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号古董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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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第九号古董店

    我不会开车,就坐在车后座给老周喂水。还是林宁心细,带了一个没针头的注射器,我就用注射器给老周一点一点喂。

    喂完水之后,我用哈气吹着老周的手和脸。车飞快的开着,随着车的颠簸我内心防线终于破了,眼泪从我的眼眶里出来,吧嗒吧嗒掉在了老周脸上。

    和老周认识快十年了,他一直拿我当大哥,什么事都听我的,可我却没保护好他,要是真有啥事我一辈子良心都会不安。

    趁着林宁没发现,我擦干眼泪,咬紧牙心里想:“蓝初,你先动我爷爷后害我兄弟,这笔账我让你十倍还!”

    这个古董店开在离市中心较远的地方,街道不繁华。路上也没车耽误,车开了10多分钟后到了,我赶紧抱着老周下车。

    古董店店面很大,有两层楼。牌子是木制的,上写着“第九号古董店”。我咽了口唾沫想到以前看过的一个电视剧,叫《八号当铺》,在那个当铺里你需要拿自己的器官等换取想要的东西。

    不管了,就算是拿我的零件来换老周的命我也答应。

    林宁给我开门,我小跑冲了进去。古董店老板的办公桌正对着大门,我一进去就看见一个老头儿,他正是林老板。

    林老板穿着棕色的唐装,一脸的老奸巨猾,倒是精气神十足。

    林老板看我来了招呼我过去,我急忙抱着老周跑到办公桌前。在这个屋子里左右两侧墙壁分别贴放着大展柜,展柜一层一层、一格一格的,类似于书架,足足有两米多高,上面摆的都是瓷器花瓶之类的,老板桌子上还摆着唐三彩。

    我问林老板把人放哪,林老板让我跟他去地下室,我这才看见原来办工桌的后面还有个楼梯,被右侧的古董店展柜挡住,站在门口还真看不见。

    这个楼梯也通上也通下,老板说看事儿都在地下室,那里放着的古董有灵性,利于恢复。

    我和林宁跟着林老板去了地下室,地下室的灯亮着,在地下室的办公桌有一个年轻女孩,看着跟林宁一个岁数。

    “小吴,人过来了,你先给看看。”林老板招呼着那女生。

    “把人放床上,把他衣服脱了。”吴姑娘说。

    “冻成这样了脱衣服行吗?”我急着说。

    “不脱算了,人抬回去吧。”吴姑娘不紧不慢的说。

    我刚要说什么,林宁打圆场道:“人家这么说自然有人家的道理,你就听人家的。”

    我只好把老周衣服脱了,我看林宁没有离开的意思,我看着给她个眼色让她离开,林宁说:“你看我干嘛,我当护士的什么没看见过。”

    林老板被这句话逗乐了,又说让我快点的,别耽误了。

    在办公桌旁边放着一个弹簧床,床单是粉色的,干净极了。

    吴姑娘看老周身上都是霜,皱起眉头来,看了林老板一眼,眉头皱了一下,然后起身到办公桌的抽屉里掏出一把小藏刀。这把小藏刀一看就很有年头,已经顿的不行了,拿这个钝刀子干什么呢?

    吴姑娘把顿刀的刀背在老周的身上慢慢地扫着,像是在扫描。

    过了一会儿,她的小藏刀扫到老周左手手背的时候停下来,然后吴姑娘把老周左手抬起来,让我们看。

    “看见这个划痕了吗?这就是他中毒的伤口。你们之前去哪了染上这毒?”吴姑娘问。

    我这时候才想起来,在009的门后有一个尸体,老周被它砸后曾用火机光照着自己的手,应该就是那时候划的,老周认为是小伤,没告诉我们。

    我没时间把事情完整的讲一遍,就说:“你先别问太多,我现在只能说老周之前被一个尸体划了一下,应该是指甲之类的尖锐物,具体是什么划得只有老周知道。”

    林宁惊讶的说:“009的那个?”我点头。

    吴姑娘又看看林老板问:“老板您看出来了吗?这个毒是东北广家的。”

    林老板跟我们解释,东北广家的人善于制毒,这个毒在南方苗族那边被称作蛊,在东南亚那边叫降头。东北广家的人在刚出生的时候,就会被灌进去一种特制的秘药,这种药从口腔进入直到排泄过程中,短时间内会渗透全身细胞。这让广家人的体质极为特殊,会有一副百毒不侵的身子,当非正常死亡的时候,身体的细胞还会分泌毒素附着在皮肤表面,大家都管这种毒叫“婴毒”。

    吴姑娘把老周的手放回床上,她把小藏刀又收了起来说:“你要是不告诉我你和那个尸体有什么联系,我是不会给你朋友看的。”

    “为什么!”我生气的说。

    “就因为现在你们这伙人有谋害广家人的嫌疑,我们古董店和一位广家人是朋友,你要是不说清楚我是不会帮你的。”吴姑娘冷冷的说。

    这时候林老板在旁边给一个人打电话,让他赶紧过来。我知道我要是说不清是走不掉了,可现在不是说的时候。

    我瞪着吴姑娘,一字一顿的说:“你先看,人命要紧,事后要是对我讲的有啥不信任,我和老周的命就搁在这。”

    林老板听后点点头说:“小吴你先给他们看,我打电话让小广过来了,等他到了咱们一起听他讲。”

    原来这老狐狸是给广家的人打电话。我看吴姑娘把小藏刀又拿出来,冲着老周的左手手背就扎去。那么钝的刀子,竟然一下子就把手捅破。

    林老板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很小的青花瓷碗,也就像是装咸菜大大小。他把青花瓷碗递过来,只见老周的手背伤口处竟然渗出透明的液体来,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这个透明液体应该就是毒液,现在正在流进青花瓷碗里。

    青花瓷碗快满的时候,老周手背也不流了,装的正正好好。

    吴姑娘简单的包扎一下后站起身来对我们说:“好了,等一会碗里的婴毒变成固体了,你们把它磨成粉末冲上水再喂给他。”

    流出来的毒液竟然还要给老周喂进去?

    林老板看出了我们的疑惑,告诉我说:“反正交代事情之前我们不会害你朋友,人家怎么说你们就怎么做。”

    我心想也是,起身谢过林老板和吴姑娘,把青花瓷碗小心翼翼的放在办公桌上,在那个广家的人来之前我要想好到时候怎么讲这件事。

    过了半小时左右,从楼梯上下来一个中年男人,留着干练的短卡尺头,眼睛不大但极其严厉,下巴有短短的胡茬,穿着黑色的风衣,给我一种压迫感。他肩膀很宽,看得出来他应该很很壮实。

    “小广,你来啦。”林老板招呼道。

    看来他就是东北广家的人,虽说在林老板这个年纪,中年男子也是小孩,但也不至于叫小广啊。

    广家男人没接林老板话茬,他看向吴姑娘问:“吴寒,提取的婴毒在哪?”

    吴姑娘指了指桌子上的青花瓷碗,然后翘起二郎腿看着我。

    林老板向我和林宁介绍,这个广家男人叫广执,在广家很有分量。

    我心想是大人物啊,就要跟他做自我介绍。广执一眼也没看我们,倒是认真的看着那个碗里的东西,碗里的液体已经成粉末了,想不到这么快。

    他用拇指和食指捏了几下粉末,然后弄干净,对林老板说:“这个婴毒是我三姑的。”然后又看向躺着的老周,他背对着我们问:“你们俩把事情讲一遍。”

    林宁看着我,我说我来。然后我就从我爷爷事情开始说,说到蓝初的时候我也没避讳,我倒是希望让广家的人和蓝初成仇。等我讲完了以后,林老板他们三个人都若有所思。

    林老板道:“修成仙大家倒是都听说过,但这长生却又不必成仙,我还头一次听说。”

    广执表情有一丝不自然,随后马上消失了并说:“长天歌医院我知道,是本市最早的私立医院。施工花了挺长时间的,要说有人出巨资在地下室弄了个密室也不是难事。但要想不被人发现,可就难了。”

    林宁点点头:“我就是那里的护士,上班以来我一直不知道有这种事,那些医院的老员工很多都去过太平间,也都正常啊。”

    广执把眼睛迷起来,他说明天一早他去一趟医院,如果电梯正常并且太平间-1层不是我们描述的样子,那就说明蓝初是用了某种法阵,让我们看见了假的景象。

    林宁低声的说:“要是和我们描述的不一样,你怎么不怀疑使我们撒谎呢。”

    这时候一声不知的吴姑娘说话了,她冰冷冷的说:“就凭你这朋友中的的是广燕的婴毒。”

    我和林宁不理解了,这和尸体是谁有什么关系。林老板告诉我俩,广执的三姑名叫广燕,在东北老家开药店挣了不少钱,家庭也很美满,但却有一天不知为什么突然失踪。

    “还不是因为那些老东西,非得说我三姑忘了祖宗,学别人家的东西,才把我三姑逼走的。”广执眯着眼睛说。

    这可就是他们大家族的家事了,我可不想掺和。林宁也识趣的闭嘴不问,我俩就这么不说话。

    广执倒是满不在乎,他又把眯起的眼睛睁大说:“我三姑不知在哪学到了很奇的本事,能够穿过一切看得见摸得着的物体,就凭你们别说害她,起冲突交手的时候根本碰不到人家。”

    那不是穿墙术吗?我和林宁互相看了一眼,心里突然发毛:要不是老周躺在这不省人事我早就逃离这里。这里就像是一群神经病,之前的事我还能接受,可现在竟然听见什么人体穿墙了。

    广执看了一眼老周,苦笑着说:“都是机缘啊!想不到我三姑牺牲家族身份换来的本事竟被这小子捡了现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