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芒鬼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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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百斩刀

    碧绿色的火焰在符令上燃烧着,五人震惊之余,发现符令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烧毁,只是在符令的表面上燃烧,甚至符令上用朱砂所画的符迹都依稀可见。



    老罗等人惊恐万分,因为碧绿色的火焰在他们的见识中从未出现过,倒是道听途说那是冥界的火焰,俗名鬼火。



    而此时这种火焰却在他们的眼前出现了,他们怎么可能不惊恐。



    只有梁老爷子自己才知道,欲寻找阴间魂灵,必先点燃鬼灯,作为迷失了回家之路的魂灵的一盏指路明灯,有了方向,魂灵才能知道该前往哪里,这算是一种比较上乘的招魂术了。



    这种道术极其玄妙,杜清明五人又哪能看得出门路,在他们心中只会认为道术是道法法师的专属技能,门外汉自然不可领悟。



    以前杜清明也看到梁老爷子使用这种招魂术,曾问过他火焰怎么变成碧绿色,又为何没有烧到符令,梁老爷子只是微微一笑说道,:“有的东西只有法师才有资格知道,你拜我为师我就告诉你。”



    那时的杜清明还小,虽说对这种力量很好奇,但是一听到要拜梁老爷子为师才能学到这种力量,心中莫名地想要抗拒,毕竟他是真的不喜欢行法事时的那种道场仪式,觉得太过繁琐,而且那些仪式所用的舞蹈步伐和经文的诵唱方式确实不符合他的审美观。



    不过现在已经答应了拜梁老爷子为师,自然也就做好了接受这些的准备。



    梁老爷子示意关掉所有的手电筒,只留一个火盆在燃烧,光线越黑暗越好,众人都明白意思,于是在这荒野中就只剩下火盆和符令上的碧火这两处大光点。



    在众人震惊的眼神中,梁老爷子双指捏着那张燃烧的符令,用众人都能听得懂的话语说道:“急急如律令,杨玉芬速速前来!”



    老罗在旁边听到了梁老爷子喊着自己母亲的名字,心中复杂的情绪上下蒸腾,不知道如何面对这种情况,如果能再见到母亲一面,那他也就没有遗憾了,可惜他没那个本事看到。



    山风徐徐吹来,火盆和符令上碧绿色的火焰还在燃烧,在这黑暗的荒野之中,犹如一块墨玉间镶入两个一大一小的宝石,一个火红,一个碧绿。



    “救…命…啊…”



    就在众人都沉默的时候,一声辨认不出方位的呻吟声在空气中弥漫开来,随着山风飘忽不定,低沉而诡异,除了杜清明和梁老爷子外,其他人虽说有心里准备,但是也免不了心悸。因为他们从小到现在,都没见过鬼魂这种东西,尤其是冯二柱,本身就有些怯意的他此时更加浓郁了。



    梁老爷子凝了凝神,确定了心中的猜想,默默地闭上了眼睛用灵魂感受着。



    五人也四处张望,到了这个时候了,就算惊惧也无济于事,只有快速找到声源,才是解决问题的关键。



    杜清明此时脸上挂上了从未有过的认真,他知道现在只有他和梁老爷子能寻找得到,其他人在这黑夜中根本就是瞎子。



    于是他轻轻地走到梁老爷子旁边,用极低的声音道:“老爷子,我开眼帮你找找吧,虽说我不会道术,但这方面我还比较善长。”



    梁老爷子眼也不睁,依旧在感应着声音的来源,只是嘴里轻轻用两人才能听得到地声音说道:“你忘了以前我的嘱咐了吗?不到最需要的时候不要乱来,那样会伤到你的灵魂,这点小事我还是能做得了的,等回去了我帮你点燃命格,开通魂路,那时候你想怎么开,怎么看都可以。”



    杜清明知道梁老爷子这是为自己好,也不猴急什么,静静地退回原来的位置,一切交给老爷子。



    就在杜清明退回来的途中,那个凄凉的声音又响起来了。



    如果说刚开始众人没准备好,听不清哪里传来的声音,那么这次他们都清楚了,就在不远处的那团荆棘之下。



    老罗激动得流出了泪水,已经忘记了刚出门时梁老爷子的交代,喊出了一声:“母亲,是你在那吗?”



    梁老爷子顿时回神过来,急忙说道:“不要打草惊蛇,我先前不想说是怕你激动,你母亲这次可能真的遇到大麻烦了,如果我猜得不错,她是被什么东西给困住了,我现在已经确定她的魂魄就在那里,而困住她的东西应该是一只成精了的蛇,这里有它脱下的皮。”



    老罗一惊,心中似乎明悟了什么,不过还没来得及让他细想,就立即稳定住了情绪,打开手电筒朝着梁老爷子右侧的草丛寻看过去,果然看到牛草里一张白色的角质,正是蛇皮,蛇皮莫约三米来长,十多公分宽,在手电筒的照耀下,显得那么的刺眼。这么大的蛇皮,那可想而知这真实的蛇得有多大了,众人不约而同地吸了一口凉气。



    梁老爷子盯着前方,把手中的张符令丢进火盆,一边从自己背后拿出那个用麻布包裹着的长方木盒子,一边说道:“老罗,把我们带来的那只公鸡拿来。”



    老罗这回不敢再犯错,反应明显比平时快了许多,迅速从表弟杨帅手中接过鸡,递到梁老爷子面前,说道:“大师,鸡在这给,不知道这只公鸡怎么用?”



    梁老爷子没看那只鸡,而是眼冒出亮光,左右看着手里的黒木盒,轻轻地说道:“用来做祭品,蛇这种东西灵慧极高,不给它点东西,它不会放手。等会我会斩下公鸡的头,用鸡血洒于四周,把它引诱出来。”



    公鸡每天凌晨都准时报时,迎接着新晨的第一缕紫气,虽说鸡禽类智慧不高,但体内的血肉中蕴含的灵性能量却是超过了大部分动物,可谓是大补之物。不管是人类还是其他的食肉动物,都喜欢以鸡肉为食,不仅仅是因为它美味的肉质,更多的是鸡肉能补充自身的元气。



    在鸡禽类中,补充身体元气更为突出难得的是一种肉质乌黑的鸡,不过价格太过昂贵,一般人家可吃不起。



    梁老爷子苍老的双手轻轻地在黑木盒上来回婆娑,神情温柔了无多,轻轻说道:“好几年没用到这家伙了,不知道它还像不像以前那么锋利?”



    过去很多人和事都远离他而去,只剩下这老伙计陪伴他度过很多个春秋。



    在众人的瞩目下,梁老爷子打开黒木盒,呈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把用黄布裹起来的斩刀,刀身莫约长2.7尺,上部分是黝黑色,刀刃则雪亮刺眼,隔着很远都能感受到一种冰冷的气息,一看就知道是见过血的。斩刀的刀尖略小,略微有些弯曲,而刀把则有些向下弯拱,看着有些不和谐,像一个s字形,和平常的斩刀略有不同。



    杜清明目不转睛地看着这把显得很妖异的斩刀,好奇之心奇痒难耐,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梁老爷子的这把斩刀,毕竟他还是个学生,不能时时刻刻的陪着梁老爷子出行。



    杜清明想要伸手过去摸一摸,却被梁老爷子眼睛一瞪,急忙缩回手掌,笑嘻嘻的看了一眼梁老爷子,表情非常尴尬,当确信梁老爷子不在瞪他的时候,然后又继续盯着这把刀。



    梁老爷子知道这家伙现在心里一定非常好奇,说道:“小子,别看了,等办完事后回去再给你看,现在正事要紧,你退远一些。”



    说罢,梁老爷子拿起斩刀,用包裹着刀身的黄布试擦几下,此时众人都退得远了些,于是梁老爷子拿着斩刀连挥几下试试手,然而就这几下,五人的脸色都变了。



    神荼刀在空气中挥动时,竟然发出轰隆隆的声音,如龙吟虎啸一般骇人。



    梁老爷子收回斩刀,感叹道:“哎,这把刀以前在我祖父手上,砍杀的日本侵略者不下百人,都未曾出现过缺口,现如今这和平的年代,却被我用来杀鸡,真是埋没了它的威名啊,呵呵!这只鸡能死在这把刀上,也算是一种殊荣。”



    五人一怔,这把刀居然还有这等故事,当初日本鬼子侵略中国,杀了多少的华夏子民,兽性令人发指,华夏子民对这个国家可谓是恨之入骨。



    顿时,五人对这把刀肃然起敬,口中无法言语,只是默默地看着这把英雄之刀,心中更是对梁老爷子的祖父敬佩不已,作为这把刀的继承者,梁老爷子自然也享受到了这份荣誉,只是它现在才出现,也许知道它这个来历的,只有他们这几个人了。



    老王有些战战兢兢地问道:“梁大师,这么厉害的刀应该有名字吧?”



    梁老爷子看了一眼挂满期待神情的的五人,翻过刀身,上面有两个篆体字,解释道:“它叫神荼,是一个神人的名字,也表示镇压一切邪魅恶灵的意思,神荼,神屠,鬼挡杀鬼,神挡杀神。”



    五人听着这个名字的解释有些入神,紧紧盯着这把斩刀,梁老爷子不给他们再问问题的机会,毫不在意地说道:“不要谈这些了,我们办正事吧,老罗,把鸡给我。”



    老罗喉结蠕动,咽下一口口水,把鸡递给梁老爷子,而梁老爷子正拿起装着烈酒的碗,含了一口烈酒,先是在神荼刀的两面各喷洒些酒水,然后顺手拿过那只鸡,二话不说,猛地把口中剩余的烈酒喷向鸡头,瞬时间那只公鸡直接蔫了下去,



    也许今晚众人已经见到太多神奇的事物,竟然没有人到被这道法术给震住,或者说他们一直都在震惊之中,已经没有知觉了,感觉这些发生在梁老爷子身上太过于正常了。



    梁老爷子把晕厥了的鸡放在木墩上,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



    当梁老爷子再睁开双眼的时候,先前眼中凌厉的气势消失殆尽,却变换成另一种静得可怕的表情,而这种安静得没有任何表情的表情,好像蔑视苍生理所当然一般,令人心悸。



    梁老爷子手提神荼刀,毫无感情地挥斩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