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灵歧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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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祈求

    无声的哭泣,扎心的疼痛,形容此刻一墙之隔的俩人再合适不过。

    屋子中,躺在床上的郭无病渐渐醒了过来,眉宇间带着病态,此时的他浑身上下酸痛无比,自己也不知道这是疾病的折磨,还是针灸后留下的后遗症。

    “水,给我水。”床上的他,艰难的想要坐起身体,但用了几次力都没能做到,只能用自己那微弱的声音,喊道:“母亲……天天……外公......你们在哪里?”

    “咣当!”

    屋子里传出东西掉落的声音,将屋外的几人都给惊到,郭天天快速跑回屋子里,发现郭无病摔倒在地上,急忙上前把他扶了起来,倒在地上的郭无病看见眼前人是她时,声音颤微道:“天天!”

    仅仅只叫了一个名字,他便又晕了过去,而在外面正准备走的郭凤甜,也因为这一声,再度回到屋里,当她看见晕倒在地上的无病,连忙帮助郭天天将他抬回床上,并用银针刺穴的方式,来缓解郭无病的症状。

    “唉,已经将近油尽灯枯了,看来这段时间我只能住在你家了,要不然无病一旦病情再度发作,剩下的就很难说了。”郭凤甜叹息道。

    看着床上面色苍白无血的郭无病,郭天天心里实在忍受不了这种沉重的打击,转身就跑了出去,刚好和正要进屋的郭兰兰擦肩而过,俩人眼神相互交错,都充满悲伤和痛苦,还不等郭兰兰叫住她,她就已经跑出了院子,消失在了黑夜中。

    “族长,我都说了,那个叫吕峰的家伙绝对不能信,哪怕他是吕候的儿子,但事关紧要,还是要在多三思三思。”

    古朴的祠堂里,郭驹在族长郭蓝雨面前,重新提起自己对吕峰的不信任,对他来说,在这世上从来没有一个人是真心帮助他们郭家的,郭家走过千年历程,能信的人,只有他们自己。

    坐在对面的郭家村另一位长老,郭灵道:“老郭,我不知道你是恨吕峰,还是怎么样,自打他进入郭家村开始,你好像一天二十小时都在想,如何把人家赶走,这好像有点违背咱们最初的初衷了。”

    “哼,咱们最初想的是,他能够有吕候和郭芙的实力,但当咱们找到他时,他却什么都不知道,你说这还让咱们如何再相信此人。”郭驹回答道。

    说到这里,郭灵手指轻扣实木椅把,脸上虽然不服郭驹的说法,但心里却是认可几分,在当初吕候和郭芙刚来郭家村的时候,全村所有人都以为解除诅咒的希望来了,可在一个月之后,这俩人居然神秘失踪了。

    而在数月之后,当众人在再度知道俩人消息的时候,竟是死讯,任谁都不会相信,一直到郭云去了青叶大学,这时郭家村的人,才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人死了,资料丢了。

    “哪怕是那样,也不能代表吕峰没有作用啊,他父母留给他的那封信,不就是很好的证明嘛。”郭灵道。

    尽管郭灵这样说了,郭驹却是不以为然,信早就已经到了他手中,可当他看见那封信里面的内容时,他更加坚信自己的想法没错,吕峰确实不具备解除他们族人诅咒的条件。

    “族长,我还是那句话,吕峰万万不可用,如果用了,很可能彻底暴露,千年以来我族所保守的东西。”郭驹没有理会郭灵的话,再度向族长表达自己的看法。

    “族长,老身我也是那句话,现如今除了吕峰外,咱们已经无人可用了,倒不如破釜沉舟一把,成了,郭家村香火不断,败了,咱们只能认天不佑我郭家村。”郭灵也再度表达自己的观点。

    “族长!”

    “族长!”

    坐在上座的郭蓝雨,看着谁都不让谁的俩人,摇了摇头,心里同样不知该选那一个,俩个人都是村子中辈分极高的人,而且谁说的都有几分道理,但决定权却在她的手中,不管选哪一个,最后的下场都有可能是郭家村的覆灭。

    “让我好好想想吧,你们都暂时回去吧。”郭蓝雨疲倦的挥了挥手,下座俩人也只能推门出去。

    当俩人来到屋外,郭灵恍惚间好似看见后祠堂的殿中央跪着一个人,不免对身旁的郭驹道:“老郭,你看看祖先祠堂的中央,是不是有人。”

    她这样一说,郭驹扭头看去,尽管后院大殿里漆黑一片,但今天圆月高挂,洒落向地面的月光刚好照进殿里。

    郭驹定睛一看,发觉殿里真的跪着一个人,连忙示意郭灵跟自己过来,俩人蹑手蹑脚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的情况下,悄悄来到殿外,就听见里面传出哭声。

    “各位祖先,我求求你们不要在折磨无病了,他的身体已经越来越不行了,我每天看见他为了不让我们担心,脸上露出强颜欢笑的样子,我心里如同被刀割一样,我求求你们,如果要折磨就折磨我吧,请不要在折磨他了,我求求你们!求求你们!”

    “咚!咚!咚!”

    寂静的大殿里,传出连续不停的磕头声,每一下都比上一个重,在这堆祖宗牌位前,郭天天使劲的磕头,希望自己的诚恳可以感动老天,可以使郭无病脱离病魔的折磨,光洁的额头已经破了,点点鲜血跟随着伤口刻在地面上,印出一个比一个深的血印。

    大殿外,郭驹早已愣在了原地,他没想到,郭天天会为了无病做到这种程度,殿内的每一下敲击声,都如重锤般敲打在他的心口,让他喘不过气来:“天天,天天,天天!”

    郭驹实在受不了这个沉闷又伤痛的敲击声,一个闪身,走进大殿里,而郭天天却是没有注意到有人来了,依旧在那里磕头。

    当郭驹用手挡住了郭天天向下的额头时,郭天天抬起了头,看着眼前的人,内心里压抑里许久的委屈终于爆发了出来,一把抱住郭驹,大声哭喊道:“爷爷,无病的时间不多了,可我却什么都做不了,我的心好痛啊!好痛啊!”

    轻抚她的后背,郭驹安慰道:“我知道,我知道,爷爷也很心痛。”

    注视着大殿里,痛哭的人,郭灵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它是那么的圆,那么的亮,可它却无法比肩太阳,无法给人温暖和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