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珈霓的过去
女鬼珈霓兀自哭个不停，我不断地后退，试图悄悄脱离她的视线。但我很快就撞上了无形的屏障，还惊动了女鬼珈霓。
糟了……
珈霓满脸是血地盯着我，无限哀戚地问：“你也要抛弃我离我而去么？你也跟他一样狠心吗？”
呃……大姐，这话从何说起啊，我见到你总共也就几分钟，怎么就扯到抛弃了？再说你是鬼我是人，我不找机会逃跑，难道还留下来开导你啊？
我心里全是吐槽，嘴上却一个字都不敢说出来，相反还得拼命挤出笑容，解释道：“我、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才好……我也没多大能耐，就算想帮你报仇也有心无力……”
要不你把我放了，找别人去？
我赔着笑脸望着她，希望她能明白我的潜台词。
珈霓幽幽地说：“我不需要你帮我报仇，害死我的那个混蛋已经遭天谴死了。”她抬手在自己的脸上抹了一把，血泪瞬间全部消失，一张俏脸又恢复了先前楚楚动人的模样，只是神色看起来更加哀伤凄凉。
我干笑着说：“既然坏人已经受到惩罚了，那、那你是不是也该放下怨恨，投胎轮回去啊？”
“鬼母不能入轮回，难道你不知道吗？”珈霓幽幽地反问。
对哦……刚才吓忘了。
我小心翼翼地问：“你、你把我弄到这里来，到底……到底是想让我帮你干什么？”
总不至于就是让我充当树洞，听你说自己的悲惨往事吧？
珈霓苦笑了一下，说：“怪我，一说起过去的事情就把什么都忘了……没吓找你吧？”
“呃，没、没有。”真吓到了也不敢说啊。
女鬼又说：“其实我把你弄到这里来，是想要感谢你的。以前我的魂魄被迷踪林里结界压着，只能呆在地底出不来。是你放火烧了林子破坏了结界，我才有机会出来的……”
我听得简直想哭，苍天明鉴啊，我不是故意要烧迷踪林的！
珈霓说：“我在地底这些年，无法做任何事情，只能一遍遍回忆过去的痛苦。有时候我甚至在想，这是不是老天给我的惩罚。因为我违逆天道孕育鬼胎，所以老天就诅咒我死后魂魄不散，永生永世活在过去的痛苦里。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这份痛苦，但我真的……宁愿魂飞魄散，也不想再继续受这种折磨了。”
我忍不住走神，恍惚间想起我与弥渊缔结冥婚的那一夜，他把我带进地狱里，逼着我看那些可怕的酷刑，还说等我死后要亲自把我的魂魄送进地狱，让我永远受刑……
那该是何种程度的痛苦呢？
想象不出来。
但是一定比眼前这个女鬼所承受的，更加痛苦千万倍吧？
弥渊，你的心可真狠呐！
女鬼珈霓幽幽的声音，直达我心底深处。她说：“咱们真的很像……我看见你，就觉得看见了从前的自己。你不要跟我犯同样的错误，不要被一点点示好就蒙了心，千万不要！”
我回过神，轻声问：“你叫我来，就是为了警示我吗？”
“算是吧。”珈霓苦笑：“可我也知道，你八成是听不进去的。当年我跟那个混蛋在一起的时候，也有人劝过我，告诉我孕育鬼胎的代价和风险。我当时也根本听不进，心想着既然我爱的是鬼，那我迟早也是要变的，有什么关系呢……可是你看看我现在的下场？”
我认真地说：“谢谢你特意提醒，我会记住你说的话。你说是我造成的那场大火让你得以离开迷踪林，而你又给了我这么多忠告，咱们之间也算是扯平了。你现在可以送我回地面上去了吗？”
珈霓说：“你放心，我肯定会送你回去的。但是……你难道不想学点法术么？”
我客气地说：“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这人挺笨的，估计学也学不会，就不麻烦你了。”
就算我要学，也不是跟她学。学了不就欠她的人情了么，天知道她会要求我怎么偿还啊？
虽然她自称生前曾是守护者中的一员，但我哪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对这种来历不明的鬼，还是小心提防比较好。
珈霓明显不高兴了：“其实我从昨晚就跟着你了，你的事情我也基本了解得差不多了……你不学法术，难道是还想回到你那个鬼老公身边去，让他保护你？你到底有没有把我的忠告听进心里去啊！”
我赶紧说：“没没没，你误会了，我绝对没有想回他身边的打算！我、我就是觉得……觉得守护者他们人那么多，足够保护我了，所以、所以我自己就没必要再费事学什么法术了。”
这话说得我自己都不信，可是谎话既然已经说出了口，我就必须得把它编圆了，不然刺激得女鬼发飙，我恐怕得死无全尸。
没有办法，我只能硬着头皮编瞎话黑自己：“我这人从小就特别懒，真的，有时候我连外卖都懒得叫，宁可饿着都不爱动弹地方去拿手机……你看我都烂成这样了，哪是学法术的料啊？你的好意我真的心领了，但我这人又笨又懒，还是不麻烦你了吧，真的……”
珈霓死死地盯着我的眼睛，像是要直接望进我的心里去。我硬着头皮跟她对视，努力克制着自己不要表现出心虚的样子。
她朝着我慢慢飘过来，我浑身汗毛倒竖，却根本无处可逃。我的后背就贴在结界上，想要再退一步都不可能。
“我说的都是实话……”我努力装出镇定的样子，面带微笑地说。
珈霓置若未闻，几乎要飘到我的身上，贴着我的脸轻轻嗅了嗅。
我心跳快得像要炸了。
“你撒谎。”
珈霓跟我鼻子碰鼻子，说话时吐出的阴气直接喷在我的脸上。虽然我如今已经不再惧怕阴气，但我毕竟是个活人，被鬼这么贴着，怎么都不可能不害怕。
“那个，我……”
珈霓笑了，说：“不用解释，我都理解。换做是我的话，突然冒出一个陌生的鬼魂说要教我法术，我也会怀疑的。”
她往后飘了一小段距离，收起周身冰冷的压迫感，换上尽可能温和亲切的笑容，继续道：“我承认，我劝你学法术，其实是有私心的。我希望你能够替我完成生前未了的心愿。”
“什么心愿？你先说说看，我不一定能帮得上你。”其实我根本不想帮也不愿意帮，但这种情况下，我必须得配合着发问。
女鬼珈霓的笑容愈发柔和，一字一顿地说：“向守护者们证明，鬼母，并不都是坏人。”
“呃……怎么证明？”
“加入他们，用我教你的法术，为组织效力。”珈霓说得无比认真，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我错愕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半晌之后才结巴着问：“就、就这样？！”
“嗯。”珈霓幽幽地叹了口气，说：“其实我当年去执行任务的时候，还在考察期，不算是真正的守护者成员。刚怀上鬼胎那会儿，我还总想着打掉孩子回归组织，后来鬼迷心窍爱上了那个混蛋，就连回归组织的念头都彻底断了。”
“我出事以后，组织上一直没有放弃寻找和营救，但可惜一直都没有找到我。时间长了，也就觉得我肯定是遭遇了不测，不敢再轻易派成员去处理那个混蛋。等到他们制定出更加周密的计划时……我不光怀上了鬼胎，还鬼迷心窍地爱上了那个混蛋。”
“所以，当他们杀进那个混蛋的老巢，看见我挺着大肚子待在里面的时候……”珈霓痛苦地捂住脸，说不下去了。
我能够想象当时的场景。也能够想象出大家见到她以后是什么反应。
辛辛苦苦搜救却找不见踪影，以为对方死了，可能还伤心愧疚自责过，结果几个月后发现对方不仅活着，还怀上了敌人的孩子，和敌人甜甜蜜蜜的过日子，那种心情……啧啧，恐怕能忍不住不当场动手的，都算是涵养好了。
珈霓一直耿耿于怀到现在，拼命想要证明鬼母也可以是好人，也可以对组织作出贡献，那就说明当年的她，受了很多这方面的质疑……不，甚至可以说是攻击。
当时那种情况，守护者们说话不可能好听。
珈霓带着哭腔说：“他们都是我一起并肩作战过的战友啊，有些甚至是我崇拜的偶像……可他们骂我，说我是叛徒，说我不要脸……我真的没有想过要背叛组织，我也从来都没有做过任何伤害别人的事情，为什么要那么说我呢？就因为我怀了鬼胎，所以从前所有的努力就全都不算数了吗？”
“就因为我爱上的是一个恶鬼，所以我也坏人，我也肯定做过坏事吗？他们怎么能那么武断！”她的眼中又流出了血泪，“我两边拦着，两头劝，可他们都骂我！我里外不是人！”
“他们狠狠地打了一场，守护者虽然人多，却还是打不过那个混蛋。眼看着过去的战友一个个倒下去，我急得动了胎气，那个混蛋怕孩子出事，才没把他们赶尽杀绝。你说，是不是我救了他们？就算不是直接救的，好歹也算是间接救了吧？”
我赶紧点头：“是是是，你确实救了他们的命。”
“可他们没有一个人感激我！”珈霓哭喊，血泪淌得满脸都是。
糟了……
珈霓满脸是血地盯着我，无限哀戚地问：“你也要抛弃我离我而去么？你也跟他一样狠心吗？”
呃……大姐，这话从何说起啊，我见到你总共也就几分钟，怎么就扯到抛弃了？再说你是鬼我是人，我不找机会逃跑，难道还留下来开导你啊？
我心里全是吐槽，嘴上却一个字都不敢说出来，相反还得拼命挤出笑容，解释道：“我、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才好……我也没多大能耐，就算想帮你报仇也有心无力……”
要不你把我放了，找别人去？
我赔着笑脸望着她，希望她能明白我的潜台词。
珈霓幽幽地说：“我不需要你帮我报仇，害死我的那个混蛋已经遭天谴死了。”她抬手在自己的脸上抹了一把，血泪瞬间全部消失，一张俏脸又恢复了先前楚楚动人的模样，只是神色看起来更加哀伤凄凉。
我干笑着说：“既然坏人已经受到惩罚了，那、那你是不是也该放下怨恨，投胎轮回去啊？”
“鬼母不能入轮回，难道你不知道吗？”珈霓幽幽地反问。
对哦……刚才吓忘了。
我小心翼翼地问：“你、你把我弄到这里来，到底……到底是想让我帮你干什么？”
总不至于就是让我充当树洞，听你说自己的悲惨往事吧？
珈霓苦笑了一下，说：“怪我，一说起过去的事情就把什么都忘了……没吓找你吧？”
“呃，没、没有。”真吓到了也不敢说啊。
女鬼又说：“其实我把你弄到这里来，是想要感谢你的。以前我的魂魄被迷踪林里结界压着，只能呆在地底出不来。是你放火烧了林子破坏了结界，我才有机会出来的……”
我听得简直想哭，苍天明鉴啊，我不是故意要烧迷踪林的！
珈霓说：“我在地底这些年，无法做任何事情，只能一遍遍回忆过去的痛苦。有时候我甚至在想，这是不是老天给我的惩罚。因为我违逆天道孕育鬼胎，所以老天就诅咒我死后魂魄不散，永生永世活在过去的痛苦里。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这份痛苦，但我真的……宁愿魂飞魄散，也不想再继续受这种折磨了。”
我忍不住走神，恍惚间想起我与弥渊缔结冥婚的那一夜，他把我带进地狱里，逼着我看那些可怕的酷刑，还说等我死后要亲自把我的魂魄送进地狱，让我永远受刑……
那该是何种程度的痛苦呢？
想象不出来。
但是一定比眼前这个女鬼所承受的，更加痛苦千万倍吧？
弥渊，你的心可真狠呐！
女鬼珈霓幽幽的声音，直达我心底深处。她说：“咱们真的很像……我看见你，就觉得看见了从前的自己。你不要跟我犯同样的错误，不要被一点点示好就蒙了心，千万不要！”
我回过神，轻声问：“你叫我来，就是为了警示我吗？”
“算是吧。”珈霓苦笑：“可我也知道，你八成是听不进去的。当年我跟那个混蛋在一起的时候，也有人劝过我，告诉我孕育鬼胎的代价和风险。我当时也根本听不进，心想着既然我爱的是鬼，那我迟早也是要变的，有什么关系呢……可是你看看我现在的下场？”
我认真地说：“谢谢你特意提醒，我会记住你说的话。你说是我造成的那场大火让你得以离开迷踪林，而你又给了我这么多忠告，咱们之间也算是扯平了。你现在可以送我回地面上去了吗？”
珈霓说：“你放心，我肯定会送你回去的。但是……你难道不想学点法术么？”
我客气地说：“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这人挺笨的，估计学也学不会，就不麻烦你了。”
就算我要学，也不是跟她学。学了不就欠她的人情了么，天知道她会要求我怎么偿还啊？
虽然她自称生前曾是守护者中的一员，但我哪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对这种来历不明的鬼，还是小心提防比较好。
珈霓明显不高兴了：“其实我从昨晚就跟着你了，你的事情我也基本了解得差不多了……你不学法术，难道是还想回到你那个鬼老公身边去，让他保护你？你到底有没有把我的忠告听进心里去啊！”
我赶紧说：“没没没，你误会了，我绝对没有想回他身边的打算！我、我就是觉得……觉得守护者他们人那么多，足够保护我了，所以、所以我自己就没必要再费事学什么法术了。”
这话说得我自己都不信，可是谎话既然已经说出了口，我就必须得把它编圆了，不然刺激得女鬼发飙，我恐怕得死无全尸。
没有办法，我只能硬着头皮编瞎话黑自己：“我这人从小就特别懒，真的，有时候我连外卖都懒得叫，宁可饿着都不爱动弹地方去拿手机……你看我都烂成这样了，哪是学法术的料啊？你的好意我真的心领了，但我这人又笨又懒，还是不麻烦你了吧，真的……”
珈霓死死地盯着我的眼睛，像是要直接望进我的心里去。我硬着头皮跟她对视，努力克制着自己不要表现出心虚的样子。
她朝着我慢慢飘过来，我浑身汗毛倒竖，却根本无处可逃。我的后背就贴在结界上，想要再退一步都不可能。
“我说的都是实话……”我努力装出镇定的样子，面带微笑地说。
珈霓置若未闻，几乎要飘到我的身上，贴着我的脸轻轻嗅了嗅。
我心跳快得像要炸了。
“你撒谎。”
珈霓跟我鼻子碰鼻子，说话时吐出的阴气直接喷在我的脸上。虽然我如今已经不再惧怕阴气，但我毕竟是个活人，被鬼这么贴着，怎么都不可能不害怕。
“那个，我……”
珈霓笑了，说：“不用解释，我都理解。换做是我的话，突然冒出一个陌生的鬼魂说要教我法术，我也会怀疑的。”
她往后飘了一小段距离，收起周身冰冷的压迫感，换上尽可能温和亲切的笑容，继续道：“我承认，我劝你学法术，其实是有私心的。我希望你能够替我完成生前未了的心愿。”
“什么心愿？你先说说看，我不一定能帮得上你。”其实我根本不想帮也不愿意帮，但这种情况下，我必须得配合着发问。
女鬼珈霓的笑容愈发柔和，一字一顿地说：“向守护者们证明，鬼母，并不都是坏人。”
“呃……怎么证明？”
“加入他们，用我教你的法术，为组织效力。”珈霓说得无比认真，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我错愕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半晌之后才结巴着问：“就、就这样？！”
“嗯。”珈霓幽幽地叹了口气，说：“其实我当年去执行任务的时候，还在考察期，不算是真正的守护者成员。刚怀上鬼胎那会儿，我还总想着打掉孩子回归组织，后来鬼迷心窍爱上了那个混蛋，就连回归组织的念头都彻底断了。”
“我出事以后，组织上一直没有放弃寻找和营救，但可惜一直都没有找到我。时间长了，也就觉得我肯定是遭遇了不测，不敢再轻易派成员去处理那个混蛋。等到他们制定出更加周密的计划时……我不光怀上了鬼胎，还鬼迷心窍地爱上了那个混蛋。”
“所以，当他们杀进那个混蛋的老巢，看见我挺着大肚子待在里面的时候……”珈霓痛苦地捂住脸，说不下去了。
我能够想象当时的场景。也能够想象出大家见到她以后是什么反应。
辛辛苦苦搜救却找不见踪影，以为对方死了，可能还伤心愧疚自责过，结果几个月后发现对方不仅活着，还怀上了敌人的孩子，和敌人甜甜蜜蜜的过日子，那种心情……啧啧，恐怕能忍不住不当场动手的，都算是涵养好了。
珈霓一直耿耿于怀到现在，拼命想要证明鬼母也可以是好人，也可以对组织作出贡献，那就说明当年的她，受了很多这方面的质疑……不，甚至可以说是攻击。
当时那种情况，守护者们说话不可能好听。
珈霓带着哭腔说：“他们都是我一起并肩作战过的战友啊，有些甚至是我崇拜的偶像……可他们骂我，说我是叛徒，说我不要脸……我真的没有想过要背叛组织，我也从来都没有做过任何伤害别人的事情，为什么要那么说我呢？就因为我怀了鬼胎，所以从前所有的努力就全都不算数了吗？”
“就因为我爱上的是一个恶鬼，所以我也坏人，我也肯定做过坏事吗？他们怎么能那么武断！”她的眼中又流出了血泪，“我两边拦着，两头劝，可他们都骂我！我里外不是人！”
“他们狠狠地打了一场，守护者虽然人多，却还是打不过那个混蛋。眼看着过去的战友一个个倒下去，我急得动了胎气，那个混蛋怕孩子出事，才没把他们赶尽杀绝。你说，是不是我救了他们？就算不是直接救的，好歹也算是间接救了吧？”
我赶紧点头：“是是是，你确实救了他们的命。”
“可他们没有一个人感激我！”珈霓哭喊，血泪淌得满脸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