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诱惑”
多年的朝夕相伴让马鲁迅速察觉到了维克多的不正常，同样也让他深信，不管维克多变成什么样子肯定不会忘自己这个主人。
他赌对了。维克多充满血腥恶臭的大嘴在距离他咽喉不到十厘米的位置停住，它抽动了一下大鼻头，眼睛里闪过一丝疑惑。接着它又伸出舌头在马鲁脸上使劲舔了好几下，总算确定眼前这个不是什么放大版黄毛怪兽，而是它的铲屎官大人。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主人的外貌会变成之前那只可恶又可怕的小怪兽，但味道是不会骗狗的。维克多意识到了刚才自己好像做错了事，条件反射般蹲下坐好，尾巴摇得跟风车一样，眼睛眯成一条缝，张着嘴巴伸出舌头发出短促而兴奋的“哈哈”声。还抬起了一只爪子想要跟主子握个爪什么的。
这才是狗子该有的样子啊！
马鲁一把抱住维克多，揪着它的一只大耳朵猛拍狗头，一边打一边骂：“你这条蠢狗发什么疯，连我也想咬？今天的晚饭没有了！明天的骨头也没有了！”
骂着骂着他又哭了起来，搂住维克多的脖子，把眼泪鼻涕什么的全糊在它的皮毛上：“你吓坏我了，伙计，吓坏我了……”维克多几舌头舔掉他的眼泪，露出一个傻笑。
跟着一人一狗的士兵们早就跟着亨利离开，只剩下克林和贾西汀冷眼旁观。即使在马鲁最危险的时候他们也没有任何上前救人的意思。
“哼，我就知道区区一条狗怎么可能不受影响，本那个白痴还非要我们跟着这边。”
“说这个有什么用？现在重要的是他们。要不要……”贾西汀做出一个割喉的动作。
“不行。”克林摇了摇头，“会惹上不必要的麻烦……现在麻烦已经够多的了，到时候还不是我们这些人顶在前面。反正只是一条不会说话的狗而已。”
贾西汀耸耸肩，说：“好吧，正好可以名正言顺的偷个懒……该死的窃贼，害我们整整两天都没有睡一个好觉了！”
克林冷笑道：“也只有我们而已，斯帕克大人和本可不包括在内。”
“你是说？”
“呵呵，你觉得去接两个佣兵需要斯帕克大人亲自前往？如果他们中有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那为什么只叫上了本一个骑士？”
“哦……”贾西汀露出一个“我懂”的猥琐笑容，接着说道：“不过那马车速度一快抖得不像样，上次我……”
“上次？为了那点儿‘诱惑’，你倒是放得开。”克林面露不屑。
贾西汀保持着先前的笑容没变，嘴里啧啧有声：“和您比起来恐怕还是要差上一些，你的夫人无故失踪那么久，所有人却一点儿都没怀疑到你的头上，不愧是‘扮演者’克林·勃朗宁。”
克林哂笑道：“一个女人而已，能够让斯帕克大人开心那么一瞬间，并且可以换来半人份的‘诱惑’已经发挥出她最大的价值了不是吗？我们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就不要揭彼此的短了。”
两人的交谈或者说互相伤害被马鲁起身的动作打断。
这家伙总算没了先前莫名其妙的傲慢，跟他身后的维克多一样耷拉着脑袋凑过来小心翼翼地问道：“两位大人，接下来怎么办？”
贾西汀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你的狗怎么回事？”
“可能是路上无意中舔到了毒蘑菇吧？加上它最近刚好处在发情期，所以……”
“这些话你等会儿直接跟斯帕克大人解释吧，现在……嗯？”
远方一声鹰呖打断了克林，他跟贾西汀对视一眼，两人面露喜色，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疾奔而去。
“找到犯人了，你还有弥补过失的机会——抓住他们！”
马鲁却没有第一时间跟上，他在原地墨迹了好一阵子，纠结得要死。他朝狠狠的朝地上吐了口唾沫，骂了一句什么，不过最终还是朝两名骑士追去。
……
塞茜莉亚和苏丁赶到了四人组先前藏身的裂隙。
“还真是个隐蔽的好地方。他们应该发现了你和那条狗，所以才不得不选择撤离的。”
苏丁毫不留情地给了她一巴掌，不满地叫道：“喵！”（不要把我跟狗相提并论好吗！）
塞茜莉亚没有理他，用骑士剑挑起被故意留在醒目处的布包。她迟疑了一下并没有打开，而是给苏丁丢了个疑问的眼神。
苏丁点点头，控制着泥土再次在石头上写下几个词语：收起来、不给、然后。
“然后”后面还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去找伤员吧，如果我们推测的没有错，他们应该是最需要帮助的。”
雷纳德背着路依莎在山石间穿行。他的平衡技能显然不高，深一脚浅一脚的，但奇怪的是并没有在地上留下任何痕迹。甚至从旁的视角根本看不到他们的身形。
因为他们俩体表有一层薄薄的光圈，那光圈跟阳光的组合成分一模一样，某种意义上来说它就是阳光，因而当光线射在圈上的时候全都被直接吸收同化再打散放出。所以对于依靠物体反射光来“看”到物体存在的大部分生物来说，他们是完全隐形的，至少天上的飞鸟绝对看不到他们。
但他们的生物体征还在，气息也遮挡不住，所以不仅苏丁很快发现了他们，塞茜莉亚也通过强大的感知能力找到了两人的位置。
雷纳德和路依莎躲在一颗巨石后面，听着逐渐靠近的脚步声，两人同时握紧了手里的武器——一把全金属打造的钉头锤和一把尖细的刺剑，做好了攻击准备。
然而脚步声在石头另一边停了下来，两人心中一沉。
一个肃然而温和的声音响起：“两位不必惊慌，我是晨曦之主的圣武士，追兵们都去找你们另外的伙伴了，这个方向暂时只有我在。”
看来计划是成功了，雷纳德松了一口气。不过他还是保持着必要的谨慎没有撤去法术。
“晨曦的伙伴，我是一名太阳神的牧师，我的伙伴受了重伤，需要您的帮助。”
苏丁无声无息地跳上了石头顶部，挥动爪子示意安全。塞茜莉亚这才开口道：“在此之前我认为你们有必要解释一下盗窃行为。”
雷纳德似乎是在组织语言，沉默了片刻才沉声说道：“欢愉神殿的人掌握了一种名为‘诱惑’的祭祀用药物，它会让人产生幻觉，陷入无止境的欢愉和兴奋中，一开始他们只在神殿集会时供高层或是虔信徒使用，外界对此知之甚少。可最近两年不知道怎么回事，这种药物开始流出。不仅神殿中、低层信徒能享受到，甚至不少贵族、富商们也开始吸食。”
塞茜莉亚眼神微动，打断道：“我知道这种药，但那不是炼金工会总部研发并对外出售的吗？而且购买者似乎对它的评价非常不错。”
“您先听我说完。‘诱惑’能让吸食者暂时忘记所有悲伤苦痛，仿佛置身只有快乐幸福的神国，还能从满足所有欲望的幻象中得到想要的一切。所以才会受到强烈欢迎。”
“但是，它有非常严重的副作用，会大幅度消耗人的体力，让人变得暴力、易怒、荒淫……还有精神错乱。”
“最可怕的是，它会让吸食者产生极强的依赖性，必须长时间不间断地用药，一旦停下就会让人感到非常痛苦，并且出现渴求用药的强烈欲望，驱使他们不顾一切地寻求和使用‘诱惑’。”
“我们趁他们陷入‘狂欢’的时候拿走了部分‘诱惑’，当作证据交给‘世界之环’①。”
注①：由数位传奇组建的中立组织，平时不参与任何争斗，只有在主物质位面遭遇或是可能遭遇巨大冲击的情况下出面阻止。是所有国家和教派都不愿意招惹的存在。
他赌对了。维克多充满血腥恶臭的大嘴在距离他咽喉不到十厘米的位置停住，它抽动了一下大鼻头，眼睛里闪过一丝疑惑。接着它又伸出舌头在马鲁脸上使劲舔了好几下，总算确定眼前这个不是什么放大版黄毛怪兽，而是它的铲屎官大人。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主人的外貌会变成之前那只可恶又可怕的小怪兽，但味道是不会骗狗的。维克多意识到了刚才自己好像做错了事，条件反射般蹲下坐好，尾巴摇得跟风车一样，眼睛眯成一条缝，张着嘴巴伸出舌头发出短促而兴奋的“哈哈”声。还抬起了一只爪子想要跟主子握个爪什么的。
这才是狗子该有的样子啊！
马鲁一把抱住维克多，揪着它的一只大耳朵猛拍狗头，一边打一边骂：“你这条蠢狗发什么疯，连我也想咬？今天的晚饭没有了！明天的骨头也没有了！”
骂着骂着他又哭了起来，搂住维克多的脖子，把眼泪鼻涕什么的全糊在它的皮毛上：“你吓坏我了，伙计，吓坏我了……”维克多几舌头舔掉他的眼泪，露出一个傻笑。
跟着一人一狗的士兵们早就跟着亨利离开，只剩下克林和贾西汀冷眼旁观。即使在马鲁最危险的时候他们也没有任何上前救人的意思。
“哼，我就知道区区一条狗怎么可能不受影响，本那个白痴还非要我们跟着这边。”
“说这个有什么用？现在重要的是他们。要不要……”贾西汀做出一个割喉的动作。
“不行。”克林摇了摇头，“会惹上不必要的麻烦……现在麻烦已经够多的了，到时候还不是我们这些人顶在前面。反正只是一条不会说话的狗而已。”
贾西汀耸耸肩，说：“好吧，正好可以名正言顺的偷个懒……该死的窃贼，害我们整整两天都没有睡一个好觉了！”
克林冷笑道：“也只有我们而已，斯帕克大人和本可不包括在内。”
“你是说？”
“呵呵，你觉得去接两个佣兵需要斯帕克大人亲自前往？如果他们中有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那为什么只叫上了本一个骑士？”
“哦……”贾西汀露出一个“我懂”的猥琐笑容，接着说道：“不过那马车速度一快抖得不像样，上次我……”
“上次？为了那点儿‘诱惑’，你倒是放得开。”克林面露不屑。
贾西汀保持着先前的笑容没变，嘴里啧啧有声：“和您比起来恐怕还是要差上一些，你的夫人无故失踪那么久，所有人却一点儿都没怀疑到你的头上，不愧是‘扮演者’克林·勃朗宁。”
克林哂笑道：“一个女人而已，能够让斯帕克大人开心那么一瞬间，并且可以换来半人份的‘诱惑’已经发挥出她最大的价值了不是吗？我们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就不要揭彼此的短了。”
两人的交谈或者说互相伤害被马鲁起身的动作打断。
这家伙总算没了先前莫名其妙的傲慢，跟他身后的维克多一样耷拉着脑袋凑过来小心翼翼地问道：“两位大人，接下来怎么办？”
贾西汀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你的狗怎么回事？”
“可能是路上无意中舔到了毒蘑菇吧？加上它最近刚好处在发情期，所以……”
“这些话你等会儿直接跟斯帕克大人解释吧，现在……嗯？”
远方一声鹰呖打断了克林，他跟贾西汀对视一眼，两人面露喜色，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疾奔而去。
“找到犯人了，你还有弥补过失的机会——抓住他们！”
马鲁却没有第一时间跟上，他在原地墨迹了好一阵子，纠结得要死。他朝狠狠的朝地上吐了口唾沫，骂了一句什么，不过最终还是朝两名骑士追去。
……
塞茜莉亚和苏丁赶到了四人组先前藏身的裂隙。
“还真是个隐蔽的好地方。他们应该发现了你和那条狗，所以才不得不选择撤离的。”
苏丁毫不留情地给了她一巴掌，不满地叫道：“喵！”（不要把我跟狗相提并论好吗！）
塞茜莉亚没有理他，用骑士剑挑起被故意留在醒目处的布包。她迟疑了一下并没有打开，而是给苏丁丢了个疑问的眼神。
苏丁点点头，控制着泥土再次在石头上写下几个词语：收起来、不给、然后。
“然后”后面还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去找伤员吧，如果我们推测的没有错，他们应该是最需要帮助的。”
雷纳德背着路依莎在山石间穿行。他的平衡技能显然不高，深一脚浅一脚的，但奇怪的是并没有在地上留下任何痕迹。甚至从旁的视角根本看不到他们的身形。
因为他们俩体表有一层薄薄的光圈，那光圈跟阳光的组合成分一模一样，某种意义上来说它就是阳光，因而当光线射在圈上的时候全都被直接吸收同化再打散放出。所以对于依靠物体反射光来“看”到物体存在的大部分生物来说，他们是完全隐形的，至少天上的飞鸟绝对看不到他们。
但他们的生物体征还在，气息也遮挡不住，所以不仅苏丁很快发现了他们，塞茜莉亚也通过强大的感知能力找到了两人的位置。
雷纳德和路依莎躲在一颗巨石后面，听着逐渐靠近的脚步声，两人同时握紧了手里的武器——一把全金属打造的钉头锤和一把尖细的刺剑，做好了攻击准备。
然而脚步声在石头另一边停了下来，两人心中一沉。
一个肃然而温和的声音响起：“两位不必惊慌，我是晨曦之主的圣武士，追兵们都去找你们另外的伙伴了，这个方向暂时只有我在。”
看来计划是成功了，雷纳德松了一口气。不过他还是保持着必要的谨慎没有撤去法术。
“晨曦的伙伴，我是一名太阳神的牧师，我的伙伴受了重伤，需要您的帮助。”
苏丁无声无息地跳上了石头顶部，挥动爪子示意安全。塞茜莉亚这才开口道：“在此之前我认为你们有必要解释一下盗窃行为。”
雷纳德似乎是在组织语言，沉默了片刻才沉声说道：“欢愉神殿的人掌握了一种名为‘诱惑’的祭祀用药物，它会让人产生幻觉，陷入无止境的欢愉和兴奋中，一开始他们只在神殿集会时供高层或是虔信徒使用，外界对此知之甚少。可最近两年不知道怎么回事，这种药物开始流出。不仅神殿中、低层信徒能享受到，甚至不少贵族、富商们也开始吸食。”
塞茜莉亚眼神微动，打断道：“我知道这种药，但那不是炼金工会总部研发并对外出售的吗？而且购买者似乎对它的评价非常不错。”
“您先听我说完。‘诱惑’能让吸食者暂时忘记所有悲伤苦痛，仿佛置身只有快乐幸福的神国，还能从满足所有欲望的幻象中得到想要的一切。所以才会受到强烈欢迎。”
“但是，它有非常严重的副作用，会大幅度消耗人的体力，让人变得暴力、易怒、荒淫……还有精神错乱。”
“最可怕的是，它会让吸食者产生极强的依赖性，必须长时间不间断地用药，一旦停下就会让人感到非常痛苦，并且出现渴求用药的强烈欲望，驱使他们不顾一切地寻求和使用‘诱惑’。”
“我们趁他们陷入‘狂欢’的时候拿走了部分‘诱惑’，当作证据交给‘世界之环’①。”
注①：由数位传奇组建的中立组织，平时不参与任何争斗，只有在主物质位面遭遇或是可能遭遇巨大冲击的情况下出面阻止。是所有国家和教派都不愿意招惹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