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使神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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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守护

    一提公主,我这无边的愁啊翻江倒海的,无以排解,桌上的那二房酒,一杯接一杯的造,路铁当见我喝得凶,想拦,被孙老道挡下了。

    酒过了无数巡,我们四个都醉得差不多了,马德彪还硬撑着搂着服务生唱今天你要嫁给我了。

    孙老道对我和孙玉如的姻缘仍是信心满满,借着酒劲给他老闺女打电话:“嫣子,抓紧过来,女婿喝多了,扶他回去,晚上你们就圆房吧。”

    孙玉如不知回了句什么,孙老道扯过一服务生,让其俯耳,那小姐听完了,就在电话嗲声嗲声地道:“孙老板说了,今儿晚上,就在群芳厅群睡了,马德彪做坏的伸出色手,捏了下服务生的乳房,服务生发骚:“钢哥,你坏,弄人家那地方。”

    瞧这情形,马德彪是经常性在这里摆群芳宴,这些挺胸翘臀的服务生,八成是都睡过了。

    唉,这小地方的酒店,吃饭睡觉都整一起去了,女服务生都是三陪,怎么弄都行,非限制级的。

    我醉了麻糊的被弄到了隔壁一休息室,服务生媚眼索索地在我身上摸,故意挺着个半露的胸顶我眼眶子。

    今儿就醉生梦死一回吧,小妮子长得也不赖,反正这泡妞的钱又花我的。

    摸着服务生的大腿,我觉得应该让我的第一回上女人有个比较象样的开场白,于是,我站起来,组织了一下辞令,对着屋里的唯一的一个听众,开始讲演:“同志们,在这样一个时代,我们要走的是一条前无古人的道路,老天,给每个人的机会都是均等的,过去是闹革命,现在是拼赚钱,道理都是一样的,不管你是黑猫,还是白猫,能抓到大把大把的钱,你就是时代的弄潮儿,干革命的超级猫。”

    本来,我肚子里还有许多开放的独创性词汇整装待发,可孙玉如进来了,咣咣就给服务生两耳光。

    服务生可能尝过她的野蛮掌法,吓得溜着身就往外跑,我不失时机地鼓励道:“革命常受挫折,同志仍需努力。”

    孙玉如要拉我回她家睡觉,我死活不干,非要让她在这陪我跳贴面舞。

    没想到,她同意了。

    听着那午夜街头今夜你会不会来的靡靡之音,搂着孙玉如的腰,跳了没多大会儿,我就迷糊着睡了。

    ……

    醒了,还觉得宿酒未醒,头发沉。

    孙玉如端了碗醒酒汤推门进来。我四下一看,这屋是孙玉如的闺房,墙上挂着一张艺术照,没想到孙玉如还能柔情似水地漫步林间,玩艺术的调调。

    孙玉如递给我姜汤,就夸我昨天晚上睡梦里的英雄壮举,说我就没忘了跟公主练拥抱练亲嘴,大色鬼,给人家脱衣服。

    看孙玉如那扭捏的神态,似乎昨天晚上她是跟我睡一张床上的,又似乎我做了一些很出格的动作,她都承受了。

    这就有点过份了。哥们归哥们,毕竟她是祖国人民的优秀女警察,特殊任务期间,有不能结婚不能谈恋爱的规定,咱也得守住底线不是。

    中午的时候,孟晓堂放了学,一蹦三高地过来,拉我一起去给daisy女士打国际长途。

    晓堂童心无忌,问我要是在公主姐姐和玉如姐姐之间选一个人做老婆,会选哪一个。

    我不好正面回答,只好言不由心地道:“她们两个是楼兰人民和沈家凹人民的骄傲,志存高远,大概都不会谈婚论嫁,准备把一生奉献给党和人民,哪会把个人的事放在心上。

    孟晓堂人小鬼大,说了仨字:才不是呢。

    接通了daisy女士的电话,知道他们的房子问题已经解决了,老小悸在拍卖会上赚了大把的钱,即兴发挥地搞了个希望工程,在河南的一个偏僻的小山村盖了二十几间大瓦房,让孩子们连书包铅笑盒都不用买,享受了共产主义式的义务教育。有个孩子的黄教授在临去世的时候,紧紧地抓住老小悸的手,情真意切感怀至深地讲:没想到啊没想到,主席他老人家没能看到共产主义的实现,我这把老骨头看到了,死而无憾了,死而无憾了。

    晓堂受老小悸的启发,立刻要在沈家凹附近也建一希望小学,我制止道:“沈家凹的人民已经充分利用了改革开放的大好时机,先富了起来,他们缺的不是钱,而是能送给他们精神食粮的人,你现在好好学习发奋图强,将来做一教书育人的栋梁之才,党和人民都会感谢你。”

    小晓堂理解和展望未来的能力都很强,只要求我陪她玩了半天零半个晚上,第二天,就早早地扎上鲜艳的红领巾上学了。

    我发自内心地感叹:生在新社会长在红旗下真好哇!

    自苦了一下自己不知父母是谁,不知家乡在哪里的悲惨身世后,我又自我安慰:本神汉虽然在小的时候,没能享受社会主义大家庭的温暖,没能在五星红旗下茁壮成长,但现在不也是一身揣二百万人民币的款爷了吗,差不多也可以衣锦还乡了。

    马德彪这家伙闲着没事,非要给我保驾护航,还很庄重地说,要在黄教授庙三跪九叩,感谢比神还神的鬼菩萨,给了他一掷千金的新生活。

    车到了村口,老远就看见了余家村的老少爷们大娘大婶们在翘首以盼。

    看来,我被开除军籍的丑事没给余家村带来什么不良影响,这似乎是“赚钱就是硬道理”的新思想,重新武装了人们的头脑,以经济杠杆来衡量一个人的地位高低了。

    正要下车步行,体现下富了也不忘本的朴素本色,却看见从村口里一拉溜开出了十八辆高级轿车,锃新瓦亮的。

    这阵势不亚于国家领导人的仪仗了。

    两排车,红旗迎风

    招展,整齐划一地缓缓向我所坐的车驶来,让我一下子联想到天安门国庆大阅兵。

    车停,从一双开门车里下来两人。

    真是士别三日啊,民兵连长衣大海,西装革履,他旁边那中尉军官楞眼熟。

    三宝!

    我都有些目不暇接了,这也太突如其来了,三宝这小子倒是闷得紧,连一点风声都没漏。

    两位村中的风云人物带着我去见了衣黄四黄教授,然后左邻右舍的都走到了。

    我不习惯这种假意奉承的衣锦还乡,想找个机会跟三宝单独聊聊,可是不成,老少爷们的热情高涨,非要让我去看村里自编自演的现代流行节目。

    只得与民同乐,而且还要台上那些引吭高歌的人起劲鼓掌。不是我不尊重民间艺术哦,而是我们这个衣家庄太改革了,演的全是热情的沙漠之类的流行歌曲翻唱,有点象某电视台那超唱女生那海选节目,看得我直反胃,连衣黄四黄教授炒得我最爱吃的南瓜瓜子都吃不下去了。

    家乡人民的变化太大了,他们以非常壮观地走私,先富了起来,村里的老户子没有了,全是贴了瓷瓦的二层小楼,彰显了土包子式的城市派。

    我似乎又一次成了外乡人。

    可是这里毕竟是我小时候长大的地方,回来是伤用乡音乡亲安慰下我这被爱情刺伤了的心,哪承想,人们最关心的是倒斗发大财,有几个心急的大爷要把孩子送给我徒弟,学着摆弄罗盘看风水,还鼓励我要冲出亚洲走向世界。

    就因为我没能顺应他们从先富到暴富的发展潮流,两位大爷当时就拉下了脸,转而向衣大海三宝商量跟着军舰走几次货的问题。

    我很想找一个疗治我自家内伤的地方,可是,戏台子外已经摆上了五六十张八仙桌,这是要摆群宴大贺。

    一起初,我还以为这盛大的欢迎场面是为我而设的呢,三宝跟我说,今天是发财纪念日,去年的今天,第一艘韩国滚装船到达衣家庄,标志着集团式走私业正式启动,衣大海同志开始以前所未有的方式发展个体民营经济,成为西海市行政区划内第一个万元户村。

    我揣着的那二百万,仅相当于村里的中富阶级,与首富还差老远。

    明白了这一层,我嘱咐马德彪那酒要喝适量,适可而止,就一个人出了村子,顺着小时候走惯的山路,上了凤凰岭,在这里我可以很清楚地看到黄教授塔庙。

    能给我安慰的就是黄教授的涅磐金身了。

    我静静地坐下了,有点要怆然而泣下,可是我又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哭自己的惨淡。

    按说这才也发了,还找了三陪了,已经跨入了先享受阶级了,应该牛逼兮兮地到处炫耀才对,可快乐这东西装逼是装不来的,得有内涵才成,我特需要发自内心的快

    乐起来,可是,没有……用诗人的话说,我的快乐让公主掠夺去了……

    心里纷乱乱的,打坐也不成,索性找了一条避风的山沟,一窝身躺下了。不想而想的惦记公主。

    公主伤我自尊,我应该恨她才对。

    可是,我不光不恨,还一遍遍地过跟公主在一起的一幕又一幕……

    现在想起来,我发觉有很多不对头的地方:进奉身殿前,从来没听公主说有什么古一法师,只知道是无想大法师守护奉身殿。那两位少女法师,我怎么好象在哪儿见过,还有,公主怎么会变得小肚鸡肠,这不对劲,进了奉身殿,她跟变了一个人似的,老是拿我的粗俗做文章,她那话里话外,就是想尽一切办法不让我在奉身殿里呆着,我滚蛋得越早,她才会越高兴。

    有点想明白了,公主可能是在给我演戏,她说三个月后想回去看看就可以回去的话到是真的,还有了,她备的骆驼水等等很充足,就是怕我中途再返回去。

    我怎么这么笨啊,公主这是独自一个人在奉身殿罪己,她不肯让我死,想让我活着,她是要一个人去面对那千年的老破规矩,有可能,她要以身殉殿……要是我真的三个月后再回去,公主恐怕早没了。

    不行,我得赶紧行动,回新疆回要兰奉身殿,就算再伤一次自尊,也要义无反顾……我太想念公主了。

    我刚站起身,就听有人喊:“徽州小悸——”“小悸仔哥,晓堂来了,快出来吧!”

    是孙玉如和小晓堂来了。还有黄四黄教授、孙老道、三宝、马德彪。

    大概他们已经合议过我那抚不去的忧伤了,黄四黄教授还象小时候一样摸摸我的脸,道:“去吧,天大地大,只有自己的心最大,心锁只有心来开,有想不开的地方,就练练黄教授教你的鬼卦六十象经。”

    我也没罗嗦,直接坐车去了机场,跟孙玉如、晓堂、孙老道上了去新疆的飞机。

    飞机上,孙玉如直骂我笨蛋,然后以警察式的推理给我分析了公主异常周密的作案动机:那个奉身殿只是座很有来头的建筑物,并不是真正的奉身殿。奉身殿中的两位法师是公主叫人装出来的,用以引燃导火索,接下来,徽州小悸这个傻球,很不幸地中了那位极高明导演的圈套,还说了最伤女人的话:永远不再回来,

    我强词夺理地对孙玉如道:“你在沈家凹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是你别有用心,害我差点让三陪女破了童男之身。”

    孙玉如狠狠地在我头上暴了三个暴栗:“你个臭小子闷葫芦似的,上飞机时才告诉我,早知道,我和晓堂把公主拐到沈家凹,让你竹篮打水一场空!”

    晓堂趴在孙老道的肩上,睡得迷迷糊糊的,嘟嘟噜噜地道:“那只是昨夜的一场游戏。”

    我怕

    把这一老一小的好睡惊了,只好揉着头黄,低姿态道:“小点声,人家还以为咱俩……

    “臭美!不管你了,睡觉”孙玉如打了个哈欠,很自得地往我身上一靠,闭上眼开睡。

    我却心急如焚哪,真怕公主跟我玩失踪……爱的小甜蜜成了镜中月,水中花,那夜那时的情景成了无法挽回的记忆,我一个人孤独地过无味的日子。

    ……

    一下了飞机,就立即飞奔沙漠。

    可是,等我费了老劲找到奉身殿时,却根本连公主的影子也没见着。

    拿着工兵铲象疯了一样地掘沙挖洞,希望能找到一点蛛丝马迹,可是此殿空空如也,空余那七个人面狮身的雅丹呆呆地望着天。

    完了……这下算跟公主彻底地玩完了……我这无其代数地后悔呀,一下子就……泪飞顿作倾盆雨。

    晓堂受我的影响,也坐在地上哇哇大大哭……哭之间隙,还没忘了安慰我:“小悸仔哥,你放心好了,等我长大了,就在咱新疆里,一下子给你找齐三十六国的公主做老婆,派人天天视察她们,保证不让她们再离开你。”

    晓堂倒是比我坚强,而且目标也比我远大,我可不行……光一个楼兰的提娜公主就把我折腾得死去活来……越想越悲从中来,索性拉住小晓堂的手,两个人继续哭得一塌糊涂。

    我们这一哭,虽然没有天地同悲,但也把孙玉如弄得掉了泪了,转过脸不停地抹啊抹,孙老道大叔不停地口宣无量天尊的道号,拿着他那从崂山道士观偷来的桃木筷子不停在空气中划问号。

    过了好久好久,等漫天的黄沙刮起来的时候,孙玉如强逼着我和晓堂进了这似是而非的奉身殿。

    我猛然见到奉身殿上的一幅影印似的图画,那上面有模糊的一行字,却并无一剑穿心之类的惨象。

    此画在殿的左壁,当时我并没有留心。要是早看了这幅图,我当时也不会轻易地离开了。

    那行字是楼兰文字,我大体能看懂意思:公主一剑刺穿我的心脏时,那第四颗鏖宸珠就会从我的心脏里蹦出。

    公主肯定是看到这幅预示的图文,才下定决心演了一场很逼真的戏。我记得在漏斗塔上面的那个硬石洞里,对公主一番激情折腾后,是不由自主睡着了,弄不好是中了无想大法师的睡眠大法,我才能日行千里,到了奉身殿。

    奉身殿的位置应该在细君公主殿附近,只有那里才会有青鳞石。

    有了新的线索,我又紧张起来,装备好新弄来的933电台,挨个方向角地找。

    天不负苦心人,终于让我遇到了一个楼兰勇士。

    重游了一遍细君公主墓,我却一无所获,看护细群公主墓的人对楼兰公主的事一无所知。

    孙老道突然有所悟地道:“小悸,问别人不如问自

    己,回奉身殿坐练鬼卦六十象经,没准就能心通意通。”

    只能如此了。

    这一次,我是心无旁笃了,练到身体周围都紫气缭绕了,感觉身轻无重,很随意地就可以飘起来。

    出现了明视灵听的境界:我可以看到公主在虚空里坐着,也听到了她留给我的话。

    这是我的意念听到的。公主明示我,要我找回沈家凹丢失的玉佛,届时,和氏泪血玉会预示的文字,可回楼兰绿洞,求楼兰国王取下太阳金珠,拿着太阳金珠到王母湾旁的冰山古堡等她。

    我有点纳闷:玉佛不是都找回了吗?

    正在收听电台的孙玉如,脸上出现了很凝重的神色。一问之下得知:桃谷绘里香以迷魂之法弄死了两个看守她的战士,逃掉了,接着就出现了沈家凹玉佛被盗的大案。

    公主的意念预示很厉害,她好象同时看到了新疆的桃谷绘里香和沈家凹玉佛被盗似的。

    孙玉如带着电台,立即飞奔和田去接受突发性任务,我让孙老道送晓堂回沈家凹,我随后也赶到了民丰。

    在民丰等了一天,孙玉如联系我,说晚上坐飞机回西海市,她接到的最新消息是桃谷绘里香那一帮子邪恶娘们,盯上了黄教授的涅磐金身,公安部门接到严令,一定要严防死守,决不能再让这无价之宝落入日本人之手。

    这无论如何我得回西海,有我徽州小悸在,就不容你桃谷绘里香对黄教授的金身有半点亵渎。

    我和孙玉如回到西海,马不停蹄地到了望天涯下,看到黄教授的涅磐金身一如往常地散发着神圣的金光,高兴地紧抱在一起,

    孙玉如与当地警方取得联系,做好了张网捕鱼的准备。

    这一守就是五个多月。

    桃谷绘里香和她的娘们盗墓团海陆空的法子全用了,虽然没能动得黄教授的金身,却也把警察们累得够呛。

    到了腊月二十八,有两个急于建功的日本女人被逮着了。刑警们为了让西海市人民过个安乐详和的春节,实行了地毯式搜查,吓得武得真由美搭了一艘走私船回了日本。警方派精干力量亦潜上了那艘走私船,准备来年再跟桃谷绘里香打一场玉佛争夺战。

    保卫黄教授金身的战役取得了全面胜利,我和孙玉如大松了一口气。

    daisy女士带着小晓堂从沈家凹赶过来,说是要在西海市过春节。

    一起过春节很好,我怕在没有公主的日子里,这年过得会很辛酸。

    晓堂兴致很高,非得去玩快艇,她说她要象不畏暴风雨的海燕一样,在海上披波斩浪。

    这大冷天的,daisy女士和小晓堂点儿也不畏浪高风急,净玩高难度动作。

    她们好象是要发泄一种情绪,但人家没说,我也没法问,只好也如法炮制,孙玉如开着一大马力快艇,拖

    着我玩冲浪运动。

    我也是有意试一下黄教授给我的保暖有氧水衣,看看这宝贝能不能经受住高速和翻腾的考验,以便于在水底下倒个斗啥的。

    腊月二十九、大年三十上午,一天半的时间,终于累到翻肚鱼似的,躺在海上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