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医生,爱你上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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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一章:情缘灭

也就是从那时候起,德音才真正意识到,她生在宋家该是有多悲哀,宋家上下该是有多么畸形可怕,如果有机会,她一定会逃离出这座华丽的监牢!

当时宋家上下对那女人的到来是守口如瓶的,谁也没敢多提一句,谁也不多加理会。所以原本就心存隔阂的女人在意识到这情况之后就提出了离开,奈何二叔没答应,只说他们应该得到长辈的祝福再走,让那女人再忍忍。

孰不知,老爷子压根就想过让那女人还能继续住下去。

他趁二叔出门之际,找来了一个小瘪三偷偷放进府里,那小瘪三进了宋家,就听从了老爷子的指示,时不时就撩拨那女人几句。那女人是极其厌恶的,德音知道,有一次她甚至还看见她当场给了那个小瘪三一巴掌。

但那又怎样?府里谣言四起,人们的嘴巴堵也堵不住,况且那还是老爷子那个主人有意散出去的,他不惜自贬身价使出那样的愚蠢招数,还能对他有什么期待?

谣言传的人人多了,也就会可能成真,二叔起初并不是很在意的,听了那女人的解释之后,本想立马将那小瘪三开除,但奈何那小瘪三极会做戏,一番声泪俱下的唱念作打之后叫人下不来台,更何况这事压根就不能声张,要是真开除了那小瘪三,让他出门又乱出去作祟岂不是更糟,后来也是威胁警告了一番也就不了了之。

这以后,在老爷子的授意之下,小瘪三也就更加肆无忌惮了,那女人更是没有想到老爷子竟然狠辣到那地步。

有一次在二叔离家之时,那小瘪三趁女人午睡之机溜进了女人房里,对女人施行了自己的暴行,那女人拼死反抗,还大声呼救起来,她哪里知道,她以为她住进来的这个华丽的宅子是有多么肮脏龌龊,那凄惨尖厉的救命声,众人听见了竟然无一人上前来营救。

但那小瘪三原意也没真想对那女人怎么样,在将和女人的事情闹大迎来了围观群人之后,他开始换了一副嘴脸,开始口无择言的和女人打情骂俏,开始和众人无盖弥彰的解释,直引得匆匆回家的二叔直接将那小瘪三揍了个半死。

而另一方面,光天化日之下,自己的女人竟然和家里的一个雇佣发生了丑闻,是个男人也是不能容忍的,更何况是二叔,所谓情之所重,恨之弥深。

二叔将一身狼狈的女人狠狠拽回了屋子,那喷着火,一身戾气的样子吓得众人都退了一步,谁也不敢上前围观,老爷子更是稳坐钓鱼台,看都不看躺地上气息奄奄的小瘪三一眼,就教人给丢了出去,给一笔封口费了事。

整个宋家,她大概是唯一清醒的知情人,但那又怎样,那时候根本就没有人将她这个死了娘,爹不爱,爷不疼,还任性古怪的小姑娘。

她心里大概知道这回那女人是不能好了,深吸了口气,又偷偷来到了二叔家的窗下,想着如果可以站出来说句话也好。

还没凑到窗户跟前,她就听见屋内传来一阵东西砸地的尖锐声音,二叔朝着女人大吼,质问女人为什幺这样对待自己。

女人也不见伤心生气,在见到二叔这样不分青红皂白一顿怒骂时就已经清醒了,这个男人,能将自己捧在手心里,也能将自己踩在脚底。是她愚蠢天真,以为只要两个人真心相爱,就没有闯不过的难关,身世门第又算什么?都已经是新时代了,门第之间早已经不

复存在了啊?况且,她自认有信心能和这男人和和美美过一辈子。家里的长辈不满意,没关系啊,男人都已经说了,老人家嘛,再怎么样,只要有了孩子,让老人家抱了孙,老人心里一喜欢再大的不满也化为乌有了。

是啊,她也这样想,身边是搂着自己温柔安慰的爱人,前路看起来多么美好幸福,她为什么不忍耐一下呢?只要忍耐,马上就能守得云开见月明啊!

但看眼下,这个疯了一般将房里所有东西都砸烂,歇斯底里朝他吼叫的男人都是怎样一副面孔?

他不明白她的苦楚和煎熬,他口口声声都在在指责她的不守妇道,不洁身自好!

她了解他,他看起来温润斯文,对任何人都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但骨子里仍旧是高高在上的贵公子,他的尊严的不容任何人践踏,就算是心爱的女人也不行!

所以女人失望了,醒悟了,那一刻只想转身离去。

德音被房里翻天覆地的景象被惊吓到,手紧紧捂住了嘴,她瞪大眼,似乎已经不认得那个狰狞了面孔的二叔,再看那女人,她微微弯腰,护着自己的独自,默默流起了眼泪。

她看得心里一阵揪疼,她活在这府里多年,怎么还能不明白这一种冷冰冰的绝望感。

“你哭什么哭?你还有脸哭?你知道你犯了多大的错吗?你知道吗?”二叔又摔了个瓷瓶焦躁地朝女人大吼。

“我在外头,拼命为你铺路,拼命想着让你能体体面面地嫁到我宋家来!你呢?你在家里给我做了些什么?你看上了那个烂人什么?啊!你干出这样的丑事来还知道我这一号人吗?”

“我没有,是那人忽然闯了进来!我大声呼叫了!”

“你还狡辩!他都承认了!他连你身上有几颗痣都知道!你还想狡辩到什么时候死女人!”被愤怒与嫉妒蒙住了眼的二叔理智全无,像是一头发了疯了狮子,要将最爱的人上得体无完肤。

“你不过是看中我家的权势是吗!你贪恋权势和金钱,所以故意靠近我是吗?”

“你故意让那男人靠近你,你以为我就是个傻子!你以为我不会知道你们的丑事!”

不知什么时候,女人微弯着身子已经挺直,眼泪不再流淌,只睁大了眼,静静看着面前这个似乎已经陌生了的爱人。

“随你怎么想吧,宋云诚,我们完了。”说完,女人转身就要走。

二叔却一把拉住了她。

“想走?”二叔冷笑,“你想走哪儿去?给我带完绿帽之后,好拍拍屁股去找你的情郎?你想都不要想!”

“宋云诚!”

女人气怒,随手抓起身边的一个妆奁盒子就朝二叔砸过去。

二叔没躲,实实在在受了女人那一砸,顿时额角就给砸翻了一块肉皮,鲜血随之流淌下来,看着甚是触目惊人。

嘭一声,盒子砸落在地,惊呆了屋里屋外的三人,也惊碎了这对昔日恩爱情侣之间的感情。

女人看着这满地的碎片,眼里水光朦胧,也想要声嘶力竭的哭泣,但她死命忍住,再忍住,嘴角都快被自己咬出血来。

她缓缓转过身,看向二叔,绽出极轻极轻的一个笑,“是我的错,我真傻。宋云诚,算了,是我配不起你,我自己走。”

二叔不知是被女人这个一个笑容给生

生钉住,还是被她的话语给戳伤,竟缓缓放开了手。

女人甫一松手,一句话也不说,就走出去了,什么也没带走,什么也没留下,空空荡荡,孑然一身,一如那时候她来的样子。

只是来时带着笑,走时笑着还带了泪和满身暗伤。

德音呆怔在原地,什么也说不出口,看了木在原地的二叔一眼,才缓缓地朝自己房里走去,直到走了好远终于听见二叔一声嘶号,一瞬间她心颤了颤抖,想哭又找不到哭泣的理由。

这一次这个女人走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了,二叔一贯沉默着,谁也不理会,好像要将自己整个儿埋进雕刻里。

老爷子在心满意足地沉寂了一段时间之后,开始频繁地替二叔不或者是自己寻找合适的二儿媳,但奈何,二叔一个都没搭理过,他似乎是从此后就失去了笑的能力,日复一日埋首雕刻间,终于将自己也活成了手中雕像的样子。

此后很久,在某个带着夕阳冉冉的下午,她放学回家,看到了并不出现的二叔和老爷子之间发生了一次有生之年最大的争吵。

不,那不能算是争吵,只是二叔的嚎啕大哭和老爷子单方面的斥骂罢了。

她静静站在祠堂门口,如同一个看客,怜悯又无力地看着跪在地上哭得像个孩子的二叔。

他在说,“父亲,你怎么能那样做?那是你将来的儿媳妇,我的爱的妻子啊!”

老爷子回答说,“放屁,谁承认了?那个女人没有资格!”

“可是父亲我爱她,我只要她!你为什么要将她赶走?为什么要那样做呢?”

老爷子很生气,“什么赶走?明明就是她自己走的!”

“是你卑鄙!”二叔咆哮起来,站起来,一字一血地控诉起自己的亲生父亲,“是你卑鄙!你使出那样的手段,你不是人!你没有良知!你不配做我父亲!”

老爷子没有回答,而是狠狠给他一个巴掌。

而那个失去了爱情的男人却不管不顾,那双红肿了的眼睛里眼泪横流,“你打你继续打!最好打死啊!我真恨你爸爸,我恨你为什么是我的父亲!我恨我自己为什么要做你的儿子!为什么!?”

老爷子也红了眼眶,又是狠狠给了二叔一个巴掌,“你住嘴!”

二叔没有回答,趴在地上,继续继续发泄着对全世界的不满,对家庭的怨恨,对误会了爱人的悔痛。

她再也看不下去,低沉了整整一个月的情绪此时彻底崩塌,转身朝自己的住所跑去,边跑边不停擦着眼泪。

为什么,为什么?

二叔的一句句泣血质问声声砸在她的心口之上,她也想问,也想朝着爷爷吼,为什么要这样?到底你们都为的什么一定要将一个本该和美的家庭这幅支离破碎的模样?为什么所有人都该按照你安排好的路线去走?

彼时年幼的她想不通,闹不明白,及至成人,在被当头棒喝了之后才终于看透,有些人,值得相守,有些人是注定要拿来错过的。

还有些人,注定偏袒不了你的。

很久以后,德音才知道,原来那次二叔的崩溃不过是因为那个离开的女人。

她结婚了。

还有她叫叶晗枫。

那个妆奁木盒子上一笔一划是二叔刻下的名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