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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缘分未尽

    殷典摇了摇头,心想“别管古时候,祁连山是不是昆仑山,这找瑶池显然是无稽之谈。估计也是父亲当时在开玩笑,毕竟跟一个没上过学的孩子提这些也是多说无益。”

    这时李领军又道:“可俺们最后一次探险时,却遇到了大麻烦,你父亲失踪了!”

    “当时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李领军道:“说起来可就多了,不过简单来说,那一次算是俺们倒霉吧!当时先是遇到沙尘暴,之后又遇到了土匪,俺们当时为了躲避土匪,在逃跑途中和你父亲失去了联系。

    后来,俺们也曾去找寻过你父亲的下落,可是一连去了好几个月,也没找到你父亲。

    当时俺就想你父亲可能遇害了,那些日子,俺是天天以泪洗面,俺这个向导实在是太不称职了。

    之后那个日本人安慰俺,说在未见到你父亲尸首之前,一切都只是猜测,说不定你父亲还活的好好的。

    可话虽这么说,但俺还是觉得你父亲应该已经遇害了。

    再后来,这个日本人和美国人也离开了,临走时给了我十块大洋,说是你父亲留给我的工钱!

    在当时那个乱世,要是没这十块大洋,估摸着俺也活不到今天了”

    李领军说到这,不禁长叹一声:“唉!你父亲真是个大好人啊!是我的大恩人啊!”

    听完李领军的这番话,殷典也总算弄清楚了当年他父亲殷惟、明德神父、羽田龙野的探险之旅的大体情形。

    看着李领军神色黯然的样子,殷典安慰道:“李大叔,其实我父亲当时在探险中并没死!他活得好好的,你也不用自责。”

    “俺知道!”李领军干脆利索地说。

    “你知道?”殷典有些诧异。

    李领军点点头,道:“因为俺后来有见过你父亲!俺只是感叹那段时间过得太快了!”

    “那您什么时候又见到我父亲的呢?”

    “也是俺兄弟俩缘分未尽吧!俺也没想到过去三十多年后,俺们竟然还能再相遇。”

    李领军顿了顿继续道,“要是说起这些,俺是越想越觉得该感激你父亲。俺刚才不是给你说过嘛,当时俺因为偷你父亲的钱被你父亲抓住。他非但没把我拿去送到警察署,还给我一块钱让我找个师傅学门手艺嘛!可俺怎么也没想到,这教会俺手艺的人竟然会是你的父亲。”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殷典不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当年俺不是跟着你父亲做过向导去过不少地方嘛,所以对于这周围的地形也算是熟悉。这不后来解放军解放大西北时,俺赶巧临时成为了解放军的一个小向导。”

    李领军笑了笑,满着是自豪地说,“俺还因此立过功来!组织上念俺有功,这不后来就推荐俺做了当地的一个邮递员,原因也在于俺对这地方熟门熟路。你说俺这门手艺是不是你父亲教的啊!”

    “难怪您一直对我父亲心存感激,念念不忘!”殷典点点头,心道“要不是景岚要来邮局寄东西,要不是李领军刚好就在邮局工作,想要寻找李领军的下落恐怕没这么容易,这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再次见到你父亲时,你父亲也没有了当年的青春容貌,他苍老了太多了,头发也全白了,但俺还是一眼就认出他来了。”

    李领军说着拍了拍殷典的肩膀,道:“俺跟你父亲再次见面的地方恰巧也是在邮局里,就像俺们今天相见一样,你说这是不是天意啊。”

    “这可真是够巧的,可他当时来邮局要干嘛?”

    “你父亲来邮局的目的是,他希望邮局能给他订一些研究历史的杂志刊物,当时俺们邮局还真没订制过这种杂志刊物,邮局里一般只有人民日报之类的政府报纸。”

    殷典点点头道:“文·革期间,除了官媒,其他的出版业都停摆了,出版业再次繁荣起来,还是在文·革之后了。”

    “你懂得挺多嘛!”李领军笑了笑,道,“可你父亲既然这么说了,俺是想尽一切办法也必须把这种杂志给他弄到手。之后俺将一些什么‘历史研究’之类的杂志交到你父亲手上时,你父亲当时高兴得真是手舞足蹈了。”

    “那我也替我父亲感激你了!”

    “大侄子,你可不能说这话啊!你父亲是俺的大恩人,俺必须得知恩图报啊!”

    “再后来呢?”殷典笑了笑。

    “再后来俺们见面的次数就多了,他一般三四个月来邮局拿一次杂志。”李领军挠了挠头,道:“你不知当时俺是多苦恼,一心想请俺这个老哥哥一起痛快地喝上一杯,可俺们却从来没吃过一次饭,因为他每次都说他没时间他很忙,说不上三五分钟他就匆匆离开了。”

    “我父亲怎么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他当时究竟在忙什么呢?”殷典怎么也想不明白他父亲何以每次都这么匆忙。

    “俺问过他不止一次,可你父亲只说现在太忙,等有机会一定和俺一醉方休。”李领军笑了笑,道,“这机会,俺最终也等到了,可自打俺们喝完那顿酒后,也就再没见过你父亲。”

    “这又是什么原因?”

    “是这样的!你父亲后来突然让俺寄一封信出去,说是投给一个研究历史的杂志社的。只不过他嘱咐俺,千万不能在信上写他的名字,而且如果有人问起这件事的话,也不要说他曾向外寄过信。”

    “寄信还不署名?这又是什么意思?”

    “哎呀!你问俺这些,俺也回答不上来,你父亲当年也没给俺说啊。俺还是说说俺们那次喝酒的事吧!”

    “不好意思,打断您了,您继续说。”

    “你父亲当时前后寄出去三封信,也曾收到过三封杂志社的回信,只不过你父亲只取走了前两封回信,第三封回信他再也没回来拿过!”

    李领军顿了顿,继续道:“不过俺们哥俩喝酒的那次,恰恰就是你父亲第三次来找俺寄信时。那天不知道是为什么,你父亲竟突然主动俺我喝酒。那一次他待的时间很长,期间俺们回忆起年轻时的点点滴滴,感慨岁月流逝,是越说越难受。”

    李领军说到这,也不禁开始两眼噙泪,他擦拭了一下眼角,冲殷典笑了笑说,“人老了,往往就是会这样!”

    “我能明白!”殷典笑了笑说。

    李领军感慨道:“俺也明白人都会老的,哪有人能青春永驻呢!俺只是看到你父亲那头白发,心里就格外难受。后来俺把当年的俺俩年轻时拍的一张合影递给你父亲看时,你父亲当场就哭了,哭的那叫一个伤心。”

    殷典看着眼前这白色苍苍、满脸皱纹的老人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不提这个了!今天高兴,还是说点高兴的吧!”李领军笑了笑,道“后来你父亲哭完之后,又大笑了起来,说能俺俩能再见面真是缘分使然,所以他要赠一首诗给俺,还说这首诗价值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