却了的咖啡座》你以前最喜欢听的……”

    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

    00:21

    送阿郎回到宿舍,在这个走廊和他分别。

    看着他用钥匙打开房门,我转过了身。在转身那一刻

    ,阿郎又叫住了我。

    走廊上的灯很昏黄,我看到阿郎像烂泥一样靠在房门上,两样迷惘的看着我,他忽然问我:“你知道周莹是谁吗?”

    01:00

    阿郎两眼无神的将地板上的烟灰和啤酒罐扫入垃圾桶内。紧接着他开始擦拭书桌,整理书架。

    01:30

    阿郎站在书桌前,两样空洞的望着书桌上这本相册里的照片。

    01:50

    他将那张相片拿了出来,反转到了背面,机械的用左手拿起书桌上的一支钢笔,写下一行秀气的如女生的字:

    周莹:

    不要忘记我!

    02:00

    街灯透过窗户温柔的打在他面无表情的苍白脸庞。

    他忽然对空气道:你到底是谁?

    02:01

    “笑什么?”

    02:05

    他爬上了床,从牛仔裤口袋里掏出了他的诺基亚n73。

    靠在床头,他呆呆的望着手里的手机,好久好久……

    04:00

    窗外的霓虹阑珊,窗帘在夜风中轻舞飞扬。

    阿郎缓缓闭上了呆滞的眼睛。

    在闭上眼睛的霎那,他用一种异常尖细的声音忽然说:

    “我的名字叫周莹!”

    3年前冷却了的咖啡座

    半岛人家音像店。

    阿郎捡起一张刘德华的cd,马上招来阿男的嘲笑:“拜托,阿大!现在还听刘德华?”说着从架上拿起一张周杰伦的cd,递给他,“听这个啦!”

    阿郎回以不屑一顾的冷哼,“你这么喜欢你买好了!”

    “开什么玩笑!”阿男转向了另一架卖影片的碟架,“我可没你这么热爱音乐!”

    “那你还跟我来?”

    “我来买三级片不行啊?”阿男说着拿起了一张三级影碟,好像巴不得别人不知道。

    “我靠!”阿郎对他竖起中指。

    阿男也不甘落后,两人对竖。

    正当这两人互相鄙视的不亦乐乎的时候,柜台上的周莹正将一张cd放入cd机中。

    数秒钟后,音像店响起了一首粤语老歌。

    “咦!”阿郎忽然收起了中指。

    这让阿男有点胜之不武,“干吗!”

    “这首歌蛮好听的!”阿郎装深沉的摸着自己的下巴,也不理阿男的提问,走向了柜台。

    柜台上周莹正在记账。她忽然听到一个男声道:“对不起,打扰一下!”

    抬起头,于是看到了眼前这个留着很长刘海的年轻男人。

    “有什么事吗?”

    阿郎呆呆地望着这张好看的脸,半响才回过神来,“啊……哦!我想问一下你放的这首歌叫什么名字?”

    歌声依然,此时音箱中的女声正痴痴的唱道:

    悠然望向街上行人茫然消失像尘

    缘分就似一抹浮云随时随地掠过

    风里落着泪照出旧时

    那夜曾与你借点烛光照

    一直浪漫抱拥梦儿

    似是承诺过了许多……

    周莹笑了,“这首歌是陈雅伦的《冷却了的咖啡座》!”

    end

    这天晚上

    ,阿郎又喝醉了,于是他又看到了这个女人。

    他已经记不清这个女人是谁?长什么模样?为什么要来他房间?

    “你到底是谁?”……

    “笑什么?”……

    ……

    曾经有人说过,当有些东西你无法得到时,你唯一能做的就是把它遗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