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踏鹤的过去

踏鹤注视着楚梦依的一举一动，心情随着她的表情而变化着。他突然有一种倾诉的想法，他想让楚梦依更了解自己，也想更了解楚梦依。实际上他也这么做了，他对楚梦依道：“梦依，你知道的吧，我不是人类。”

楚梦依缓缓抬头，对上踏鹤的狭长清明的丹凤眼：“踏鹤，你有心事？”

“听我说下去。”踏鹤的声音里竟然带着浓浓的恳求，楚梦依还没有从这个震撼力反应过来，踏鹤已经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我出生在一人迹罕见的深山里，有兄弟九人。不知道为什么，我们九兄弟天生拥有强大的妖力，这给我们的家族带来了不幸。家族被灭，我们被一个居心叵测的人抓走。他太强大了，我们九兄弟加在一起也打不过他。从小就被他当做工具，为他杀人。”

踏鹤语气淡淡地，却让人感觉到一种哀怨。因为想起了过去，他的眼神里充满了痛苦，平淡的诉说里透着一股无奈和叹息，“那是一段血腥的过去，俨如地狱。他对我们非常不好，轻则骂，重则打，经常虐待我们。那个时候，我不知道未来在哪里，那种暗无天日的日子，让人生不如死。”

踏鹤一边诉说，一边沉浸在浓浓地忧伤里，楚梦依没有打断他，认真地听着他的倾诉。这样的踏鹤，是她所没见过的。踏鹤一直都是积极向上的，他就像一阵清风，任性而为，仿佛谁也抓不到他的行踪，可这样的踏鹤也有着不为人知的一面。

踏鹤接着道：“后来，这人得罪了妖王悠竹，被他打成了重伤，我们兄弟合伙将他杀死。妖王很看好我们兄弟九人，邀请我们入住妖朝，可是我们兄弟杀孽太重，不得不留在人间行善减罪。几百年过去了，我们都赎清了罪恶，除了我和踏鹤，其他的兄弟都去了妖朝居住。”

楚梦依忍不住好奇的问道：“那你和蹋燕为什么不去呢？看样子，妖朝是你们妖族很向往的地方。”

踏鹤扯出一抹苦涩的微笑：“我和蹋燕都不喜欢妖怪，更亲善人类。都说人心险恶，但比起妖族来，用你们人类来说就是小巫见大巫。对我和踏鹤来说，人间就是净土，我们逃避似的在人间流转几百年。”

楚梦依听得很认真，很少插话。她专注地看着踏鹤，眼睛眨也不眨。踏鹤目光深邃，眼里是楚梦依从来没有在他身上见过的落寞。楚梦依想，踏鹤在人间这几百年一定很寂寞。一个人不知道未来在哪里，迷茫无助，在人世间挣扎。想必小时候那段经历，已经给踏鹤造成了不可磨灭的创伤。

踏鹤的目光转向楚梦依，眼里释放出光彩：“我以为，我一生都会在人间流浪，做一个身在红尘却不染红尘的流浪者。直到遇到了你。当时，你躺在一堆尸体旁。吸引我注意的是你的心。那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玲珑心，吃下你的心，能让我的妖力提升百年。”

在楚梦依惊讶的目光中，踏鹤接着道：“本来我已经下定决心要吃了你的心，可是却看到你的嘴角挂着释然的微笑，你浑身都散发着洁净的气息。这让我很震撼，明明杀了这么多人，可你就像莲花一样，倾世独立，淤泥不染。你引起我的好奇心，我决定救活你，把你留在身边打发时间。”讲到这里，踏鹤露出一个无奈地笑容“我原本想要妖丹救你，可是，你却吞了我的妖丹。”

踏鹤果然是妖怪，楚梦依的内心松了一口气，如果当初踏鹤没有动了恻隐之心，那么，她早就被吞进肚子里了吧。楚梦依猛然想起踏鹤那个由霸道转为柔情的吻，看来踏鹤一定因为丢失妖丹而吃了不少苦吧。想到这些，楚梦依的目光更加温和了起来，望向踏鹤的目光带着自己意识到的宠溺和柔情。

楚梦依歉意地笑了笑：“抱歉，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吞下去的。”

踏鹤笑了一下，表示没有介意：“失去妖丹的我不得不以原形出现，但对我来说，杀了你，易如反掌。可是，我没有那么做，反倒以原形留在了你的身边。因为我发现，你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正好用来打发自己无聊的时间。”

踏鹤的表情越来越严肃，像是要说很重要的事情。那郑重地语气，向楚梦依传递着他的坚定。楚梦依看着踏鹤，越来越担忧，隐约觉得他要说的事和自己相关。楚梦依虽然笑着，但眉头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

踏鹤深深的凝视着楚梦依，似乎想看透她的内心。沉默半晌，踏鹤诚恳地开口说道：“和你相处时间久了，我开始为你担忧，开始暗中保护你。看到你和燕洛轩和燕洛琪在一起的时候，我就非常生气。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在我九百年是生命中，从来没有过这么复杂的情感。直到那日在太子府，我才明白，这原来就是你们人类口中的爱。”

楚梦依身体一顿，怔怔地看着踏鹤。她从来没有想过，踏鹤对对自己会是这样的情感。

楚梦依之前的人生，一共被四位男性明确表达过爱意。一个是唐子楚，两人日久生情，感情不经意间的越来越深厚。唐子楚对她表白的时候，她只觉得那是顺其自然地发展。一个是云岚修，不是不知道云岚修的心意，可是，楚梦依当时有唐子楚。

所以，她总是将云岚修的表白，堵在嘴边。直到云岚修伶仃大醉，借着酒壮人胆向她表明了心意。这份情感，让楚梦依觉得有些压力，她下意识的想去逃避。另外两个，自然是燕氏兄弟。燕洛琪长达十年的暗恋，让楚梦依很感动，可是错过的感情，唯独缺了一份心动。

她可以把燕洛琪视若知己，可却做不到当他是恋人。当然带着楚梦依最大震撼的是燕洛轩的表白，楚梦依早就意识到了自己对燕洛轩萌生的感情，只是燕洛轩不说，她也沉默。当初听到燕洛轩的表白

的时候，楚梦依冷静地下来的时候，已经答应了燕洛轩。

那份狂喜和感动，至今都清晰的留在楚梦依的心中。几乎是一种本能，让楚梦依无法拒绝燕洛轩。此刻，楚梦依更加坚定，对燕洛轩的情义。于是她决定拒绝踏鹤。

踏鹤一直注视楚梦依，她情绪的变化自然逃不过他的眼睛。在楚梦依开口前，踏鹤连忙信誓旦旦地抢先道；“梦依，我爱你，我希望和你在一起。可我知道，你喜欢的人是燕洛轩。但我就是想告诉你，我对你的感情。”

楚梦依目光坚定，直直地看着踏鹤，斩钉绝铁地道：“踏鹤，感情的事是不能勉强的，人类有一句话，叫做强扭瓜的不甜。”

踏鹤眼里没有退缩，用比楚梦依还坚定的语气说道：“我记得你说过，人生总是会有遗憾的，燕洛轩就将是你的遗憾。因为燕洛轩会伤你的心，可是我不会，我相信你早晚有一天会爱上我。我一定会把燕洛轩从你的心里踢出去。”

第二日，踏鹤和平常没有什么不同，楚梦依的拒绝并没有打击到他。他依然精力十足，围着楚梦依打转。云岚修在楚梦依醒来后，就回到柳慧杰的军中。楚梦依的日子，变得平淡起来。

楚梦依的消停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七天后，刘氏兄弟中排行第三的刘珩知道刘珃被杀的消息，居然私自出兵，前来找楚梦依报仇。

楚梦依让那些降兵故意投靠刘珩，然后诈败，带着她的老幼妇孺军退到了两里之外的凤栖山庄。刘珩一气之下，要这些兵将斩首。楚梦依让孩子编造童谣，取笑刘珃和刘珩，冲动的刘珩马上发兵攻打凤栖山庄，连斩首降燕的兵将也搁置了。

这次战争，楚梦依又是大败，带着这群老弱病残遁入深山之中。刘珩兴高采烈的进入了凤栖山庄，楚梦依马上就命人引爆了栈道上的火药，将刘珩一行人困在在凤栖山庄里。

楚梦依带着众兵将逃到深山里，已经四五天了。初到凤栖山庄时候的训练有了成果，楚梦依的兵知道哪里能摘得到野果，哪里有溪流，怎样御寒，在深山里讨生活完全难不倒这些人。这和当初楚梦依让众兵将每日渔猎、打柴挖菜有分不开的，众兵将无不感慨，楚梦依有先见之明。

楚梦依的老幼妇孺军在深山里自娱自乐，可苦了刘珩的兵将。楚梦依在逃出凤栖山庄的之前，早就将粮仓搬空，御寒的衣物褥被也没留下。现在刘珩的军队饥寒交迫，战斗力大大的减弱。楚梦依还时不时的派兵骚扰一下，却从来不正面和他冲突，总是打一枪就跑，实施游击战略。

这日下午，月如梦正和兵将们聊天。月如梦落落大方，言语幽默，人又细心，在兵将中很得人心。和在锦城时，俨然两个人。她说起听来的奇闻异事，逗得将士们哈哈大笑，整个军营都出现很轻松的氛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