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梦想的破碎（下）
此时，陡然被殷芳挡住了的陈明也是停下了脚步，目视着眼前的女人，缓缓的开口道，
“芳姐这是何意？”
殷芳闻言便也回答道，
“何意？自知你自然清楚不过。”
陈明闻言皱了皱眉，虽然有心绕开她，却又知道他要是不能解释清楚，殷芳便是如何也绕不过的，更何况……他回头看了看也在向着这边看来的王新和李工，叹了口气，说道，
“芳姐，我是来和潘姑娘解决问题的，总不能就这样放着不解决啊，我想着和她谈一谈，看看会不会有什么能够让我们双方都满意的折中解决方法，所以，还是请芳姐你莫要担心，我也是真心诚意的过来要谈一谈的。”
说着陈明还拱了拱手，在他想来殷芳与自己相交多年，彼此关系也算是不错，该是可以看出自己携带着的诚意的，想必自己如此一说，她便也就应该不会再过多的阻挠了。
“对啊对啊，小芳，我也会帮着陈明努力去说服潘姑娘，并且看住他不让他胡来的，这样你总该放行了吧？”
而一旁的王新此时见陈明与殷芳周旋了良久却还未解决，便也同样走上前来，对殷芳说道。
殷芳听了陈明的话后，其实尚还有些意动，可谁知，当王新也说完之后，她脸上却又变了颜色，非但没有如二人预计一般的让开，反而眉头一拧眉毛骤然倒竖，整张脸上都顿时浮现出了一股勃然怒色来，对着陈明喝道，
“陈明！你是真的傻还是当我傻？这件事情该怎么回还你心知肚明，要么你退一步让这潘姑娘加入斩鬼司，要么让她退一步转去他司。而你却口中说着要与她商量，实际上又鼓动王新一同过来，不就是存着一定要让潘姑娘退一步的心思吗？”
殷芳说的有理有据，陈明一时也无法反驳，而且他也确实没有自己退后的打算，同时也存着要让潘珊珊退一步的想法的。
至于王新，此时已然哑口无言，他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出现不但没有帮上忙，还直接让殷芳看出了端倪来。
而此时，殷芳却也继续说道，
“所以陈明你是来消遣我不成？凭什么你的坚持就是坚持，别人的坚持便是无理取闹？你……”
殷芳的怒气还在随着她的话语而不断的上涌，而也正在此时，一双微凉的柔荑却突然拉住了她正要挥出的右手，殷芳先是一怔，随即愕然回首。
然后，潘珊珊那还带着些憔悴和疲惫的俏脸便出现在了她的眼前，殷芳看着潘珊珊因为今日里两次吐血而已经有些病态的苍白的脸色，和她即使努力想要稳住却还是有些摇摇欲坠的身体，也就再也顾不上斥责陈明，赶紧转身一把扶住了这个倔强又疯狂的女子，带着些担忧和责备的说道，
“潘姑娘，你怎地起来了？脸色这么差，你不要紧吧？”
而刚刚还在因为殷芳的一番话而脸色有些不好的陈明，则在打量了一下来意不明的潘珊珊后，又看向了跟在女子身边，一脸是血却又略显无奈的孙六缘，尝试着用眼神询问他可是知晓到底发生了什么。
陈明投来的目光中所蕴含的意思并不复杂，孙六缘也是自然能够看懂的，只是，他也不知这潘珊珊为何要在这身体状态极差的时候执意过来，便向着陈明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
看见孙六缘摇头，陈明不仅脸色变得更差了一些，浓密的眉毛也是陡然之间皱起，直拧成了一个疙瘩，而就站在他边上的王新，此时也是不解潘珊珊的来意，暗自揣测着这女子想法的同时，也隐隐的开始对身边的陈明悄悄戒备起来。
毕竟陈明这种平素和“温良恭俭让”这类传统美德半点不沾边，又有着不止一次“不教而诛”的先例的人，即使被他和李工反复的叮嘱过好几遍，也还是会存在着不小的会突然暴起的可能性的……
而这时，被殷芳扶住的潘珊珊也是在粗重的喘过了几大口气后，开始回答起殷芳的话来，
“芳姐……”
她先是叫了殷芳一声，此前她并不知道殷芳的身份，只是，在刚刚殷芳呵斥陈明的时候便已经醒来的她曾听到陈明用“芳姐”称呼过殷芳，对义州鬼牢卫特意的了解过一番的潘珊珊，便也大体上知晓了眼前这个扶住了自己的女子的身份。
她摇了摇头，又再次平复了因为身体虚弱带来的剧烈喘息，方才又说道，
“芳姐，咳咳……你莫要在与二位大人起什么争执了……咳咳咳……”
潘珊珊此时实在是太过虚弱了，而且这种虚弱也不单单只是来源于肉体上，今日里可谓历经磨难的她在精神上也同样有着深沉的疲惫感，甚至于连不过才十几个字的话语中都夹杂着剧烈的咳嗽与喘息声。
“没事没事，潘姑娘你且先不要再说话了，暂且放下心来，今日有芳姐在，定不会让他们逼你离开的……”
殷芳见得潘珊珊话不过才说了一半，就咳嗽的已经直不起腰来了，便赶紧腾出了一只正扶在潘珊珊手臂上的手，为她拍了拍后背，同时也软语安慰了一下。
“芳姐，莫要因为小女子的事情，与几位大人恶了关系，我已经……我已经不想再加入斩鬼司了……”
“……而且，你也不必担心我，陈明他在我面前还不敢肆意妄来的……我一定会让你加入……加入……啊？”
殷芳还一直以为潘珊珊只是担心她对付不了陈明等人，才会拖着疲惫的身体过来想要劝住自己，便为了安抚下这姑娘的担心，让她别再为了这事损耗精神，而装作大咧咧的絮絮叨叨的说了不少安慰的话。
只是，正当她想要表示自己一定会尽全力帮助她加入斩鬼司的时候，却好像听到了什么细微的，让她匪夷所思的话语悄悄的混在了她的话中。
殷芳缓慢却又不确定的止住了话语，看了眼前的貌似用完了全身力气一般再次剧烈喘息起来的女子一眼，又侧头看了看同样一脸诧异之色的陈明和王新一眼，才转回头来，不可思议却又惊疑不定的下意识又问了一句，
“潘姑娘，你……方才说……什么？”
回答殷芳的是潘珊珊已经满含泪水的决然眼神，和陡然甩开她双手之后的一声歇斯底里的大喊……
“我不要加入斩鬼司了……我不要加入斩鬼司了！”
随后，便是满场瞬间寂静下来的鸦雀无声中，女子自她声旁仿佛要逃离什么一般，呼啸着跑开的踉跄身影与杂乱不堪的脚步声。
殷芳愣愣的呆立了片刻，双手还在保持着被潘珊珊甩开的姿势，而后，随着陈小曼的一声“珊珊姐”和另一阵同时传来的脚步声音的响起，她才猛然间回过神来，扭头怒视着陈明，大吼道，
“陈明！”
殷芳满含怒火的喊声也同样惊醒了同样愣住了的陈明，他张了张嘴，仿佛想要说些什么，却又颓然的闭上了。
“毁人前程，断人梦想，郑大人当初是这样教导你的？你那一身惊世骇俗的业艺也是应该用在这上面的？”
两声大吼出口，殷芳便也不再停留，转身也向着外面追去，只留下脸色颓然的陈明和一众好像还没有从潘珊珊的话语之中回过神来的众人，伴随着一股似乎该称作悲戚的气氛，在斩鬼司的练武场上静静的站着……
陈明的身子先是在这诡异的寂静中微微晃了晃，随后好像突然看见了什么的他却开始向着身子侧面的一片空地走去，然后在众人不明意义的目光中，陈明弯腰捡起了地上的一柄只余下了半个剑鞘的长剑，并且拿在了手中定定的看着。
“这便是刚刚才被自己破碎的美好梦想吧？是不是真的做错了什么呢……”
陈明，此时这样想着……
“芳姐这是何意？”
殷芳闻言便也回答道，
“何意？自知你自然清楚不过。”
陈明闻言皱了皱眉，虽然有心绕开她，却又知道他要是不能解释清楚，殷芳便是如何也绕不过的，更何况……他回头看了看也在向着这边看来的王新和李工，叹了口气，说道，
“芳姐，我是来和潘姑娘解决问题的，总不能就这样放着不解决啊，我想着和她谈一谈，看看会不会有什么能够让我们双方都满意的折中解决方法，所以，还是请芳姐你莫要担心，我也是真心诚意的过来要谈一谈的。”
说着陈明还拱了拱手，在他想来殷芳与自己相交多年，彼此关系也算是不错，该是可以看出自己携带着的诚意的，想必自己如此一说，她便也就应该不会再过多的阻挠了。
“对啊对啊，小芳，我也会帮着陈明努力去说服潘姑娘，并且看住他不让他胡来的，这样你总该放行了吧？”
而一旁的王新此时见陈明与殷芳周旋了良久却还未解决，便也同样走上前来，对殷芳说道。
殷芳听了陈明的话后，其实尚还有些意动，可谁知，当王新也说完之后，她脸上却又变了颜色，非但没有如二人预计一般的让开，反而眉头一拧眉毛骤然倒竖，整张脸上都顿时浮现出了一股勃然怒色来，对着陈明喝道，
“陈明！你是真的傻还是当我傻？这件事情该怎么回还你心知肚明，要么你退一步让这潘姑娘加入斩鬼司，要么让她退一步转去他司。而你却口中说着要与她商量，实际上又鼓动王新一同过来，不就是存着一定要让潘姑娘退一步的心思吗？”
殷芳说的有理有据，陈明一时也无法反驳，而且他也确实没有自己退后的打算，同时也存着要让潘珊珊退一步的想法的。
至于王新，此时已然哑口无言，他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出现不但没有帮上忙，还直接让殷芳看出了端倪来。
而此时，殷芳却也继续说道，
“所以陈明你是来消遣我不成？凭什么你的坚持就是坚持，别人的坚持便是无理取闹？你……”
殷芳的怒气还在随着她的话语而不断的上涌，而也正在此时，一双微凉的柔荑却突然拉住了她正要挥出的右手，殷芳先是一怔，随即愕然回首。
然后，潘珊珊那还带着些憔悴和疲惫的俏脸便出现在了她的眼前，殷芳看着潘珊珊因为今日里两次吐血而已经有些病态的苍白的脸色，和她即使努力想要稳住却还是有些摇摇欲坠的身体，也就再也顾不上斥责陈明，赶紧转身一把扶住了这个倔强又疯狂的女子，带着些担忧和责备的说道，
“潘姑娘，你怎地起来了？脸色这么差，你不要紧吧？”
而刚刚还在因为殷芳的一番话而脸色有些不好的陈明，则在打量了一下来意不明的潘珊珊后，又看向了跟在女子身边，一脸是血却又略显无奈的孙六缘，尝试着用眼神询问他可是知晓到底发生了什么。
陈明投来的目光中所蕴含的意思并不复杂，孙六缘也是自然能够看懂的，只是，他也不知这潘珊珊为何要在这身体状态极差的时候执意过来，便向着陈明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
看见孙六缘摇头，陈明不仅脸色变得更差了一些，浓密的眉毛也是陡然之间皱起，直拧成了一个疙瘩，而就站在他边上的王新，此时也是不解潘珊珊的来意，暗自揣测着这女子想法的同时，也隐隐的开始对身边的陈明悄悄戒备起来。
毕竟陈明这种平素和“温良恭俭让”这类传统美德半点不沾边，又有着不止一次“不教而诛”的先例的人，即使被他和李工反复的叮嘱过好几遍，也还是会存在着不小的会突然暴起的可能性的……
而这时，被殷芳扶住的潘珊珊也是在粗重的喘过了几大口气后，开始回答起殷芳的话来，
“芳姐……”
她先是叫了殷芳一声，此前她并不知道殷芳的身份，只是，在刚刚殷芳呵斥陈明的时候便已经醒来的她曾听到陈明用“芳姐”称呼过殷芳，对义州鬼牢卫特意的了解过一番的潘珊珊，便也大体上知晓了眼前这个扶住了自己的女子的身份。
她摇了摇头，又再次平复了因为身体虚弱带来的剧烈喘息，方才又说道，
“芳姐，咳咳……你莫要在与二位大人起什么争执了……咳咳咳……”
潘珊珊此时实在是太过虚弱了，而且这种虚弱也不单单只是来源于肉体上，今日里可谓历经磨难的她在精神上也同样有着深沉的疲惫感，甚至于连不过才十几个字的话语中都夹杂着剧烈的咳嗽与喘息声。
“没事没事，潘姑娘你且先不要再说话了，暂且放下心来，今日有芳姐在，定不会让他们逼你离开的……”
殷芳见得潘珊珊话不过才说了一半，就咳嗽的已经直不起腰来了，便赶紧腾出了一只正扶在潘珊珊手臂上的手，为她拍了拍后背，同时也软语安慰了一下。
“芳姐，莫要因为小女子的事情，与几位大人恶了关系，我已经……我已经不想再加入斩鬼司了……”
“……而且，你也不必担心我，陈明他在我面前还不敢肆意妄来的……我一定会让你加入……加入……啊？”
殷芳还一直以为潘珊珊只是担心她对付不了陈明等人，才会拖着疲惫的身体过来想要劝住自己，便为了安抚下这姑娘的担心，让她别再为了这事损耗精神，而装作大咧咧的絮絮叨叨的说了不少安慰的话。
只是，正当她想要表示自己一定会尽全力帮助她加入斩鬼司的时候，却好像听到了什么细微的，让她匪夷所思的话语悄悄的混在了她的话中。
殷芳缓慢却又不确定的止住了话语，看了眼前的貌似用完了全身力气一般再次剧烈喘息起来的女子一眼，又侧头看了看同样一脸诧异之色的陈明和王新一眼，才转回头来，不可思议却又惊疑不定的下意识又问了一句，
“潘姑娘，你……方才说……什么？”
回答殷芳的是潘珊珊已经满含泪水的决然眼神，和陡然甩开她双手之后的一声歇斯底里的大喊……
“我不要加入斩鬼司了……我不要加入斩鬼司了！”
随后，便是满场瞬间寂静下来的鸦雀无声中，女子自她声旁仿佛要逃离什么一般，呼啸着跑开的踉跄身影与杂乱不堪的脚步声。
殷芳愣愣的呆立了片刻，双手还在保持着被潘珊珊甩开的姿势，而后，随着陈小曼的一声“珊珊姐”和另一阵同时传来的脚步声音的响起，她才猛然间回过神来，扭头怒视着陈明，大吼道，
“陈明！”
殷芳满含怒火的喊声也同样惊醒了同样愣住了的陈明，他张了张嘴，仿佛想要说些什么，却又颓然的闭上了。
“毁人前程，断人梦想，郑大人当初是这样教导你的？你那一身惊世骇俗的业艺也是应该用在这上面的？”
两声大吼出口，殷芳便也不再停留，转身也向着外面追去，只留下脸色颓然的陈明和一众好像还没有从潘珊珊的话语之中回过神来的众人，伴随着一股似乎该称作悲戚的气氛，在斩鬼司的练武场上静静的站着……
陈明的身子先是在这诡异的寂静中微微晃了晃，随后好像突然看见了什么的他却开始向着身子侧面的一片空地走去，然后在众人不明意义的目光中，陈明弯腰捡起了地上的一柄只余下了半个剑鞘的长剑，并且拿在了手中定定的看着。
“这便是刚刚才被自己破碎的美好梦想吧？是不是真的做错了什么呢……”
陈明，此时这样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