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活俑
“我也在这儿下车。”宋安乐掏出公交卡，刷卡下车，同时手指一勾，将口罩蒙在下半张脸上。
“诶诶！小宋叔等等我！”宋安乐走得急，方世卿回神后赶忙追上他。
酒吧的霓虹灯牌闪烁不止，门外的男女早已互相依偎着走进去。宋安乐把背上的包甩在身前，拉下拉链手伸进去，摸索着抓住菜刀刀柄。
一条胳膊横着伸出，拦住了他的去路。宋安乐抬眼，原来是门口的保安。
那保安一板一眼地说：“先生对不起，我们这里是会员制，请出示您的会员卡。”
宋安乐眉心一簇，后面赶上来的方世卿连忙翻出皮夹找卡。
“我这里有，我们是一起的。”
保安检查了一下，双手抵还给方世卿。
“欢迎二位，请进。”
“走吧小宋叔。”这回换成方世卿领着人进去。
宋安乐忽略这段小插曲，目光在人群中穿梭，寻找刚才那对男女。他手边没有其他的工具，只好用眼睛生找。
酒吧里的音乐声很大，让宋安乐这个整天处在半退休生活中的养生人士感到极度不适。他忍着头痛拨开狂乱扭动的人群，方世卿跟在身后，得大声地吼，才能让人听清他说什么。
“小宋叔！你在！找啥呀！”
宋安乐竖起食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他敏锐地捕捉到人群中那道俏丽的身影，对方正扭腰摆臀款步走上二楼，宋安乐追着就要过去。
方世卿眼睁睁地看着这人像鬼魅一样灵活地穿梭在人堆里，还没有触碰到任何一人。他完全做不到这种程度，只好一路说着“借过”，勉强地从缝隙中挤出来。
等他一步三台阶奔到二层时，宋安乐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摸出菜刀。他把双肩包背在身前，刀则贴在前胸和背包的缝隙中，方便随时抽出。
那个奇怪的女人走进标着2117的包厢。宋安乐此时站在闭合的门前，用空闲的那只手招呼方世卿过来。
“怎么了叔？”方世卿反应快，知道他叔肯定是发现什么妖怪了。为了配合，他也刻意压低声音问话。
宋安乐食指隔空点在眼前的门上。
“小方，你有没有办法让里面的人都出来？”
方世卿抬头看看门牌，一拍大腿：“哎呀，这不是我哥们儿预订的那间包厢吗？”
“那太好了，你给你哥们儿打个电话，就说有惊喜准备给他，让他们全出来。”
“哦哦，行。那什么，叔你把你手机借我用一下。”
宋安乐伸手进包鼓弄一阵儿，丢出个黑色东西。方世卿手忙脚乱地接住，手指拨出一串号码。
“喂？是宋襄吗？”
听见这个耳熟的名字，宋安乐眼皮抖了一下。
“我是方世卿……我手机没电了，借的别人的……那个，你今天不过生日嘛，哥们儿给你准备了一份大礼。你把里面的人都叫出来。啊，叫到走廊里就行，我就在门外呢。快点儿啊！”
方世卿撂了电话，双手抵还给他小宋叔。
“妥了，叔。一会儿人就出来。”
宋安乐“嗯”一声，收起手机，将拉链拉好，神情愈发戒备。
三分钟后，包厢的门被从内打开。一行俊男靓女呼啦啦地从里面出来，七嘴八舌地抱怨。
“世卿在搞什么呀？还非得叫人出来。”
“你小子的惊喜要是不够惊喜，你就自罚三瓶吧！”
“哎呦，谁来扶姑奶奶一把呀？我醉了，站不住啦！”
几人嬉笑打闹着来到走廊，一时间关注点全被一身狼狈还笑得讪讪的方世卿吸引走，一个个嘲讽开得贼6。
“哟，快让我看看！哥们儿这是刚在哪个工地搬过砖啊？”一个穿着花t恤的年轻男子笑嘻嘻地跟方世卿勾肩搭背。
“嗬，这头型，放个蛋能孵出鸟吧？”
“都别瞎说！世卿你要是被绑匪威胁了你就眨眨眼，我们好跟人家说赶紧撕票！”
方世卿穷于应付，求救似的看向宋安乐。然而后者正屏息凝气，安静等待最后的两人走出来。
宋安乐一身黑，在灯光下应该很明显。可就是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的存在，方世卿也感觉到很神奇。
最后的一男一女走出来了。男的个子很高，长得也俊。他正用手摸着后颈，不满地问方世卿：“你到底什么事？”
女人一头柔顺的及腰长发，面容恬静温和，气质和刚才宋安乐在楼下看到的判若两人。她搀住男生的一条手臂，纤长的手指轻轻拍着男生的胸膛给人顺气。
“别生气嘛。世卿平时那么忙，好不容易挤出时间来陪你过生日，你还不给人家好脸色看。”她又转过脸，笑吟吟地看向方世卿，“世卿，礼物呢？”
女人眼波流转间泄出一丝与当前气质不符的娇媚。宋安乐站在她的侧面，可以清楚地看见这个女人在转动视线时，眼珠凸出险些从眼眶里掉出来，但一瞬间又收了回去。
那边方世卿突然被cue到，有些局促。他两手空空地过来，当然没有礼物。正在他准备找个借口搪塞过去的时候，只见一阵黑风裹挟着宋襄的女朋友飞速钻进门内！砰地一声，房门关死。方世卿目瞪口呆，宋襄也没料到有如此突变。他回身想救人，却怎么也打不开房门。
“开门！”宋襄抬脚狠狠地向房门踹过去，方世卿赶紧拦住他。
其他人都没有看见宋安乐的动作，只是面面相觑，还疑惑着。
“谁把门关上了？”
门内，宋安乐和那女人已经斗了几个回合。
宋安乐迅速侧身躲过飞来的茶几，茶几上的玻璃哗啦一声碎了满地。他一抬头，一张蓝丝绒的桌布从天而降，被他灵活地闪身躲过。遮蔽视线的东西消失，他恰好瞄见女人冲向门的方向要逃。宋安乐甩出一刀，铛地插进去半截。门外走廊里的方世卿瞧见着突然冒出来的刀尖，吓得一身冷汗。
女人眼见逃不掉，恼羞成怒，小臂忽然从手肘处脱落，被丝线连接着，飞冲而至要卡住宋安乐的脖子！
“活俑？”宋安乐认出这东西的真面目，事情一下子就好办了。他抓起旁边的长桌布，兜头兜脸地蒙在那女人身上。趁着对方没有挣脱之前，宋安乐飞速来到对方身后，一只手臂锁住脖颈，另一只捏住双腕，脚底踩住膝盖，三个位置一同发力，狠狠一掰！
咔哒——
女人俑的关节处纷纷断裂，露出连接关节的机关。宋安乐迅速用桌布将它的四肢缠绕在背后，伸手系了个死扣。
他拍拍手，那女人俑后仰的头颅还在不甘心地瞪着他。
“诶诶！小宋叔等等我！”宋安乐走得急，方世卿回神后赶忙追上他。
酒吧的霓虹灯牌闪烁不止，门外的男女早已互相依偎着走进去。宋安乐把背上的包甩在身前，拉下拉链手伸进去，摸索着抓住菜刀刀柄。
一条胳膊横着伸出，拦住了他的去路。宋安乐抬眼，原来是门口的保安。
那保安一板一眼地说：“先生对不起，我们这里是会员制，请出示您的会员卡。”
宋安乐眉心一簇，后面赶上来的方世卿连忙翻出皮夹找卡。
“我这里有，我们是一起的。”
保安检查了一下，双手抵还给方世卿。
“欢迎二位，请进。”
“走吧小宋叔。”这回换成方世卿领着人进去。
宋安乐忽略这段小插曲，目光在人群中穿梭，寻找刚才那对男女。他手边没有其他的工具，只好用眼睛生找。
酒吧里的音乐声很大，让宋安乐这个整天处在半退休生活中的养生人士感到极度不适。他忍着头痛拨开狂乱扭动的人群，方世卿跟在身后，得大声地吼，才能让人听清他说什么。
“小宋叔！你在！找啥呀！”
宋安乐竖起食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他敏锐地捕捉到人群中那道俏丽的身影，对方正扭腰摆臀款步走上二楼，宋安乐追着就要过去。
方世卿眼睁睁地看着这人像鬼魅一样灵活地穿梭在人堆里，还没有触碰到任何一人。他完全做不到这种程度，只好一路说着“借过”，勉强地从缝隙中挤出来。
等他一步三台阶奔到二层时，宋安乐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摸出菜刀。他把双肩包背在身前，刀则贴在前胸和背包的缝隙中，方便随时抽出。
那个奇怪的女人走进标着2117的包厢。宋安乐此时站在闭合的门前，用空闲的那只手招呼方世卿过来。
“怎么了叔？”方世卿反应快，知道他叔肯定是发现什么妖怪了。为了配合，他也刻意压低声音问话。
宋安乐食指隔空点在眼前的门上。
“小方，你有没有办法让里面的人都出来？”
方世卿抬头看看门牌，一拍大腿：“哎呀，这不是我哥们儿预订的那间包厢吗？”
“那太好了，你给你哥们儿打个电话，就说有惊喜准备给他，让他们全出来。”
“哦哦，行。那什么，叔你把你手机借我用一下。”
宋安乐伸手进包鼓弄一阵儿，丢出个黑色东西。方世卿手忙脚乱地接住，手指拨出一串号码。
“喂？是宋襄吗？”
听见这个耳熟的名字，宋安乐眼皮抖了一下。
“我是方世卿……我手机没电了，借的别人的……那个，你今天不过生日嘛，哥们儿给你准备了一份大礼。你把里面的人都叫出来。啊，叫到走廊里就行，我就在门外呢。快点儿啊！”
方世卿撂了电话，双手抵还给他小宋叔。
“妥了，叔。一会儿人就出来。”
宋安乐“嗯”一声，收起手机，将拉链拉好，神情愈发戒备。
三分钟后，包厢的门被从内打开。一行俊男靓女呼啦啦地从里面出来，七嘴八舌地抱怨。
“世卿在搞什么呀？还非得叫人出来。”
“你小子的惊喜要是不够惊喜，你就自罚三瓶吧！”
“哎呦，谁来扶姑奶奶一把呀？我醉了，站不住啦！”
几人嬉笑打闹着来到走廊，一时间关注点全被一身狼狈还笑得讪讪的方世卿吸引走，一个个嘲讽开得贼6。
“哟，快让我看看！哥们儿这是刚在哪个工地搬过砖啊？”一个穿着花t恤的年轻男子笑嘻嘻地跟方世卿勾肩搭背。
“嗬，这头型，放个蛋能孵出鸟吧？”
“都别瞎说！世卿你要是被绑匪威胁了你就眨眨眼，我们好跟人家说赶紧撕票！”
方世卿穷于应付，求救似的看向宋安乐。然而后者正屏息凝气，安静等待最后的两人走出来。
宋安乐一身黑，在灯光下应该很明显。可就是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的存在，方世卿也感觉到很神奇。
最后的一男一女走出来了。男的个子很高，长得也俊。他正用手摸着后颈，不满地问方世卿：“你到底什么事？”
女人一头柔顺的及腰长发，面容恬静温和，气质和刚才宋安乐在楼下看到的判若两人。她搀住男生的一条手臂，纤长的手指轻轻拍着男生的胸膛给人顺气。
“别生气嘛。世卿平时那么忙，好不容易挤出时间来陪你过生日，你还不给人家好脸色看。”她又转过脸，笑吟吟地看向方世卿，“世卿，礼物呢？”
女人眼波流转间泄出一丝与当前气质不符的娇媚。宋安乐站在她的侧面，可以清楚地看见这个女人在转动视线时，眼珠凸出险些从眼眶里掉出来，但一瞬间又收了回去。
那边方世卿突然被cue到，有些局促。他两手空空地过来，当然没有礼物。正在他准备找个借口搪塞过去的时候，只见一阵黑风裹挟着宋襄的女朋友飞速钻进门内！砰地一声，房门关死。方世卿目瞪口呆，宋襄也没料到有如此突变。他回身想救人，却怎么也打不开房门。
“开门！”宋襄抬脚狠狠地向房门踹过去，方世卿赶紧拦住他。
其他人都没有看见宋安乐的动作，只是面面相觑，还疑惑着。
“谁把门关上了？”
门内，宋安乐和那女人已经斗了几个回合。
宋安乐迅速侧身躲过飞来的茶几，茶几上的玻璃哗啦一声碎了满地。他一抬头，一张蓝丝绒的桌布从天而降，被他灵活地闪身躲过。遮蔽视线的东西消失，他恰好瞄见女人冲向门的方向要逃。宋安乐甩出一刀，铛地插进去半截。门外走廊里的方世卿瞧见着突然冒出来的刀尖，吓得一身冷汗。
女人眼见逃不掉，恼羞成怒，小臂忽然从手肘处脱落，被丝线连接着，飞冲而至要卡住宋安乐的脖子！
“活俑？”宋安乐认出这东西的真面目，事情一下子就好办了。他抓起旁边的长桌布，兜头兜脸地蒙在那女人身上。趁着对方没有挣脱之前，宋安乐飞速来到对方身后，一只手臂锁住脖颈，另一只捏住双腕，脚底踩住膝盖，三个位置一同发力，狠狠一掰！
咔哒——
女人俑的关节处纷纷断裂，露出连接关节的机关。宋安乐迅速用桌布将它的四肢缠绕在背后，伸手系了个死扣。
他拍拍手，那女人俑后仰的头颅还在不甘心地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