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无可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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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章 流浪汉

    g市护城河边,有一个造纸厂,纸厂的边上各有两家公司,平时相互不来往,相安无事。

    谁也不知道,这三家单位相邻,后墙连体堆砌,最后变成一道长长的河边墙壁,远远看去,倒也有点趣味,毕竟比原先各单位狂倒生活垃圾要好看很多。

    护城河上方,有几座桥。最近的一座就在纸厂后门不远处,而这里由于临近郊区,很多人也只是从桥上通过,很少关注桥下的世界。

    如今,桥下已经发展成一个微缩世界。

    里面聚集着大量无家可归之人,有流浪的,捡垃圾的,还有一些纯靠讨饭度日的。

    总有一些十来岁的小孩,时不时地会去住几天,这样的孩子来住,多半是被父母责打后离家,或者逃学无处可去,总之不学好的多,属于边缘少年。

    这天,一个流浪汉来到了桥洞,他不与人说话,每日只捡回一些纸箱木箱之类的东西回来,渐渐的,就发展成抱回大片的木板或者是砖块,慢慢堆放,一段时间后,这人就给自己搭建了一个单间出来。

    对于常人来说,那个单间也许连狗窝都不如,但是对于住在桥洞下面的人来说,那就是个单独的世界,只要钻进去,外界的天塌了也与自己无关。

    这个人,在这里住了很久。只偶尔与小刘炎打打招呼,因为小刘炎经常帮他搬东西,有时候他们结伴去吃碗馄饨面,打打牙祭。

    生活倒也十分闲适,没有工作压力,没有孩子教育的压力,什么都没有,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说的就是他们。

    直到有一天,小刘炎的爸爸来了。

    刘炎跟他爸爸说话的时候,流浪汉刚好路过,他听见他们在吵架。这流浪汉就是江涛,是施男学从桥洞下带回来的那个流浪汉。

    “经过调查,这江涛确系他本人真名。”

    会议室里,施南学一张张点开大屏上的照片,江涛的生活场所一览无遗。

    “你们看这里,是江涛睡觉的地方,八十公分高的架子上,放着一张床板,估计是淘来人家扔掉的旧物,床板上面铺着凉席,凉席上面还有一张床单,一个枕头,再向上就是以蚊帐的形式用木板和硬纸板搭建的棚子,爬上去关上帘子,这就是他自己的世界。流浪者们相互不窥探别人的生活,毕竟都是流浪的,谁比谁更低贱这样的问题是不存在的。”

    “江涛的口供中提到,刘富贵曾经去找过刘炎,也就说刘炎在撒谎,江涛跟刘炎无仇无怨不会说谎害他,我们到桥洞的时候刘炎不在,我们留了人在蹲守。”

    “江涛一日捡到一个盒子,一个很精致的盒子,他觉得很好看就收在床底下,那天他从外面回来听见刘炎的父亲跟刘炎对话。”

    施南学顿了顿,说了他最不愿意听到的话:“江涛说刘富贵问刘炎。”

    “最近没去工地打小工?”

    “没有。”刘炎好像不想跟父亲说话。

    “你为什么不肯去找我?”

    “我自己能行,我不想麻烦你。”

    “我们是父子,麻烦什么?”

    “你还知道我是你儿子?”刘炎情绪有点激动。

    “废话,你不是我儿子难道是捡来的?”

    “那你为何要把我妈赶走?我都知道了,我恨你。”刘炎看了一眼路过的江涛,低声但是态度决绝的说。

    “我没有赶走她,是她自己嫌我穷,非要走的。”刘富贵在狡辩。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干了什么。”刘炎忽然冷静下来,声音变的陌生而阴冷。

    “你都知道什么了?”刘富贵忽然紧张起来,抓住儿子的肩膀一个劲儿的晃。

    “你滚!我不想看见你!你滚……”刘炎使劲挣脱了刘富贵的摇晃,转身跑了。

    “你好!”江涛上前去安慰刘富贵,因为他觉得父子哪有隔夜的仇?

    “干什么?”刘富贵显然不领情。

    “十来岁正是叛逆时期,哄哄就好了!”江涛试图说服刘富贵去追儿子好好聊聊。

    “小兔崽子,抓到他就死定了。”刘富贵点上一根烟,恶狠狠吸了一口,然后将烟扔了,用脚踩了又踩,踩了又踩。

    江涛被他的样子吓到了,想想自己不过是一个无家可归的人,哪有闲情去管别人家的闲事,所以就回去自己的小床,拉上帘子不问外界事。

    江涛每天晚上都会在晚饭后拿出自己收集来的就自以为是的宝贝,看来看去,数来数去,刘富贵走后的第三天晚上,他发现自己的小木箱不见了。虽然里面什么也没有,但是箱子本身很精致,盒子雕刻着精美花纹,一直没舍得卖了。

    “江涛期初认为盒子一定是哪个流浪汉看上眼偷去了,但是观察了几天发现大家都没有可疑,那盒子也没什么其他价值,所以就不了了之了。”

    施南学停了一下,将画面调至周春玲头颅的那张,继续:“你们看,这就是江涛丢失的那个盒子,本来我们以为江涛就是凶手,杀人后将尸体烧了,留下头颅没事欣赏。”

    “变态!”谢红忍不住骂了一句。

    “后来我们发现头颅经过药水的处理,所以她暂时没有溃烂,我们仔细盘问江涛,发现他没有这方面的能力,我们猜想凶手应该是一个有行医经验之人!或者说至少他有一定的文化知识,否则不会知道如何保养头颅,他将头颅割下放在花中间,说明他内心想要取得原谅。”

    “变态,妈的!”不知道谁又骂了一句。

    施南学没理会:“很多凶手都有这样那样的心里阴影,所以杀人后又会感到对不起死者,所以会将头颅割下或者心脏挖出,用药水浸泡后保持新鲜不会腐烂,用以让自己内心得到安宁,但是!记住是但是,这样的人很快就会再次杀人!”

    “因为,割下头颅或者挖出心脏只是一种祭祀自己行为的方式,他变态心理很快就会提醒他下一个目标在何处了,这跟那激情杀人不一样!”

    “这是个有犯罪头脑,有医学水平,有解剖能力的高水平高智商犯罪,所以我们要打起一万分的精神,尽快将所有线索汇聚理出头绪,尽快破案,上头给我们的时间已过去一星期了,我们除了找回尸体尸块,还是一筹莫展。”

    “我们救回来的小女孩咋样了?”谢红问。

    “刚才我已经问了,情况不太好!”施南学摇摇头。

    “什么?我跟老张差点挂了,就情况不好?不行,我要去医院。”谢红这丫头又激动了。

    “你坐下!”施南学忽然严肃的命令,“你做事毛手毛脚,你还一个特警出身,我真怀疑你当时是如何当上特警的,什么事情不计后果你就往前冲,我们警察是要事事往前冲,但是你要知道多动动脑子比一味向前冲要好的多,也可以有效缓解伤亡事件的发生。”

    “哦。”谢红苦着脸坐下了,施队发脾气她就害怕,记忆中施队只发过两次脾气,这是第三次。

    “你以为我不急吗?你以为大家不急吗?张扬还在医院里,那女孩的身份还未确立,你以为我没有让老钱取材做比对吗?就你急,你急也要学会动脑子。”

    施南学忽然脾气很大,最近压力太大,每个人都憋着一口气,说完舒服多了,可能感觉刚才吓到谢红了,又柔声说:“你也老大不小了,遇事要学会思考,跟老韩老张学学,老张也是特种兵出生,你最关键要跟丰越学学,学他的逻辑思维能力,懂吗?

    “是,队长!”谢红一脸不情愿的跟丰越翻翻白眼,不过并没有引起丰越的回应,泄气了。

    “队长,我们回来了!”门外刘冬青急吼吼的声音刮了进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