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我会陪着你
“小棉，帮我把床上那个玩具熊拿过来。”苍言说。
我照做，把床上的毛绒泰迪熊递给他，忍不住猜想那个曲红霜到底几岁，为什么还会喜欢抱着玩具熊睡觉。
其实我小时候也喜欢抱着玩具睡觉，但好像十一二岁以后就不再那样了。所以在我心里，抱玩具睡觉是小孩子的行为。那个曲红霜……应该不至于那么小吧？
不过也难说，毕竟我梦里见到的那个银狼，看上去只有七八岁而已。
苍言用额头抵住泰迪熊，尝试着感应了一会儿，焦躁地说：“不行，我集中不了精神……小棉，让我牵着你的手好吗？”
我默默地走过去把手交给他，他感激地说了声“谢谢”，客气得反而让我不好意思了。比起他为我付出的那些，这点小事根本连忙都算不上，哪里值得他道谢呢？
就算要道谢，也该是我说才对。
有我陪在身边，苍言果然不像刚才那么焦躁了，他顺利地集中精神，用意念追踪曲红霜的气息，试图锁定她目前所在的位置。
我一动都不敢动，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发出声音打扰了他。
然而，幻象来得太突然……
“不……不要……”
梦中的惨叫声再次响彻脑海，我看见透明的虚影，貌似是个非常年轻的女孩子。她的身体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反扭成诡异的角度，看着就非常痛苦，但这并不是她惨叫的原因。
真正让她发出撕心裂肺惨叫的，是一双凭空出现的大手。那双手粗糙干枯，像老树枝似的，苍老得吓人。
而那双手正在做的事情，更是惨绝人寰。
它慢慢地折断女孩的一根手指，用力拉扯，直到扯得骨肉分离只剩下最后一层皮，还要小心翼翼地向上撕开，像是在玩一个残忍的游戏，看看究竟能撕开多少皮肉而不断。
这样折磨，光是想象一下都觉得很痛，更何况是真正承受的滋味呢？
女孩已经被折断了三根手指，手背和小臂上鲜血淋漓……
我狠狠地打了个寒颤，瞬间从幻象中清醒过来，旋即意识到自己可能影响了苍言，赶紧望向他……
他像个木偶似的呆坐着，双眼空洞毫无焦距，鲜血从嘴角不断涌出，把胸前的衣服都染红了，他却浑然未觉。
我被他的样子吓了一大跳，试探性地问：“苍言，你……你没事吧？”
他毫无反应。
我顿时冒出一个无比可怕的念头，颤抖着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感受到微弱而温热的气流之后，这才把心稍稍放下几分。
“苍言，你别吓我啊，有什么事情你说出来啊，别这样啊，苍言……”
小七在外面听见我带着哭腔的声音，立刻闯进来，见到苍言的样子以后也被吓了一大跳，赶紧扑过来手忙脚乱地给他擦血。
苍言终于有了反应，颤抖着，从嗓子眼里艰难地挤出音节：“红霜她……死了……”
小七的动作瞬间僵住，不敢置信地问：“苍言哥，你……你说什么？”
苍言痛苦地闭上眼睛，两行泪水无声滚落。
小七也哭了，好一阵才想起来要去向风长老报信，抹着眼泪走了。房间里只剩下我和苍言两个人，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样安慰他。在这样的刻骨之痛面前，任何言语都是苍白无效的。
我只能默默地拥抱住他，陪着他承担这些痛苦。
不需要问我也能猜到，刚才的所谓幻象，应该就是红霜临死前遭受折磨的画面。或许是因为我陪在这里的缘故吧，所以苍言感应到的画面我也“看”到了。
失去亲人已经够痛苦了，更何况还是眼睁睁“看”着亲人被折磨致死，这样的痛苦，换做是谁都无法承受。我跟曲红霜素未谋面，见到她被折磨的画面都已经如此难受了，苍言作为她的哥哥，会有多难受？
我真的无法想象。
风长老很快就赶来了，还带了一大群我不认识的守护者。他们有的忙活着给苍言输送灵气，有的则是温言宽慰他，顺便旁敲侧击地询问曲红霜的具体死亡原因以及地点。
我已经被挤到了人群之外，只能远远地看着，什么都做不了。
苍言告诉大家曲红霜死前曾受到折磨，气氛瞬间就炸了，所有人都摩拳擦掌地追问到底是哪个王八蛋那么残忍，一副恨不能立刻飞过去剁了那人的架势。
“……我看不到那个人的样子，不知道他是谁。”苍言痛苦地说：“我也追踪不到她现在在哪儿。”
亲人死了，却连尸骨在哪里都找不到，这是怎样的痛苦？
我忍不住出声道：“你们别再问了行么？给苍言一点时间休息下吧，你们不觉得现在问这些很残忍吗？”
“我们也只是想给红霜报仇啊。”有人小声嘟囔。
风长老说：“沐小姐说得没错，既然红霜已经死了，我们现在追问这些确实是在往小言的心口上撒盐。都走都走，让小言自己静一静。”
没有人再发表异议，大家安静地离开。风长老对我说：“沐小姐，小言现在很需要你，麻烦你再照顾他几天吧。”
“我会的。”
风长老走后，我对苍言说：“咱们也该走了。回你的房间还是去我那儿？”
“我哪也不去。”苍言一手抱着曲红霜的小熊，一手轻轻抚过她放在桌上的书籍笔记，哽咽着说：“我想……再好好感受一下红霜的气息，以后……以后就再也感受不到了……”
我听得差点掉眼泪，闷声说：“那好，那咱们就住在这儿，我陪着你。往后你到哪儿我都陪着你。”
“……小棉，有你真好。”苍言像个受伤的孩子，拉着我的手可怜巴巴地说：“不要离开我，我现在只有你了。”
“好，我不走。”我轻声安抚。
至少，在你走出伤痛之前，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接下来的几天，苍言絮絮地说了很多关于曲红霜的事情。从他的叙述中，我了解到曲红霜是一个特别招人喜欢的女孩子，她性格开朗爱笑，特别喜欢帮助别人，但凡是跟她接触过的人，就没有一个说她不好的。
而且，她不光是性格好，能力也特别强。在年轻一辈的守护者中，她的贡献可以说是数一数二的。
她的异能是可以潜入任何人的梦境，获取信息或者操控梦境改变别人的潜意识，进而影响间接影响对方的某些行为。这样的能力使用起来完全不留痕迹，被发现的可能性几乎为零，那可是真正的杀人于无形。
是的，通过对潜意识的影响，她甚至可以不着痕迹地操控任何人去自杀。
这种强悍到可怕的能力，如果用在歪路上，能害死多少人，能谋取到多大的利益？
不敢想象。
但曲红霜从未想过要用这份异能去害人，相反她一直在竭尽所能地帮助别人。朋友思念过世的亲人时，她就用异能制造梦境，让朋友可以在梦中跟去世的亲人再见一面。别人遗憾懊悔的时候，她也会制造梦境抚平对方心中的缺憾，帮助对方走出情感的泥潭。诸如此类的例子多得根本举不过来，可以说守护者组织里的每一个人，都或多或少受过她的帮助。
所以她失踪的时候，大家才会那么着急，听到她不幸遇难的消息以后，才会那么愤怒地想要把害死她的人碎尸万段。
其实我听完这些以后，也很想把那个灭绝人性的家伙揪出来剁了。曲红霜是个多好的女孩子啊，他怎么能忍心那样折磨她？
真是该死！
这些日子里，苍言除了跟我讲曲红霜的过去以外，就是不停地尝试用异能感应她的气息，试图找到她的尸骨在哪里。我因为记着风长老曾经说过，苍言状态虚弱短时间内不宜再使用异能，总是忍不住劝他别再勉强了。但是苍言从来都不肯听。
也是，易地而处的我，我估计也不会放弃寻找的。
于是我也就不再劝了，默默地陪着他、照顾他，也默默地在心里祈祷老天开恩，让他赶快找到曲红霜的尸骨吧。
曲红霜那么善良美好的女孩子，不应该暴尸荒野啊！老天爷，你就开开眼，让苍言找到她吧！
我日夜祈祷，求遍了自己知道的所有神佛，然而奇迹并没有发生。
曲红霜的尸体没有找到，反倒是弥渊又出现了。
“你就一点儿都不怕我毁了你的灵慧魄吗？”这是他出现以后冲着我说的第一句话。
我这才想起，自己的灵慧魄还在他手上。这段时间所有人都忙着寻找曲红霜的尸骨，没人再提我的灵慧魄，而我也光顾着照顾苍言，完全忘了这码事。
但弥渊可没忘。他一直等着我主动向他认错，等了这么多天都没等到，可以想象会有多生气了。
我深深呼吸，做好了死的心理准备，开口说：“弥渊，我想给你看样东西。如果你看完以后还觉得我对不起你，那我也无话可说。反正在你面前我从来都没有反抗的能力，如果你要杀我我也没办法……但是认错道歉什么的，我死也不会！”
弥渊气得脸色铁青，咬牙道：“好，我倒要看看你能耍出什么花招！”
我照做，把床上的毛绒泰迪熊递给他，忍不住猜想那个曲红霜到底几岁，为什么还会喜欢抱着玩具熊睡觉。
其实我小时候也喜欢抱着玩具睡觉，但好像十一二岁以后就不再那样了。所以在我心里，抱玩具睡觉是小孩子的行为。那个曲红霜……应该不至于那么小吧？
不过也难说，毕竟我梦里见到的那个银狼，看上去只有七八岁而已。
苍言用额头抵住泰迪熊，尝试着感应了一会儿，焦躁地说：“不行，我集中不了精神……小棉，让我牵着你的手好吗？”
我默默地走过去把手交给他，他感激地说了声“谢谢”，客气得反而让我不好意思了。比起他为我付出的那些，这点小事根本连忙都算不上，哪里值得他道谢呢？
就算要道谢，也该是我说才对。
有我陪在身边，苍言果然不像刚才那么焦躁了，他顺利地集中精神，用意念追踪曲红霜的气息，试图锁定她目前所在的位置。
我一动都不敢动，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发出声音打扰了他。
然而，幻象来得太突然……
“不……不要……”
梦中的惨叫声再次响彻脑海，我看见透明的虚影，貌似是个非常年轻的女孩子。她的身体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反扭成诡异的角度，看着就非常痛苦，但这并不是她惨叫的原因。
真正让她发出撕心裂肺惨叫的，是一双凭空出现的大手。那双手粗糙干枯，像老树枝似的，苍老得吓人。
而那双手正在做的事情，更是惨绝人寰。
它慢慢地折断女孩的一根手指，用力拉扯，直到扯得骨肉分离只剩下最后一层皮，还要小心翼翼地向上撕开，像是在玩一个残忍的游戏，看看究竟能撕开多少皮肉而不断。
这样折磨，光是想象一下都觉得很痛，更何况是真正承受的滋味呢？
女孩已经被折断了三根手指，手背和小臂上鲜血淋漓……
我狠狠地打了个寒颤，瞬间从幻象中清醒过来，旋即意识到自己可能影响了苍言，赶紧望向他……
他像个木偶似的呆坐着，双眼空洞毫无焦距，鲜血从嘴角不断涌出，把胸前的衣服都染红了，他却浑然未觉。
我被他的样子吓了一大跳，试探性地问：“苍言，你……你没事吧？”
他毫无反应。
我顿时冒出一个无比可怕的念头，颤抖着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感受到微弱而温热的气流之后，这才把心稍稍放下几分。
“苍言，你别吓我啊，有什么事情你说出来啊，别这样啊，苍言……”
小七在外面听见我带着哭腔的声音，立刻闯进来，见到苍言的样子以后也被吓了一大跳，赶紧扑过来手忙脚乱地给他擦血。
苍言终于有了反应，颤抖着，从嗓子眼里艰难地挤出音节：“红霜她……死了……”
小七的动作瞬间僵住，不敢置信地问：“苍言哥，你……你说什么？”
苍言痛苦地闭上眼睛，两行泪水无声滚落。
小七也哭了，好一阵才想起来要去向风长老报信，抹着眼泪走了。房间里只剩下我和苍言两个人，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样安慰他。在这样的刻骨之痛面前，任何言语都是苍白无效的。
我只能默默地拥抱住他，陪着他承担这些痛苦。
不需要问我也能猜到，刚才的所谓幻象，应该就是红霜临死前遭受折磨的画面。或许是因为我陪在这里的缘故吧，所以苍言感应到的画面我也“看”到了。
失去亲人已经够痛苦了，更何况还是眼睁睁“看”着亲人被折磨致死，这样的痛苦，换做是谁都无法承受。我跟曲红霜素未谋面，见到她被折磨的画面都已经如此难受了，苍言作为她的哥哥，会有多难受？
我真的无法想象。
风长老很快就赶来了，还带了一大群我不认识的守护者。他们有的忙活着给苍言输送灵气，有的则是温言宽慰他，顺便旁敲侧击地询问曲红霜的具体死亡原因以及地点。
我已经被挤到了人群之外，只能远远地看着，什么都做不了。
苍言告诉大家曲红霜死前曾受到折磨，气氛瞬间就炸了，所有人都摩拳擦掌地追问到底是哪个王八蛋那么残忍，一副恨不能立刻飞过去剁了那人的架势。
“……我看不到那个人的样子，不知道他是谁。”苍言痛苦地说：“我也追踪不到她现在在哪儿。”
亲人死了，却连尸骨在哪里都找不到，这是怎样的痛苦？
我忍不住出声道：“你们别再问了行么？给苍言一点时间休息下吧，你们不觉得现在问这些很残忍吗？”
“我们也只是想给红霜报仇啊。”有人小声嘟囔。
风长老说：“沐小姐说得没错，既然红霜已经死了，我们现在追问这些确实是在往小言的心口上撒盐。都走都走，让小言自己静一静。”
没有人再发表异议，大家安静地离开。风长老对我说：“沐小姐，小言现在很需要你，麻烦你再照顾他几天吧。”
“我会的。”
风长老走后，我对苍言说：“咱们也该走了。回你的房间还是去我那儿？”
“我哪也不去。”苍言一手抱着曲红霜的小熊，一手轻轻抚过她放在桌上的书籍笔记，哽咽着说：“我想……再好好感受一下红霜的气息，以后……以后就再也感受不到了……”
我听得差点掉眼泪，闷声说：“那好，那咱们就住在这儿，我陪着你。往后你到哪儿我都陪着你。”
“……小棉，有你真好。”苍言像个受伤的孩子，拉着我的手可怜巴巴地说：“不要离开我，我现在只有你了。”
“好，我不走。”我轻声安抚。
至少，在你走出伤痛之前，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接下来的几天，苍言絮絮地说了很多关于曲红霜的事情。从他的叙述中，我了解到曲红霜是一个特别招人喜欢的女孩子，她性格开朗爱笑，特别喜欢帮助别人，但凡是跟她接触过的人，就没有一个说她不好的。
而且，她不光是性格好，能力也特别强。在年轻一辈的守护者中，她的贡献可以说是数一数二的。
她的异能是可以潜入任何人的梦境，获取信息或者操控梦境改变别人的潜意识，进而影响间接影响对方的某些行为。这样的能力使用起来完全不留痕迹，被发现的可能性几乎为零，那可是真正的杀人于无形。
是的，通过对潜意识的影响，她甚至可以不着痕迹地操控任何人去自杀。
这种强悍到可怕的能力，如果用在歪路上，能害死多少人，能谋取到多大的利益？
不敢想象。
但曲红霜从未想过要用这份异能去害人，相反她一直在竭尽所能地帮助别人。朋友思念过世的亲人时，她就用异能制造梦境，让朋友可以在梦中跟去世的亲人再见一面。别人遗憾懊悔的时候，她也会制造梦境抚平对方心中的缺憾，帮助对方走出情感的泥潭。诸如此类的例子多得根本举不过来，可以说守护者组织里的每一个人，都或多或少受过她的帮助。
所以她失踪的时候，大家才会那么着急，听到她不幸遇难的消息以后，才会那么愤怒地想要把害死她的人碎尸万段。
其实我听完这些以后，也很想把那个灭绝人性的家伙揪出来剁了。曲红霜是个多好的女孩子啊，他怎么能忍心那样折磨她？
真是该死！
这些日子里，苍言除了跟我讲曲红霜的过去以外，就是不停地尝试用异能感应她的气息，试图找到她的尸骨在哪里。我因为记着风长老曾经说过，苍言状态虚弱短时间内不宜再使用异能，总是忍不住劝他别再勉强了。但是苍言从来都不肯听。
也是，易地而处的我，我估计也不会放弃寻找的。
于是我也就不再劝了，默默地陪着他、照顾他，也默默地在心里祈祷老天开恩，让他赶快找到曲红霜的尸骨吧。
曲红霜那么善良美好的女孩子，不应该暴尸荒野啊！老天爷，你就开开眼，让苍言找到她吧！
我日夜祈祷，求遍了自己知道的所有神佛，然而奇迹并没有发生。
曲红霜的尸体没有找到，反倒是弥渊又出现了。
“你就一点儿都不怕我毁了你的灵慧魄吗？”这是他出现以后冲着我说的第一句话。
我这才想起，自己的灵慧魄还在他手上。这段时间所有人都忙着寻找曲红霜的尸骨，没人再提我的灵慧魄，而我也光顾着照顾苍言，完全忘了这码事。
但弥渊可没忘。他一直等着我主动向他认错，等了这么多天都没等到，可以想象会有多生气了。
我深深呼吸，做好了死的心理准备，开口说：“弥渊，我想给你看样东西。如果你看完以后还觉得我对不起你，那我也无话可说。反正在你面前我从来都没有反抗的能力，如果你要杀我我也没办法……但是认错道歉什么的，我死也不会！”
弥渊气得脸色铁青，咬牙道：“好，我倒要看看你能耍出什么花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