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是家属吗

急救车头顶闪烁着刺目的红灯，一路不停鸣响的呼叫声，传遍城市的大街小巷，令人心惶恐，焦灼。

空气都跟着变的躁动与不安。

柯林纯白的衬衣下摆，裤腿上，更甚是双手之上，无不沾满那令人感觉恐怖的鲜血。

血腥之味，在整个车厢蔓延，刺激着未梢神经，隐隐令人泛呕。

而血的主人，正是此刻安静躺在那的，毫无声息的女人，郁桐。

她的小脸苍白，不见有丝毫的血色，如果不是氧气罩那微不可察的薄雾，他甚至会错觉以为，她的生命已经被终结。

至今，柯林的脑海都还在翻覆刚刚那触目惊心的一幕，他想，那将会是他此生都挥之不去的梦魇。

当他急匆匆赶往事故现场之时，他知道，他还是晚了一步。

郁桐，那么一个柔弱的女子，就这样倒在了血泊之中，那么多的血，像是要把她的身体抽干似的。

柯林朝她狂奔，可他知道，他的两条腿都在发抖，但他不能停，他得救她。

当他真的靠近她时，他的一双眼睛都似被血染红，除了红色，再无其他的色泽。

他烦燥的扒着头发，眉头皱得死紧，心底有个声音在呐喊，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他想不明白，好端端的一个人，为什么会遭此恶运，为什么要她承受这些。

“先生，先生。”有医护人员的声音响了起来。

柯林从混乱的思绪中抽回神智，霍地抬起头，醒目的“十”字标志，近在眼前，这才发觉急救车已经停在了医院门口。

像是一瞬间被点开了穴道，“蹭”地一下，他立即从座位上起身，忙说“抱歉。”然后，协助医护人员，将郁桐抬进医院的抢救中心。

急速地奔跑声，急救床的滚轮声，还有心脏快速跳动的声间，这些混乱无章的声音，形成一个奇怪的包围圈，将人心困在恐惧的顶峰。

这些声音，响彻医院的长廊，久久盘旋。

终于，到达了抢救室，门外，已有训练有术的另一批医护人员在等候，柯林一心想要跟随，不料，护士一抬手，瞬即阻止了他的步伐，把他隔绝在抢救室外，没有起伏的嗓音提醒他，“先生，请你在外边等候。”

心脏还在怦怦直跳，而他被迫驻留在原地，眼睁睁的任眼前的门关闭，无能为力。

所有的声音倏地静止，世界，就此沉静下来，寻不到一点生机与希望。

等，此刻这一个字，是多么的令人煎熬。

他的灵魂已经入了内，只有那空空的躯壳停留在原地，不得安宁。

抢救室的灯，还在大亮，不时的，有脚步匆匆的护士进出，神色紧张。

柯林想要上前询问，根本就插不上空档。

他感觉自己已濒临崩溃边缘。

墙上的挂钟，一分一秒的，有序在行走，终于，他等到了医生模样的男人从手术室出来。

“医生，病人怎么样了？”柯林几乎是用冲的，一双眼睛满满都是血丝，焦急写了满脸满额。

医生摘下口罩，锁着眉头，却是问道：“你是病人家属吗？”

他的脸色，他的问题，都在吊着人的神经。

柯林根本无法忽视。

家属，二个字，将他生生钉在原地，手足无措，无法成言，郁桐的家属，他不知道该如何启齿。

内心挣扎，过后，终究妥协，深吸一口气，艰难的朝医生道：“我是他……哥哥，医生，有什么话，你尽管跟我说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