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一生一世一双人
谭月月正色,眼睛直勾勾看着他,“不要闹了,我们都不要闹了,就让时间回到相遇之前,我们就当从未认识。”
天意这件事情给她的刺激很大,大到让她重新审视自己的人生,重新正视这份感情的错误。
听言,陆开诚面色一凌,眼神不知不觉变得凌厉起来,“儿子都有了,怎么能当从未认识?”
“你可以把他当做天意,当年,你不是轻而易举就放弃了天意?现在你依然可以这么做。念念有我在,完全不需要你担心。”
谭月月掰开他的手,心里浮躁难安,情绪跌至到最低点,自己都没有发现,一滴滚烫的泪水沿着眼窝蜿蜒而下。
她硬是吞下了苦涩,所有的所有都可以当做没发生,她可以忍受一切,继续和他在一起,可唯独这件事不行。
她受不了。
一番话,击碎了陆开诚所有的希望,他以为自己是听错了,他失过忆,也许连记忆都错乱了。
那双手猝不及防的落下,他的心也是,猝不及防就碎了道口子。
谁说幸福就一定会长久,突如其来,经历磨难的幸福就会更长久,到最后还不是短暂即瞬,一点磨难也经不起。
无论多爱,爱的多深,上帝的考验总会击碎所有。
陆开诚忽然间有种错觉,他觉得恢复记忆未尝是一件好事,如果上天注定他们无法在一起,那他还恢复这记忆做什么?没有任何意义。
可他又不想轻而易举的错过。
“我们说好了一生一世,你许我。”
他抬起头,黑眸阴沉沉的,里面藏着无人能懂的哀伤。
无人能懂,包括他自己。
“一生一世一双人,你说你会永远陪在我身边,你说我们是夫妻。老婆,你都忘了吗?”
趁着念念没出来,谭月月觉得有必要把一切都说说清楚,她不想再这么乱下去了。
“可那都是五年前的事了,婚姻法说夫妻分居两年就等同于离婚,按照我们两这样,其实早就没有任何关系了,我们不会永远,也不是夫妻。陆开诚,我玩不起了,你也别玩了。”
“玩?你以为我这么多天,都是在跟你玩?”
陆开诚不知是嘲讽还是冷笑,他的笑容苦涩不堪,黑眸一下子暗沉许多,带着一股子低沉的怒火。
谭月月能看懂,他恼怒的眼神她看过好多好多次,次数多的让她数不清,每一次,她都落不得好下场,这一次说不准也一样。
如果他恼怒了,或者说,他就厌恶她了。
会厌恶,那么就会放手吧。
谭月月这样想,攥紧了拳头,语气不免也加重了些。
“你是不是在玩我不知道。但是现在我告诉你,我不玩了!无论是苏天意也好,还是你也罢,我都不想再参与了!”
天知道她这么多天是怎么度过的,一次又一次被良心所谴责,偏偏她又放不下,只能任由自己一次又一次沉沦。
人累心更累。
陆开诚咬着牙,硬是把即将爆发的怒火咽下去,他睨着她,仿佛猜透了什么,终是忍了下来。
这时候他才发现,原来爱情才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东西,它能让你改变自己这么多年来一直坚持的秉性。
他仍旧心平气和,但心态已经发生改变,还
有眼底那股子阴沉。
“花曼微来了。”
陆开诚淡淡说上一句,期待她的反应。
谭月月开始没反应过来,皱眉问,“你说什么?”
“她昨晚就到了,现在,我猜她应该在医院。”
沉寂了好半天,谭月月才确定自己没听错,也没搞错人名。
“她自己来的?”
“是。”
“她来看天意?”
“是。”
“你告诉她了?”
“是。”
她问什么,他回答什么,语言简短干练。
谭月月咬咬牙,天无绝人之路,她终于,要和花曼微正面交锋了。
整个人不知不觉都多了许多狠劲。
“那我们现在去医院,我要见她。”
陆开诚点头算是答应,但后面加了附加条件。
“天意是我和她的孩子,你自然是和她有话说的,但在此之前,先让我和她交谈。”
最重要的原因是,他怕她伤了谭月月,花曼微一向有这样的狠心和果断,他不得不防,八年前就是个天大的教训。
谭月月一口答应下来,她倒很期待花曼微见到自己孩子痛苦时,是什么样的表情。
应该,不会比当年的她好到哪儿去吧。
两人都很自觉的略过了前面话题,谭月月不提,陆开诚就也不说话。
三人无声去了医院,直到现在,谭月月才意识到将念念带到美国是一个多么错误的决定。
念念得了重感冒,在天气转变的夏秋中间。
他吃了许多感冒药都不见好,谭月月无奈之下,只好先带着念念去医院挂水治疗,陆开诚则先去见花曼微。
没关系,重头戏在后面。
小念念从小到大,都没有怎么样生过病,偶尔感冒发烧吃点药就好了,只是不知道这一次为什么发烧的这样厉害,浑身都滚烫滚烫的。
为了以防万一,谭月月让医生给他做了全身检查。
一个小时后,报告单上写着一切正常,只是病毒感染,她这才放心。
医生写了份药单,护士拿去配药水。
小念念从小就不怕打针,没什么是他怕的。
于是当护士将细细的枕头戳进他的血管里时,念念连哼都不哼一声。
但是……
那护士连续戳错了好几次,身为一名刚去行的实习护士,难得有这种人体实验的好机会。
念念一只手被戳了三个小洞不止,那护士还没有找到位置。
小念念的眉头渐渐皱起,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害怕打针,手背上传来隐隐约约的痛。
谭月月忍不下去了,眼看儿子都快哭了。
她一把推开还在研究经脉的小护士,愤怒的一连炮轰了许多难听的话,这可能是她人生里说脏话最多的一天,什么七大姑八大姨都带上了。
她格外格外格外的生气,可惜护士是外国人压根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小护士被吓得站在原地不敢动弹,都快吓哭了,手机还捏着针头。
她真的是第一次啊,还不太熟练,也不能怪她么。
小念念被老妈残暴的样子吓了一大跳,连忙扯了扯自家炸了毛老妈的衣角,此刻手上的疼痛也不是那么清晰了。
“妈咪妈咪,你怎么了啊?”怎么一大清早火气就那么大?
谭月月被儿子的呼唤声唤醒了理智,她的确有点激动过头了,不过看儿子一双小手满是针眼,真的是超级心疼。
她绵绵不绝对护士说了什么,很快,连护士长都被请来了。
因为语言障碍问题,谭月月也没怎么纠缠,在护士长的一声声sorry里,终于消了气。重新换了个护士给念念挂水,挂完水以后就走了。
另一边。
花曼微在经过一番努力的寻找,加上护士的引导下,终于找到了苏天意的病房。
白白的护士领她到病房门口就走了。
花曼微现在走廊尽头,忽然很紧张,她不停的深呼吸再呼吸,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她的确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唯一的儿子。
整整五年的光阴。
她没有去想或是问天意得了什么病,权当陆开诚那天的话是放屁,是假的,只是为了让她出现罢了。
天意的身体一直不好,可在森林里这么多年也不是白呆的吧,她相信儿子什么事情都没有,白血病也已经痊愈。
有了这样的想法以后,花曼微步履都轻松了许多,她往前走,一步一步,每一步都显得那样沉重。
等她彻底真的来到病房前,所有的不相信都被击碎。
她辛辛苦苦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正痛苦万分的躺在苍白的病**,手脚被束缚,医疗器械闪着微弱的红光,天意的身体里肾两旁插着两道纤细的管子,看起来触目惊心。
花曼微惊呆了,一连咳嗽了好几声,咳的肺都快要炸了。
小天意瞪着一双眼,龇牙咧嘴的挣扎。散发出嗡嗡的声响,他浑身上下都在疼,又疼又恼。
奋力挣扎两下,挣不开。他便试图用牙齿撕开手绳,可惜身体太小,够不到。
满天都是他的嘶吼声。
医生来了,经过一番商议,给他的嘴里塞进一块干净的塑料球,病房这才安静下来。
医生又给他换了瓶药水,在他的身体里注射了什么,很快,天意就安静了,那双充血的眼睛合上了,沉沉睡过去。
花曼微在门外注视着这一切的发生,她吃惊到了一定程度,连连喘着粗气。
陆开诚没有骗她,她的孩子真的在医院里,备受折磨……
花曼微见医生护士退出来,连忙抓住医生的白大褂,不知不觉眼睛都红了,她急急忙忙的问,“医生医生,我的孩子怎么了?为什么会住院?你刚刚给他注射了什么?”
医生也是一阵疑惑,用标志的英语问,“你是他的……”
“我是他母亲啊!母亲!”
医生大致看了看花曼微,没有质疑她的身份,不过想到之前哪位女士,顿时皱起了眉头,“他的母亲不是谭小姐?手术协议书还是她签的。”
“什么谭小姐?”花曼微一愣。
医生话里的谭小姐莫不是谭月月?除了谭月月以外,她没有认识的任何一个姓谭的人。
“就是送这孩子来医院的一位女士。”医生也搞不懂了。
花曼微一双眼里逐渐露出冰寒,她有点不确认,天意是她的孩子,凭他们两个之间的恩怨,谭月月没有道理送天意来医院,而且天意怎么可能会和谭月月在一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