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你跟苍言很般配
我迷迷糊糊地睡了不知道多久，隐约感觉有金属碰撞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又隔了一阵子，电梯门才终于打开，久违的光线照进来，我下意识地用胳膊挡住肚子，转瞬后才想起来这不是太阳光，对孩子没有伤害。
苍言第一个冲进来拉住我的胳膊，急急地问：“沐棉，你还好吗？”
“……我没事。”我感觉脑袋有点发晕，不知道是缺氧还是刚睡醒的缘故。
电梯外面貌似还有不少人，但我在黑暗中呆得太久了，乍一见光就开始冒眼泪，视线一片模糊根本看不清外面都有谁。估摸着应该是电梯维修人员和其他的同事吧。
苍言仍然抓着我的手不放，嘴里喃喃说着：“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我感觉到他的手在微微发颤，不知为何我就是觉得这不是出于害怕，而是……愤怒。
他在愤怒什么？气我不肯听他的话直接回家吗？貌似说不通吧……
我揉了揉眼睛，挤出多余的泪花，想看清楚他的表情，然而他却突然起身径直走了。
不光是我，外面的所有人都怔住，不知道他究竟怎么了。
短暂的沉默之后，院长笑眯眯地走进来扶我，我这才意识到院长竟然也在。我到底是被关了多久，怎么连院长都惊动了？！
然而院长接下来的话，让我更加惊讶。
“小沐你没事我就放心了，听说你被关在电梯里的时候，可把我担心坏了……当然了，最着急的还是小苍，他都快把咱们医院给掀了，你等会儿可得跟他好好说说呀。”
这话咋听着那么怪呢，像是在说“你男朋友急坏了，等会儿你得好好安抚他呀”……院长，你该不会真的误以为我跟苍言在一起了吧？
我尴尬地想要解释，却被其他同事七嘴八舌的关心给堵了回去，根本没机会澄清。而且，我还从他们口中知道，我被困在里面的这一个多小时，苍言就跟疯了似的见谁怼谁，院长说的那句“办公室差点被他拆了”的话一点儿都没夸张。
至于理由？他怀疑院长贪污了建造住院楼的工程款！故意使用劣质电梯才会导致我被困在里面！
而且他不光怼了院长，还把整个后勤部折腾得鸡飞狗跳，负责设备检修的那位同事更是被骂得狗血淋头……
我真是要哭了，以后我还怎么跟这些领导同事们一起共事啊！日子没法过了啊！
苍言！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学会说话之前先过脑子！你自己管不住嘴到处传八卦经常捅娄子也就算了，反正你家里关系硬，天大的事儿也有人给你兜着，可是我没有任何背景！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坑我！
我怀着想哭的心情，挤出笑脸应付同事和领导们的慰问，再三表示自己真的没事，不需要做任何检查，他们才终于散了。
这时候我才发现，李歆瑶其实也在，但她站在人群最外围，神色复杂地看着我。我跟她的目光交错了一瞬，她立刻扭头避开，一句话都没说就走了。
我能理解她为什么这样。她曾经跟苍言表白过，但是苍言拒绝得不留丝毫余地，甚至就连做普通朋友的请求都被无情驳回。后来哪怕是工作上的正常交流，苍言都对她爱答不理的，直到她明确表示自己已经死心了、不会再喜欢他了，他们之间的关系才总算是回到了正常同事的状态上。
可是发自真心的喜欢，怎么可能说断就断？她不过是委曲求全，把心里的感情藏得更深了而已。
作为李歆瑶工作上的搭档、生活中的朋友，我全程见证了她的整个暗恋倒追史，没有人能比我更清楚她爱得有多深、多艰难、多委屈……所以当苍言向我告白的时候，我除了感到遗憾，还有一丝隐隐的自责。
我一直都害怕李歆瑶会知道苍言喜欢我，但是今天她不光知道了，还亲眼看见他为我担心得近乎发疯……她心里怎么可能会好受。
我觉得，我要失去这个好朋友了。
院长干咳了一声，笑着对我说：“小沐，跟我去办公室，有件事儿得告诉你。”
“呃……好。”我望着李歆瑶的背影，直到她转进某间病房里消失不见，才僵硬地点了点头。
到了办公室，院长又安抚了我一番，随后表示会对这次的电梯故障进行彻底的调查，如果真的是人为原因导致事故，一定会严肃处理。然后又告诉我：“你的病人孙美凤自杀了……就在你被困在电梯里的那段时间。”
我被困的时候……难不成弥渊后来去勾她的魂了？！
“人救回来了吗？”我急急地问。
“没有。她在自己的脖子上割了三刀，把气管完全切断了。我们发现得太晚，所以……她的儿女接受不了一天之内失去双亲的打击，情绪非常激动，什么解释都听不进去，一定要追究到底。虽然孙美凤是自杀的，我们不需要负什么责任，但人毕竟是死在咱们医院里，人道主义赔偿估计是少不了的……”
“这件事情发生得太突然，舆论传播得很快，影响非常不好。上级部门也已经派人来封了咱们院的停尸房……哦对了，刚才忘了说，那里就是孙美凤的自杀地点。”
停尸房……
某个模糊的念头在我脑中一闪而过，想要抓住却已经来不及。我问：“为什么是在停尸房？她是去看她老公的尸体吗？”
这话问出口我就觉得不太对，孙美凤她老公是车祸当场死亡的，现在要么是在尸检取证环节，要么就是应该送去火化了，怎么都不该在我们医院的停尸房里。
那孙美凤跑去停尸房干什么？
院长沉默良久，叹息道：“正常来说，交警队勘察现场之后，就应该把尸体送去火化了。可是孙美凤很不配合，而且还不肯提供子女的任何联系方式，交警队那边没办法了，就跟我商量先把尸体放我们院里，等孙美凤冷静下来再交给她和子女们去处理丧葬事宜。我本来觉得暂时放一下也不会出什么问题，就答应了，可谁能想到……唉！”
“现在上级部门已经下令封了咱们院的停尸房，还要追究我管理不善的责任。我现在也没法预料最后的处理结果是什么，但是早上说得帮你申报副高职称的事儿，恐怕得缓一缓了。”
我点头：“嗯，我明白。”这种节骨眼上，实在不适合提晋职称的事儿。
院长又说：“不过你放心，工资还是可以涨的，这个我能做主。就是职称方面，得先委屈你一段时间了。”
我赶紧说：“没有没有，不委屈，能涨工资我已经很开心了，谢谢您。”
院长摆摆手，神色疲惫地说：“小沐啊，这几年我看着你不断地进步、成长，就像是看着自己的孩子一点点长大似的。我以前很少直接找你谈话，但是你的进步我都看着呢。在我心里，你就跟我的孩子差不多……你能跟小苍在一起，我很高兴。小苍是个好孩子，你们俩挺般配的，其实我也早就想撮合你们了。”
我哭笑不得：“院长，不是您想的那样……”
院长自顾自地往下说：“这回这个事儿，就是小苍他父亲主抓的。有些话我不太方便直接跟小苍说，你能帮我这个忙吗？不是让你替我开脱啊，就是希望你跟小苍吃饭聊天的时候，随便提一提，让他明白我的无奈之处。小苍毕竟是男孩子嘛，心粗，不一定能想得到这些。”
其实就是想让我帮他说好话。
“院长，我跟苍言没有谈恋爱。他确实跟我表白过，但我拒绝了。我……不喜欢他，以后也不会跟他在一起。”这话必须得说明白，不然误会越来越深，到时候想解释都解释不清了。
院长深深地看着我，像是在判断我这话究竟几分真几分假。半晌之后，他才长叹一声，无奈地说：“看来我真是老啦，弄不懂你们这些年轻人的感情咯……不过小沐啊，就算只是普通的同事、朋友，没事儿一起吃吃饭聊聊天也很正常的对吧？你就找个机会，稍微帮我提一句就行，不用说太多，真的。”
“我……”
院长板起脸，意味深长地问：“小沐，难道就连这么一点小忙你都不愿意帮吗？”
不是不愿意，是我帮不了。我如果真的是苍言的女朋友，那说几句话倒没什么，可问题是我一直都在冷冰冰地拒绝他，甚至是不惜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他。我怎么能一边拒绝，一边又这样子利用他呢？那我不成绿茶x了？
“院长，其实我觉得上级部门领导在调查的时候，肯定会详细了解各方面的情况，会明白您做出的都是无奈的权宜之计……应该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处罚您的。”我只能这么说。
院长露出失望的表情，有点冷淡地说：“小沐，我了解你的性格，你是个挺要强的孩子，轻易不会向别人求助。但是在我这个位置上，许多问题并不是简单地只讲是非对错……你还年轻，一时半会儿可能理解不了，回去好好想想我跟你说的话吧，想想这些年我对你怎么样，想透了，再琢磨到底应该怎么办。”
这话其实就一个意思：我给你最后一次改主意的机会。
苍言第一个冲进来拉住我的胳膊，急急地问：“沐棉，你还好吗？”
“……我没事。”我感觉脑袋有点发晕，不知道是缺氧还是刚睡醒的缘故。
电梯外面貌似还有不少人，但我在黑暗中呆得太久了，乍一见光就开始冒眼泪，视线一片模糊根本看不清外面都有谁。估摸着应该是电梯维修人员和其他的同事吧。
苍言仍然抓着我的手不放，嘴里喃喃说着：“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我感觉到他的手在微微发颤，不知为何我就是觉得这不是出于害怕，而是……愤怒。
他在愤怒什么？气我不肯听他的话直接回家吗？貌似说不通吧……
我揉了揉眼睛，挤出多余的泪花，想看清楚他的表情，然而他却突然起身径直走了。
不光是我，外面的所有人都怔住，不知道他究竟怎么了。
短暂的沉默之后，院长笑眯眯地走进来扶我，我这才意识到院长竟然也在。我到底是被关了多久，怎么连院长都惊动了？！
然而院长接下来的话，让我更加惊讶。
“小沐你没事我就放心了，听说你被关在电梯里的时候，可把我担心坏了……当然了，最着急的还是小苍，他都快把咱们医院给掀了，你等会儿可得跟他好好说说呀。”
这话咋听着那么怪呢，像是在说“你男朋友急坏了，等会儿你得好好安抚他呀”……院长，你该不会真的误以为我跟苍言在一起了吧？
我尴尬地想要解释，却被其他同事七嘴八舌的关心给堵了回去，根本没机会澄清。而且，我还从他们口中知道，我被困在里面的这一个多小时，苍言就跟疯了似的见谁怼谁，院长说的那句“办公室差点被他拆了”的话一点儿都没夸张。
至于理由？他怀疑院长贪污了建造住院楼的工程款！故意使用劣质电梯才会导致我被困在里面！
而且他不光怼了院长，还把整个后勤部折腾得鸡飞狗跳，负责设备检修的那位同事更是被骂得狗血淋头……
我真是要哭了，以后我还怎么跟这些领导同事们一起共事啊！日子没法过了啊！
苍言！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学会说话之前先过脑子！你自己管不住嘴到处传八卦经常捅娄子也就算了，反正你家里关系硬，天大的事儿也有人给你兜着，可是我没有任何背景！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坑我！
我怀着想哭的心情，挤出笑脸应付同事和领导们的慰问，再三表示自己真的没事，不需要做任何检查，他们才终于散了。
这时候我才发现，李歆瑶其实也在，但她站在人群最外围，神色复杂地看着我。我跟她的目光交错了一瞬，她立刻扭头避开，一句话都没说就走了。
我能理解她为什么这样。她曾经跟苍言表白过，但是苍言拒绝得不留丝毫余地，甚至就连做普通朋友的请求都被无情驳回。后来哪怕是工作上的正常交流，苍言都对她爱答不理的，直到她明确表示自己已经死心了、不会再喜欢他了，他们之间的关系才总算是回到了正常同事的状态上。
可是发自真心的喜欢，怎么可能说断就断？她不过是委曲求全，把心里的感情藏得更深了而已。
作为李歆瑶工作上的搭档、生活中的朋友，我全程见证了她的整个暗恋倒追史，没有人能比我更清楚她爱得有多深、多艰难、多委屈……所以当苍言向我告白的时候，我除了感到遗憾，还有一丝隐隐的自责。
我一直都害怕李歆瑶会知道苍言喜欢我，但是今天她不光知道了，还亲眼看见他为我担心得近乎发疯……她心里怎么可能会好受。
我觉得，我要失去这个好朋友了。
院长干咳了一声，笑着对我说：“小沐，跟我去办公室，有件事儿得告诉你。”
“呃……好。”我望着李歆瑶的背影，直到她转进某间病房里消失不见，才僵硬地点了点头。
到了办公室，院长又安抚了我一番，随后表示会对这次的电梯故障进行彻底的调查，如果真的是人为原因导致事故，一定会严肃处理。然后又告诉我：“你的病人孙美凤自杀了……就在你被困在电梯里的那段时间。”
我被困的时候……难不成弥渊后来去勾她的魂了？！
“人救回来了吗？”我急急地问。
“没有。她在自己的脖子上割了三刀，把气管完全切断了。我们发现得太晚，所以……她的儿女接受不了一天之内失去双亲的打击，情绪非常激动，什么解释都听不进去，一定要追究到底。虽然孙美凤是自杀的，我们不需要负什么责任，但人毕竟是死在咱们医院里，人道主义赔偿估计是少不了的……”
“这件事情发生得太突然，舆论传播得很快，影响非常不好。上级部门也已经派人来封了咱们院的停尸房……哦对了，刚才忘了说，那里就是孙美凤的自杀地点。”
停尸房……
某个模糊的念头在我脑中一闪而过，想要抓住却已经来不及。我问：“为什么是在停尸房？她是去看她老公的尸体吗？”
这话问出口我就觉得不太对，孙美凤她老公是车祸当场死亡的，现在要么是在尸检取证环节，要么就是应该送去火化了，怎么都不该在我们医院的停尸房里。
那孙美凤跑去停尸房干什么？
院长沉默良久，叹息道：“正常来说，交警队勘察现场之后，就应该把尸体送去火化了。可是孙美凤很不配合，而且还不肯提供子女的任何联系方式，交警队那边没办法了，就跟我商量先把尸体放我们院里，等孙美凤冷静下来再交给她和子女们去处理丧葬事宜。我本来觉得暂时放一下也不会出什么问题，就答应了，可谁能想到……唉！”
“现在上级部门已经下令封了咱们院的停尸房，还要追究我管理不善的责任。我现在也没法预料最后的处理结果是什么，但是早上说得帮你申报副高职称的事儿，恐怕得缓一缓了。”
我点头：“嗯，我明白。”这种节骨眼上，实在不适合提晋职称的事儿。
院长又说：“不过你放心，工资还是可以涨的，这个我能做主。就是职称方面，得先委屈你一段时间了。”
我赶紧说：“没有没有，不委屈，能涨工资我已经很开心了，谢谢您。”
院长摆摆手，神色疲惫地说：“小沐啊，这几年我看着你不断地进步、成长，就像是看着自己的孩子一点点长大似的。我以前很少直接找你谈话，但是你的进步我都看着呢。在我心里，你就跟我的孩子差不多……你能跟小苍在一起，我很高兴。小苍是个好孩子，你们俩挺般配的，其实我也早就想撮合你们了。”
我哭笑不得：“院长，不是您想的那样……”
院长自顾自地往下说：“这回这个事儿，就是小苍他父亲主抓的。有些话我不太方便直接跟小苍说，你能帮我这个忙吗？不是让你替我开脱啊，就是希望你跟小苍吃饭聊天的时候，随便提一提，让他明白我的无奈之处。小苍毕竟是男孩子嘛，心粗，不一定能想得到这些。”
其实就是想让我帮他说好话。
“院长，我跟苍言没有谈恋爱。他确实跟我表白过，但我拒绝了。我……不喜欢他，以后也不会跟他在一起。”这话必须得说明白，不然误会越来越深，到时候想解释都解释不清了。
院长深深地看着我，像是在判断我这话究竟几分真几分假。半晌之后，他才长叹一声，无奈地说：“看来我真是老啦，弄不懂你们这些年轻人的感情咯……不过小沐啊，就算只是普通的同事、朋友，没事儿一起吃吃饭聊聊天也很正常的对吧？你就找个机会，稍微帮我提一句就行，不用说太多，真的。”
“我……”
院长板起脸，意味深长地问：“小沐，难道就连这么一点小忙你都不愿意帮吗？”
不是不愿意，是我帮不了。我如果真的是苍言的女朋友，那说几句话倒没什么，可问题是我一直都在冷冰冰地拒绝他，甚至是不惜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他。我怎么能一边拒绝，一边又这样子利用他呢？那我不成绿茶x了？
“院长，其实我觉得上级部门领导在调查的时候，肯定会详细了解各方面的情况，会明白您做出的都是无奈的权宜之计……应该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处罚您的。”我只能这么说。
院长露出失望的表情，有点冷淡地说：“小沐，我了解你的性格，你是个挺要强的孩子，轻易不会向别人求助。但是在我这个位置上，许多问题并不是简单地只讲是非对错……你还年轻，一时半会儿可能理解不了，回去好好想想我跟你说的话吧，想想这些年我对你怎么样，想透了，再琢磨到底应该怎么办。”
这话其实就一个意思：我给你最后一次改主意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