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道师大会（四十七）
枯黄的树叶都已凋零尽了，前几天还下了一场小雪，外面还积了一点残雪，林谦抓了抓，冰凉的。
这个幻境做得是真的逼真啊。
其实下了雪就意味着快过年了，但是萧府了却没有别家那么欢快的气氛，因为大嫂快到临盆的日子，开始不住地腹痛，就连大夫也束手无措。
有时候路过大嫂的院子，都能听见大嫂的惨叫，听得林谦浑身鸡皮疙瘩。
后来大嫂直接喊得咳血了，后面的日子整个人都是浑浑噩噩的，嗓子喊哑了，东西吃不下，喝药都会全数吐出来。
大夫说从医这么多年，从来没遇见这种情况的，请了一批又一批大夫，都说自己没办法，最后的一个大夫，家里以前是有做过神婆的，看着大嫂这情况，犹豫了一下还是说：“我看大少奶奶这样子，不像是一般怀孩子疼出来的，有点像是……中邪了……”言罢也不再多说，摆摆手离开了。
萧夫人和萧老爷则是脸色阴沉，之前也只是觉得这胎怀得辛苦了一些，但是大媳妇最近疼得这么死去活来的，这么一想，也的确是很蹊跷。
后面请来了镇上有名的道士还有神婆，有些在大嫂床前神神叨叨，还有些拿把木剑舞来舞去的，更有甚者烧了符纸就化在水里让大嫂喝下去的。
有些稍微有点见效，有些毫无作用，还有些，只是雪上加霜，就那个喝符水的，大嫂喝了那个就更加不舒服了。
林谦看着他们在那里装神弄鬼，滑稽可笑地跳来跳去，不禁捂脸，觉得这些用着道师名号的人着实给道师丢脸。
萧夫人看着也急，最后决定去名寺里祈福，看看还能不能有救。
萧夫人不在，萧莞静作为这家里第一个嫁出去的，自然大小事务她都要管一管，大小姐也和她一起协理后院里的事情。
以前在云家的时候，管家都把事情安排得井井有条，她只要瞄一眼账本就好了，但是到了这里事事都要她去定夺，不由觉得心累，也更加觉得自己的云郎待自己不薄。
大雪天到了，天气越发寒冷，大嫂的脸也白得跟外面的雪一样。
就算屋里放再多炭，大嫂还是觉得通体冰凉，萧凌枫也告了假在家陪护大嫂。
林谦站在外面，伸手去接那些小雪花，凉丝丝的。
萧府里的人都为大少奶奶这一胎担心着，且不先说同情与否，大少奶奶这胎要是保不住，那萧府怕是有一段日子都要在水深火热里过了，主子们不痛快，他们这些下人也是不可能有好日子过的。
林谦倒是很平静，沅小姐说过，还有他之前在宅子里呆过，多少也能推测出，这一胎是保不住的，只是先前大嫂摔那么狠都没事，现在到要生产时候了反而胎越来越不安稳。
他没有学会医，但是稍微看得多的人，看见孕妇惨白着脸，天天吐的死去活来，一天日子里没个清醒时候，疼一直没停过，东西吃不下，人也松软没力气，猜也能猜到这孩子是要保不住的。
林谦望了一眼匆匆走过院子里的萧莞静，她看上去有点急，也不知道这回又是哪里出了岔子。
林谦收回视线，继续看眼前白花花的雪。
仔细想想，大从萧莞静回来之后，大嫂就越来越不舒服了，各种疼也是先前没有过的。
应该是云修远的手笔吧。
到底是有多恨，要让萧莞静来了结大嫂的孩子呢。
“五少爷，外面冷您还是先进去吧”，后面的丫鬟小声劝道。
林谦收拢身上的披风，转身回屋。
萧夫人从寺庙里回来，脸色比之前更难看了，别人问她也不答，只是把萧凌枫交过去，和萧老爷一起在书房里问话。
林谦悄悄在一边偷听，但是这里有很多人看守他只能远远观望，他听见了摔杯子的声响还有萧老爷气急败坏的骂声，似乎是在骂没用，废物，这样的字眼。
而后归于平静，萧凌枫再次推门出来，是一脸麻木，后面出来的萧夫人和萧老爷也是脸色难看得很。
之后萧夫人对大嫂的着急，似乎一下子就跌落了许多，只是问候一下身体好点没有，收到一天比一天差的答复之后，也只是叹气，却再也不会急了。
萧凌枫接下来的日子也天天守在妻子床前，看见妻子百般痛苦，默默抱住她，神色只有沉痛，林谦看出来的，还有对失去那个孩子已经做好了准备的失落。
在一个大雪天，大嫂生了。
被折磨了半月之久，大嫂已经没有什么力气，连喊叫都没什么力气，但还是鼓足了气，咬着布巾，想要把孩子生下来。
萧夫人和萧老爷，还有萧凌枫都在外面沉默地等着，带着已经预料到孩子保不住的了然。
林谦是个孩子，不准踏入大嫂要生产的院子，他就在外面听。
大嫂喊叫没有大声，但是也是能听出来，用尽了全力的。
林谦这时候又生出了不该有的一点怜悯。
萧莞静在外面急得直打转，揪紧了帕子都要掉眼泪了。
萧莞静后面应该也知道了，是自己害死了大哥的孩子了吧。
想来，也是很惨。
伴随着大嫂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叫，稳婆在里面喊道生了生了，又突然一下子静住，惊喜的声音戛然而止。
林谦摸了摸自己的眼睛，没有水流下来，还好。
萧夫人和萧老爷都是叹气，萧凌枫沉默走进产房，握住已经昏厥过去的妻子冰凉的手，擦了擦她额头的汗，颤抖着说：“和盈，辛苦了……”
没有人回应他，不管是累脱力昏过去的妻子，还是从出生起就没有出过声，浑身青黑的小婴儿。
这些是林谦本来应该看不到的，但是沅小姐给他转播了。
“和盈，这是大嫂的名字啊……”林谦小声说着，语气有点低落，“她真的很在乎那个孩子，很想把他生下来吧”。
这个孩子的古怪，萧凌枫和大嫂应该都是知道的，别人都能看出保不住了，那怀着孩子的大嫂，肯定比别人能更清楚地认识到的。
但还是努力去把孩子生下来了。
“你还是少一点可怜吧……”沅灵栖适时提醒，“说不定之后你都会可怜云修远”。
这个幻境做得是真的逼真啊。
其实下了雪就意味着快过年了，但是萧府了却没有别家那么欢快的气氛，因为大嫂快到临盆的日子，开始不住地腹痛，就连大夫也束手无措。
有时候路过大嫂的院子，都能听见大嫂的惨叫，听得林谦浑身鸡皮疙瘩。
后来大嫂直接喊得咳血了，后面的日子整个人都是浑浑噩噩的，嗓子喊哑了，东西吃不下，喝药都会全数吐出来。
大夫说从医这么多年，从来没遇见这种情况的，请了一批又一批大夫，都说自己没办法，最后的一个大夫，家里以前是有做过神婆的，看着大嫂这情况，犹豫了一下还是说：“我看大少奶奶这样子，不像是一般怀孩子疼出来的，有点像是……中邪了……”言罢也不再多说，摆摆手离开了。
萧夫人和萧老爷则是脸色阴沉，之前也只是觉得这胎怀得辛苦了一些，但是大媳妇最近疼得这么死去活来的，这么一想，也的确是很蹊跷。
后面请来了镇上有名的道士还有神婆，有些在大嫂床前神神叨叨，还有些拿把木剑舞来舞去的，更有甚者烧了符纸就化在水里让大嫂喝下去的。
有些稍微有点见效，有些毫无作用，还有些，只是雪上加霜，就那个喝符水的，大嫂喝了那个就更加不舒服了。
林谦看着他们在那里装神弄鬼，滑稽可笑地跳来跳去，不禁捂脸，觉得这些用着道师名号的人着实给道师丢脸。
萧夫人看着也急，最后决定去名寺里祈福，看看还能不能有救。
萧夫人不在，萧莞静作为这家里第一个嫁出去的，自然大小事务她都要管一管，大小姐也和她一起协理后院里的事情。
以前在云家的时候，管家都把事情安排得井井有条，她只要瞄一眼账本就好了，但是到了这里事事都要她去定夺，不由觉得心累，也更加觉得自己的云郎待自己不薄。
大雪天到了，天气越发寒冷，大嫂的脸也白得跟外面的雪一样。
就算屋里放再多炭，大嫂还是觉得通体冰凉，萧凌枫也告了假在家陪护大嫂。
林谦站在外面，伸手去接那些小雪花，凉丝丝的。
萧府里的人都为大少奶奶这一胎担心着，且不先说同情与否，大少奶奶这胎要是保不住，那萧府怕是有一段日子都要在水深火热里过了，主子们不痛快，他们这些下人也是不可能有好日子过的。
林谦倒是很平静，沅小姐说过，还有他之前在宅子里呆过，多少也能推测出，这一胎是保不住的，只是先前大嫂摔那么狠都没事，现在到要生产时候了反而胎越来越不安稳。
他没有学会医，但是稍微看得多的人，看见孕妇惨白着脸，天天吐的死去活来，一天日子里没个清醒时候，疼一直没停过，东西吃不下，人也松软没力气，猜也能猜到这孩子是要保不住的。
林谦望了一眼匆匆走过院子里的萧莞静，她看上去有点急，也不知道这回又是哪里出了岔子。
林谦收回视线，继续看眼前白花花的雪。
仔细想想，大从萧莞静回来之后，大嫂就越来越不舒服了，各种疼也是先前没有过的。
应该是云修远的手笔吧。
到底是有多恨，要让萧莞静来了结大嫂的孩子呢。
“五少爷，外面冷您还是先进去吧”，后面的丫鬟小声劝道。
林谦收拢身上的披风，转身回屋。
萧夫人从寺庙里回来，脸色比之前更难看了，别人问她也不答，只是把萧凌枫交过去，和萧老爷一起在书房里问话。
林谦悄悄在一边偷听，但是这里有很多人看守他只能远远观望，他听见了摔杯子的声响还有萧老爷气急败坏的骂声，似乎是在骂没用，废物，这样的字眼。
而后归于平静，萧凌枫再次推门出来，是一脸麻木，后面出来的萧夫人和萧老爷也是脸色难看得很。
之后萧夫人对大嫂的着急，似乎一下子就跌落了许多，只是问候一下身体好点没有，收到一天比一天差的答复之后，也只是叹气，却再也不会急了。
萧凌枫接下来的日子也天天守在妻子床前，看见妻子百般痛苦，默默抱住她，神色只有沉痛，林谦看出来的，还有对失去那个孩子已经做好了准备的失落。
在一个大雪天，大嫂生了。
被折磨了半月之久，大嫂已经没有什么力气，连喊叫都没什么力气，但还是鼓足了气，咬着布巾，想要把孩子生下来。
萧夫人和萧老爷，还有萧凌枫都在外面沉默地等着，带着已经预料到孩子保不住的了然。
林谦是个孩子，不准踏入大嫂要生产的院子，他就在外面听。
大嫂喊叫没有大声，但是也是能听出来，用尽了全力的。
林谦这时候又生出了不该有的一点怜悯。
萧莞静在外面急得直打转，揪紧了帕子都要掉眼泪了。
萧莞静后面应该也知道了，是自己害死了大哥的孩子了吧。
想来，也是很惨。
伴随着大嫂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叫，稳婆在里面喊道生了生了，又突然一下子静住，惊喜的声音戛然而止。
林谦摸了摸自己的眼睛，没有水流下来，还好。
萧夫人和萧老爷都是叹气，萧凌枫沉默走进产房，握住已经昏厥过去的妻子冰凉的手，擦了擦她额头的汗，颤抖着说：“和盈，辛苦了……”
没有人回应他，不管是累脱力昏过去的妻子，还是从出生起就没有出过声，浑身青黑的小婴儿。
这些是林谦本来应该看不到的，但是沅小姐给他转播了。
“和盈，这是大嫂的名字啊……”林谦小声说着，语气有点低落，“她真的很在乎那个孩子，很想把他生下来吧”。
这个孩子的古怪，萧凌枫和大嫂应该都是知道的，别人都能看出保不住了，那怀着孩子的大嫂，肯定比别人能更清楚地认识到的。
但还是努力去把孩子生下来了。
“你还是少一点可怜吧……”沅灵栖适时提醒，“说不定之后你都会可怜云修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