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看不见的战争
别有用心的欢送会当天。
亚洲乃至东方最大的超能力组织[大周]的a市分部，两名阶级分明的男子正在黑暗的房间谈话。
“分部长，从总部来了一批问题儿童，能力也参差不齐...恕我直言，[评估会爆炸事件]后，我们现在根本没有资源来教导这些孩子。这一次的[改朝换代]...恐怕凶多吉少。我给您的建议是放弃活动，至少还能为a市分部挽留些颜面。”
另一个人沉默了有顷，他转过身来，被黑暗笼罩的面部朝右侧转去。那里的角落有一枚相框，相框中嵌着的照片刚好能被窗帘缝隙外的光线照亮。
相片上赫然是露齿微笑的江流川，以及三个看上去只有十一二岁的孩子。其中两个被江流川双手搂着肩膀，另一个则冷漠地撇着嘴侧过头去，与相片上的其他人格格不入。
被叫做分部长的男人饶有自信地说：“为了[大周]的未来着想，纯净的新鲜血液必不可少，[改朝换代]绝不可能放弃。只不过我们需要一个人，只要有他在...”
话音未绝，他已经拨通电话。
“喂？谁啊？我是江流川。”
...
中午的时候，学校已经张灯结彩。
正对学校大门的教学楼上挂上了横幅。
上头煞有介事地写有，“热烈欢送江流川先生”，以及“江流川先生的离开是毕校的一大损失，是教育界的一大损失”，诸如此类冠冕堂皇的话。
不知情人恐怕只会以为那位江流川先生已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而并非单纯的离职。
今天全校停课，江流川踩着点，在欢送会开始前一刻钟才堪堪赶到学校。
教学楼上迎风飘扬的横幅把他吓了一跳，若非他还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和心跳，恐怕连他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还活着。
刚要踏进学校大门，一个奇怪的女性却背着张开双臂拦住了他的去路。
从背影上看，对方穿着黑色连裤袜和精致的黑色小皮鞋，身上是不知哪个学校的夏装百褶裙。黑发梳成双马尾，红色的丝带风中柳条般在她脑后曳动。
江流川总觉得这个身影眼熟，“请问你是？”
“才一天不久你就不记得我了吗...”她转过身来，裙摆就像绽放的花蕊，“老年痴呆的江流川先生？”
“南雅...你怎么在这？”
说实话，江流川第一眼的确没认出她来，梳妆打扮后的南雅和昨天的简直天差地别。
散发柑橘香味的粉底和遮瑕将她眼睑的黑眼圈遮得一干二净，细眼线和淡红色眼影的天作之合更是让人挪不开目光。
涂着唇彩的嘴唇娇艳欲滴，腮红将她白皙的脸颊衬托得温顺可人。
连头发没有再乱成一团，身上原本那淡淡的烟草味和酒精味被沁人心脾的香水所代替。
南雅像一位遇到顺心事而心情愉悦的少女般，忽然抱住江流川的胳膊：
“难道你不欢迎我吗？为了今天我可是把家翻遍了才找到尘封了十多年没用过的化妆品，有我这样的美少女陪在你身边，你应该感觉到荣幸才对。”
“倒不是不欢迎你。”江流川颇不自在地把手从南雅怀抱抽了出来，“不过话说回来，你这身校服是怎么回事？我可不记得a市哪所学校有这样的校服。”
南雅拉起裙角，嬉笑着在江流川面前转了一圈，“喜欢吗？这是我昨晚新研究出来的成果，这可是时崎狂三的校服...如果你不喜欢的话。”
话音未落，南雅摇身一变，校服样式又有了新的变化，“这是霞之丘诗羽。”
她还在变。
“这是黑雪姬，这是栗山未来，还有这个，中野三玖...”
江流川扶着额头，看她孜孜不倦地在各式各样的角色中灵活地转换。最后只好伸出手，制止了她，“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说你这样大张旗鼓的出现在你敌人跟前，你就不怕我对你做些什么？”
“怕哦。”南雅笑着说，“我现在可是小鹿乱撞呢。”
江流川不止一次觉得自己不太能应付眼前这个女人，“为什么这些话从你嘴里说出来这么容易招人误解？”
“明明是你思想不纯洁，对吧？伦理君。”
“喂，不要擅自进入角色啊！”
江流川摇摇头，不想和她过多纠缠，掠过南雅兀自走进学校，后者轻快地跟了上来。
听闻窸窣地脚步声传来，江流川头也不回地说道：“其实你今天来这里的主要目的不是为了我吧？”
身后迎来一阵沉默，南雅随即恢复了昨天那冷漠的神色，“看来还是瞒不过三百岁的江流川先生。昨天你说的没错，从那时候起，我们就互为敌人。”
江流川一边往操场的方向走，已经能远远的看到那里活动用的小演出台，一边说，“为了带走小南？你觉得可能吗？单凭你一个人，而且在我眼皮底下。”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她的声音被风吹进耳廓，“做好准备吧，江流川。”
十分钟后。
欢送会已经准备就绪，操场的高台下方围满了全校师生。除了少部分认识江流川的人面色沉重，其余大部分师生们都对这场欢送会的目的浑然不解。
他们甚至早就在心底埋怨，这个江流川为什么要弄这么一个声势浩大的活动，凭白无故地浪费掉他们极其珍贵的午休时间。
四周充斥着不耐烦的窃窃私语，夏天晌午燥热的风正逐步摧毁着每一个人的理智。
后台，江流川默默地等待欢送会的开始，他有些迷茫，连大概议程他都一无所知。
终于在欢送会开始前两分钟，校长秘书面带笑容地找到江流川，突然对他说：
“江流川先生，欢送会马上就要开始了。演讲稿您应该已经准备好了吧？”
“演讲稿？”江流川微微一愣，“那是什么东西？”
“难道你没收到通知？！”对方佯装出惊讶的神情，嘴巴极为浮夸地张开，“我明明吩咐了人一定要把欢送会的进程文件送到您手里！妈的，我现在就去根究！竟然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到底还想不想干了？”
江流川摆摆手，“算了，没必要。”
“那您？”对方那得意的神色就算是傻子也能从中看出一二。
“没有问题。”江流川说，“你告诉我除了演讲还有什么要做的就行。”
对方说：“接下来就是播放您这几年来为学校所做贡献的小视频。不过不用担心，视频学校已经为您准备好了。您需不需要先过目一下？”
校长秘书背在身后的左右手分别拿着一枚u盘。
只有他知道。这里头一份是正常视频，而另一份则是他拜托别人用超能力捏造出来的视频片段，子虚乌有地记录着‘禽兽教师江流川用身份优势屡次猥亵女学生’，其中的‘证据’足以毁掉江流川往后的教师生涯。
“不用。”江流川松了口气，“有准备就好，你辛苦了，省得我手忙脚乱。”
“不辛苦，这是我该做的，差不多就请上台吧。”秘书抛下这句话后，就悄无声息地转身离开。
在欢送会开始的最后一分钟，江流川找到南依诺，抓住她的手一路带进后台。
南依诺脸色微红，这是江流川第一次主动擒她的手，而她还没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要不是今天我身体有些不舒服，你这辈子都不会摸到我的手，听明白了吗！”
“你妈妈来了。”江流川单刀直入。
“啊？”南依诺表情一变，“她来干什么？”
“她知道你要跟我走，所以她来阻止你。”
南依诺小心翼翼地来到幕布后，目光透过缝隙朝外窥看。可除了密密麻麻的学生之外，她根本找不到南雅的身影，“她在哪？”
“我不清楚。”江流川郑重其事地说，“总之，待会儿你不要离开我，不要松开我的手，明白吗？”
“你要我跟你一起上台？”南依诺惊讶不已。
江流川点点头。
“好，我听你的。”
一直在外头偷听的校长秘书心里简直乐开了花，眼下这连他都没意料到的特殊情况的出现简直正中下怀，让他拍手叫好，他心念道：
“没想到连[心灵尖啸]的南雅科技部长也来了，不知道我把江流川摧毁掉之后，她会不会同意让我正式加入[政府]。”
但秘书不知道的是，在他正洋洋得意的时候。江流川已经悄悄附在南依诺耳边，他斜眼凝望着幕布后角落里的几个动物样式头套，轻声说：
“手机带了吗？以防万一，我们可能还需一个小帮手...所有的行动都是为了拖延时间而服务。”
“拖延时间？”南依诺疑惑不解。
欢送会终于正式开始。
随着江流川从幕布后出现，整个操场陷入沉寂。成千上万双目光齐刷刷地汇聚过来。
当他整个人走出幕布，所有人都惊疑地发现，他的一只手拿着话筒，而空着的另一只竟然还牵着一个人。
只是，因为那人除了露出半只藕臂外，其余的部位全部隐藏在幕布后，根本窥不见其真面目。
学生们一时间开始窃窃私语。
“后面那是谁？难道有什么特别表演？”
“看手臂的弧度和肤色来看，应该是女孩子吧。这个江流川牵着个女生上台是几个意思？”
“咳咳...”江流川清了清嗓，所有议论戛然而止。
紧接着，他在欢送会上说的第一句话，就充斥着浓烈的火药味：
“你们这群问题儿童，都给我好好安静下来！”
亚洲乃至东方最大的超能力组织[大周]的a市分部，两名阶级分明的男子正在黑暗的房间谈话。
“分部长，从总部来了一批问题儿童，能力也参差不齐...恕我直言，[评估会爆炸事件]后，我们现在根本没有资源来教导这些孩子。这一次的[改朝换代]...恐怕凶多吉少。我给您的建议是放弃活动，至少还能为a市分部挽留些颜面。”
另一个人沉默了有顷，他转过身来，被黑暗笼罩的面部朝右侧转去。那里的角落有一枚相框，相框中嵌着的照片刚好能被窗帘缝隙外的光线照亮。
相片上赫然是露齿微笑的江流川，以及三个看上去只有十一二岁的孩子。其中两个被江流川双手搂着肩膀，另一个则冷漠地撇着嘴侧过头去，与相片上的其他人格格不入。
被叫做分部长的男人饶有自信地说：“为了[大周]的未来着想，纯净的新鲜血液必不可少，[改朝换代]绝不可能放弃。只不过我们需要一个人，只要有他在...”
话音未绝，他已经拨通电话。
“喂？谁啊？我是江流川。”
...
中午的时候，学校已经张灯结彩。
正对学校大门的教学楼上挂上了横幅。
上头煞有介事地写有，“热烈欢送江流川先生”，以及“江流川先生的离开是毕校的一大损失，是教育界的一大损失”，诸如此类冠冕堂皇的话。
不知情人恐怕只会以为那位江流川先生已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而并非单纯的离职。
今天全校停课，江流川踩着点，在欢送会开始前一刻钟才堪堪赶到学校。
教学楼上迎风飘扬的横幅把他吓了一跳，若非他还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和心跳，恐怕连他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还活着。
刚要踏进学校大门，一个奇怪的女性却背着张开双臂拦住了他的去路。
从背影上看，对方穿着黑色连裤袜和精致的黑色小皮鞋，身上是不知哪个学校的夏装百褶裙。黑发梳成双马尾，红色的丝带风中柳条般在她脑后曳动。
江流川总觉得这个身影眼熟，“请问你是？”
“才一天不久你就不记得我了吗...”她转过身来，裙摆就像绽放的花蕊，“老年痴呆的江流川先生？”
“南雅...你怎么在这？”
说实话，江流川第一眼的确没认出她来，梳妆打扮后的南雅和昨天的简直天差地别。
散发柑橘香味的粉底和遮瑕将她眼睑的黑眼圈遮得一干二净，细眼线和淡红色眼影的天作之合更是让人挪不开目光。
涂着唇彩的嘴唇娇艳欲滴，腮红将她白皙的脸颊衬托得温顺可人。
连头发没有再乱成一团，身上原本那淡淡的烟草味和酒精味被沁人心脾的香水所代替。
南雅像一位遇到顺心事而心情愉悦的少女般，忽然抱住江流川的胳膊：
“难道你不欢迎我吗？为了今天我可是把家翻遍了才找到尘封了十多年没用过的化妆品，有我这样的美少女陪在你身边，你应该感觉到荣幸才对。”
“倒不是不欢迎你。”江流川颇不自在地把手从南雅怀抱抽了出来，“不过话说回来，你这身校服是怎么回事？我可不记得a市哪所学校有这样的校服。”
南雅拉起裙角，嬉笑着在江流川面前转了一圈，“喜欢吗？这是我昨晚新研究出来的成果，这可是时崎狂三的校服...如果你不喜欢的话。”
话音未落，南雅摇身一变，校服样式又有了新的变化，“这是霞之丘诗羽。”
她还在变。
“这是黑雪姬，这是栗山未来，还有这个，中野三玖...”
江流川扶着额头，看她孜孜不倦地在各式各样的角色中灵活地转换。最后只好伸出手，制止了她，“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说你这样大张旗鼓的出现在你敌人跟前，你就不怕我对你做些什么？”
“怕哦。”南雅笑着说，“我现在可是小鹿乱撞呢。”
江流川不止一次觉得自己不太能应付眼前这个女人，“为什么这些话从你嘴里说出来这么容易招人误解？”
“明明是你思想不纯洁，对吧？伦理君。”
“喂，不要擅自进入角色啊！”
江流川摇摇头，不想和她过多纠缠，掠过南雅兀自走进学校，后者轻快地跟了上来。
听闻窸窣地脚步声传来，江流川头也不回地说道：“其实你今天来这里的主要目的不是为了我吧？”
身后迎来一阵沉默，南雅随即恢复了昨天那冷漠的神色，“看来还是瞒不过三百岁的江流川先生。昨天你说的没错，从那时候起，我们就互为敌人。”
江流川一边往操场的方向走，已经能远远的看到那里活动用的小演出台，一边说，“为了带走小南？你觉得可能吗？单凭你一个人，而且在我眼皮底下。”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她的声音被风吹进耳廓，“做好准备吧，江流川。”
十分钟后。
欢送会已经准备就绪，操场的高台下方围满了全校师生。除了少部分认识江流川的人面色沉重，其余大部分师生们都对这场欢送会的目的浑然不解。
他们甚至早就在心底埋怨，这个江流川为什么要弄这么一个声势浩大的活动，凭白无故地浪费掉他们极其珍贵的午休时间。
四周充斥着不耐烦的窃窃私语，夏天晌午燥热的风正逐步摧毁着每一个人的理智。
后台，江流川默默地等待欢送会的开始，他有些迷茫，连大概议程他都一无所知。
终于在欢送会开始前两分钟，校长秘书面带笑容地找到江流川，突然对他说：
“江流川先生，欢送会马上就要开始了。演讲稿您应该已经准备好了吧？”
“演讲稿？”江流川微微一愣，“那是什么东西？”
“难道你没收到通知？！”对方佯装出惊讶的神情，嘴巴极为浮夸地张开，“我明明吩咐了人一定要把欢送会的进程文件送到您手里！妈的，我现在就去根究！竟然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到底还想不想干了？”
江流川摆摆手，“算了，没必要。”
“那您？”对方那得意的神色就算是傻子也能从中看出一二。
“没有问题。”江流川说，“你告诉我除了演讲还有什么要做的就行。”
对方说：“接下来就是播放您这几年来为学校所做贡献的小视频。不过不用担心，视频学校已经为您准备好了。您需不需要先过目一下？”
校长秘书背在身后的左右手分别拿着一枚u盘。
只有他知道。这里头一份是正常视频，而另一份则是他拜托别人用超能力捏造出来的视频片段，子虚乌有地记录着‘禽兽教师江流川用身份优势屡次猥亵女学生’，其中的‘证据’足以毁掉江流川往后的教师生涯。
“不用。”江流川松了口气，“有准备就好，你辛苦了，省得我手忙脚乱。”
“不辛苦，这是我该做的，差不多就请上台吧。”秘书抛下这句话后，就悄无声息地转身离开。
在欢送会开始的最后一分钟，江流川找到南依诺，抓住她的手一路带进后台。
南依诺脸色微红，这是江流川第一次主动擒她的手，而她还没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要不是今天我身体有些不舒服，你这辈子都不会摸到我的手，听明白了吗！”
“你妈妈来了。”江流川单刀直入。
“啊？”南依诺表情一变，“她来干什么？”
“她知道你要跟我走，所以她来阻止你。”
南依诺小心翼翼地来到幕布后，目光透过缝隙朝外窥看。可除了密密麻麻的学生之外，她根本找不到南雅的身影，“她在哪？”
“我不清楚。”江流川郑重其事地说，“总之，待会儿你不要离开我，不要松开我的手，明白吗？”
“你要我跟你一起上台？”南依诺惊讶不已。
江流川点点头。
“好，我听你的。”
一直在外头偷听的校长秘书心里简直乐开了花，眼下这连他都没意料到的特殊情况的出现简直正中下怀，让他拍手叫好，他心念道：
“没想到连[心灵尖啸]的南雅科技部长也来了，不知道我把江流川摧毁掉之后，她会不会同意让我正式加入[政府]。”
但秘书不知道的是，在他正洋洋得意的时候。江流川已经悄悄附在南依诺耳边，他斜眼凝望着幕布后角落里的几个动物样式头套，轻声说：
“手机带了吗？以防万一，我们可能还需一个小帮手...所有的行动都是为了拖延时间而服务。”
“拖延时间？”南依诺疑惑不解。
欢送会终于正式开始。
随着江流川从幕布后出现，整个操场陷入沉寂。成千上万双目光齐刷刷地汇聚过来。
当他整个人走出幕布，所有人都惊疑地发现，他的一只手拿着话筒，而空着的另一只竟然还牵着一个人。
只是，因为那人除了露出半只藕臂外，其余的部位全部隐藏在幕布后，根本窥不见其真面目。
学生们一时间开始窃窃私语。
“后面那是谁？难道有什么特别表演？”
“看手臂的弧度和肤色来看，应该是女孩子吧。这个江流川牵着个女生上台是几个意思？”
“咳咳...”江流川清了清嗓，所有议论戛然而止。
紧接着，他在欢送会上说的第一句话，就充斥着浓烈的火药味：
“你们这群问题儿童，都给我好好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