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是这样炼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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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你只是预备役

    “总之你就是被关在九黎的地牢里,老子把你从魔族群中带出来就是了。”



    刑天刻意隐去了宫殿那部分,那更像是一场梦,连他自己都在怀疑那个地方是否真实存在过,就不要给这个眼前的小子带去更多的杂念了。



    “九黎......”陆吾轻轻地念出这个古老的部落。



    他能够清晰地想象出那个坐落在海岸边的城池,好像他自己就在那里一样。路人身着青丝白布如潮水般涌荡在街道上,道路两旁是各式各样的店铺,其中还有家卖包子的,正从店内飘出阵阵香味,引得某个饥肠辘辘的大汉流下阵阵口水。城中间是一个巨大的演武场,里面有一个高高的擂台,四角摆放着红色的大鼓,两个魁梧的斗士正你一拳我一脚的进行酣战,围观的群众掌声雷动纷纷叫好。



    可是刹那间,演武场塌了,鼓破了,道路杂草丛生,铺子里的包子生了蛆,活生的人变成了可怖的白骨,海水被血染红,城市化为了废墟,就像他的那个梦境一般,只有一个可怜的妇人在废墟间哭泣。



    陆吾攥紧了拳头,深吸口气。



    “南岭的魔族,是不是多到杀不完?”



    “嗯,至少我是杀不完的。南岭大多是兽人,一生生一窝。”



    “那天帝呢?魔族做了这么坏的事情,天帝为什么不杀光他们。”



    “谁知道呢,天帝要是想的话,这世间的魔族早都死绝了。不过,我认为那时候毕方没有骗我。九黎的事,不是他们干的。”



    “那还能有谁?”



    刑天拍了下陆吾的脑袋。



    “你想那么多干嘛?小子,我跟你讲,别有什么想法,就你这本事,别说杀到南岭去,就上次那只王八精,不练个百八十年你都打不过。”



    陆吾低头撅了撅嘴,虽然心有不甘,他不得不承认刑天说的没错。一招间,他就被山魁击溃了,实力差距太过于明显。



    “丧什么气,抬头挺胸收腹,”刑天锤了锤陆吾的胸口,“对嘛,这才像点样子。时刻记着点,你是谁?昆仑山山神,天帝是你的老师,我刑天是你大哥,现在打不过有什么打紧的,总有一天把场子自己给找回来。”



    听完这话,陆吾灰蒙了几天的眼睛才恢复了澄澈,他狠狠的点了点头。



    “嗯!”



    “听玄女说,你的归元心法已经练到玄诀了?”



    “玄诀才刚入门,上次,”他顿了顿,“是我第一次用玄诀,虽然只有很短的时间,但是我感觉我好像变快了。”



    “变快就对了。归元心法其实是让天地间的‘气’为己所用的一种方法。黄诀是基础,让你有沟通天地之气的能力,借在物或是身体的某一部位上发挥其能量;玄诀则是将天地之气注入身体里,强化自己的身体和感官。你的根基未稳,身体不适应天地之气,自然时间就短了。修炼急不得的,否则反而适得其反。对了,你的两仪剑法练的怎么样?”



    “只有十六式,我还能怎么练啊?”



    “可别小瞧这十六式,知道为啥叫两仪吗?”



    陆吾摇摇头。



    “这套剑法虽然只有十六式,但每式都能形成至少攻防两种变招,更别说将它们组合起来,那就有无数种变招。取名叫两仪,就是有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生生不息,绵绵不绝的意思。”



    刑天看陆吾听得满头雾水,干脆拾了根树枝,亲自示范给他看。



    “你看这招。”刑天右腿往前迈了半步,左腿下压,做出一个弓步,而后把树枝高高举过头顶。虽然姿势不甚标准,陆吾还是认出这就是那天他对山魁时,使出的两仪十六式中的第三式虎扑,下一个动作是跳斩。



    只见他身体下沉,右腿用力一蹬,高高跃起,树枝在空中划出一道纵向弧线,可弧线正到一半之时却停住了,刑天手腕一转,树枝不可思议的横向又转了半圈。



    此时陆吾才彻底明白了,两仪十六式的攻防两种形式。即使是虎扑这种搏命一击,依旧可以转换成防守姿态,虽然有些生硬,但倘若那天他在与山魁的战斗中已经悟到,多少能护住他的要害,也不至于一招间被击溃。



    “懂了没?”



    “那其余十五式呢?能不能都让我看下。”



    刑天把那根树枝随手一扔,摇头道:“别贪心了,自己悟去吧,我也不是用剑的,没办法教你太多。既然天帝教给你两仪,那肯定有他的用意。”



    “可是我连真的剑都没摸过啊。”



    陆吾以前就想要一把真正的剑,哪怕只是铜剑也好。



    有次玄女要去中原的离国,他听天帝说过离国里有个莫干氏,是个世代铸剑的家族,许多神兵利器都出自于这个家族之手。于是他就缠着玄女想要把剑,可玄女说什么也不答应,连撒娇也不管用。那段时间他一直很失落,后来他才想到玄女不帮他带剑也许是受了天帝的示意。于是他跑去问了天帝,天帝却又说他学艺不精来搪塞他。自那以后,拥有一把剑甚至成了他的心愿。



    “想要剑?要剑干嘛?”



    “有名的神将,都有一把天下闻名的神器。而我,只有木棍。”他低头说道。



    “又胡说,我算有名的神将吗?”



    陆吾点点头。



    “那你知道我用什么兵器吗?”



    “是......”陆吾想了一会儿,却怎么也想不起刑天用的什么兵器,只好讪讪答道:“不知道。”



    “天底下鲜有不知道我刑天名号的。但是却没多少人能说出我使得究竟是何兵器,有人说是盾,有人说是斧,但其实......”



    刑天双手凭空一挥,像变戏法一样,一块巨盾出现在左手,一把斧子出现在右手。盾是红色的,像被血浸染一般,上面雕着一只双头狮,栩栩如生;而斧子是黑色的,陆吾一下就被上面的铭文吸引住了,总觉得其中有着不可思议的力量。



    “这对合在一起叫干戚。见到干戚的人,几乎都死了,所以也就没什么人知道我真正的兵器是什么。当然神器对于一名神将来说是必不可少的,但是小子,你要明白自己有几斤几两,不是所有神族都能被叫做神将的,何况你神窍未开,神格未知。”



    “神窍?神格?那是什么东西?”



    “我靠,天帝从来没跟你讲过?”



    “不知道,天只说我是昆仑山山神。”



    “山神只是你暂时的神位,是天帝封你的,它只能让你在东居的诸神榜上有你的一个神籍。许多有重大贡献的人族被册封之后也同样能拥有,并不能说他们是真正有本事的神将。东居每一百年都会举行一次祖神祭典,所有除了卫戍边疆之外,所有的神和神裔都要参加大典。在大典的第三天,会举行通灵会,唯有感应到盘古祖神之召,开了神窍,获得神格之后才算是真正的神。你小子现在充其量也就是个预备役。”



    “盘古祖神?我怎样才能感应到他的召唤?”



    盘古的故事,陆吾是在熟悉不过的。无论是神族还是魔族又或者是人族,所有版本的创世传说里,宇宙还是混沌的时候,诞生了一位名叫盘古,他用一把开天辟地斧劈开了混沌,创造了天地,然而最终他还是倒下了,他的身躯就化为了这片大陆,盘古大陆也是由此而来。



    “这个因人而异吧,大道三千,悟到了自然就能感应到。有的神族后裔有着最纯粹的血统,用着最纯正的心法,可修炼一生也开不了神窍。而有的可能隔着十八代才能认到一个山神河神做祖宗的,就是能靠悟性开神窍,获得强大的神格。神格统共分四种,分别对应四象;四种神格又分一至九阶,对应之后神位的品阶。当然神位不单单由神格决定,获得神格后,会在祭典最后举行一次比试,最后由东居的长老们决定神位。



    “就像上代的战神应招,他也并非纯正的神裔,但凭着悟性,开了神窍,是白虎象第一阶的神格,最后在比试中又以第一位胜出。那时的东居可是力排众议,受封他为战神,只是可惜这个战神虽然是五个主神位之一,但是从第三代战神召嗣开始,这位子就没有坐够五十年的,应招够牛,坐了快两百年,杀过得魔族比天上星星还多。最后一仗是跟我一起打的,说来都快是三十年前的事情了。”



    陆吾听得津津有味,忙问他:“后来呢?他这么牛怎么死的?”



    “后来啊......嘿,你小子,跟你讲正事,你当听故事呢!”



    陆吾嘟了嘟嘴,小声道:“明明是你自己扯远的。”



    “还敢还嘴!”刑天举起他的大斧。



    “你在干嘛?”玄女阴着脸,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他们的身后,吓得他出了一身冷汗。



    刑天连忙放下斧子,一把抱住陆吾。



    “我们闹着玩,闹着玩呢。”



    “真的吗?”玄女语调上扬,询问陆吾。



    陆吾被刑天的大胡子扎的生疼,但在这位姐姐面前,也只好跟着刑天讪笑。



    “真的真的。”



    “正事不做,跑来这里偷懒,你,跟我回去。”她指了指刑天。



    “没偷懒,你怎么能凭空污人家清白呢?我在同他讲开神窍的事情,这小子对这么重要的事情一无所知,我给他解释,能叫偷懒吗?”



    “不会吧?天帝没和你讲过?等等,我算算,”玄女掐起玉指,片刻后又道:“哎呀,这次祖神祭典就在三年后了呀,要是这次没准备好,小吾你就得再等一百年了。”



    “不至于吧,开个神窍而已,我看这小子虽然脑子木了点,但是十年时间能够将归元诀修炼至玄诀,悟性想来也不会太差。”



    “你懂什么,上次大典的时候,句芒的孙子修炼的可不差,那一代公认的神裔第一人,结果呢?连盘古石门都进不去。”



    “啊,我知道,那次我是第一次看见句芒的脸绿的跟菜叶似得。东居为了让他下台,还特地册封了个啥稻神给他孙子。”



    “所以啊,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想想以前你怎么开神窍的。”



    “我靠,几百年前的事情你让我怎么回想得起来,你自己怎么不想?”



    “我让你想你就想!”



    ......



    两人又开始了无止境的争吵,而没有注意到他们争论的主题,那个还没开神窍的少年,已经悄悄溜走了。



    等到两人注意到的时候,只看见,那个少年已经回到了他的洞口,正拿着树枝挥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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