勿扰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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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剥离

    进入别墅之后,银发老爷子一点都不见外,直接坐在了连体沙发的中间。原来跟在后面的人都恭恭敬敬地站在他的身后,成扇形展开。有几个中年人比较奇怪,他们穿了羽绒服,面颊都是汗水,但他们也不脱掉衣服。

    “你坐吧!”老人说道。

    我坐在了老人对面的沙发上,莫老头几人都站在我身后,让我产生了一种黑帮大佬谈话的情形。

    “你们都出去吧!”他拍拍手掌,一手的白灰在空中飞扬。

    莫老头拍了拍我的肩膀,带着风雅一行人离开了。整个别墅瞬间安静下来,只留下我和老人两个人。

    窗外聚集了很多人,可能是建筑的隔音效果很好,我只能看见他们的嘴型,但听不清楚他们具体在说什么。

    “要不要喝水,我给你倒,”老人不知什么时候站了起来,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

    我赶忙摇了摇头,开什么玩笑,我就是想喝,也没那个胆子呢!

    “真是羡慕你啊!一双鬼眼通阴阳,该是多少人的梦想啊!”他突然说道。

    我疑惑不解地望着他,不知道如何搭话。

    “不过万物有利必有弊,总是相伴而生,不知你是如何抉择。是让我们封闭你的鬼眼还是剥离你的灵魂呢?”老人那双眼睛犹如抓住猎物一般转个不停。

    我一下子站了起来,握紧拳头。

    “这算是你的选择吗?”老人安然坐在沙发上,喝了一小口热水,可能水的温度太高,他又吐了出来,然后又去倒了一杯热水,没有丝毫的紧张。他从容不迫的样子给我的威胁更是增加了不少,似乎压根就没把我放在心上,随时就能让我堕入深渊。

    “虽然我不知道你说的这两种方法是什么意思,但是听上去都不是什么很好的建议,要不你放我走吧!我保证再也不参与鬼界的任何事。”

    “放你走也可以,但你一双鬼眼留着干什么呢?仅仅是为了满足你个人的好奇心吗?还不如让我们帮你封闭,从此以后,你就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不是更好吗?”他平静的说道。

    陈奕迅有首歌里面有这么一句歌词,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得不到的其实才是最好的,没有拥有,你就想拥有。而我这双眼睛不知是天眼还是鬼眼,给我开启了一个崭新的世界,现在让我放弃这一切,回归正常生活。这简直是一种地狱的折磨啊!

    “剥离灵魂是怎么个剥离法?”

    “去除掉你身上不干净的东西,留下最纯洁的心灵,这应该是你最好的选择,”老人露出慈祥的笑容,那种眼光让我顿然产生一种信赖感,但内心深处总有一个声音让我保持清醒,老人在我的脑海里和屠夫没有两样,他的笑容不过是对将要死去的人生出的一点怜悯。

    我使劲摇了摇头,恐惧瞬间吞噬了我。古代刽子手斩首的画面一遍又一遍在我心里重复播放,刀尖染着的鲜血充斥着我的大脑。

    “想好了吗?”老人再次问道,他非常有耐心。

    看着他的面容,突然有股熟悉的味道。我似乎在哪儿见过这个老人,但总是想不起来。

    毛甬涣从外面走了进来,他对老者微微颔首。在老者耳边说了几句话,似乎在征询老者的意见。

    老者摇了摇头,毛甬涣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不知从哪儿拖出一把剑刺向了老者。老者反应极快,向下一滑,拿起桌上的水果篮扣住剑,顺时针转动一圈,往前一拔。剑一下子从毛甬涣手中脱手,向我飞了过来。

    我一下子呆住了,没站稳,很幸运的躲过了飞来的剑锋,剑落在地上。

    老者一掌拍地,整个人像纸一样飘了起来,顺势缠住了毛甬涣的手,另外一只手成拳击打在缠住的手上。

    “咔嚓”一声,老者居然将毛甬涣的手给硬生生打断了。毛甬涣抱着断手,在地上蠕动,不停向后拖动。他好几次想站起来,但都没有成功。

    这时外面已经冲进来一群人,他们迅速扣住了毛甬涣。

    老者走上前,仔细检查一番,突然手掌在毛甬涣的脸上抚摸起来,接着用力一撕,一张人皮面具给撕了下来,露出青年小伙的面孔。老者紧接着扯掉了他的假发,连带着把他的真发都给扯掉了,头皮都露了出来。他使劲地叫唤着,露出的头皮处已经开始在向外流血了。

    “毛甬涣在哪儿?”老者依然很平静地问道。

    青年小伙猛然抬起头来,狰狞的表情差点吓我一跳。这家伙居然是鬼怪,黑熊脑袋。

    “他死了,刚好给我陪葬,”他阴森的面孔吐出几个字。

    老者不怒反笑,使劲拍了拍手掌,猛地扇向他的脸,又是发出一阵“咔嚓”声。靠!他居然徒手都能将鬼怪的脸给扇碎了,力气该是有多大啊!

    青年忍着痛苦,一句话也不说,真是一个硬骨头。

    老者扶起他的脸颊,四目相对。青年瞬间脸色苍白,嘴巴处流着的鲜血将其衬托的更是犹如白纸一般。

    “我说,我说,他被,他被,我们的人,给带走了,”他似乎用尽了全身力气才吞吞吐吐说完。

    老者一手按住他的头颅,稍微一扭,鬼怪的头颅瞬间三百六十度转弯,眼睛都没有合上。

    我小心地吞了一口口水,强忍着没有把早上吃的杂酱面给吐出来。

    “拉他下去吧!”老者说完,转身向我走来。我下意识地往后靠了靠,眼神投往别处,不敢看他的眼睛。

    “站着干嘛?坐啊!我俩继续谈,”他又去倒了一杯热水,看不出任何的焦急。

    我立马坐了下来,屁股就坐了沙发的一半,背部挺直,装出一副很认真的样子。

    “怎么,才吓到你了吗?”老者不经意间问道,似乎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

    我赶忙摇了摇头,见他的眼神一定,又赶忙点了点头,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算了,不说刚发生的事!考虑好了吗?封闭还是剥离呢?”老者又喝了一口水。

    “剥离,我就剥离吧!剥离不会伤及性命吧!”我有些担忧,心里似乎少了几分恐惧。

    “不会的,既然你决定了,那就开始吧!”他朝外面挥了挥手,五个白发老头走了进来。

    六个人领着我上了二楼,将我围在中间。六双天眼同时打开,我能感觉到后面那个人的天眼,他们的眼睛散发着白光。我再次笼罩在白光之下,一种前所未有的舒服让我想发出呻吟。

    紧接着一股困意包围了我的身心,眼皮开始打架。

    不知过了多久,我醒了过来,躺在地下酒店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