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体检
孟伯在后面大声问道：“嘿，教授，我需要你还给我的时候是一个完整的卫天，我可不想再费时间一块块把他组装起来。”
詹姆斯不耐烦地挥手，对于孟伯的玩笑完全没兴趣回话。孟伯见他无趣，也不多说，耸耸肩带着众人离开。唯有贺兰，不用任何人吩咐自己留了下来。
“教授，时间有限，我们可以开始了么？需要我为卫天讲注意事项么？”贺兰面无表情地问道，显然，卫天留给她的印象实在是不怎么好。
面对孟伯都不理不睬的詹姆斯反而看着呆板的贺兰收敛了嬉笑，眨着眼睛假正经说到：“给我和我的新娘一点独处的时间。我会告诉他所有的注意事项，放心吧，我会让他知道婚姻并没有想象中可怕。”看到贺兰对于他的笑话，并没有一丝表情，詹姆斯尴尬的翻了翻白眼。
詹姆斯放开了卫天的肩膀，不再理后面的贺兰，带着卫天走入了一间类似休息室的房间。
“自己找个位置坐着，别像客人一样。长时间的旅行是能让人崩溃的事情之一，况且你又经历了那么多。”詹姆斯一边为卫天倒咖啡一边说道。
詹姆斯喝了一口咖啡，表情变得十分严肃：“之前的详细自我介绍是因为，”詹姆斯特意顿了一下，加强戏剧效果，“妈妈告诉我们，最好不要跟陌生人说话。”说完，詹姆斯自己用手挡住了自己的脸，卫天在他的指缝里看见他笑得快流出眼泪。
“好吧，你没有笑到肚子疼，第一局我输了。我一旦开起玩笑总是忘了停下来。现在让所有的玩笑都结束吧，正式介绍一下，我是一位很好的医生，即将要为你做一些常规和不常规的身体检查。通常，在其他人身上，我们会有一堆文件让他签署。但是，不幸或者万幸的，你不用签署任何文件，摆在你面前的只有‘接受’这一个选项。”
看到卫天面色如常，詹姆斯继续说道：“也对，你经历了那么多，相信身体检查这种东西不会吓到你了。”詹姆斯看着卫天的眼睛，眼神中竟然略带了一丝悲伤：“从技术角度，我现在应该告诉你注意事项，不，实际上应该由那些只读过书的实习生告诉你。之所以，我出现在这里，是因为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写那份报告。我看过你的履历，不是很出色，但绝不冲动。我刚刚还听说，你竟然有勇气当着孟伯的面在阿杜克身后放冷枪，现在我需要你告诉我一个理由。”
似乎是有点接受不了詹姆斯的喜怒无常，卫天点了一支烟，才开口：“正因为原来从没做过出格的事情，才会尝试做一次，你知道，有的时候，有些原始冲动无法控制。我猜你一定没看过阿杜克那张欠揍的脸。”
詹姆斯沉默，盯着卫天而后说道：“事实上，我看过阿杜克那张脸，虽然没有见过真人，但我同意你的看法，那确实是一张会让人冲动的脸。”詹姆斯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我是个内心脆弱又善变的人，在学医的中途，听到哪里打
仗我就会想过去参军；听到哪里有污染，我又想去当环保志愿者；我也想过去到都国的偏远地区当一名教师，甚至想过学习那名都国的著名文学家，弃医从文。我浪费了十年的时间，我才发现，我唯一有的就是超人的医学天赋。”
詹姆斯自嘲地笑了笑，好像一个孩子在腼腆的回忆第一次尿床的经历：“好在我没有放弃，虽然我始终无法医治别人的灵魂。但这不妨碍我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医生。我对自己要求严格，我筛选我的病人，我不能随意的杀人，但我可以选择不去救那些，我认为不好的人。”
詹姆斯回想这段很少与人谈及的回忆，就好像打开了一个忧伤的盒子：“直到后来，病人的伪装越来越厚，我不再能看清楚真相。而且，我自己也不再知道什么是绝对的好，什么是绝对的坏。”
詹姆斯跟卫天要了一支烟，似乎从没吸过烟的他不断地咳嗽着，匆匆将烟熄灭：“直到，我遇到了那时想要创建‘y'的那个家伙，只听他说了几句话，我没有任何犹豫，辞去了这世界的一切职务，成为了‘y'的所谓创办者。到现在，这还是我这一生中最值得骄傲的一件事情。相信我，他是个有趣的人。嗯，比这个城堡所有的男人加在一起还有趣。不过，跟女人比起来，还是差一点，嗯，你懂的。”
“詹姆斯，你的时间不多。”贺兰的声音在走廊里响起，回荡在并不大的屋子里。
卫天没有被他的冷笑话逗笑，但是詹姆斯显然很习惯自己的笑话太冷。詹姆斯轻咬了一下嘴唇，表情再度变得轻快起来：“好吧，让我们直奔主题，要不然，我的小鸭子要叫到喉咙嘶哑了。每到这个时候，我都想测试一下她有没有恐龙基因。好的，再次结束玩笑，再次直奔主题。这些年来，我一直在留意新闻上的那些臭名昭著的坏蛋，把他们写进我的黑名单，那是一份只会越来越长的名单。好，跳过问答环节，你猜对了，阿杜克就是其中一个。他组建狗屁青年联盟军，把酒和毒品交给孩子，换来无尽的杀戮，他干的坏事罄竹难书。而所有那些披着正义旗帜的国家，没有一个愿意管一管他。超级大国反而喜欢这种调皮捣蛋的家伙，那些什么黑暗势力也对他情有独钟。”
“曾经，为了证实阿杜克的所作所为，有人冒充国际大鳄打算投资特里耶的房地产市场，阿杜克对于带着美金而来的客人热情万分。可后来，你知道么，他们选了十余个地点，阿杜克竟然全部否定。你知道为什么吗？”詹姆斯挺直了胸膛，等待卫天的答案。
卫天在特里耶的时间也不算短，当然一下就猜到了答案：“这事情是你做的？我当时就猜想是什么人这么厉害。如果这些项目一旦开工建设，他们在打地基时候会发现一坑一坑数不过来的白骨。”
詹姆斯回到悲痛中难得展露出了一丝微笑：“直到我看到你的那篇报告，看到你在反抗军做的一切，还有你那最后的一枪。我告诉自己，多少年了，我
的黑名单从未剪短，我只能盼着那些恶人得癌症或者脑淤血，他们找我看病，我什么都不做，只给他们吃面粉做的药丸。现在，一个都国的勇士或许做到了。更让人高兴的是，他同样来到了‘y'。”
卫天看着有些激动地詹姆斯，沉默羞愧，他知道自己并没有他说得那般高尚。其实所有的一切都是建立在和秦兵的肮脏交易上。
詹姆斯继续说道：“‘y'的体检比其他地方复杂一点，但依旧只是体检，很多人都能做。我本来应该有更重要的事情，但我还是决定亲自飞过来做这次体检。我喜欢你，不代表这里的其他人喜欢你。由我为你做体检，就没人敢轻易动你。等会儿，我会为你做最详细的体检，为了体检的速度，我会为你做全身麻醉。”
又讲了一些关于体检的情况，詹姆斯站了起来，卫天也站了起来，两人一起向房间门走去，詹姆斯忽然问道：“啊，忘了问，你最后时刻为什么要开枪？这是个很艰难的决定不是么？”
“这个或许就是本能吧，我只想让这个世界清静点。”卫天也没法说得很具体，虽然有些事是秦兵安排的，但是枪杀阿杜克好像就是他的一种身体本能。
詹姆斯小声念叨了两个单词，本能，清静，而后接着又问：“其实我更好奇的是，你是怎么将那个护送物品的雇佣兵小队消灭的？据组织事后调查的资料，那个莱德森小队的战斗力可是丝毫不亚于將国的正规特战小队。你身边似乎只有一些装备奇差的反抗军。这就好像是带着四个光着脚的大学生打败了將国的梦之队，就算篮球之神也做不到。”
冬文，答案就是冬文，卫天清晰地知道答案。没有冬文的出现，卫天现在只能是一具尸体。
但是卫天知道此刻一定不能暴露冬文和秦兵的存在。该怎么回答呢？卫天刚刚听过了詹姆斯的过往经历，此刻真的不愿意对他说谎，只好隐晦的说：“的确，只靠我们根本没法做到，有人帮助了我。就好像是在梦之队的篮筐上装个盖子，所以我们赢得不费一点力气。”
詹姆斯听了这个答案一点也不奇怪：“嗯，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根据我们的资料，我们没发现哪只足够强大的部队在那个时间进入了特里耶。所以，答案是什么呢？”
詹姆斯看着卫天的眼睛，等待他的答案，这是他对卫天的最后一个问题，或者说考验。
听到詹姆斯刨根问底的问题，卫天只有沉默，编造的谎言在此时只有苍白感，毫无意义。而真相必然不能被詹姆斯或是他所代表的y组织接受。
一两分钟，或许更短，或许更长。
詹姆斯无奈地耸耸肩，“算了，谁没有秘密呢，起码你没有说谎。谎言是濒死者的武器，只要你觉得你的朋友是些‘好人’就足够了。”詹姆斯在说好人两个字的时候，特意将左右手放在脑边，伸出两根手指勾了一勾，表示他的不满。
（本章完）
詹姆斯不耐烦地挥手，对于孟伯的玩笑完全没兴趣回话。孟伯见他无趣，也不多说，耸耸肩带着众人离开。唯有贺兰，不用任何人吩咐自己留了下来。
“教授，时间有限，我们可以开始了么？需要我为卫天讲注意事项么？”贺兰面无表情地问道，显然，卫天留给她的印象实在是不怎么好。
面对孟伯都不理不睬的詹姆斯反而看着呆板的贺兰收敛了嬉笑，眨着眼睛假正经说到：“给我和我的新娘一点独处的时间。我会告诉他所有的注意事项，放心吧，我会让他知道婚姻并没有想象中可怕。”看到贺兰对于他的笑话，并没有一丝表情，詹姆斯尴尬的翻了翻白眼。
詹姆斯放开了卫天的肩膀，不再理后面的贺兰，带着卫天走入了一间类似休息室的房间。
“自己找个位置坐着，别像客人一样。长时间的旅行是能让人崩溃的事情之一，况且你又经历了那么多。”詹姆斯一边为卫天倒咖啡一边说道。
詹姆斯喝了一口咖啡，表情变得十分严肃：“之前的详细自我介绍是因为，”詹姆斯特意顿了一下，加强戏剧效果，“妈妈告诉我们，最好不要跟陌生人说话。”说完，詹姆斯自己用手挡住了自己的脸，卫天在他的指缝里看见他笑得快流出眼泪。
“好吧，你没有笑到肚子疼，第一局我输了。我一旦开起玩笑总是忘了停下来。现在让所有的玩笑都结束吧，正式介绍一下，我是一位很好的医生，即将要为你做一些常规和不常规的身体检查。通常，在其他人身上，我们会有一堆文件让他签署。但是，不幸或者万幸的，你不用签署任何文件，摆在你面前的只有‘接受’这一个选项。”
看到卫天面色如常，詹姆斯继续说道：“也对，你经历了那么多，相信身体检查这种东西不会吓到你了。”詹姆斯看着卫天的眼睛，眼神中竟然略带了一丝悲伤：“从技术角度，我现在应该告诉你注意事项，不，实际上应该由那些只读过书的实习生告诉你。之所以，我出现在这里，是因为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写那份报告。我看过你的履历，不是很出色，但绝不冲动。我刚刚还听说，你竟然有勇气当着孟伯的面在阿杜克身后放冷枪，现在我需要你告诉我一个理由。”
似乎是有点接受不了詹姆斯的喜怒无常，卫天点了一支烟，才开口：“正因为原来从没做过出格的事情，才会尝试做一次，你知道，有的时候，有些原始冲动无法控制。我猜你一定没看过阿杜克那张欠揍的脸。”
詹姆斯沉默，盯着卫天而后说道：“事实上，我看过阿杜克那张脸，虽然没有见过真人，但我同意你的看法，那确实是一张会让人冲动的脸。”詹姆斯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我是个内心脆弱又善变的人，在学医的中途，听到哪里打
仗我就会想过去参军；听到哪里有污染，我又想去当环保志愿者；我也想过去到都国的偏远地区当一名教师，甚至想过学习那名都国的著名文学家，弃医从文。我浪费了十年的时间，我才发现，我唯一有的就是超人的医学天赋。”
詹姆斯自嘲地笑了笑，好像一个孩子在腼腆的回忆第一次尿床的经历：“好在我没有放弃，虽然我始终无法医治别人的灵魂。但这不妨碍我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医生。我对自己要求严格，我筛选我的病人，我不能随意的杀人，但我可以选择不去救那些，我认为不好的人。”
詹姆斯回想这段很少与人谈及的回忆，就好像打开了一个忧伤的盒子：“直到后来，病人的伪装越来越厚，我不再能看清楚真相。而且，我自己也不再知道什么是绝对的好，什么是绝对的坏。”
詹姆斯跟卫天要了一支烟，似乎从没吸过烟的他不断地咳嗽着，匆匆将烟熄灭：“直到，我遇到了那时想要创建‘y'的那个家伙，只听他说了几句话，我没有任何犹豫，辞去了这世界的一切职务，成为了‘y'的所谓创办者。到现在，这还是我这一生中最值得骄傲的一件事情。相信我，他是个有趣的人。嗯，比这个城堡所有的男人加在一起还有趣。不过，跟女人比起来，还是差一点，嗯，你懂的。”
“詹姆斯，你的时间不多。”贺兰的声音在走廊里响起，回荡在并不大的屋子里。
卫天没有被他的冷笑话逗笑，但是詹姆斯显然很习惯自己的笑话太冷。詹姆斯轻咬了一下嘴唇，表情再度变得轻快起来：“好吧，让我们直奔主题，要不然，我的小鸭子要叫到喉咙嘶哑了。每到这个时候，我都想测试一下她有没有恐龙基因。好的，再次结束玩笑，再次直奔主题。这些年来，我一直在留意新闻上的那些臭名昭著的坏蛋，把他们写进我的黑名单，那是一份只会越来越长的名单。好，跳过问答环节，你猜对了，阿杜克就是其中一个。他组建狗屁青年联盟军，把酒和毒品交给孩子，换来无尽的杀戮，他干的坏事罄竹难书。而所有那些披着正义旗帜的国家，没有一个愿意管一管他。超级大国反而喜欢这种调皮捣蛋的家伙，那些什么黑暗势力也对他情有独钟。”
“曾经，为了证实阿杜克的所作所为，有人冒充国际大鳄打算投资特里耶的房地产市场，阿杜克对于带着美金而来的客人热情万分。可后来，你知道么，他们选了十余个地点，阿杜克竟然全部否定。你知道为什么吗？”詹姆斯挺直了胸膛，等待卫天的答案。
卫天在特里耶的时间也不算短，当然一下就猜到了答案：“这事情是你做的？我当时就猜想是什么人这么厉害。如果这些项目一旦开工建设，他们在打地基时候会发现一坑一坑数不过来的白骨。”
詹姆斯回到悲痛中难得展露出了一丝微笑：“直到我看到你的那篇报告，看到你在反抗军做的一切，还有你那最后的一枪。我告诉自己，多少年了，我
的黑名单从未剪短，我只能盼着那些恶人得癌症或者脑淤血，他们找我看病，我什么都不做，只给他们吃面粉做的药丸。现在，一个都国的勇士或许做到了。更让人高兴的是，他同样来到了‘y'。”
卫天看着有些激动地詹姆斯，沉默羞愧，他知道自己并没有他说得那般高尚。其实所有的一切都是建立在和秦兵的肮脏交易上。
詹姆斯继续说道：“‘y'的体检比其他地方复杂一点，但依旧只是体检，很多人都能做。我本来应该有更重要的事情，但我还是决定亲自飞过来做这次体检。我喜欢你，不代表这里的其他人喜欢你。由我为你做体检，就没人敢轻易动你。等会儿，我会为你做最详细的体检，为了体检的速度，我会为你做全身麻醉。”
又讲了一些关于体检的情况，詹姆斯站了起来，卫天也站了起来，两人一起向房间门走去，詹姆斯忽然问道：“啊，忘了问，你最后时刻为什么要开枪？这是个很艰难的决定不是么？”
“这个或许就是本能吧，我只想让这个世界清静点。”卫天也没法说得很具体，虽然有些事是秦兵安排的，但是枪杀阿杜克好像就是他的一种身体本能。
詹姆斯小声念叨了两个单词，本能，清静，而后接着又问：“其实我更好奇的是，你是怎么将那个护送物品的雇佣兵小队消灭的？据组织事后调查的资料，那个莱德森小队的战斗力可是丝毫不亚于將国的正规特战小队。你身边似乎只有一些装备奇差的反抗军。这就好像是带着四个光着脚的大学生打败了將国的梦之队，就算篮球之神也做不到。”
冬文，答案就是冬文，卫天清晰地知道答案。没有冬文的出现，卫天现在只能是一具尸体。
但是卫天知道此刻一定不能暴露冬文和秦兵的存在。该怎么回答呢？卫天刚刚听过了詹姆斯的过往经历，此刻真的不愿意对他说谎，只好隐晦的说：“的确，只靠我们根本没法做到，有人帮助了我。就好像是在梦之队的篮筐上装个盖子，所以我们赢得不费一点力气。”
詹姆斯听了这个答案一点也不奇怪：“嗯，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根据我们的资料，我们没发现哪只足够强大的部队在那个时间进入了特里耶。所以，答案是什么呢？”
詹姆斯看着卫天的眼睛，等待他的答案，这是他对卫天的最后一个问题，或者说考验。
听到詹姆斯刨根问底的问题，卫天只有沉默，编造的谎言在此时只有苍白感，毫无意义。而真相必然不能被詹姆斯或是他所代表的y组织接受。
一两分钟，或许更短，或许更长。
詹姆斯无奈地耸耸肩，“算了，谁没有秘密呢，起码你没有说谎。谎言是濒死者的武器，只要你觉得你的朋友是些‘好人’就足够了。”詹姆斯在说好人两个字的时候，特意将左右手放在脑边，伸出两根手指勾了一勾，表示他的不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