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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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起风了

    这里叫问诸大陆,这片广袤的土地上,只有寥寥六个城池,散乱地分布着,其内居民还不到五十万。六个城池,分别由六个家族统领,人们将其统称为“六族”。城池周边的村落,也由六族间接管理。但由于城池间相隔甚远,仍有大量村落未被纳入六族管辖。



    



    几百年来,人们发现,人死后都会形成灵魂,并且有少部分灵魂能“存活”于世。



    



    于是人们约定俗成地将灵魂分为三类:善魂、恶魂和庸魂。



    



    生平不行大善、不作大恶之人,死后便为庸魂。头七过后,便转世再生。



    



    生平大善之人死后七天,可转世再生,亦可等待合意的宿主,成为“纳收魂”。



    



    生平大恶之人死后七天,可转世再生,或寻找宿主,成为“征收魂”。



    



    宿主分善、恶两派,是为“纳收人”、“征收人”。



    



    在城池群落以北,有征收人聚集地,人们称之为“黑域”。黑域终年被黑气笼罩,其内建筑规模、人口数量人们无从得知。除了征收人,从没人能从黑域走出来。不说平民对黑域的恐惧,就连纳收人,也将其视为禁地。



    



    黑域之人,多好作恶。或嗜杀,或贪欲。



    



    为了清剿黑域,六族正谋划着一场规模空前的行动……



    



    天下已是暗流涌动,在偏远的即河村,却一切如往常平静。



    



    这个依山傍水、民风淳朴的小村庄里,总是一派祥和。对于粮食田地,人们不争不抢;对于男女情爱,人们公平自由;对于邻里朋友,人们相爱相助。



    



    正值夏日中午,烈阳高悬。猫儿追着鸭子跑,孩儿揪着狗耳朵玩。老人们坐在村尾的大树下,或两两对弈,或谈笑风生。知了也在树上帮衬着吵闹。



    



    不知谁家先升起一缕炊烟。随后,炊烟陆陆续续升起了。田间劳作的男子放下农具,在小河里洗过脚,回家去了。



    



    任山河看着身前的几亩田地,看着一大片绿油油的禾苗,心里想:若是风调雨顺,这一片田地的收获,足够一家人吃上一年!想到这,任山河便笑。再回头向村中看去——已是炊烟袅袅。这是贤妻或良母发出的信号:该回家了!



    



    伸个懒腰,他便向家走去。



    



    妻子怀孕后,任山河便说服她,隐居于此。时至今日,已是第十三个年头。第一年生下了女儿,取名任和伊;第三年生下儿子,取名任烟重。



    



    如今,女儿已亭亭玉立,儿子也懂事了。或许再过几年,就该离开此地了。哈呀,一转眼十几年都过去了。任山河悠悠地走着,感慨着时间的飞逝。又想到十几年前夫妻俩居无定所的生活,竟有些舍不得离开即河村了。正想着,忽然看见女儿一脸兴奋地迎面跑来。



    



    “爹爹,咱们家里来客人啦!”任和伊高兴地叫着,又回头喊:“你快点儿啊!慢吞吞的!”说着,生气地跺了两下脚。



    



    只见任烟重手里拿着一枝桠枇杷,悠悠地走在后面。听到姐姐训话,便反驳她说:“老爹不也走这么慢吗?光说我!”说完,摘下一个枇杷,给它去皮。



    



    “爹爹走得比你快!”任和伊鼓起嘴来,气势汹汹地看着任烟重。



    



    任烟重将枇杷送进嘴里,翻个白眼,却不答话。虽然比任和伊矮一个头,任烟重却并不怕她。



    



    任山河走过去,摸摸任和伊的头,笑道:“好了好了,又没什么要紧事,悠着点没事。”



    



    “爹爹!你偏心!你帮他说话!”任和伊又生气又委屈地说。



    



    任山河把女儿托在肩上,笑道:“好好好,爹爹不偏心,等下爹爹帮你出气!”



    



    任烟重看着身高一米八三,体格壮实的老爹,暗道不好。他知道,老爹最常用的惩罚,就是让他去狩猎危险的野兽。虽然老爹在旁护着,不会有生命危险,但免不了受些皮肉之苦。若是没能成功狩猎,是要挨老爹打的。



    



    任和伊听到这句话,却是转怒为喜,坐在父亲肩膀上,哼起无名的歌,晃着小脚丫子。



    



    任山河左肩托着女儿,右肩扛着锄头,眉毛一挑,对任烟重说:“跟上!”一个箭步已走出十米开外。



    



    任烟重一个转身,撒腿就跑。手里的枇杷也扔了,只管往家里跑。尽管如此,还是比任山河慢一些。



    



    才数十秒,父子三人已到了家门口。任山河在门口停住,让任和伊跳下来,和弟弟先进屋里,并且嘱咐姐弟要跟母亲待在一起。虽然不明所以,姐弟俩却还是照办了。



    



    姐弟俩踏进屋门的同一瞬间,屋里踏出一条光头大汉来。这大汉身高两米左右,身材甚是魁梧,肤色甚黑,一脸虬须,右臂有一条明显的烧伤疤痕。可这大汉明明一副屠夫模样,却给人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而后一个肤白貌美的女子携着姐弟站在门口,右手成掌向前,念道:“火道·谈笑风生”。霎时间卷起一股龙卷风,把木屋护住。



    



    任山河把锄头一顿,念道:“木道·鞭刑”。只见大汉周围快速长出十几条拇指粗细的荆棘,齐齐向大汉抽去。



    



    大汉咧嘴一笑,“金道·化金”。大汉黑色的皮肤在阳光照耀下,竟反射出铁一般的光泽。荆棘的抽打只是在他皮肤上留下些擦痕,却不能正真伤到他。



    



    “木道·木向阳”任山河右手向着大汉一指,荆棘化抽打为直刺,向大汉攻去。



    



    “金道·铁牢笼”大汉右手握拳,以自身为中心竖起铁圆筒来,且只竖起一瞬间,挡住任山河的攻势便退了去。“金道·出锋芒”!大汉一个甩手,一片金光斩断荆棘,向任山河冲去。



    



    “木道·关篱笆”!任山河右手五指朝天,硬木板从土里冲出,交错着竖在任山河身前,挡住那一片金光。金光被挡住,硬木板也被砍出一条深深的痕迹,正似树木被巨斧砍了一斧头。



    



    这一幕,直把姐弟俩吓出冷汗。



    



    “疯人舞!”大汉右手食指不规则地挥划着,一片片锋利的金光倾泄而出!



    



    “扑火木!”任山河右手五指张开,一根根木柱从土里喷涌而出,迎着金光冲去,一根被劈开另一根又顶上。“巨木倒!”任山河左手成掌,由上往下压去。土里突然冲出一棵大树来,却又像断了根一样,重重地向大汉倒去。若是被这样一棵高大的硬木砸中,就是大汉这样的防御力也不好受。



    



    “千斤顶!”大汉双手向天撑,四根巨大的铁柱列成一排,顶住大树。



    



    与此同时,原本护着茅屋的龙卷风,竟把屋顶掀了!“踏青云。”女子携着姐弟俩从屋内冲出,踏空而行,避开大树。



    



    “扑火木!”木柱向大汉轰去,直把他轰出数米远。铁柱也慢慢地倒下了,紧接着大树也缓慢倒下,砸碎了木屋,嵌在地上。



    



    大汉站起身来,咧嘴一笑,道:“十几年不见,任老弟还是这么狠啊。”



    



    “云泽兄也不减当年勇啊!”任山河扛起锄头,看着空中母子三人,心中又是一阵感慨。



    



    “阿宁,下来吧,差不多做饭了。”任山河挥挥手,大树渐渐枯萎、化尘,露出一条沟壑来。



    



    “避寒屋。”任山河再一挥手,原本破碎的木屋又恢复原状。“云泽兄里面请!”



    



    刑云泽哈哈大笑,豪爽地回应:“好!”两人相跟着进了屋子。



    



    母子三人也飘下来,走进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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