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挂玉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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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辱激斗志

    “有人不求进取,只为躲过麻烦,畏惧麻烦畏惧风;有人力求进取,不避麻烦,迎着麻烦迎风进。我就是后者。”



    “把我当成麻烦,你是什么人?”



    “我是挂玉弓……”



    “哼,伪冒挂玉弓,喂,魏重,你找的人在这里!”



    “不,我这不是还没说完吗?我是挂玉弓的兄弟住福庆,来这里想请你吃顿饭。”



    “卖了十几号人了,都没人肯舍一顿饭来了解一下我发现的原因。看来,发现者是多么的孤独和寂寞呀!不过,你还是挺有眼光的。走吧,去一个有酒娘斟酒的地方——江南好——走吧。”



    “你还说我有眼光,你的眼光才带毒呢,这坑得多深啦?”看着酒娘笑意盈盈的俏脸,福庆顿感头痛。



    “给我这兄弟多斟点,我自己这小酒量你就看着办吧。”



    “不行,不够呀,再来个琴娘,弹只《饮中八仙歌》。唉,就这调,就这音,好,漂亮!”可怜的福庆,心疼得厉害,可还要装出笑脸。



    琴娘樱樱小口,一开醉人;纤纤素手,一抚惊人。“知章骑马似乘船,眼花脚低落井眠。”



    “停!”福庆打着手势,“我们有那么老吗?改《少年行》吧。”



    “相逢意气为君饮,系马高楼垂柳边。”



    “桐梧呀,君为谁饮?”



    “不在此地!”



    “福庆勒,子为谁饮?”



    “不在此店!”



    “我为他怒,为他昏,又为他睡。”



    “我为他谋,为他斗,又为他醉。”



    “他是?”



    “他是?”



    “挂玉弓!”两人齐声。琴声此时刚停,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



    “我苦思他不惧我之抚琴指,要么是先天体质,要么是后天奇缘,要么是身怀神器。一开始,我在这三者当中旋转沉迷昏睡,后来我突然开窍,也许三者皆有,也许三者皆无,其实又有什么干系,能肯定他有一个体系,现在处于将开未开之阶段,而挨打,正是助他开启的方式。所以,揍之越猛越烈,他越受用越开心。”桐梧一口气说完,显然心里舒坦多了。



    “不会吧,那他不会是受虐狂了?我不能接受。”



    “我的抚琴指,能剜肉剔骨,岂是儿戏?而我在他背上任意施为,虽然能短暂痛他,但却不能最终伤他。一定是他体内异质吸收了伤害并转化了伤害,一定是这样的!”



    “来,美丽风骚的酒娘,伸出你凝霜雪的皓腕,给我们风流潇洒的少年才俊满上酒。喂喂喂,我也是风流潇洒少年才俊,一起满上。”看着酒娘慌里慌张差点将酒洒桌的狼狈,笑得合不拢嘴。



    “我想他可能是穿上了防伤害的特殊衣装,对他,我可比你了解,鬼精鬼灵的。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做不到的。”



    桐梧默默喝酒,似在沉思福庆的话语。



    “琴娘,来一曲《把酒问青天》。”



    “桐梧,来,多喝点。你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不买你的账吗?”



    “你想趁我喝醉想给我立威?想说我是虎落平阳,龙游浅水?”桐梧横眉立目,俊脸上满是阴沉,起手一拨琴娘手里的琴弦,想是《四面楚歌》。



    琴娘慧心立开,唱出“大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的悲泣。



    “琴娘,你别装什么兰心慧质,给我止了!桐梧,我认为,诸位之所以不买你的账,乃是因为玉弓是比你更大的麻烦。”



    “好,这话我信了!”桐梧咕噜几声,连吞几杯好酒,酒娘赶紧接着满上。



    “那好,你也该将玉弓的事隐了,封你做个春秋首君——隐公。哈哈哈。”福庆逗逼一般地笑了。



    “好笑吗?一点都不。”给酒娘斟上一杯,“咱俩交杯一下,订个誓同生死的盟约!”



    福庆丝毫没有被冷落的寂意,因为他知道,聪明如桐梧,已经和他达成默契了。他让琴娘弹上一曲《凤求凰》,然后自斟自饮了!这一次,桐梧依旧是十八大,这是酒娘透露的数据。



    酒后,福庆去找玉弓,结果吃了闭门羹,真是尽兴而来,兴净而归。福庆赶紧回到自己笼里,鸡笼学校,一人一笼,照顾学生个人修炼的隐秘性,对大部分人来说,这可是个天大的福利。他端坐床头,紧闭双目,那个黑洞洞的漩涡一般的通道就呈现在自己的头脑中,但他再也无法找到寒芒一点的挂玉弓了!这个通道通向哪里?挂玉弓在那儿做什么?这个通道口在哪里?福庆却是两眼一抹黑了!福庆胸口现在揣着一大口的闷气!揣着闷气他也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玉弓出现在他的睡梦中,举着拳曲的右手,悲怨地问天:“我这只右手怎么才能够伸得出去?”



    苍天被异色染成金黄,发出瓮声瓮气的回音,极象玉弓的发问撞上了金黄,被反弹了回来,“为什么要伸出去?为什么不能认为拳曲着更好?”



    “可是,那是残疾的呀!”



    “不,那不是残疾,如果是,那也只是你的心是残疾的!”



    福庆睁开眼睛,发现天已大亮,顿时大忿,就这几句话,占用了我一整夜的梦!赶紧拖着疲惫的身体来到班级。



    福庆以为自己是最后一个到班级的,除了后面站着的几个人,他坐上了最后一个空位子。坐下之后,他就听到班级门口一个响亮的哈欠,座中一位赶紧起身,让出一个位子,自觉站到后面去了。



    来人问:“不比一比,斗一斗?”



    “比不了,不比了。”



    来人正是挂玉弓。福庆一喜,遥遥地向走来的挂玉弓招手。



    “来到这儿,坐在这儿,当然也包括站着的几位,都是潜在的斗鸡。那么,要怎样才能成为斗鸡呢?要激斗志,形斗气,成斗意,才能成为一代斗鸡!”站在讲台上的讲师,还没有介绍过自己呢,就自顾自地讲开了。



    “抱拳,抖腕,捋袖,甩腿等动作会被人看重,因为它正是渴望一斗,跃跃欲试的体现。你们这群蠢猪,伸出你们的猪前手!”



    下面有人红胀了脸,有人惨白了脸,有人正要伸手,有人把手插裤袋里不肯拿出来了……但每一个人都紧闭着嘴唇。



    “没听清我的话,耳朵聋了吗?伸出你们的猪前爪!”讲师穷凶极恶地吼叫,并挥舞着自己的拳头,拳头上跳动着欲噬咬猎物的金光。金光似一座金山镇压着每一个,有些人动都不敢动。



    “后面五位,听到没有,将你们猪爪子扬起来!”五位听话,将自己的右手成掌形扬起,举到了头顶之上。



    讲师再将眼光射向其他人,大家窘迫,有人还互相看了看,最后默默地举起了右手,也张开成掌形。只有一个人,如他到来时一样,最后一个举手,但却是左手,而且握拳,再看他的嘴巴,牙关还紧紧咬着。



    “好了,大家放下!这位同学,你说说看,为什么大家是右手你却是左手,各位成掌形你却捏成拳?”



    “你想听真的吗?”



    “自然了。”



    “第一,我和各位不同,他们的是猪前爪,我的不是!”其他同学听了都如受了电击一般。



    “第二,我想揍人!”眼睛冒着怒火瞪视前方。



    “好,敢喝一杯吗?”递过一杯无色透明的酒,酒气却很馥郁。玉弓接过,一饮而尽。五内顿感清明澄澈,灵台中却升起一股真火,下导至心肺,输送到手臂,不自觉地又举起了左拳。



    “举高点!”教室里所有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那拳上居然浮现着一点点五色之光!讲师也睁大了吃惊的眼睛。



    “这就是聚于拳头的斗志!刚才玉弓喝的是凝形斗志的真一酒,这个阶段各位要抓紧时间成就斗志,学堂会依据成就大小,斗志高下,分发相应量的真一酒,学堂不会吝啬,但也绝不会滥赏。刚才玉弓的五色光,就是极高的斗志!”



    大家这才知道,原来讲师并不是要真正羞辱他们,而是想激发他们保护尊严的斗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