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正文_第167章 一直都有病
陆小川瞳孔微微一缩。
没错,她当初来找他确实是有目的,甚至可以说现在留在他身边,也是目的大于自愿。
她需要他庇护,需要他为她找出母亲车祸的真相。
陆小川沉默了,她发现,这样的自己实在没有资格来说教赫连徵。
赫连徵看着她的眼神一点一点黯淡下去,突然笑了笑:“但是,陆小川,对我来说,你是不一样的。”
陆小川抬头,茫然的看着他,赫连徵揉了一下她的头发,笑容宠溺:“别的女人从来不敢这样对我说话,也不敢承认接近我是有目的的,可是陆小川,你不一样,即使你接近我是有目的,只要你不离开,我可以不去计较。”
“只要你留在我身边,别的,我什么都可以不追究。”
“我要的,只是你不走。”
陆小川完全愣住了,呆呆的看着赫连徵,心里好像有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本来是想给赫连徵洗脑的,没想到现在居然被他反过来洗脑。
在听到他用这样的语气,配上这样的表情说出这番话来时,心里说不感动是骗人的。
帅气的男人,动听的情话,简直是所有女人的毒药。
“陆小川,你让我勇敢,宽容,善良,我无法答应你,我有自己的坚持和骄傲,可是,只要你留在我身边,我可以把我的灵魂给你,它所有的骄傲,坚持,勇敢,善良和宽容,包括三百六十五种坏毛病和缺点,你愿意接受吗?”
陆小川看着他的眼睛,那双璀璨得像是揉碎了漫天星子铺在他眼底的眼睛,这一刻,说不心动是假的。
赫连徵拉起她的手,放在心口位置,轻声说:“闭上眼睛,你感受一下,如果你愿意,我的心可以只为你跳动。”
陆小川瑟缩着不敢伸手。
赫连徵立刻紧紧抓住她,不许她退缩。
陆小川顿了顿,两人一时间僵持上了。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很多事不用开口说出来,只要一个眼神就能传达,赫连徵的眼神在说,别害怕,有我呢。
陆小川心里微微一动。
在赫连徵的眼神鼓励下,她慢慢摊开手掌,轻轻覆在他心口位置,刚开始很细微,后来,他胸腔里略显急促的跳动声越来越清晰的传来,连带着陆小川的掌心都滚烫起来。
“敢不敢接下这份承诺?”赫连徵认真的看着她:“陆小川,你敢不敢?”
陆小川怔怔的看着他,半晌,她突然抽回了手。
可在她的手刚准备抽回时,赫连徵却突然猛地扣住她的手腕,神色不变,语气却有些冷:“陆小川,你这是……要拒绝我的意思?”
陆小川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没关系。”赫连徵又恢复了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笑容邪魅:“我赫连徵想得到的人,还从来没有能成功逃脱的。”
说着他强势的将她整个人都纳入怀中:“陆小川,不管你答不答应,从我说出那番话开始,你就没有了拒绝的余地,认命吧
,这辈子,你只能是我赫连徵的女人。”
陆小川被他扣在怀中,脑袋贴在他胸口,听着耳边传来的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她嘴角慢慢漾出笑容,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恩,我知道了。”
女孩子总归要比男人矜持,这个道理他怎么就不懂呢?
第二天,王姨的葬礼在殡仪馆举行。
王姨没有亲戚朋友,来给她送行的都是梨园里的人,陆小川和容姨都在其中。
火化过后,陆小川和容姨抱着她的骨灰来到了海边,准备把骨灰撒进海里。
这也是王姨临终前的吩咐,用她的话说,她这辈子没有丈夫,没有子女,死后甚至连赫连家的祖坟都进不去,不如把她的骨灰撒进海里吧,免得放在殡仪馆或者墓园,若干年后被人遗忘,无处话凄凉。
站在海边的悬崖上,风很大,吹得陆小川长发猎猎飞扬,她今天穿了一身黑色的长裙,戴着白手套,缓缓打开骨灰盒子,抓出骨灰,轻轻撒入海中。
白色的粉末被风吹散,没入海里,转眼被海水吞没,消失无踪。
昨天还是活生生的一个人,今天就成了她手中的一把灰,人生真是变幻莫测。
旁边的容姨一直在掉眼泪,梨园里的老佣人不多,只有她和王姨是从赫连本家调过来的,在一起共事七八年,之前她卧病在床就一直是她在照顾,虽然两人平时没什么话说,也算不上交心好友,但看着她就这么去了,她心里不免难过,一整天眼泪就没停过。
撒完骨灰,陆小川脱下手套,扭头看着旁边的容姨,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容姨,别伤心了,王姨辛苦了一辈子,这样的结果对她来说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容姨抽泣着擦了擦眼泪:“我没事,只是想着以后身边就少了个能说话,能给我出主意的人,我这心里啊,就……哎。”
容姨这声叹息好像落在她心里一样,她突然想起刚刚得知母亲去世那会儿来。
那时她还在读大二,上课时手机响了,她顾忌着还在上课,没接,挂断了。
没想到隔了一会儿对方又打了过来,这回她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家里人是知道她上课的时间的,一而再再而三打她电话,除非是出了事。
想到这里,她也顾不得别的,弯下腰悄悄滑下接听,佣人张嫂焦急的声音传来:“小姐,不好了,太太出车祸了……”
她脑子一炸,立刻站了起来,无视同学们诧异的目光和老师的制止,冲出了教室。
到了医院,见到张嫂,她却流着眼泪告诉她,母亲已经去了……
她当时浑身的血都涌到了头顶上,眼前发黑,后来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她多希望那是一场梦,梦醒后母亲仍然穿着白色的棉布裙子,在家里的后花园修剪着花花草草,每个周末回家时会笑吟吟的问她学习情况,叮嘱她谈恋爱要小心……
可是不会了。
无论是在梦里还是在梦外,母亲都浑身是血的躺在高架桥下,了无生息。
……
回忆太过惨烈,即使时隔两年,悲伤仍然能穿过时间和空间,准确无误的击中她的心脏,她不由得红了眼眶。
海边风太大,容姨见陆小川红着眼睛不说话,还以为是自己的情绪传染到她了,她上前一步:“小姐,走吧,回去吧,这里风太大,吹多了会头疼。”
陆小川轻轻“恩”了一声,跟着容姨往回走。
走到停车处时,却发现除了先前送她们来的车外,旁边还停了一辆黑色的卡宴。
陆小川刚走近,卡宴的车门就打开了,赫连徵走出来,四目相对时,他怔了一怔,目光中有一闪而过的心疼,他快步走上前握住她的手,却发现她的手凉得惊人,他立刻皱着眉头把西装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身上:“回去吧。”
陆小川点点头,跟着他上了车。
上了车,两人都没说话。
许久,赫连徵轻轻抓住她的手,把她的手裹进掌心里:“别难过了。”
陆小川摇摇头,并不说话。
她不是在为王姨难过,只是想起了自己的母亲而已。
赫连徵以为她还在为自己坚持不来送王姨最后一程而生气,所以不想理会自己,顿了顿,他转移话题:“我怕让从英国空运了一只纯种金毛犬过来,现在应该到家了。”
陆小川抬起头,不解的看着他:“为什么突然想养狗?”
“你不喜欢么?”赫连徵问,这几天他一直在研究她的微博,发现她以前转发了很多关于养狗的知识,而且大部分是关于金毛的,他由此推测她喜欢金毛犬。
“……”陆小川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对于金毛犬,她很喜欢,以前家里还养过,但是母亲死后,邵静母女进门,家里的金毛犬莫名其妙就死了,从那以后她再也没养过狗。
陆小川不说话,赫连徵以为自己猜错了:“要是不喜欢,就让人送走。”
“别。”陆小川连忙说:“留下吧,我很喜欢。”
“那刚才为什么不说话?”赫连徵看着她:“还是又想起了别的什么?”
陆小川摇摇头:“都过去了。”
“你嘴上说过去了,但很多事你还是介意的。”赫连徵说:“陆小川,我以为你是个很精明的女人,可现在,我才发现,其实你比任何人都要想不开。”
陆小川扭头看向窗外,她现在不想和他讨论这么深奥的问题。
赫连徵却没有因此放过她,他强势的掰过她的脸,让她直视着自己:“陆小川,你说我有心病,所以你用那些乱七八糟的方法来根治我,可是现在你自己呢?不敢面对的事情这么多,你病得比我严重多了。”
陆小川被他的大手控制着,心里有些不爽,听到他的话后,突然冲他龇牙一笑:“我一直都有病你不知道吗?”
她这么痛快的承认,赫连徵反倒一愣。
“我是有心病,不然你以为我来找你是为了什么,我需要你来帮我根治心病。”陆小川说:“所以,我母亲车祸的事,你查出多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