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老兵永不凋零】
远处，几无人烟的马路上，林佳和周老板身穿黑风衣，带着十多个无衣成员，手持利剑迅速飞奔过来。
修炼者大都耳聪目明，远远的，林佳和周老板就已经看见了毛毛和苏舟，当然，还有他们身后一半墙壁都破碎了的老杨粥铺。
张大爷一生无儿无女，只有林佳这么一个徒弟，手把手的教导近二十年，二人间的感情非常人可比。
这次林佳探查到爆发的冲天剑气，顿时就慌了。在九原，能造成如此剑气波动的，只有她早已退休的师傅。
“去十个人，探查粥铺现状，所有人，一律限制行动，不得脱离现场。”林佳一脸急切，高声喝道。
“是！”
十个无衣齐声接令，身形一转，直奔苏舟和毛毛而来。
没几秒的时间，分出队伍的十个无衣闪身到达了老杨粥铺，直接列阵将苏舟和毛毛包围起来。
见苏舟和毛毛没有反抗的意思，又有两个人走出包围队列，进入店铺内部。
“组长，里面有十多个昏迷的老人。”店铺传来一道声音。
围住苏舟和毛毛的八人中，一个脸有胡渣，面色冷厉，三十岁左右的男人眼睛眨也不眨，紧盯着二人，道：“叫救护车，送医院！看看是否有其他人员伤亡？”
几秒后，进入店铺的两个青年一同走出来，严肃的道：“没有其他人员伤亡，已经打电话叫有关部门过来封锁现场了。”
毛毛倒是没有其他动作，对她来说，眼前的这些人不过三四阶的修为，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困的住她。
她也没像小说里写的那样，什么觉得强者尊严被侵犯了，讨厌被人用剑指着之类。
苏舟却不像毛毛那样淡定，他不禁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额，各位大哥，不关我们的事啊，我们也是刚到。”
众无衣对苏舟的话不为所动，但可以感受到，每个人体内的灵力都在高速运转，一旦二人有异常动作，迎接他们的，必定是狂风暴雨。
一边的林佳和周老板此时已到了街对面的第二战场。
那里的油漆路出现了一个近两米深的大坑，碎石遍地都是，树木拦腰折断，印有垃圾分类标志的方形垃圾桶已经变得扁平，旁边停放的车辆整个报废，已完全散架了。
大坑中心，一个血肉模糊，胸口破了个大洞，缺了一条腿的白发老人静静地躺在那里，眼睛睁的圆圆的，呼吸微弱，身旁，是一柄寸寸断裂的古朴长剑。
这人，正是张大爷，他身边的，即是他一直握在手中，最后关头才出手的长剑。
“师傅！”
林佳看到张大爷的样子，哭喊一声，整个人直接跳到坑下。
剩余的无衣成员也已经赶到，见状也是大惊：“张老！”
张大爷用出孕剑，一身生命力所剩无几，此时已是弥留之际了。
见到林佳，他艰难的笑了一下，道：“小杨，老李，他们，没，没事吧？”
这时林佳已是泣不成声，只是用手紧紧的抓着张大爷的胳膊，完全没办法回话了。
以她的修为，看得出来，张大爷伤势过重，没办法救回来了。
张大爷不由得有些焦急，又把目光转向周老板，连带着嘴唇也微微颤抖。
周老板也是泪流满面，但还是用手抹了一把眼泪，笑着回答道：“没事，他们都没事。张老，和您战斗的是谁？”
“陈岩，抓，抓住他，对普通人来说，他太危险了。”
张大爷听到粥铺里的人没事之时，如释重负。
“噗！”
他又吐出一口鲜血，接着拍拍伏在自己身上的林佳，笑着道：“无衣活到我这个年纪，不算亏了。当年的那一战，我就应该死啦，没能和兄弟们一起，真可惜。”
急促的喘了几口气，张大爷突然笑了，他的脸色也变得红润了许多，似是回光返照。
“看，我的老兄弟们来找我啦，他们还唱着我们无衣的军歌呢。”
张大爷手斜指着空中，嘴里开始哼唱：
这是一个晴朗的早晨
鸽哨声伴着起床号音
但是这世界并不安宁
和平年代也有激荡的风云
准备好了吗
士兵兄弟们
当那一天真的来临
放心吧祖国
放心吧亲人
为了胜利我会勇敢前进
看那军旗飞舞的方向
前进着战车舰队和机群
上面也飘扬着我们的名字
年轻士兵渴望建立功勋
准备好了吗
士兵兄弟们
当那一天真的来临
放心吧祖国
放心吧亲人
为了胜利我会勇敢前进。
越到最后，张大爷的声音越微弱，但他的眼神却越来越明亮，在他的世界里，自己又和曾经的战友走到了一起。
他们肩搭着肩，手拉着手，背着利剑，走向战场。
他的声音消失了，可他的眼睛没有暗淡，迎着朝阳，里面全是希望。
张大爷的声音不大，可大家都是修炼者，这歌声听起来宛如就在耳边。
他气力微弱，可气势，不输于任何人。
一道微风吹来，掠过张大爷带着鲜血，还在反光的嘴角，似乎也在惋惜，又似乎是想把自己最后的温柔送予老兵。
在场所有的无衣成员，全都眼角湿润，流下眼泪，苏舟和毛毛也一样。
一个百战老兵，到死之前还在惦念着他所保护的人民，这样的人难道不值得尊敬吗，难道不应该以泪送行吗？
“全国通缉陈岩！”
林佳抱起张大爷的身体，悲痛道。
她看了眼毛毛和苏舟，但最终没有去说什么。
毛毛杀了陈岩的弟弟陈大山，所以陈岩这次出现，目标应该是毛毛和苏舟，只是张大爷先遇到他了而已。
她想要去责怪毛毛，但她知道那样很不好，张大爷也不会允许的。
当初在医院门口，那个被灵车穿身而过的人，没过几天就死了。
有背景的妖魔伤害了普通人就不应该遭到惩处吗，毛毛可能没想去为那个人讨回公道，但她做的事，无衣自己终究也是要做的。
无衣，从来不怕牺牲，更不怕为了惩处那些个有背景的妖魔，到来的二次牺牲。
全国有多少妖，有多少鬼？上千万还是有的，无衣有多少人？一个城市按三十人算，全国的无衣成员大概也才不到一万个。
这样悬殊的比例差距，无衣从建国以来近70多年的时间，将妖魔之说隐于黑暗之下，每年牺牲人数达三千人，全国有多少个工作岗位能有这样的死亡率？
更重要的是，即使这样的功绩和战损，他们依然不能享有该有的荣耀。
你有没有想过，街边卖烧烤的一个普通青年，一个你整天怀疑他肉质有问题的青年，其实暗地里守护了整个城市。
你有没有想过，小区人人讨厌的二流子，其实每天都在和妖魔搏命？
你有没有想过，一个出车祸过世的普通高中生，在学校经常受同学欺负的“弱势群体”，背后可能手持利剑，护卫光明？
生于光明，死于黑暗，无怨无悔，对于无衣来说，这不是理想，这是日常。
不要看到一点污浊就说这世界充满黑暗，光明其实一直都在，他只是立足于黑暗。
老兵虽然死了，但他的精神，将一直传承，永不凋零。
修炼者大都耳聪目明，远远的，林佳和周老板就已经看见了毛毛和苏舟，当然，还有他们身后一半墙壁都破碎了的老杨粥铺。
张大爷一生无儿无女，只有林佳这么一个徒弟，手把手的教导近二十年，二人间的感情非常人可比。
这次林佳探查到爆发的冲天剑气，顿时就慌了。在九原，能造成如此剑气波动的，只有她早已退休的师傅。
“去十个人，探查粥铺现状，所有人，一律限制行动，不得脱离现场。”林佳一脸急切，高声喝道。
“是！”
十个无衣齐声接令，身形一转，直奔苏舟和毛毛而来。
没几秒的时间，分出队伍的十个无衣闪身到达了老杨粥铺，直接列阵将苏舟和毛毛包围起来。
见苏舟和毛毛没有反抗的意思，又有两个人走出包围队列，进入店铺内部。
“组长，里面有十多个昏迷的老人。”店铺传来一道声音。
围住苏舟和毛毛的八人中，一个脸有胡渣，面色冷厉，三十岁左右的男人眼睛眨也不眨，紧盯着二人，道：“叫救护车，送医院！看看是否有其他人员伤亡？”
几秒后，进入店铺的两个青年一同走出来，严肃的道：“没有其他人员伤亡，已经打电话叫有关部门过来封锁现场了。”
毛毛倒是没有其他动作，对她来说，眼前的这些人不过三四阶的修为，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困的住她。
她也没像小说里写的那样，什么觉得强者尊严被侵犯了，讨厌被人用剑指着之类。
苏舟却不像毛毛那样淡定，他不禁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额，各位大哥，不关我们的事啊，我们也是刚到。”
众无衣对苏舟的话不为所动，但可以感受到，每个人体内的灵力都在高速运转，一旦二人有异常动作，迎接他们的，必定是狂风暴雨。
一边的林佳和周老板此时已到了街对面的第二战场。
那里的油漆路出现了一个近两米深的大坑，碎石遍地都是，树木拦腰折断，印有垃圾分类标志的方形垃圾桶已经变得扁平，旁边停放的车辆整个报废，已完全散架了。
大坑中心，一个血肉模糊，胸口破了个大洞，缺了一条腿的白发老人静静地躺在那里，眼睛睁的圆圆的，呼吸微弱，身旁，是一柄寸寸断裂的古朴长剑。
这人，正是张大爷，他身边的，即是他一直握在手中，最后关头才出手的长剑。
“师傅！”
林佳看到张大爷的样子，哭喊一声，整个人直接跳到坑下。
剩余的无衣成员也已经赶到，见状也是大惊：“张老！”
张大爷用出孕剑，一身生命力所剩无几，此时已是弥留之际了。
见到林佳，他艰难的笑了一下，道：“小杨，老李，他们，没，没事吧？”
这时林佳已是泣不成声，只是用手紧紧的抓着张大爷的胳膊，完全没办法回话了。
以她的修为，看得出来，张大爷伤势过重，没办法救回来了。
张大爷不由得有些焦急，又把目光转向周老板，连带着嘴唇也微微颤抖。
周老板也是泪流满面，但还是用手抹了一把眼泪，笑着回答道：“没事，他们都没事。张老，和您战斗的是谁？”
“陈岩，抓，抓住他，对普通人来说，他太危险了。”
张大爷听到粥铺里的人没事之时，如释重负。
“噗！”
他又吐出一口鲜血，接着拍拍伏在自己身上的林佳，笑着道：“无衣活到我这个年纪，不算亏了。当年的那一战，我就应该死啦，没能和兄弟们一起，真可惜。”
急促的喘了几口气，张大爷突然笑了，他的脸色也变得红润了许多，似是回光返照。
“看，我的老兄弟们来找我啦，他们还唱着我们无衣的军歌呢。”
张大爷手斜指着空中，嘴里开始哼唱：
这是一个晴朗的早晨
鸽哨声伴着起床号音
但是这世界并不安宁
和平年代也有激荡的风云
准备好了吗
士兵兄弟们
当那一天真的来临
放心吧祖国
放心吧亲人
为了胜利我会勇敢前进
看那军旗飞舞的方向
前进着战车舰队和机群
上面也飘扬着我们的名字
年轻士兵渴望建立功勋
准备好了吗
士兵兄弟们
当那一天真的来临
放心吧祖国
放心吧亲人
为了胜利我会勇敢前进。
越到最后，张大爷的声音越微弱，但他的眼神却越来越明亮，在他的世界里，自己又和曾经的战友走到了一起。
他们肩搭着肩，手拉着手，背着利剑，走向战场。
他的声音消失了，可他的眼睛没有暗淡，迎着朝阳，里面全是希望。
张大爷的声音不大，可大家都是修炼者，这歌声听起来宛如就在耳边。
他气力微弱，可气势，不输于任何人。
一道微风吹来，掠过张大爷带着鲜血，还在反光的嘴角，似乎也在惋惜，又似乎是想把自己最后的温柔送予老兵。
在场所有的无衣成员，全都眼角湿润，流下眼泪，苏舟和毛毛也一样。
一个百战老兵，到死之前还在惦念着他所保护的人民，这样的人难道不值得尊敬吗，难道不应该以泪送行吗？
“全国通缉陈岩！”
林佳抱起张大爷的身体，悲痛道。
她看了眼毛毛和苏舟，但最终没有去说什么。
毛毛杀了陈岩的弟弟陈大山，所以陈岩这次出现，目标应该是毛毛和苏舟，只是张大爷先遇到他了而已。
她想要去责怪毛毛，但她知道那样很不好，张大爷也不会允许的。
当初在医院门口，那个被灵车穿身而过的人，没过几天就死了。
有背景的妖魔伤害了普通人就不应该遭到惩处吗，毛毛可能没想去为那个人讨回公道，但她做的事，无衣自己终究也是要做的。
无衣，从来不怕牺牲，更不怕为了惩处那些个有背景的妖魔，到来的二次牺牲。
全国有多少妖，有多少鬼？上千万还是有的，无衣有多少人？一个城市按三十人算，全国的无衣成员大概也才不到一万个。
这样悬殊的比例差距，无衣从建国以来近70多年的时间，将妖魔之说隐于黑暗之下，每年牺牲人数达三千人，全国有多少个工作岗位能有这样的死亡率？
更重要的是，即使这样的功绩和战损，他们依然不能享有该有的荣耀。
你有没有想过，街边卖烧烤的一个普通青年，一个你整天怀疑他肉质有问题的青年，其实暗地里守护了整个城市。
你有没有想过，小区人人讨厌的二流子，其实每天都在和妖魔搏命？
你有没有想过，一个出车祸过世的普通高中生，在学校经常受同学欺负的“弱势群体”，背后可能手持利剑，护卫光明？
生于光明，死于黑暗，无怨无悔，对于无衣来说，这不是理想，这是日常。
不要看到一点污浊就说这世界充满黑暗，光明其实一直都在，他只是立足于黑暗。
老兵虽然死了，但他的精神，将一直传承，永不凋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