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失败
话说，丹沙打扫藏书室，连鬼带柜摔个扑街。其后目光被“书海”里的一个封面给吸引着，就像永远指着目标的指南针似的。
这本书很大，封面用羊皮装帧，明显有些年月的痕迹，上面印着活脱脱一个中年丹沙的模样，还有一排文字——《地狱之书》。
“什么书？这么像父王的模样？……”丹沙脑内有一连串的问号像蘑菇似的长出来。
在地狱里，丹沙绝对称得上头号奇葩。与别的魔鬼不同，他居然心地善良，对侍从友好和善。魔族的尊严在他身上也许就像屁一样，早就放出去了，这一点早已狠得老魔王牙痒痒；另外一点，他不像其他魔鬼那样好勇斗狠，反而喜欢看书。过去300年，他基本上把地狱里出现过的书都翻了遍。但从来没见过什么《地狱之书》，现在人间居然有这么一本，立马就挑起丹沙的瘾头，什么打扫收拾都抛到脑后。
丹沙把书放在地上摊开，直接爬在上面粗略翻阅。说来神奇，这书没有署名，不知道作者；而且厚厚一本书，约7、800页，连文字带插图全是手写的。
内容大概是记录关于地狱的诸多事物，简直就是地狱的百科全书：如《地理篇》，魔族666个支族分布状况；如《历史篇》，与天堂百年战争胜利后签定和议；如《工艺篇》，72根拱表柱的营造方法，等等。
丹沙又惊又喜，人间居然有这么一本书，里面写的几乎属实，甚至有很多事连持有地狱本地户口的丹沙也不知道。
再一翻，翻到《禁忌篇》时，丹沙吓了一跳，他看到一个条目——穿梭于地狱、天堂及人间。
这是返回地狱的希望啊！
丹沙喜不自禁，眼泪仿佛要喷出。正当他打算仔细看的时候，从他身后渐出一个黑影，然后一记铁拳狠狠地砸着他脑门上，瞬间眼泪就真的喷出了。用屁股想也知道，又是安琪那风味独特的开场白。
“这就是你打扫的风格？”
修女安琪看着地上如此纷乱的“书海”，更年期都加速了好几十年到来，不爽地骂道。丹沙忍着泪和痛，急忙跳起来：
“对不起，我马上就收拾好。”
也许是心情好的缘故，这次丹沙手脚伶俐了许多。看到丹沙七手八脚，疾风般地忙活起来，安琪叹口气，就向门外走去。走到门外时，安琪回头看看丹沙，若有所思，片刻之后就离去了。
时间的脚步从不停止，几个日夜又飞走了，一切都没变。古拉特尼村的搜刮依旧无果；教堂里，丹沙依旧幸运，又多捡了几天安稳。
啊，有一点点不同！
丹沙通红的脸上多了两个黑眼圈，整天若有所思，神不守舍，就像一只失去灵魂却又脑充血的熊猫。
安琪原本没怎么在意，无奈丹沙一次又一次搞砸了他本该完成的工作，安琪那暴脾气就炸了：
“你是吃错什么过期药了？闹得这副德性。”
丹沙呆呆懵懵的，没有回答，两人进入谜之沉默状态。
原来那迷途小魔鬼自从遇到那本《地狱之书》后，就每天捣鼓书，只为琢磨出回地狱的路子，其它事都不放心上。他不知在哪淘来书上的那些道具，每到了深夜安琪熟睡后，便带着书和道具进入附近的森林。照着书里的描述摆弄，道具、仪式、时间、地点等等分毫不差，就等着高高兴兴回家去。
但是！——我们就怕“但是”两个字，仿佛这就是魔鬼的诅咒，能让好事变坏事。
《地狱之书》有几页不见了，仔细一看，明显是被人撕掉的，而且缺了的那几页还写着回去地狱的关键条件。世上最残忍的事就是给了你希望后，再跟你说：我他妈的逗你玩。丹沙悲痛欲绝，想死的心都有。
没办法，丹沙只好自己瞎猜瞎试，不过连续试了几晚都吃蛋而归。
而今晚，正是半块银月高高挂，一盘闪星密密布，毫无疑问，丹沙一如既往扛着大包小包出现在森林。
按照书里记载：铁钉的铁锈少许、破烂木头少许、腐坏的面包适量、清晨的雾汽适量、风干的老鼠尸体若干……尽管乱七八糟，但不得不佩服那小魔鬼的搜刮能力，这些都让他弄齐了。要不是他身为猎物，真该让他加入人类的搜捕队伍。
跟前几晚一样，丹沙把《地狱之书》放在地上，然后照着书，用木炭在旁边画一个又大又圆的“鬼画符”；又在上面摆放好那些道具，再堆好柴火……同样的事重复了几晚，手脚是越来越麻利，整个过程都不超过20分钟。
丹沙开始了返回地狱仪式的第6次“改良”，他唱起地狱小调，又绕着刚画的魔阵蹦跳起舞。至于这有没有作用嘛，鬼才知道，但不断尝试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事，只要跟地狱相关的东西他都会试，因为他没有别的办法。
15分钟……30分钟……1小时过去了，丹沙持续跳啊跳，都跳到快吐了，那汗水洒得跟洒农药似的。就在他快要放弃时，魔阵仿佛为了鼓励他，发出微弱的荧光。丹沙一惊，停了下来盯着发光的魔阵，期待将要发生的事。最终，魔阵的光也就是助助兴而已，闪了几下，然后一切又回归原来的样子，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哎……又不行，到底差什么？”
丹沙累躺在《地狱之书》旁边，一边沮丧一边拨弄着书页。身心都不在状态的魔鬼，已经不能从表情猜到他在想什么。
“算了，明晚再继续吧。”
躺够了，小魔鬼顺了顺呼吸，拍拍身上的泥土，起来要收拾道具，想要打道回府。就在此时，草丛中传来淅淅涑涑的声音，丹沙神经立马紧绷起来，直觉告诉他：有事！
丹沙久违地转换了求生模式——他竖起耳朵，四周张望，想探寻出声音的出处。但他脑内徘徊一把声音：还要命的话，就他妈的快逃！
草丛里的声音越来越大，由模糊变嘈杂。丹沙因为跳舞的热汗瞬间变成冷汗，没错了！这正是之前尝过的无比恐惧的滋味。
丹沙拔脚就蹦，把《地狱之书》和其它道具都撇下。这些可都是他返回地狱的唯一希望，但这一刻，丹沙选择了保命，留着有用之躯比什么都强，也许希望之光将在哪里重新点燃也说不定。
“哈哈……我肏……”
就在丹沙远离这“是非之地”大约一分钟之后，草丛里渐出光亮，还夹杂着粗鲁的交谈声，最后慢条斯理地走出两个人。
(本章完)
这本书很大，封面用羊皮装帧，明显有些年月的痕迹，上面印着活脱脱一个中年丹沙的模样，还有一排文字——《地狱之书》。
“什么书？这么像父王的模样？……”丹沙脑内有一连串的问号像蘑菇似的长出来。
在地狱里，丹沙绝对称得上头号奇葩。与别的魔鬼不同，他居然心地善良，对侍从友好和善。魔族的尊严在他身上也许就像屁一样，早就放出去了，这一点早已狠得老魔王牙痒痒；另外一点，他不像其他魔鬼那样好勇斗狠，反而喜欢看书。过去300年，他基本上把地狱里出现过的书都翻了遍。但从来没见过什么《地狱之书》，现在人间居然有这么一本，立马就挑起丹沙的瘾头，什么打扫收拾都抛到脑后。
丹沙把书放在地上摊开，直接爬在上面粗略翻阅。说来神奇，这书没有署名，不知道作者；而且厚厚一本书，约7、800页，连文字带插图全是手写的。
内容大概是记录关于地狱的诸多事物，简直就是地狱的百科全书：如《地理篇》，魔族666个支族分布状况；如《历史篇》，与天堂百年战争胜利后签定和议；如《工艺篇》，72根拱表柱的营造方法，等等。
丹沙又惊又喜，人间居然有这么一本书，里面写的几乎属实，甚至有很多事连持有地狱本地户口的丹沙也不知道。
再一翻，翻到《禁忌篇》时，丹沙吓了一跳，他看到一个条目——穿梭于地狱、天堂及人间。
这是返回地狱的希望啊！
丹沙喜不自禁，眼泪仿佛要喷出。正当他打算仔细看的时候，从他身后渐出一个黑影，然后一记铁拳狠狠地砸着他脑门上，瞬间眼泪就真的喷出了。用屁股想也知道，又是安琪那风味独特的开场白。
“这就是你打扫的风格？”
修女安琪看着地上如此纷乱的“书海”，更年期都加速了好几十年到来，不爽地骂道。丹沙忍着泪和痛，急忙跳起来：
“对不起，我马上就收拾好。”
也许是心情好的缘故，这次丹沙手脚伶俐了许多。看到丹沙七手八脚，疾风般地忙活起来，安琪叹口气，就向门外走去。走到门外时，安琪回头看看丹沙，若有所思，片刻之后就离去了。
时间的脚步从不停止，几个日夜又飞走了，一切都没变。古拉特尼村的搜刮依旧无果；教堂里，丹沙依旧幸运，又多捡了几天安稳。
啊，有一点点不同！
丹沙通红的脸上多了两个黑眼圈，整天若有所思，神不守舍，就像一只失去灵魂却又脑充血的熊猫。
安琪原本没怎么在意，无奈丹沙一次又一次搞砸了他本该完成的工作，安琪那暴脾气就炸了：
“你是吃错什么过期药了？闹得这副德性。”
丹沙呆呆懵懵的，没有回答，两人进入谜之沉默状态。
原来那迷途小魔鬼自从遇到那本《地狱之书》后，就每天捣鼓书，只为琢磨出回地狱的路子，其它事都不放心上。他不知在哪淘来书上的那些道具，每到了深夜安琪熟睡后，便带着书和道具进入附近的森林。照着书里的描述摆弄，道具、仪式、时间、地点等等分毫不差，就等着高高兴兴回家去。
但是！——我们就怕“但是”两个字，仿佛这就是魔鬼的诅咒，能让好事变坏事。
《地狱之书》有几页不见了，仔细一看，明显是被人撕掉的，而且缺了的那几页还写着回去地狱的关键条件。世上最残忍的事就是给了你希望后，再跟你说：我他妈的逗你玩。丹沙悲痛欲绝，想死的心都有。
没办法，丹沙只好自己瞎猜瞎试，不过连续试了几晚都吃蛋而归。
而今晚，正是半块银月高高挂，一盘闪星密密布，毫无疑问，丹沙一如既往扛着大包小包出现在森林。
按照书里记载：铁钉的铁锈少许、破烂木头少许、腐坏的面包适量、清晨的雾汽适量、风干的老鼠尸体若干……尽管乱七八糟，但不得不佩服那小魔鬼的搜刮能力，这些都让他弄齐了。要不是他身为猎物，真该让他加入人类的搜捕队伍。
跟前几晚一样，丹沙把《地狱之书》放在地上，然后照着书，用木炭在旁边画一个又大又圆的“鬼画符”；又在上面摆放好那些道具，再堆好柴火……同样的事重复了几晚，手脚是越来越麻利，整个过程都不超过20分钟。
丹沙开始了返回地狱仪式的第6次“改良”，他唱起地狱小调，又绕着刚画的魔阵蹦跳起舞。至于这有没有作用嘛，鬼才知道，但不断尝试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事，只要跟地狱相关的东西他都会试，因为他没有别的办法。
15分钟……30分钟……1小时过去了，丹沙持续跳啊跳，都跳到快吐了，那汗水洒得跟洒农药似的。就在他快要放弃时，魔阵仿佛为了鼓励他，发出微弱的荧光。丹沙一惊，停了下来盯着发光的魔阵，期待将要发生的事。最终，魔阵的光也就是助助兴而已，闪了几下，然后一切又回归原来的样子，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哎……又不行，到底差什么？”
丹沙累躺在《地狱之书》旁边，一边沮丧一边拨弄着书页。身心都不在状态的魔鬼，已经不能从表情猜到他在想什么。
“算了，明晚再继续吧。”
躺够了，小魔鬼顺了顺呼吸，拍拍身上的泥土，起来要收拾道具，想要打道回府。就在此时，草丛中传来淅淅涑涑的声音，丹沙神经立马紧绷起来，直觉告诉他：有事！
丹沙久违地转换了求生模式——他竖起耳朵，四周张望，想探寻出声音的出处。但他脑内徘徊一把声音：还要命的话，就他妈的快逃！
草丛里的声音越来越大，由模糊变嘈杂。丹沙因为跳舞的热汗瞬间变成冷汗，没错了！这正是之前尝过的无比恐惧的滋味。
丹沙拔脚就蹦，把《地狱之书》和其它道具都撇下。这些可都是他返回地狱的唯一希望，但这一刻，丹沙选择了保命，留着有用之躯比什么都强，也许希望之光将在哪里重新点燃也说不定。
“哈哈……我肏……”
就在丹沙远离这“是非之地”大约一分钟之后，草丛里渐出光亮，还夹杂着粗鲁的交谈声，最后慢条斯理地走出两个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