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挂玉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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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斗鸡斗志

    斗鸡学堂热热闹闹地开学了,入学新生每五十人组成一班,共成十班。



    广场上,十班分列,第十班少一个人,就有些气不过来,人都五十个,凑个整,我们倒好,差一个。



    “好了,别烦了,不就差一个人吗?人家班级三个人都出列了,也该我们上了。”



    “不是烦了,是输了,我们差的不是一个,差的是最好的一个啦!”



    这话一下子将十班的人打蔫了,的确,其他班级都有王牌选手,而他们呢,前三的替王牌选手打杂的恐怕都算不上,大家一下子你看我,我看你,看别人面目可憎,看自己也心生厌恶,士气低落到了极点。



    今天是新生竟选学委会委员的日子,平均下来每班一个,共要选出十个,也就是十学委。昨天每班已选出三班委,三十位学生中,前十位要从班级前三中竟选产生,并不按班平均分配,实力弱的班级恐怕一人都进不了,而实力强的班级有可能三人全进。



    十班的三班委已经出列,那蔫鸡一样的表情让十班的人“加油”“鼓劲”都不敢喊,喊了感觉不是助他们拼前茅,而是送他们入地狱。



    “说到底我还真想念一个人,”福庆忍不住嘀咕了起来,“有他在,尽管不一定赢得什么,但这口郁闷之气恐怕还是吐得出去的。”



    “嘘,小声点,我知道你说的是谁,可他自己都进不了学,还谈什么帮咱们呢?”



    “哼!我还为那一百币郁闷着呢,他在呀,不给咱们添堵就不错了,还轮得到给咱们出气!”



    这是三兄弟,福庆、福喜、福乐,都是乘着风筝入学的,也同样是被挂玉弓洗劫过一百币的。



    “要说咱这一百币给的也不算冤,就这主意,就值一百币,更别说结局美好,我们都如愿了。大家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就你大方?”盛莫斥责他的弟弟盛无,“不过,风筝飘飞的感觉真如成仙一般。”



    “你们快别说话了,咱班老二老三内斗,老大轮空,这样至少有两人进入下一轮,说不定,嘿嘿,有戏呢。”



    “老二加油!”



    “老三用力!”



    这些人才想起可以助威了,人人精神陡振起来,好象又回到了争三班委之时。内斗比外斗更提神呐!



    在助威声中,老二舟孟与老三北路斗得更加起劲,拳来脚去不亦乐乎,可一会儿就没人喝彩了。有一场更加精彩的打斗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一人蹴鞠上阵,一人携琴登场。



    琴弦一抚,杀伐之气顿出;胃毬一扬,征斗之象陡生。“不是生死之博,无须刀兵相见。”琴入盒,毬入袋。两人似有默契,挥舞着两拳互相奔近,双拳相撞,并无响声,两人却各自被震开五尺,然后站定。相对微微一笑,奔近,右肘相撞,再左肘相撞,仍旧平分秋色,不相上下。



    “今天不管谁赢,一定要见个真章!”抚琴的桐梧大叫。



    “必须的,这样才痛快!”踢毬的高毛也大叫,好象声音低一度就输了一样。



    两人“哇哇哇”吼叫着挺肚相迎,快接近时,高毛突然转而挺头,欲以头击肚,头硬肚软,以硬欺软,显然更占上风;桐梧也一般想法,却是起了脚。头去势更猛,顶在脚上,直接将桐梧掼出去一丈之远,“乓”的一声,摔倒在地。



    “你,你使诈!”桐梧摔倒在地大叫。



    “难道你不是吗?”高毛微笑着说,“要不我们要比比撞头,如果我撞不过你,立马认输!怎么样?”



    “比你妈个头,谁不知道你个毬头功。算了,俺认输,算你个毬赢了。”



    “你也别装了,谁不知你有手‘拂琴指’,想留给以后的儿子做遗产?”



    一个驾鸟的飞了过来,“高毛,恭喜你赢了!”



    另一边有两个走近桐梧,“就这么认输了?可不大象你!”



    那边老三北路最终也赢了老二舟孟。北路毫无顾忌,舟孟却畏首畏尾,施展不开而输了。



    “斗要斗得精彩,输也要输得气魄,咱们这边两不达呀!看人家!”十班又有人在自怨自艾。



    “知道福庆你又想人了,挂玉弓的不入,一定有他不入的理由,那天校方不是给出了解释了吗?”



    “那是狗屁解释!难道那标准见不得光吗?那还叫什么狗屁标准?这种狗屁标准得害死多少人?”



    “你个狗崽子,就不能轻点么?别害了你自己,更别害了挂玉弓。只要他想进来,什么标准都难不倒他。倒是你,言语不慎,若被开除,就永远进不来了。”



    剩下的三场比斗也相继结束,十班的同学有点吃惊,那三场比赛都有人挂彩了,最后结果也奇怪,都是挂彩的或挂彩严重的赢了。



    “那叫一个满脸花呀,要破相了,值吗?”



    “这叫比斗吗?是比惨吧。”



    “各人所求不一样,不同道者不能理解,这个很正常。”路过的一同学听到十班同学的疑问,顺口回答。



    “哪个班的,好横好跩的样子。”



    “自然,比你们十班当然要横一点跩一点。”



    “你……”有人怒发冲冠,要跳出去,被其它人扯拉住了。



    “哼哼,你们还别不服,事实就是这样地残酷!”吹着口哨大摇大摆地走了。



    “唉,只怕福庆又有话说,又有想头了。”



    “我说啥啦?我想啥啦?”福庆一脸的莫明其妙。



    当天晚上以及接下来的几天,斗鸡学堂发生了许多起斗殴事件,学堂方也不管不问,看样子,只要不出人命,斗殴还是被允许的。据说,高毛几次欲挑桐梧的“拂琴指”,但没有得逞。



    “有人惟恐天下不乱,有人惟愿天下不安!”



    “这不一种人吗?干嘛分两种人说?”



    在二十进十竟决之前,学堂领导召集大家训了一通话。



    “斗鸡学堂培养出来的是斗鸡,不是肉鸡!”说着拉过头顶花翎的男娃,让他照亮“斗鸡学堂斗天下”的匾额,“但是我们在首轮比赛当中,我们的斗志呢?桐梧,你的斗志呢?还有舟孟,你的斗志呢?桐梧,你在斗比中失了斗志;舟孟,你更荒唐,未斗比先丧斗志。你们想做什么?肉鸡吗?”



    “比斗好比春江水,有人借水涨潮游得更高,有人却因水压沉得更低。斗志都没有,怎么培养你们的斗气,还有更高的斗意呀!”



    “桐梧这次饿三顿饭,舟孟饿三天饭,以后谁敢再失斗志,要更严加惩治,直至开除!”



    这次会后,十班同学私下里开展了好多次聊天会,最后达成一致共识,这次集会对十班严重不利,大家都抬眼望着福庆,福庆严重郁闷,这跟我有啥关系?因此,福庆就说,有人惟恐天下不乱,有人惟愿天下不安。



    正在十班焦急不安,惶惶不可终日之时,传来消息,高毛的头差点被桐梧的拂琴指弹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