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我也是一知半解
许梓煜走下楼的过程中，似乎隐隐听到了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在呼唤自己。
心里那股异样又开始翻涌，他皱皱眉，加快了下楼的步伐。
秘书在医院外焦急的等候着，然后看到许梓煜走出来，连忙迎了上去。
可她左看右看，也没有看到程陌薰的影子，不禁纳闷的回头看已经坐进车里的许梓煜：“总裁，程助理呢？”
许梓煜的回应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
秘书心里一惊，知道自己多嘴了，连忙低头不敢再多说话。
许梓煜看向前方，沉默了片刻，开口道：“派人送她回家，路上不要被记者拍到。”
“哎？”秘书抬起头，然后快速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于是马上点点头：“是。”
心里却忍不住泛起嘀咕，自家总裁脸色这么阴沉，到底和程助理谈了什么啊？
程陌薰站在自家门口，精神还是恍恍惚惚的。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送回来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家门口的，就这么站了足足五分钟，大脑一片空白。
“陌薰？”一声亲切的呼唤在耳边响起。
但是程陌薰恍若未闻。
“陌薰？”那人试着又喊了一声，并且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喂!程陌薰!”
一个激灵，程陌薰的瞳孔恢复了些许光亮，她僵硬的扭过头，对上一张好久不见的面孔。
“啊呀，怎么这副表情？”
程陌薰感到自己的脸颊被对方捏了捏，然后听到自己继续被问道：“怎么不回家？”
“我……”开口才发觉嘴里已经发干，但这不重要，程陌薰感觉自己的大脑真的是要死机了一样，怎么都转不过来弯：“我没拿钥匙。”
“哦，这样啊。”对方放下手中的大包小包，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幸好我带了呀!”
钥匙串上有一只小小的布偶熊挂饰，熊的领口处有一颗闪闪发亮的水钻。
程陌薰盯着那水钻出神，直到看到大门被钥匙拧转打开的时候，才猛的反应过来：“沙月!”
“怎么了，突然大呼小叫的。”沙月将钥匙从门上拔下来，微微皱眉：“这门怎么比以前还好使了呢，之前都有些生锈了呢。”
然后，她又像想起来了什么，快速扭头看了程陌薰一眼，然后叹了口气：“快进来吧，我解释给你听。”
程陌薰看着沙月将食物从袋子里取出，挨个有序的放到了冰箱里。
她忍不住攥紧了衣角，感觉有一肚子的问题想说，也有一肚子的话想倾诉。
可她却是几次张了张嘴，都不知道如何开口。
沙月将冰箱关好，转过身看到一脸茫然的望向自己的程陌薰。不由得有些心疼，于是走过去拉着她的手，扶她坐到沙发上。
“沙月，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程陌薰犹豫了一下，开口问道。
“就在今天。”沙月揉了揉鼻子：“我醒来后就在这里了。
”
程陌薰心里有几分了然。
鬼王因为救了许梓煜而消失，他自己的那个世界因此便不存在。
所以，沙月也被投回了这个世界？
“过去这段时间的事情，我都一清二楚。”沙月捋了一下头发，她看着程陌薰，表情竟带着几分严肃：“所以，薰薰你有什么想知道的，都可以问我。”
“你都知道什么？”程陌薰微微眯眼，心里泛起强烈的疑惑。
“许多事情。我这些时间，一直和那个与许梓煜长相接近的鬼魂在一起!”沙月说提起来，便有几分藏不住的兴奋：“哦，还有那个喜欢穿红裙子的女人。”
程陌薰几乎不需要反应，就能马上明白她说的都是谁。于是不由得长大了嘴巴：“你为什么会知道？”
鬼王不是把她收好在结界里了吗？她不是灵魂少了一半吗？为什么她知道那么多？为什么……她现在看起来完全没有事情？
沙月摇了摇头：“很多事情，我其实也是一知半解。”她抿起嘴巴：“但今天我回到家后，那个穿红衣服的女人突然出现，告诉了我很多事情。”
程陌薰的心里开始慌乱起来：“她都告诉了你什么？”
那个叫阿曼的女人，到底和鬼王还有什么牵扯？在自己失去记忆的这段时间内，这个女人，有没有对自己做过什么手脚？
难不成，又像上次一样，莫名开始了什么游戏？
想到这里，程陌薰的心都提起来了。
“呃，她说算我好运。”沙月无奈的笑了笑：“我当时好像是只有一半的灵魂，她给我恢复完整了。”
“啊？”程陌薰傻了眼：“你有答应她什么游戏吗？条件是什么？”
“放轻松，薰薰”沙月叹了一口气，“没有，没有任何游戏或交易。她只是告诉我了事情的全部过程。”
沙月记得自己上午，从朦胧中醒来，却发现自己安然的躺在地板上。
她感到自己身体虚弱的要命，隐隐约约还能看到不少的光点在空中漂浮。
那是亡灵的残留痕迹。
她急急忙忙的想要站起身跑出门，眼前却突然红光一闪，多了一个妖娆妩媚的女人。
女人叫阿曼，是曼殊沙华的一部分化身。
沙月是知道的，她一直被存放在鬼王世界的边缘，每天都会从裂缝中得知人世的事情。
她知道阿曼和鬼王有什么约定，但是她一直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比如这个长相酷似许梓煜的鬼魂什么来历？为什么阿曼一提到薰薰，他就会感情立即丰富起来？
还有，他们一直在收集被自己的人气引来的鬼魂，并间断的提到许梓煜是为什么？
沙月一直对这一切充满了疑惑，直到阿曼出现，面对面的告诉了她一切。
于是，程陌薰和许梓煜前世今生的纠葛，以及自己误杀人被阿曼强行契约的事情，统统通过阿曼告知给了沙月。
这些事情是匪夷所思，并且带着几分混乱的。
可沙月硬是理解了全部过程。
这让阿曼不禁对这个女孩有了几分兴趣。
于是，在离开之前，
阿曼还告诉了沙月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所以，我和鬼王、许梓煜，这么长时间发生的一切，你都知道了？”程陌薰的手指颤抖着，有些不可置信。
“对。”沙月点点头。
“可是，阿曼到底和鬼王，做了什么交易？”程陌薰微微侧头，露出不解的表情。
“这个……”沙月犹豫了一下，“薰薰，你听后不要激动。”
“我为什么要激动？”程陌薰心里隐隐开始忐忑起来。
“因为，那个交易是为了你而出现的。”沙月的脑海中，闪过阿曼离开时意味深长的笑容：“而且，我知道许梓煜现在为什么会失忆。”
“你连他失忆的事情都知道？”程陌薰瞪大了眼睛，不由得又上下打量了一番沙月：“你现在，有什么超能力吗？”
许梓煜失忆的事情，甚至被许嘉隐瞒了下来，各大媒体都没有掌握的新闻线索，沙月是从何而知？
“不不不。”沙月连忙摆手：“都是阿曼告诉我的，她似乎什么都知道的样子。”
然后，她深吸了一口气：“鬼王捕捉大量孤魂野鬼.交给阿曼，是为了阿曼能让他，独占许梓煜的肉身。”
“什么？”程陌薰更加讶异了：“鬼王怎么会……”
“冷静，薰薰。”沙月拍了拍她的肩膀：“鬼王最初是这样打算的，直到你来找他，想让他救许梓煜的时候，他也是很不想改变主意。”
“可是他今天……”程陌薰想起在医院里，鬼王同自己做的告别式告白，心里仿佛被人猛的一揪。
“他不忍心看你悲伤的模样，而且无论如何也舍不得离开你。”沙月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所以，他最后选择了将自己与许梓煜融入在一起，彻底改写了你们的命运。”
她看着程陌薰错愕的表情，长吁一口气：“幸好一切都很顺利，他们两个彻底合在了一起。”
只是许梓煜在这之前，一直对鬼王与程陌薰有牵扯，而心存芥蒂；加上鬼王一直念念不忘与程陌薰前世的回忆……灵魂本身的各种矛盾夹杂在一起，互相都有几分排斥的意思，导致两个灵魂暂时融合的不是那么完美。
所以现在，许梓煜不仅忘掉了与程陌薰的回忆，还总会隐隐记得她过去与除自己之外的男人曾在一起。
他将对鬼王的醋意和怒气，统统影射到一个自己脑补出来的人物身上。从而对程陌薰也压抑了好感。
这听起来很想让人叫冤。
程陌薰感到心口隐隐作痛，她不是因为知道了许梓煜失忆，以及对自己冷漠的真相。而是因为，她在听了沙月的话后，突然无比怀念鬼王。
鬼王再一次为她做了牺牲。
无论前世今生，都一直将她放在了最重要的位置，小心呵护着。
程陌薰忍不住鼻子一酸，眼泪扑哧扑哧的掉落下来。
她何德何能，能让一个男人愿意这样为自己一再付出？
就连没有失忆的许梓煜，也是在临死之前，也尽可能的宽慰着她。
这感情太沉重了，她不确认自己还有没有这个福气再接受一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