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原委
天空飘起了毛毛雨，逐渐洇湿二人的衣服，但谁也没有要躲雨的意思。
“说什么让我带新手，都是幌子。你的真正目的是让我参与到这件事里面。丁捷，你现在不说清楚，也让我陷入相当被动的局面。”宋安乐的语气很平静。
丁捷掐灭了手中的烟，伸手捋了把潮湿的头发。最终，他像下定什么决心似的，对宋安乐一摆头。
“先上车。”
两人都坐在了前排，宋安乐把猫抱进来。丁捷解锁手机，手指点击几下，把它递给宋安乐。
“你听一下这段音频。”
宋安乐接过来，低头，按下播放键。
“如果有人听到下面这段话，证明我已经死了……”
是之前任务附加的那段音频？
宋安乐耐着性子听下去，前半部分跟之前他听过的没有出入，不同的是这次最后十几秒有了声音。
“八世家，一个也逃脱不掉，现在只是开始。偷来的东西，迟早要还的。我明白这个道理，但是我……无能为力。”
音频播放完毕，宋安乐把手机还给丁捷。
“出事的这一家姓宫。十年前，宫家的男主人因为欠债自杀，他的妻子病逝，剩下一双儿女下落不明。后来女儿找到了，但只有尸首。这段音频就是这个女儿留下的，在她死前，发到了我父亲的电脑里。也正是因为这段音频，我们发现宫家人的死因并不像表面上看到的那样。”
丁捷手扶着方向盘，讲述音频的来历。八世家中，丁家是与协会走得最近的一家，丁捷的父亲也曾是协会的高层，现在退下来了。所以宫家女儿把音频发到丁父的电脑，应该不止为了寻求几大世家的帮助，还想借助协会的力量。
“我父亲收到这段音频不久后，立刻派人到南平路调查，然而为时已晚。那家的女儿横尸在这片花园，就在那片枯萎的花墙下面。”
丁捷用手指了指不远处的花墙。那里只剩下生锈的铁架和几条枯萎的花藤。
“重要的证人没了，调查还得继续。当时我父亲比较谨慎，没有通知八世家的所有当家，只是找上了你四叔，商量这件事该怎么办。宋四叔的提议是不要太声张，秘密调查。于是我父亲也没有惊动协会，而是抽调了一部分丁家和宋家的人，组成小队分散收集线索。这些小队都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调查，只是把查到的东西交给我父亲，再由他归拢起来。后来我父亲查到出事的宫家……是依附于阮氏的。”
“阮家？”
“没错，就是阮家。再之后我父亲想要深入调查，却不如之前顺利。而且这件事被协会知晓了，几个负责人决定按下这件事。宋四叔也说不能再查下去了，这里面牵扯到了几大家，牵一发动全身，所以暂且按兵不动才是上策。打那以后又过了几年，阮氏当家的被谋杀，最后调查出的真凶是阮家嫡系的人干的，目的是为了争夺家主。那一次内部大清洗让阮家元气大伤，后来几个阮家长辈没办法，从旁系中挑出一个适龄的青年，暂且代理家主，然后等嫡系的几个孩子长大之后，再择优扶持一位。”
“所以阮晴作为阮家嫡系，也是竞争家主的候选人？”宋安乐想到那个一脸木讷的瘦弱女孩子。
“嗯。不过这个女孩是私生子，十岁的时候才被阮家接回来。”
“那你是有意把她安排进这次任务的？”宋安乐问。
丁捷扔在车里的对讲机忽然发出刺啦刺啦的声音，他抬手示意宋安乐等一下，接听下属的汇报。
“队长队长，我们搜查了整栋别墅，没有发现目标，没有发现目标。”
宋安乐想起最后见到阮晴的时刻，问：“地下室查了吗？我最后见到阮晴是在那里。”
丁捷问下属地下室查没查，对面回都查了，什么都没发现。
此时透过挡风玻璃能清楚地看见整个别墅彻底被鬼手藤占领，于是他提醒道：“别墅里的鬼手藤已经变异了，再滞留下去对你的人很不利。”
丁捷攥紧对讲机，咬了咬牙，不甘心地说：“收队！”
随后他扔掉手里的东西，扶住额头：“这下好，阮家那帮老东西肯定得抓紧这次机会，扒我一层皮！”
虽说阮晴是私生子，但好歹也算是正儿八经的嫡系子孙。尽管每个新人在参加术士资格考试的时候都签了协议，生死自负。但出了事没找到人，总归会算到协会头上，算到分会负责人丁捷头上。
事已至此，多余的安慰也没用，倒不如早点找出事情的原委。宋安乐又问了问关于阮晴的情况。丁捷说阮晴在他开的事务所做过一段实习生，表现不错，他就问阮晴要不要报名参加资格考试。因为阮晴是私生子，所以阮家的人并不重视她，也没有给她安排专门的老师教授。今年阮家推荐参加考试的是阮晴同父异母的姐姐阮宁。阮晴虽然也符合报名条件，但她性格懦弱，不想和姐姐争。后来还是和丁捷几番商量后，才下定决心报的名。
“阮晴其实很有天赋，但她似乎不怎么喜欢竞争。报名也是我建议她试试后，才勉强报的。她跟贺晓玉是同期到我手底下的，两人的性格截然不同。贺晓玉总是欺负她，但不知道为什么，她还总是跟在贺晓玉身边。这次任务对你来说是必做，对她们来说是随机刷出来的，并不是我刻意安排。阮晴看到任务后根本没犹豫就领取了。因为这孩子不是很果断的性格，看到她这次这么利索，又是阮家人，我也就起了疑心。但因为你在队里，所以我想应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宋安乐也很头大：“丁捷你这次真的大意了。宫家别墅背后有这么些瓜葛，怎么不直接跟我说明？当然我也有错，让几个小孩单独去调查，也是我失职。”
丁捷摆摆手：“现在提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我之所以放心你们去，也是因为我曾经过调查宫家别墅，除了少量攻击力不算强的鬼手藤外，没有其他的危险，所以才放心把它设置为新手任务。地下室我也去过，但是那里面没什么有价值的线索。说起来，要不是我跟我父亲偶然提到说你重新报名参加考试，第一个任务在宫家别墅，我父亲都不会把这段音频交给我。”
雨越下越大，丁捷打开雨刷器，车厢里顿时充斥着雨刷工作时咯吱咯吱的响声。
“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宋安乐问，“宫家的事被协会按下了，但是现在阮晴失踪，阮家又不会善罢甘休，肯定要协会出面干涉。所以……要重新开始调查宫家吗？”
丁捷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敲了两下。
“要查，但是得安排合适的人选。你等我消息。”
“好。”
“说什么让我带新手，都是幌子。你的真正目的是让我参与到这件事里面。丁捷，你现在不说清楚，也让我陷入相当被动的局面。”宋安乐的语气很平静。
丁捷掐灭了手中的烟，伸手捋了把潮湿的头发。最终，他像下定什么决心似的，对宋安乐一摆头。
“先上车。”
两人都坐在了前排，宋安乐把猫抱进来。丁捷解锁手机，手指点击几下，把它递给宋安乐。
“你听一下这段音频。”
宋安乐接过来，低头，按下播放键。
“如果有人听到下面这段话，证明我已经死了……”
是之前任务附加的那段音频？
宋安乐耐着性子听下去，前半部分跟之前他听过的没有出入，不同的是这次最后十几秒有了声音。
“八世家，一个也逃脱不掉，现在只是开始。偷来的东西，迟早要还的。我明白这个道理，但是我……无能为力。”
音频播放完毕，宋安乐把手机还给丁捷。
“出事的这一家姓宫。十年前，宫家的男主人因为欠债自杀，他的妻子病逝，剩下一双儿女下落不明。后来女儿找到了，但只有尸首。这段音频就是这个女儿留下的，在她死前，发到了我父亲的电脑里。也正是因为这段音频，我们发现宫家人的死因并不像表面上看到的那样。”
丁捷手扶着方向盘，讲述音频的来历。八世家中，丁家是与协会走得最近的一家，丁捷的父亲也曾是协会的高层，现在退下来了。所以宫家女儿把音频发到丁父的电脑，应该不止为了寻求几大世家的帮助，还想借助协会的力量。
“我父亲收到这段音频不久后，立刻派人到南平路调查，然而为时已晚。那家的女儿横尸在这片花园，就在那片枯萎的花墙下面。”
丁捷用手指了指不远处的花墙。那里只剩下生锈的铁架和几条枯萎的花藤。
“重要的证人没了，调查还得继续。当时我父亲比较谨慎，没有通知八世家的所有当家，只是找上了你四叔，商量这件事该怎么办。宋四叔的提议是不要太声张，秘密调查。于是我父亲也没有惊动协会，而是抽调了一部分丁家和宋家的人，组成小队分散收集线索。这些小队都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调查，只是把查到的东西交给我父亲，再由他归拢起来。后来我父亲查到出事的宫家……是依附于阮氏的。”
“阮家？”
“没错，就是阮家。再之后我父亲想要深入调查，却不如之前顺利。而且这件事被协会知晓了，几个负责人决定按下这件事。宋四叔也说不能再查下去了，这里面牵扯到了几大家，牵一发动全身，所以暂且按兵不动才是上策。打那以后又过了几年，阮氏当家的被谋杀，最后调查出的真凶是阮家嫡系的人干的，目的是为了争夺家主。那一次内部大清洗让阮家元气大伤，后来几个阮家长辈没办法，从旁系中挑出一个适龄的青年，暂且代理家主，然后等嫡系的几个孩子长大之后，再择优扶持一位。”
“所以阮晴作为阮家嫡系，也是竞争家主的候选人？”宋安乐想到那个一脸木讷的瘦弱女孩子。
“嗯。不过这个女孩是私生子，十岁的时候才被阮家接回来。”
“那你是有意把她安排进这次任务的？”宋安乐问。
丁捷扔在车里的对讲机忽然发出刺啦刺啦的声音，他抬手示意宋安乐等一下，接听下属的汇报。
“队长队长，我们搜查了整栋别墅，没有发现目标，没有发现目标。”
宋安乐想起最后见到阮晴的时刻，问：“地下室查了吗？我最后见到阮晴是在那里。”
丁捷问下属地下室查没查，对面回都查了，什么都没发现。
此时透过挡风玻璃能清楚地看见整个别墅彻底被鬼手藤占领，于是他提醒道：“别墅里的鬼手藤已经变异了，再滞留下去对你的人很不利。”
丁捷攥紧对讲机，咬了咬牙，不甘心地说：“收队！”
随后他扔掉手里的东西，扶住额头：“这下好，阮家那帮老东西肯定得抓紧这次机会，扒我一层皮！”
虽说阮晴是私生子，但好歹也算是正儿八经的嫡系子孙。尽管每个新人在参加术士资格考试的时候都签了协议，生死自负。但出了事没找到人，总归会算到协会头上，算到分会负责人丁捷头上。
事已至此，多余的安慰也没用，倒不如早点找出事情的原委。宋安乐又问了问关于阮晴的情况。丁捷说阮晴在他开的事务所做过一段实习生，表现不错，他就问阮晴要不要报名参加资格考试。因为阮晴是私生子，所以阮家的人并不重视她，也没有给她安排专门的老师教授。今年阮家推荐参加考试的是阮晴同父异母的姐姐阮宁。阮晴虽然也符合报名条件，但她性格懦弱，不想和姐姐争。后来还是和丁捷几番商量后，才下定决心报的名。
“阮晴其实很有天赋，但她似乎不怎么喜欢竞争。报名也是我建议她试试后，才勉强报的。她跟贺晓玉是同期到我手底下的，两人的性格截然不同。贺晓玉总是欺负她，但不知道为什么，她还总是跟在贺晓玉身边。这次任务对你来说是必做，对她们来说是随机刷出来的，并不是我刻意安排。阮晴看到任务后根本没犹豫就领取了。因为这孩子不是很果断的性格，看到她这次这么利索，又是阮家人，我也就起了疑心。但因为你在队里，所以我想应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宋安乐也很头大：“丁捷你这次真的大意了。宫家别墅背后有这么些瓜葛，怎么不直接跟我说明？当然我也有错，让几个小孩单独去调查，也是我失职。”
丁捷摆摆手：“现在提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我之所以放心你们去，也是因为我曾经过调查宫家别墅，除了少量攻击力不算强的鬼手藤外，没有其他的危险，所以才放心把它设置为新手任务。地下室我也去过，但是那里面没什么有价值的线索。说起来，要不是我跟我父亲偶然提到说你重新报名参加考试，第一个任务在宫家别墅，我父亲都不会把这段音频交给我。”
雨越下越大，丁捷打开雨刷器，车厢里顿时充斥着雨刷工作时咯吱咯吱的响声。
“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宋安乐问，“宫家的事被协会按下了，但是现在阮晴失踪，阮家又不会善罢甘休，肯定要协会出面干涉。所以……要重新开始调查宫家吗？”
丁捷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敲了两下。
“要查，但是得安排合适的人选。你等我消息。”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