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进化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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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逃亡

    人间和地狱的差别就在于一个地方是活着的人,而另一个地方是死了的人,甚至是其他的一些东西。

    地狱没有昼夜之分,只有一轮血月永悬天际。

    整个地狱长年笼罩在这昏暗的天际下,更令地狱逃亡的人们心生阴翳。

    活着的人没有目的的逃亡着,但凡稍有大意,便会被追捕围堵的阴司衙役砍死在乱刀之下。

    若是在没有掉落到地狱之前,众人或许还仗着鬼差的身份有一些实力自保,但是现在没有了鬼差身份,更缺少了一定实力,大多都死在乱刀之下。

    仅有少数人如同白霖这种有一些奇遇的人尚能存活下来。

    只是众人心里都很清楚,想要活下去的希望几乎没有。

    之前仰仗着地狱塔,哪怕受尽折磨,可只要活下来,实力也会有长足的长进。

    现在呢?

    没了,什么依靠都没有了,在这地狱里惶惶如丧家之犬般逃窜。

    地狱如同阳间,地狱广袤,到处都有从地狱塔内掉落出来的人,像无头苍蝇一样四处逃窜,但是但得最后却都逃向了一个方向——南方。

    就像古代逃窜的流民,一波一波的蜂拥而去。

    地狱塔不知其数也,掉落下来的人也是数之不尽。

    这场大逃亡中死了有九成,尸横遍野,惨不忍睹。

    但是所有的肉身几乎没有受伤,死亡之人肉身无恙,但是灵魂早已经消散一空。

    阴司的鬼差衙役的功法兵器专克灵魂,以至于所有人只有逃亡的份。

    地狱不分昼夜,逃亡不知道持续了多久,时时有人倒下就地不起,但活着的人依旧时刻的奔逃着。

    逃出城域,跑出黄泉,爬进荒芜。

    众人身后,是黑压压的一片大军,仍在全力的追捕之中。

    逃亡之人相互看了看,眼中充满了绝望,一路逃亡至此,竟然只剩下不到一千人?

    前方,是一片高大密集的树林,有战鼓轰鸣之声,众人脚步不停,快速向前而去。

    但是身后,追捕的阴司衙役却没有再追,其中领头的几个相互望了望,转身,带着黑压压的大军离开了。

    被追杀的一干人等这才得以喘息片刻,尽皆无力的瘫坐下来。

    这片密林之中时不时有战鼓声传出,但好在暂时没有危险。

    尽管有着近一千人,却无人说话,只有粗重的喘息声、咳嗽声。

    活着的都是人,人需要吃饭喝水,可是这里是地狱,没有食物,没有水源。

    到这一刻还活着的都是有实力的人,即使有些许运气的存在,更多的也是实力的体现。

    阴司衙役退走了,众人没有欣喜,稍微思索一下都能够明白,这片地方连阴司衙役都不想涉足,其中定然有大恐怖。

    更何况,此刻的众人又累又饿又渴,经历了地狱塔里残酷的历练,此时活下来的众人并没有觉得身旁的人是同经苦难的伙伴,反而有些如饥似渴。

    地狱里没有活人的食物,没有活人的水源,那身边这些受伤的人呢?

    这种想法在大多数人心中盘桓,却也无人宣之于口。

    哪怕人性有多么的丑恶,但这一刻的人们都保持着熏陶了二十多年甚至是一辈子的面皮,没有彻底撕下最后一丁点儿的伪装。

    远方的战鼓声再度响起,声震九天。

    战鼓声响,如同敲在每一个人的心里,沉重、压抑,无法喘息。

    连带着身体的疲倦等都被抛之脑后,谁也不知道下一刻这密林里会不会突然冒出一支大军。

    这对密林里的人而言是一种活生生的煎熬。

    唔!

    无数吞咽唾沫的声音响起,同时带着戒备,带着不怀好意的的目光望向身边或者不远处受伤的人。

    ——

    阴司,只是地狱里的一股大势力,并非如同民间传说那般有什么十殿阎罗,地藏菩萨之类的人物。

    而当今地狱里鬼鬼尽知的只有三大势力,刚刚一直追捕众人的阴司衙役则是阴天子所属势力,号称阴司。

    而地狱塔的主人则是那个一身月白僧袍的中年男子。

    而另一方势力则是隐藏于血河之下,虽然不常出来走动,但是其实力不容小觑。

    当然,对于此刻逃亡的众人而言,这些他们都不知情,而且也没多大意义。

    白霖靠在一颗树上,争分夺秒的休息,他受得伤不是很重,之前一直持续着僵尸状态,可以说超出了他之前任何一次的时限。

    此刻危机暂时解除,心神松懈之下,僵尸状态在第一时间就解除了。

    好在此时的白霖早已经不是当时的初哥,虽然一阵阵疲倦感袭来,身上也多出许多皮外伤,但还在能承受范围之内。

    默默打量着眼前的这片密林,地狱和阳间的区别还是很大的,这片密林的树木奇形怪状,而且没有一片叶子。

    放眼望去就如同一片片枯死的树枝,没有半点生机。

    战鼓声每个一两分钟就会从密林深处传出来,经过了最开始的不安之后,众人也不以为意了。

    倘若真的有军队杀出来,反正又不是自己一个人死,在场的人几乎都会死,有何畏惧呢?

    这么一想似乎又觉得不怕了!

    密林里很安静,只有呼吸声,喘气声。

    白霖觉得很饿,很渴,也很累。

    看着不远处那个受伤的人流出的殷红色的血液不自觉的蠕动了一下喉咙。

    隔着有四五米远,可白霖口鼻间似乎都能很清晰的闻到血液中诱人的香味。

    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白霖缓缓站了起来,下意识的朝着那边走了过去。

    眼中渐渐泛起一丝赤红,逐渐变浓。

    一步一步的走过去,突然的动作让附近人的目光聚焦到白霖身上,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受伤的是一个女人,长的一般,算不上漂亮,却有一种彪悍的气质。

    女人的胸部有很长一刀伤痕,直接从锁骨处来到左胸上方。

    这女人也是彪悍,直接将内衣扯下来当成布条正在缠绕伤口。

    没有人上去帮忙,也没有献殷勤,每个人都像受伤的孤狼独自舔舐着伤口。

    女人将伤口包扎好,呼吸急促,胸部起伏不定,紧紧咬着牙,愣是没有哼出一声。

    伤口虽然粗略的包扎了一下,但是还在向外渗透着血迹。

    突然,女人抬头警惕的看着面前的男子。

    男子面色呈现一种病态的苍白感,盯着一颗敞亮的光头,眼中泛红,面色疲倦却显得很友善,只是呼吸很急促,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女人身体扭动了一下,后背紧靠在身后的枯树之上,双脚收了回来呈半蹲之势。

    “没事吧?”

    白霖关切的问道,身体随意的蹲了下来,认真的盯着女人的胸口。

    女人此刻就只有一件低胸的白色衣衫,由于内衣已经扯了下来,高耸白嫩的胸部自然露出了一大片。

    皱眉看着白霖,虽然对方眼里并没有所谓的色光存在,但是被人直勾勾的盯着也让她很不舒服。

    更何况此刻附近的目光几乎都聚焦在两人身上。

    女人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些目光里夹杂的情绪,只是这种将自己晾到众目睽睽之下让她很不适应。

    本能的便不想和突然凑过来的白霖有过多的言语,她不想众人的目光始终注意着自己,更何况她还受了伤。

    下意识的对着白霖摇摇头,便微微将头侧到一边,只是用余光注意着白霖。

    不过白霖并没有如她所愿,反而又向前跨了一步,两人几乎只相隔了十公分左右的距离。

    “真的没事吗?”

    那目光至始至终都盯着内衣包扎着的伤口,准确的说是盯着上面的血迹,不自觉的又咕隆了一下喉咙。

    这一细节,女人瞧得清清楚楚,眼中的杀机显露无疑。

    白霖罔若未闻,目光缓缓上移,看着女人细嫩白皙如同象牙般精致的颈项,不争气的又咕隆了一下喉咙,嘴唇微张,脑袋缓缓凑向女人的面庞。

    呼呼呼!

    鼻尖狠狠抽动了一下,像是闻到了世上最香甜的美味一般,喃喃道:“真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