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使神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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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行尸

    “笑话,粽子怎么解藤蛊?等粽子从棺材里爬出来然后和他打个招呼,请它吃顿饭,然后请它来给你解吗?”浅丘不屑的嗤笑道,“如果那几个苗族老头说得是实话,那么一个月后七玄藤蛊将第一次发作,然后每次时间都会减半,半个月,七天,四天,两天,一天。也就是说总共有五十九天的时间可以给小悸用。但是我们总共就带了三天的食物和水,进墓已经整整两天了,还要找下去不等藤蛊发作自己就先饿死了!”

    “可是,来的路都被石藤蛊覆盖,一片血红。不能走了。”我冷静的说。

    “所以我在找啊,说不定还能误打误撞把粽子先找出来。运气这玩意就是这么见鬼!!“

    我只好不再说什么,心里却暗暗苦笑,运气?老黎叔有那种东西吗?

    墓道里漆黑一片,只剩下脚步声。

    又过了一会,我终于忍不住说:“只要出了事别怪我的倒霉运气就好,其他的你们看着办吧。”

    “哈哈哈——”张胖子大笑道,“你要是担心这个大可不必,老胡的运气其实不比你好多少,进了古墓就遇粽子我们都嘛习惯成自然了。”说着亲热的拍拍我肩膀,“小悸同志,要时刻为革命做好献身准备啊!指不定马上就有粽子从……”

    “张张胖子!你不说话是不是有人把你当哑巴?”finoa冷声道。

    张胖子讪笑着松开手,正准备说什么走在前面的浅丘忽然回头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关手电!”他低吼。

    finoa立刻退到我身边,关上了狼眼。

    我刚刚嗅到一阵微微的香气,低微到如果我不是嗅觉灵敏的鈺帮根本不可能闻到,这种味道正是传自我身边的finoa,心下正自一阵心猿意马。忽然右眼皮狂跳起来,理智立刻清醒过来——出了什么事,浅丘到底发现什么了?

    墓道内漆黑,死寂。

    这深山古墓连水滴声和老鼠的叫声都没有。

    就是无穷无尽的黑暗和好象永远也无法打破的死寂。安静得怎么听都只有自己心跳的声音,一下,又一下……

    五分钟后张胖子不耐的挣扎起来,finoa也轻声问:“怎么了?”

    “我刚刚听见——”浅丘脸色忽而一变,“听,又来了!!”

    悠远的几不可闻的一阵悉挲声,就像衣角摩擦或者小虫子爬行才会发出来的声响。

    小虫子爬行?

    四人呼吸同时一顿,全部屏住了呼吸,准备一旦确定立刻转身就跑。

    深幽的黑暗里实隐实现的传来持续的低哑声音。

    好象是有人在哭。

    时断时续,不是悲伤,也不是哀愁,低微的声音枯哑无比。

    是风吹石头缝隙发出来的声音?还是——鬼哭?

    还好还好,听见鬼哭没有关系听见鬼笑就麻烦了,慢慢深

    呼吸,四人都把黑驴蹄子抓在了手上。

    “……呜……呜呜……咽……呜……”

    的确是小孩子哭的声音!!

    这非人间的古墓里怎么会有小孩子哭?就算是鬼——

    “……呜呜咽……阿爹……”

    一个哭着找父亲的小孩子?

    怎么回事?

    “老胡,你可别给迷了心窍,那肯定是粽子!”张胖子小声嘀咕。

    “不对!我想起来了!”我猛然叫道,“是狮子岭里那个钱二憨六岁的女儿!老村长说他把女儿带走后就再也没人见过了。”

    “小悸冷静!谁知道是活的女孩子在哭还是死了的在哭?”finoa一把拉住了我。

    “话说回来,这个墓里至少还有两个活人不知去向!”浅丘低声说,“当然也许现在这两个人都已经死了。”

    小许!

    钱二憨!

    “可恶!”我狠狠的捶在了地上。

    许阳还年轻,没有多少经验,现在生死不知。这里危机重重,想找到他简直比登天还难。

    浅丘明白我的心情,他也不安慰,只是淡淡道:“开手电吧,鬼哭的声音消失了。我们还要走出去。”

    没有人提议去寻找他,我也不会。这就是鈺帮,在某种程度上非得做出这样无奈的选择。

    我们本身就行走于阴世,在离开这非现世的古墓前生命都是不属于自己的。

    所以,点灯。

    狼眼的光亮起来了,在漆黑的世界里如此刺眼。雪白的光抬了起来,照向墓道的前方,那是——

    “啊啊——”finoa吓得尖叫了一声,手里的狼眼“啪”得摔到了地上。

    一张惨白的脸!!!就在我们七步远的前方!!!

    狼眼手电在地上滚了几圈,仍然将光打向了上方。

    死白的颜色,像是被水浸泡很久以后膨胀发青,一双漆黑的大眼睛黑洞洞的凝视这里。

    这不是人的眼睛!谁能在忽然亮起的狼眼强光下把眼睛睁得这么大?

    刚刚还没有的,刚刚还没有的!

    难道就在我们关狼眼时,墓道漆黑一片里无声无息靠近了我们?

    “小孩子?”我颤抖着哀号一声。

    亮得刺眼的灯光吸取,面庞惨白可怖的小孩睁着漆黑死寂的眼睛,站在离我们几米远的墓道中,动也不动。

    是人?是鬼?

    一米还不到的矮小身躯在强光下投下淡淡的影子,那死白而不在正常膨胀的脸,呆立不动,没有一点生气。漆黑的瞳孔里连瞳仁都没有了,一片黑洞洞的。

    “尸体?”张胖子有点哆嗦,伸手就要把黑驴蹄子扔出去。

    “张胖子,快让开!这是行尸!!”

    浅丘听finoa这么一喊,半声不吭,拖起张胖子转身就跑!我一个激灵,再也顾不上什么了,疯也似的跟着狂奔,一边跑一边回头,那刺目的强光下,投下的

    长长的黑影依稀动了一下,瘦小的手臂伸出去,又动了一下。

    真的是行尸!!

    狂奔,拐过甬道,闪身冲进一道暗石门才停下来大喘气。

    张胖子紧张的不停的用在的狼眼四处扫射,确定四周空无一物后才放心的瘫在地上喘气。

    “呜……呜……呜……哇哇……”

    断断续续的鬼哭,从暗石门外传来。

    我紧张的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枯哑的声音,慢慢飘到耳朵里,我们四人背靠在一起,拿着三把狼眼不停的照着四周甚至头顶。刚刚那一吓若非我们心神坚韧,非成疯子不可!谁也不会想到在古墓里打开手电,面前会忽然出现一张惨白可怖的脸。一想到它无声无息跑到我们面前开,冷汗就不停的往外冒,若不是浅丘说要打开手电,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呜……呜哇……阿爹……”

    暗石门外传来迟钝的撞击声。

    它在撞石门!!

    四人相视一眼,发现彼此的脸色都不比刚才那具尸体好看多少,什么废话都不用说,立刻转身往前狂奔。一边跑一边疯狂的寻找暗石门,连连穿过七次暗石门后,又不分方向的连转了十几个弯,终于才停下来喘气。

    已经完全听不见鬼哭的声音了。

    我一边在心里疯狂的诅咒着,一边断断续续的喘气,“……那……肯定是……钱二憨的,女儿!”

    “她变成了行尸!行尸!!”finoa狠狠骂道,“她父亲疯了!!”

    “不是疯了,恐怕真的是给粽子迷了心窍!!”浅丘脸上惯有的坚毅也消失了,“我太爷爷和我说过,他们之前有个下墓的队友就曾被一红衣厉鬼吞了心,差点做出送活人给鬼吃的事!”他右手从怀里掏出一包烟,拆了半天也没拆开,指尖轻颤,神情惶然:

    “但那也不过是泯了心智浑了心性,说成行尸走肉是好听的话!可——他祖宗的!这可是真正的行尸啊!钱二憨你他祖宗的还是人不?!”

    “好,好,为了一粽子你居然杀了亲生女儿!好,好。”我阴狠的念叨着,“你钱二憨够狠!”

    ——他带着六岁的女儿失踪了,再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对石头镯子,第二天就去了徽州城卖了一个,得了三千块啊!

    ——要不他儿子哪来的彩礼娶媳妇?

    ——村里修的公路也有着落了,有了钱要请大工程师还不容易?

    ——可惜那女娃儿再也没有人见过了,你说那钱二憨是不是见鬼了啊?

    这些狮子岭乡亲的闲谈里清晰无比的在说明事实。

    养尸镯!!

    养尸镯是你用女儿的命换来的啊?

    尸体死而僵硬冤魂不散寻觅生人称为僵尸,关于僵尸的等级我之前也介绍过,在楚灵王的陵墓里连传说中的旱魃都见到了,但是另外一种死而不僵被

    邪术操纵而驱使乃为行尸。就算尸体腐烂就算只剩下白骨,也永远受到操纵,没有生命没有自我,日夜悲哭号叫。遇生人扑而撕,撕而食,无止无休。就像美剧《行尸走肉》的那些丧尸一样。

    即使是最高明的道石门中人,也只能用天罚毁去尸体,行尸灵魂永不得大慈大悲超度。

    “轻声!别忘了石藤蛊!”

    我只得按捺住满腔怒火。

    “我怕小许是——”张胖子欲言又止。

    凶多吉少了,他独自一人在这古墓里,总有顾及不到的地方,万一不小心,也不知道能不能留下全尸来。

    老黎叔现在也不知道怎么了。这趟倒斗他可是倒了大霉了,先是中毒又是中藤蛊,心里个七上八下哪里能像我一样说走就走,虽然气得不行还是想指望那几个老狐狸。

    “老胡,跑晕头了,现在我们该往哪儿走啊?”张胖子埋怨道,“也不知道在地底有什么磁场,指南针全坏了。”

    浅丘沉吟一下,然后说:“小悸,点支蜡烛看看。”

    “希望这回别给我死活不灭就好。”我掏出打火机,点上了一支蜡烛。远远的放在地上,几人屏住呼吸,慢慢观察起火苗来。

    火焰烧得很旺,微微摇摆了一下,烟轻轻往右边漂浮。

    “哈哈,运气真好!!”张胖子高兴道

    “风在左边!”我从地上拿起蜡烛,当先往左边甬道走去。

    小心翼翼,一路上没有任何异样,蜡烛的烟雾飘都也越来越明显了,不管怎样有一个通风口起码说明有个不同于墓道的地方就在前面。无论是墓室还是出口都一样激动人心。

    我们脚下不由加快了步伐。

    甬道两侧明显得变宽了,前方仍然漆黑一片,只有狼眼的强光空洞的扫射着。

    尽头是一个拐角,风就是从那里慢悠悠吹过来的。

    我轻轻吹熄蜡烛,拿上狼眼,转过甬道的一瞬间感觉身体撞到了什么冰冷的东西,胸前几公分处有什么湿漉漉的东西浸透了衣服外面,这个时候我听见张胖子发出了一声尖叫,本能的或者说是恐惧得往后暴退。

    “撕啦!”

    胸口的衣服被扯下来整整一块,我清晰的感觉到那冰冷的东西如影随形,心下大骇,急忙往后一仰,就地滚到一边。这个时候不知道谁正好把一整瓶黑狗血浇到了我头上。

    这才感觉到那冰冷的东西离开了我。

    抹了一把湿漉漉滴下来的血,这才看见眼前的是什么——

    那张惨白的小脸上,嘴张得老大,只剩下几颗牙齿的嘴里是我衣服上的碎布!!

    它就从拐角处慢慢的走过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