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正文_第290章 大结局
深秋的太阳,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孩子,怯生生透过拖地的纱帘照进来。
冷非凡坐在暗色的住藤椅里用他磁性优美的男中音,正在读一本日记:“2009年6月12日,星期五,又下雨了。下午放学我去隔壁大学看男神打篮球。他好帅哦!怎么办,越看越觉得喜欢。直到现在,想起他身穿跨栏背心,露着结实肌肉的样子,心脏还狂跳不止。可是……冷非凡,你就是根木头吗?我喜欢你已经喜欢的那么明显了,你看我一眼……就看我一眼,能死啊?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他注意到我呢?校门口偶遇?用过了,无效pass;装认错人,找他搭讪?用过了,无效pass;直接扑上去,先抱了再说?呃……这招小悠用过了,离男神半米远就被他用眼神秒杀了……啊,怎么办怎么办?”
“6月28日,星期六,玩儿去喽。学校组织去野外生存训练。哎呀,想想都觉得累,不想去。不过妙春刚才打听来说隔壁大学也有班级在那里军训。会是男神的班级吗?希望是他吧,能多看他一眼。算了算了,他还是别去了,烦死那张冰坨脸了。”
冷非凡读到这里不由笑了一下合上日记本,抬头朝**深深看一眼。轻薄舒适的蚕丝被下,日记的主人安静的躺在那里,双目紧闭。
他起身,走到床边坐下,将日记整整齐齐摆在她枕边。目光始终离不开她静美的容颜。
指背轻抚着她白皙的脸,他轻声软语问:“小东西,没想到你还一肚子花花肠子呢。那天……我以为扑上来求抱的会是和小悠肩并肩等在那里的你。我耐心的等到她从十米开外走到离我半米远,你仍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知道我有多生气吗,小傻瓜?我喜欢的人是你。从来,就只是你。所以即使没有之后的你假溺水骗我下河救你,我也会和你在一起。那次那么生气的让你‘滚’是因为你笨的想拿自己的生命来赌。小宝,谁允许你这么不爱惜自己的,嗯?”
房间里监护她生命体征的仪器发出稳定的“嘀嘀”声。冷非凡说着,声音却渐渐不平静……
那天的后来,当andrew要强行带走她的时候,她也如小时候那般,十分不爱惜自己的拿枪对准了自己脑袋。
在她扣下扳机的那一霎那,andrew速度飞快的伸手掀了她胳膊一下,子弹没有打穿她的脑袋,却擦过她的头皮从车顶穿出去,造成她大脑皮层部分受损,短暂失去思维能力和意识。
医生的诊断结论是:有可能随时醒来,也有可能永远醒不来。
……
她这样睡着,已经一个多月了,丝毫没有起色。冷非凡每天按照医嘱,给她不同的外界刺激,希望可以帮助她尽快醒来。
卧室门上这时传来敲门声,楚兰馨抱着小籽言推门进来。
“这孩子这会儿不知怎么了,一直‘妈妈、妈妈’叫的特别欢腾,我抱来给雨荷听听,看她有没有点反应。”楚兰馨边走进来边说。
胳膊上敦实的坐着的小姑娘嘴里果然十分清晰的叫着“妈妈”。
籽言现在十一个月了,已经会叫“爸爸”、“妈妈”。“奶奶”只可以发出不清晰的一个音。楚兰馨不争这些,孩子毕竟还小。
冷非凡接了籽言,放到雨荷身边坐着。小姑娘认识躺着的人是妈妈。以为妈妈只是睡着了,所以爬过去,亲亲她的脸,摸摸她的身体,想让她起来陪自己玩。
亲昵了半天不见动静,孩子诧异的回头看看爸爸和奶奶。
奶奶一时没忍住心酸红了眼眶。
爸爸抱起她,解释:“妈妈生病了,籽言。我们让妈妈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好不好?”
籽言听不懂爸爸的话,却十分赞同的拍起小手,然后搂紧爸爸的脖子,撒娇。
冷非凡把她放进藤椅里,拿了玩具逗她。籽言本来就爱笑,一逗她更是“咯咯咯”的笑不停。
楚兰馨坐到窗边,拉起雨荷无意识的手,边帮她按摩边说:“你听籽言笑得多开心,你忍心丢下她不管吗?”她说着,声音哽咽:“不要学狠心的妈妈,不要不管自己的孩子。雨荷,是妈妈的错。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妈妈造成的。你怎么讨伐我、报复我、不理我、这辈子不叫我‘妈’……都可以。只是,求你别用这种方式惩罚妈妈。女儿,妈妈求你了,醒来,好不好?”
楚兰馨渐渐不能自持,泣不成声。
冷非凡抱起孩子从身后揽着她的肩头,安慰式的拍了拍。楚兰馨自知不该在这种时候给养子心里添堵,所以快速控制了情绪,拭干脸上的泪,接过孩子默然抱出卧室。
……
晚上,冷非凡入场放了一浴缸温热的水,给雨荷洗澡。
雨荷现在在他眼里就是个生活暂时不能自理的小孩子,需要他格外细心的照顾。像……女儿?
他在帮她脱衣服的时候这样想。
女儿就女儿吧。
把她像女儿那样爱,像女儿那样宠、那样疼,一颗心都被她填满,就这样沉甸甸的过一生,也很好。
这样想着,冷非凡心满意足的抱着被他脱的一丝不挂的人走进浴室。
他托握着她的手臂和膝弯,这时格外在意力道。她身上的皮肤其实很好,莹润白皙、触手生香,只一点,稍稍力道大一些就会出现青红色的斑驳,为此,每次他总觉得委屈,明明自己力量没那么大,偏偏她身上惨的就好像他有特殊癖好似得。
浴室里雾气霭霭,她向来畏寒,所以在进来之前,已经让热热的蒸汽充满整间浴室。
此时将她放进一池温水中,虽然她不知道,但他还是习惯性的问了句:“凉不凉?”
回答他的是她不常有的沉默。
细想想她在他身边的日子,除了吵架有时怕自己发脾气,大多数时候,她是叽叽喳喳的,而像这样他自言自语的情况,实属不多。
将人实实的放进浴盆中半躺着后,冷非凡湿漉漉的手指在她额头上轻弹一指:“可真会享受啊,什么时候你也这样伺候伺候我?”
说着弯起自己的衣袖,用柔软的毛巾帮她擦拭身体。一寸一寸,近乎膜拜。
水声四起,缓缓溢满整间浴室。
他认真的帮她洗过身体每一处,清洗小腹的时候手指触到那上面一小处疤痕,那是生籽言时
留下来的。当时医生说虽然是剖腹,但用的新技术,三两年后伤疤就会自动消融。这会儿摸上去,仍是清晰的一条线。
她生来**,尤其怕痛。
不知道当时划这一刀的时候,是不是下意识的也觉出痛了呢?当时她爸去世,大概心里的痛才更痛吧。
从来没有罗列过她这一路走来所承受的伤痛,此时细想想,觉得自己一个大男人,也未必有她表现的那样坚强。
水里忽然传来一小阵异动。冷非凡仍沉在这样的意念里,并没注意到。
只是,当他重新拿起飘在水里的毛巾,感觉一角被什么牵扯着,有一小股阻力。下意识的低头看去……
他顿时惊的站起来,旋即又不可思议的蹲下去,捧起水里安静躺着的人的手,急切的唤她:“雨荷,雨荷?曲雨荷,你听得到我说话吗?听得到对不对?”
刚才他分明看见她的拇指和食指捏着毛巾的一角,是有些力道的。
“听得到我说话就动一动手指。动一动!”冷非凡压着心头的激动,鼓励她。
雨荷白皙湿漉的手指果然轻微动了动。
只是这样一小点的动作,却让捧着她的人欣喜若狂。他迅速扯来浴巾把她从水里抱出来裹上,抱回卧室的**放好,打电话叫来主治医生。
医生也为她忽然好转的状况感到诧异,他说:“或许是某种有着特殊意义的事务刺激到了她,把她掩藏掉的记忆慢慢勾了回来?”
这样的事医学上不是没有。不管怎么说,人能醒来就是好事。
……
雨荷完全苏醒,也很突然。
那是三天后的一个午后,她像做了一个长长、长长的噩梦那般,躁动不安,不一会儿猛然张开双眼,她惊恐的嚷:“快救冷非凡,他不会水!”
一家人都守在她身边。
冷非凡在这一刻忽然懂了医生说的对她产生有效刺激的“特殊意义的事务”,原来是那晚浴室的水声。
她的潜意识里一直存着两人开始时的影像。
她恶作剧骗他下水救她,哪里知道冷非凡当时畏水,根本不会游泳。救自己没成,反被人救上来,差点丢了性命。
所以那晚的水声让她如游魂的记忆一下子严丝合缝卡在曾经的那一刻,从那时开始……之后的一切,便接踵而来……
……
“小宝,我在这里,我没事。”冷非凡紧攥着她的手,好让她能感觉到他。
果然雨荷噌一下坐起身来,抓过他的手急切的请求:“去救冷非凡,求你了。快,他不会水。”
冷非凡看着他,欣喜的狂跳的一颗心瞬间定住。他像是害怕了什么,谨慎的盯着雨荷问:“那……我,是谁?”
“哪儿那么多废话,快救人啊。”雨荷快急哭了。
冷非凡觉得事态严重了,他不依不饶:“看清楚,我是谁?”
“你不就是……就是……”雨荷看着他,竟然语塞?她不得不安静下来瞪大眼睛,仔细看。在冷非凡以为她完全记起自己时,她忽然疑惑的眨眨眼向旁边同样着急的刘姐和冷老太太求助:“刘姐,他……谁呀?”
那怯生生又充满好奇的样子,让她身边的所有人心头一凉!
……
全面复查结果出来的这天,曲雨荷还是没能记起冷非凡。
事实上,她记得所有人,唯独记不得冷非凡。一丝一毫都不记得。医生给的解释是:人的潜意识里有一种自我保护机制,会让人忘掉一些给她带来很大伤痛的人和事。
冷非凡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自己在她心里竟然被归类到“给她带来很大伤痛的人”?
严格来说,应该是伤心。
白天还好说,他可以借着工作或者孩子暂时转移一下注意力。到了晚上,两人共处一室的时候,她浑身散发的那种拒绝的气息,以及她始终怯生生对他充满警惕的眼神,真是分分钟都能将他的火气勾出来!
明明是夫妻……
“那个……”雨荷像对一个陌生男人那样,在他又一次想靠近自己时,格外客气的避了一避说:“籽言晚上出去看雪,好像有点着凉,我今晚在小房间陪她睡。”
说着抓起自己的睡衣就要走。
“站住!”冷非凡实在忍无可忍。
这都冬天了。
这种状况已经持续两个月有余,就算重新认识,她也该知道他是她丈夫了,这样躲避,就显得有点刻意和可疑。
冷非凡转到她面前,垂目看看她一副要逃命的样子,十分不悦的劫走她手里的睡衣:“我刚才去看过了,籽言已经睡下。没有不舒服,睡得很安稳。”
“哦。”雨荷没了借口,只好留下。但她迅速低着头转身,躲离他的气场笼罩:“那……你、你洗澡吧。洗澡水已经帮你放好了,我给你找睡衣。”
冷非凡忍了忍,裹着口难以消解的怒气钻进浴室。突然又探头出来,暴力拉开门的声音吓了柜子前找衣服的人一大跳。
他本来想说什么,见她很怕他的样子,咬了几遍牙没把“敢在我洗澡的时候偷偷走试试看”这句威胁的话说出口。
雨荷瞪着无辜的大眼睛眼见着他像咽下一口苍蝇似的,把想说的话咽回去,秀眉微微一挑,转回头来,继续帮他找睡衣。
不一会儿,他伸出一条湿漉漉的胳膊要睡衣。雨荷就等在浴室门口,连忙递给他。这是这两个月来,她对他这个“丈夫”唯一肯做的事。
除了这个,在这间房子里,搂一搂、抱一抱、亲一亲,统统……不、可、能!
冷非凡擦着头发从浴室走出来时,见她仍立在门口,心里松快了些,脸色才好转一点。
“睡吧。”他说,自己径自走到床边坐下。
特意做的靠床头一点,给她腾了足够的地方上床。但她却饶了好大一圈,到床的另一边,脱了鞋把着床边的一小点地方躺下,匆匆道了“晚安”就侧身背对着她闭上了眼睛。
冷非凡简直……
动作极大的躺下,故意将被子一股脑全裹到他自己身上,愤愤然也背对着她说:“冷就靠过来。”
她弱弱的“哦”了声便没了下文。冷非凡心想:这么冷的天,刚才上来之前,他
故意把这间卧室里的暖气关了一半,看你能扛多久。
哪知过了大半个小时,身后仍然没动静。他勾头瞧一瞧,那死心眼的女人,像只寒冬腊月里无助的小兽,蜷缩成一团。人还在原地,一丝一毫都没向他这边挪。
冷非凡觉得自己几辈子的忍耐力都要用完了。所以十分生气的翻身,长臂伸到她的脖下,一勾手腕将人勾过来。
雨荷似乎早有所料,并不惊讶的窝在他怀里,沉默不动。
冷非凡垂目看着她,气的很久很久说不出话来。
“闹够没有?”他恨声问。
雨荷缓缓张开双眼,猜到他对自己这么久以来装不认识他,有了感觉。但她并不急于解释或者辩驳,躺在他粗实的手臂上,坦然的忽闪着大眼睛,静待着他解下来的话。
冷非凡那句话原本试探的成分多。因为他最近注意到自己的弄乱的书房被原样收拾的干干净净,而他平日里是不允许刘姐动他书房东西的。他问过继母和奶奶,谁都没进过他的书房,唯一有可能的就是她。
难道说她不记得他,却对他的习惯了如指掌?
说出去真是匪夷所思,所以才突然想试探她一下。
……
见她如此反应,冷非凡在心里已经确定了个八九不离十。心里那个恨啊!
忽的,他放在她腰间的另一只手猛的一收,将她与自己贴了个紧实。雨荷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双肘架起撑在他铁硬的胸膛上,勉强支开一些她与他的距离。
“你到底想做什么?为什么骗我?”冷非凡觉得自己被玩弄,心里恨一半怒一半,伤感一半不解一半。
雨荷被他的铁臂勒的腰上有些痛,也知道自己装不下去了,所以矮下气势先求他:“你……先松开我。”
“……”冷非凡倒很想听听她的解释,所以不加为难,松开了她。
雨荷掀目,抱歉的看他一眼“嗯”了半天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所以犹豫着,竟说了句:“先、先睡吧,已经很晚了。”
冷非凡这下完全被激怒,捉了她的双腕一翻身压到她身上,威胁:“说!”
雨荷挣了两下,那手指,钢锁一般,她丝毫动弹不得。可……要怎么解释?
一开始她装不认识他,只是觉得好玩。后来想到安安在那间废弃地下停车场说过的话,总有一天自己会忘记他,忘记身边的一切、所有人……嘴里当时说着“无所谓”,可谁又能真正做到无所谓?
所以就想知道当她忘了他时,他会怎样?
是如她所料:爱她如初,还是会伤心难过,亦或是将她弃之如敝履……
只是这种事,恶作剧的成分多一些,她该怎么解释才能平复他的愤怒?
“对不起。”雨荷知道躲不过,只好认错:“我……”
道歉的话明明在舌尖,但看着他被自己激怒成这个样子,她有些怕又有些恶作剧后的快感,竟然怎么也说不出口。想笑又不敢笑的卡在那里。
冷非凡见她这个样子,还用再多问什么?
自己完完全全被这鬼丫头给耍了。
“我……”他怒而扬起护掌,雨荷条件反射双目紧闭咬紧下唇。
可浑身紧张的等了许久,却等来了一声布料被狂躁撕裂的声音。
雨荷蓦地张开眼,感觉胸前一阵嗖凉,她勾首一瞧,发现自己v领的睡衣,已被他沿领口撕裂成废布料,凄凄惨惨的摊在**。
两侧香肩**,锁骨在她紧张的紧绷下妩媚的格外充满**。
凶残的注视着她,手摸进被子里被子里捞起她一条腿挂到自己腰间……雨荷知道接下里自己挨的不会轻,连忙装可怜:“臭蛋,别……”
冷非凡根本不为所动,杀气腾腾的逼过来。
她害怕的快哭了。他这么凶的样子,搞得她比第一次还紧张:“起、起码轻一点……呃!”
只是,求饶的话只说了一半,她就被封了口。
……
终于结束之后,她酡红着脸窝在他心口,昏昏欲睡。
他在她鼻尖上咬了口。
她赶苍蝇一样挥了挥,被他抓住,一根根手指的啃。
“痒……”她哭喊了半夜,嗓子已然哑了。
冷非凡咬着她的无名指寸着劲儿一用力,“嗷!疼!”
雨荷被扰的烦不胜烦,小手掌软软的推他的脸,抗议。
“活该,你!”冷非凡说:“让你撒这么大的慌骗我?我必须要一个解释!”
雨荷的小算计羞于说出口,犹豫了片刻,道了句“没有”想蒙混过关。无名指又被咬住,她只好强打精神想了想说:“就是想知道未来有一天,当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你会如何待我。”
话音落,就被他一翻身,报复性的压在身下:“试探出什么结果了?”
咄咄逼人的气势,大有“敢说出点让我不高兴的结论,看我怎么收拾你”。
雨荷审时度势,知道自己再也承受不住他再来一次,所以笑了一下,说:“余生不管是五十年、三十年、一年、一个月,或者一天,我都觉得够本儿了。”
她语出无心,身上的人却是一僵。她疑惑间,他忽然俯身,密密匝匝吻得她透不过气来。
雨荷害怕的躲:“别、别……”
自己的话已经说得够漂亮的了,他竟又来?
“警告你:余生,你逃无可逃。不论生死!”他含着她,郑重的说。
雨荷哪敢不从,点头如啄米。
“明天去领结婚证!”他不知哪里来的怒气,恨声说。
雨荷硬将他从身上推下来,滑进被子深处,拒绝:“才不,你婚还没求。”
“结婚戒指都戴了,还想赖?”
“……”雨荷呼的从被子里拱出来,觉得天大的冤枉,藕臂长长伸过去质问:“哪里有戒指,哪里?哪里?”
哪知他坏笑着劫了她的右手与自己左手十指相扣,然后将她手背的一面亮到她面前,指指无名指上一排崭新带水儿的牙印:“喏,小爷亲手定制。独一份儿!”
“……冷非凡!”雨荷裹被子就逃:“我不要嫁这只无赖又流氓、别扭又腹黑的坏蛋!”
(全文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