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使神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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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混乱

    见众人都若有所思,我这才继续说:

    “其实想一想,还有更蹊跷的在后面。

    史书记载,秦玉德此人,放纵诙谐。但是到他晚年的时候,就很少再做什么引人瞠目结舌的事了,更是在临终前向南蛮王留了几句诗,诗云‘异人难为他乡客,作死南蛮无人知。生前纵有金如意,难得旧友少之际’而后后人说‘南蛮王读后,不禁恻然,长叹一声道: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三十余载寡人竟不知秦公心思如此’史书记载秦玉德认为只不过是凭借诙谐逗乐和一些五行八卦取幸于皇上,临死前一番话不过是对一生的感概。可是——”

    我话锋一转道,“在他死后的第二年就发生了因为南蛮王听信谗言,信巧佞而发生的震惊整个国家的巫藤蛊之祸。这肯定能称得上是中国历史上第一大冤案了!因为在这之中枉加牵连的人前后超过10万人,首先就是蛮相五切尔父子,以及被残忍杀害的蛮王二公主和蛮王三公主,大将军格尔木之子格森等等,只有太子兹吒据愤而起兵杀奸臣,结果被听信谗言的南蛮王认为是造反而派兵镇压,保皇党与保皇太子党在滇国腹地城中大战五日,‘死者数万’,太子兵败后逃到陕西后,因逃脱不了追兵自缢而死。巫后金跺氏也因为惊骇恐惧在宫中上吊自杀了。而太子有三子一女,全部因巫藤蛊之乱遇害了……”

    这遥远历史里完全不能用悲惨来叙述的事实,本来就算一一道来也顶多一番感慨,可是现在却因为那离奇的梦境在我脑子里作乱。

    那个声音清澈的孩子。

    那个面容严肃,刚毅果断的年轻大将军。

    那个坐在帘子后面,穿着长长的刺绣红色凤凰长裙的女子。

    那个本来那么安静而平和的年代。

    “如果说是巧合,那也太离奇了?为什么就在他死了以后的第二年,盛世太平的滇国腹地就立刻发生了这样的动乱,为什么在死前要留下那样的话?”我看看小许,“想想我们在墓里所领教到的秦玉德的心计吧!”

    “你是说——”浅丘眼睛一亮,“他诈死?”

    “不错,他肯定是看出什么玄虚来了,又因为在南蛮王身边做了整整几十年的近臣,知道帝王的脾气如何,为了避免这次灾祸,不惜诈死而脱身。”finoa说。

    巫藤蛊之祸,是战国末期南蛮王兹吒彻当政时的一件大案,这件事即使在今天看来仍然是错综复杂,其中充满了种种匪夷所思的地方和无法解释的谜。

    历史记载是南蛮王晚年多病,疑其为左右人巫藤蛊所致。莫宁元年(前192年),蛮相五切尔用巫术诅咒、在驰道埋木偶人的事件被人告发,五切尔父子后来死于狱中。次年,巫王诬告太子(即兹

    吒据)宫中埋有木人,太子捕杀巫王,南蛮王发兵追捕,太子也发兵抗拒。激战五日后,太子兵败出逃泉鸩,巫后金跺氏随即自杀,後官吏欲捕太子,太子自尽,两皇孙亦死。这段历史被称为“巫藤蛊之祸”。

    看起来好象很简单,但是仔细一想,问题就来了。

    那就是南蛮王为什么会听信如此离奇的谗言,即使生病相信有人诅咒,那相信是太子想登基在诅咒他也就算了,那太子的生母卫巫后也就不用说了肯定有嫌疑,但是相信女儿也在诅咒自己这就离奇了点吧。何况一开始的时候,杀的是蛮相。古代的蛮相有多高的地位这总能明白吧。后来被认为“藤蛊咒”帝王的人不是朝中重臣就是皇亲国戚,全部是帝王身边最亲近的人。骄傲自满的南蛮王难道会相信自己已经众叛亲离?

    这也罢了,在事情越闹越大的时候,他做为一个有名的英明君王,居然会不出宫石门一步也不询问自己本来信得过的亲人大臣,就下达杀戮的命令,那简直就是一个昏庸的暴君,一个老糊涂的混蛋。

    而且他若真是昏庸,若真是老糊涂,那自然也就无话可说了,偏偏在妻子儿女重臣几乎全部死了以后,忽然悔悟过来,杀了那些进谗言的奸臣,下《巫王诏书》痛悔自己错误,还建造了一座“悔宫”和一座“巫台”,日夜追思死去的太子。

    这就相当的蹊跷了,凡是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觉得奇怪。不是说南蛮王悔悟不好,而是好象在那一两年里,他就像晕了头日夜发高烧一样,理智都不知道给什么蒙蔽了。或者还有一个形象的说法——就像是被什么藤蛊惑了似的。

    现在想想那琉璃棺上尽量用毫无感情的语言记述的文字,仍然能感受到一股无法消散的怨气。

    “对于南蛮王最后的悔悟,你们怎么看?”

    小许想了想之后说:“不是说因为太子兹吒据全家死亡殆尽,但南蛮王想不通,依然派人调查此事。一年后,此事才真相大白。太子真的是无辜,巫后也是冤死,这纯粹是由佞臣巫王策划的一场宫廷巫藤蛊冤案吗?”

    我在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笑:

    “是,史书记载,巫王是一切的罪魁祸首,可真的是这样吗?”

    “小悸!你要讲啥直接说好了!”徐胖子不耐烦的一挥手,“胖爷没兴趣玩猜谜!”

    “巫王的胆大妄为,的确是历史上的一个谜!”finoa皱眉说,“据说他是因为和太子不和,害怕日后太子做了皇帝会与他为难,所以才掀起这场巫藤蛊之祸。”

    “这种话乍听是有道理的,可是经不住仔细推敲。第一,他为什么敢于用这样大的手段?他可只是一个不大的官,第二,他对南蛮王其实比较忠心,只是后来史书记载就偏向于

    他后来的罪名来。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在巫藤蛊之祸发生前,巫王可是朝廷里出了名的好官,南蛮王委任他担任的官职是钦差无定所的检查官“直指绣衣使者”,负责云颠国治安,“督三辅盗贼,禁察逾制”。巫王为官只有四个字可以形容,就是‘奉法不阿’!不管是谁触犯律法都是不给情面。严厉劾察亲王贵戚及其子弟,敢于碰硬,因此深得南蛮王赏识。”

    我点着手指说:“历史明文记载过,在任上,巫王巫王曾将在驰道中奔驰的南蛮王之姑大长公主的车骑“尽劾没入官”。又曾惩办在御用驰道中疾驰的太子家使。太子亲自出面说情,巫王也不给面子。后人就说巫王因此与太子结隙!”

    “果然不对。”浅丘喃喃的说。

    “我记得那个太子兹吒据他是南蛮王长子,南蛮王特别宠爱他。七岁就立他为太子,除了专石门派人辅导他学习《觳梁春秋》、《公羊春秋》外,还为他建了一座苑囿,称为博望苑,这兹吒据与南蛮王性格截然不同。南蛮王严刑峻法,太子宽厚仁慈;被南蛮王治罪的人,太子常常为之平反……”

    我打断了finoa的话,截口道:“没错,各位想想吧,一个本来刚直得都能说得上迂腐的巫王,会因为一件小小的事情,担心宽厚仁慈的太子即位后杀了自己,所以勾结一帮胡巫诬陷太子与巫后在诅咒君王?他是疯了还是傻掉了?!要知道太子的母族卫氏家族在当时朝廷里是显赫无比,虽然那个时候大将军格尔木已经病死了,但是军队中对卫家和霍家的余威还在,而大将军格尔木的同僚的好友正是朝中重臣,这些人随便谁吐一口口水,也足够淹死巫王了。”

    “我看比起那个老糊涂的南蛮王,这个巫王更像是发烧烧糊涂了。”徐胖子喃喃。

    小许拍了下大腿,叫道:“一点不错!我宁可相信是巫王给人迷了心智了!”

    “离奇的时这些大人物反而全部死在了一个巫王小小的伎俩,几句谗言里。”严三手低声说。

    “南蛮王末,后宠衰,加上大阴三年,南蛮王宠爱的钩弋夫人生下一子,南蛮王欣喜异常。尽管在此之前他已有五个儿子。但是老来得子,此子不仅为宠妃所生,且又在钩弋夫人肚子里异乎寻常地呆了整整24个月。南蛮王想起上古圣人帝尧也是其母怀胎14个月方才降生的,于是一高兴,就把钩弋夫人产房的石门命名为‘尧母石门’。也许废太子立幼子的心早就有了。”finoa皱眉说,“记载也是这样,南蛮王以为卫氏家族要为太子地位问题作乱,才相信了做藤蛊一事。”

    “没错,南蛮王在晚年宠爱幼子,但是要说废立就太过于牵强,但是别忘了,那个时候南蛮王年岁已

    经不小了,而一个刚出生的孩子如何能知道才华性格如何,适不适合做皇帝?就算他想废太子,恐怕也得等到小孩子长大。而事实证明,卫氏家族和他们的亲友盟臣其实根本就没有把这小孩子放在心上。”

    房间里烟雾缭绕,我又狠狠的吸了一口,叹息一声开始讲述。琉璃棺上的累累文字:

    “蛮王二年秋(前201),王下诏‘止禁胡巫祠道中者,大搜。’大阴四年,滇国腹地又起瘟疫,吾假以死……”

    注:莫宁四年南蛮王著名的《轮台诏》中提及,几年前匈奴将战马捆缚前腿送放到长城之下,对云颠国军说:“你们要马,我送你们战马。”而这些捆缚的战马是被胡巫施过所谓法术(时称“诅”或“藤蛊”)的,即染上草原特有病毒的带疫马匹。云颠国人将此马引入后,遂致人染病。

    在南蛮王时代云颠国匈战争之后期,由于云颠国军攻势猛烈,“匈奴闻云颠国军来,使巫埋羊牛,于云颠国军所出诸道及水源上以阻(诅)云颠国军。”云颠国军触及或食用或饮用过设置牛羊尸体的水源,就会大染疾疫,丧失战斗力。显然,这些牛羊是被胡巫用以阻敌的“生化武器”。这是人类历史上见诸记载的第一代生化武器。对于这种生化战的后果,《通鉴》记载有:东云颠国桓帝延熹五年春三月,皇甫规伐羌之战,“军中大疫,死者十之三四。”

    南蛮王时代的名将格森远征匈奴归后,年仅24岁就病死了。《云颠国书》本传记:“南蛮将军登临瀚海,取食于敌,卓行殊远而粮不绝。”可见,不带粮草的格森部队完全依靠掠食匈奴牛羊,结果多染疾疫。现在看来,很可能与匈奴的“生物战”有关。

    南蛮王后期,国中数起大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