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胡同杀意
“什么人？”安志诚怒喝一声。
二楼微微颤动，桌上的杯子和碟碗跟着一晃，倒地摔了两三个。
卡在楼梯的小二身子一震，竟扑通扑通地滚回一楼。
接着是清脆的碗碎声，以及掌柜的责备声。
司庚紧张回头一望，以为出了什么事，“怎，怎么了？”
“没事，估计……”姚呈敏回头看向司庚，才发觉后者惊慌得不寻常，心头大惊：公子怎么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突然出现在上江城？来天下学院？难道是为了逃避什么？
司庚追问，“估计什么？”
姚呈敏：“估计是送菜的。”
司庚松了口气。
却被七人看在眼里。
安志诚轻声道，“公子有地方落脚了吗？我信王府……”
沈弘德见司庚没什么反应，接话说着，“公子若不愿住王府，大可来我乾元派……”
司庚摇头，微笑道，“不用了，我住客栈就好。”
七人相看一眼，觉得司庚在隐瞒什么，只好作罢，继续聊聊当年去了。
……
……
告别了七人，司庚先一步出了客栈。
刚走出不远，还没找到住的地方时，余光又扫到一人。
“不只一次了，谁会跟踪我？升云宗难道跟到这里了？”
司庚并没有回头，也没有放缓脚步，倒是不时向行人打探上江城的客栈。趁着这么个很自然的转身，他成功捕捉到那人大概的着装与相貌。
“不是摆地摊卖功法的陈老头吗？”
那本染血的摘星剑经在脑海一闪而过。
“不会是找我算账吧？听陈小明说，十两银子好像真不是小数目。还是我过去还给他……吧？”
“不对，他应该知道我被成兄当场带走，为什么不直接去成府要钱？以成兄的人品，他肯定能要到钱，甚至不止十两。”
“不可能等到现在才来要钱。”
“摘星剑经……其它书都是新的，唯独这一本是旧得发黄，他在找我？难道升云宗知道我以前在虚界的事了？”
这时，一片雪花飘落肩头，他抬头一望，雪花差点落中双眼。
雪很小，但街边已经有人摆出了许多伞。
司庚望着五颜六色的伞，拿出秦盼之前送给他的香囊，思量一会，便买了一把红伞，撑着伞慢慢向街尾走去。他打听到隔三四街，有间叫竹居的小客栈，客源不多，四周人流也相对少些。
还未见到竹居，司庚便看到一个偏僻胡同。
胡同里空无一人。
……
……
陈老头一路跟着司庚，看着后者打听了竹居，总觉得有什么要发生，“这孩子，怎么住得这么偏僻？还撑着红伞？不知道雪天里这伞特别显眼？不怕被打劫？”
他遥望着，始终不敢胡乱靠近。
直至司庚悠闲地走进胡同。
他毫不犹豫跟了过去，已不见司庚的身影，只能望到一把红伞的部分，心里叹道：这伞太显眼了。
陈老头跟过去，刚转角，眼前一切让他当场傻眼。
红伞的伞柄插在墙砖上。
没有司庚。
“坏了！”陈老头吃惊说着，刚想抬脚跑，身子陡然一僵。
雪越来越大。
几片雪花打在他脸上，他却没有理会丝毫。
他感受不到半点杀意，却觉得被另一种更可怕的寒意笼罩全身。
这种寒意，竟扼杀了他所有的求生欲。这种熟悉而可怕的感觉，应该五年不曾见了。
一时间，他脑里一片空白，甚至忘了他是修行者，对方只是个羸弱少年。
两眼一黑。
……
……
司庚拔出伞柄，将伞面往地上抖抖。
雪当即化成水。
“幸亏一直带在身上，不然真没命了。”
寒风越发凛冽，被卷起的白雪打在人的身上。
司庚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将衣衫裹得更严实些，“怎么这么冷？骨头都冷疼了。”
将手凑近嘴边吹了几口热气，始终冷得僵硬。
似乎也被冷醒了什么。
“不对啊！”司庚顿时浑身一僵，回头望望……
胡同深处，竟是一大片青绿的竹林，竹叶上更不曾有雪覆盖，地上是浅浅一层雪。
雪将融未融。
他想起秦盼医馆前院，那片在下雪时仍开得极盛的花和藤蔓。
“竹居吗？”
他突然望向竹林，想走似乎走不了。
竹叶微颤，竟如片片薄刃，呼啸之间，仿佛看到无数刀光剑影。
一道平静而低沉的人声自竹林传来。
越来越近。
“小兄弟这是要杀人越货？上江城可不允许有这种勾当。”
司庚循声望向竹林。
那边只有竹和雪。
没有人。
人声又响起，“小兄弟看来没听过我竹居的名号，要不今日见见？”
“前辈！”司庚急喊一声，紧张得有些喘，“晚辈无意冒犯，只是想借个地方解决一些麻烦。”
“麻烦？”一位青年从竹林走出，忽地出现在司庚跟前。
司庚与青年四目对视。被这么突如其来的一吓，还有青年那浑身散发的威压，他禁不住后退几步，险些站不稳跌倒在雪地上。
青年约莫三十出头，一副书生模样。
司庚镇定下来，惊觉这青年好像在哪见过。
青年脸上不冷不淡，气势却如竹叶般，看似薄弱，却总有种极强烈的危险。
周裕在虚界教他杀敌那时，就是这种感觉。
青年：“什么麻烦？一个糟老头给你惹什么麻烦？”
司庚一时想不到说什么，总不能说自己担心陈老头是升云宗来的人吧？
青年：“你不是上江城城民？”
司庚：“晚辈是从鸿阳城来的考生。”
“鸿阳城？”青年仔细端详司庚，许久才转过身，看了看地上的陈老头，眼神微冷，“你用了毒？”
司庚：“……”
青年冷笑，“之前才听说鬼医在上江城毒死一位王爷，如今鸿阳城又来一位。小兄弟，还真是大胆啊。”
司庚沉默，右手不自觉抓牢了伞柄。这是打小形成的习惯，不管是什么，能打就是武器，有武器总是好的。
青年手指一挥。
伞柄当即被弹飞。
司庚感觉整只手臂都震麻了，这才记起，右手根本不能动武。
但还有至夜令。
管你是不是修行者，只要你敢杀我，生死关头，看谁更快些。
(本章完)
二楼微微颤动，桌上的杯子和碟碗跟着一晃，倒地摔了两三个。
卡在楼梯的小二身子一震，竟扑通扑通地滚回一楼。
接着是清脆的碗碎声，以及掌柜的责备声。
司庚紧张回头一望，以为出了什么事，“怎，怎么了？”
“没事，估计……”姚呈敏回头看向司庚，才发觉后者惊慌得不寻常，心头大惊：公子怎么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突然出现在上江城？来天下学院？难道是为了逃避什么？
司庚追问，“估计什么？”
姚呈敏：“估计是送菜的。”
司庚松了口气。
却被七人看在眼里。
安志诚轻声道，“公子有地方落脚了吗？我信王府……”
沈弘德见司庚没什么反应，接话说着，“公子若不愿住王府，大可来我乾元派……”
司庚摇头，微笑道，“不用了，我住客栈就好。”
七人相看一眼，觉得司庚在隐瞒什么，只好作罢，继续聊聊当年去了。
……
……
告别了七人，司庚先一步出了客栈。
刚走出不远，还没找到住的地方时，余光又扫到一人。
“不只一次了，谁会跟踪我？升云宗难道跟到这里了？”
司庚并没有回头，也没有放缓脚步，倒是不时向行人打探上江城的客栈。趁着这么个很自然的转身，他成功捕捉到那人大概的着装与相貌。
“不是摆地摊卖功法的陈老头吗？”
那本染血的摘星剑经在脑海一闪而过。
“不会是找我算账吧？听陈小明说，十两银子好像真不是小数目。还是我过去还给他……吧？”
“不对，他应该知道我被成兄当场带走，为什么不直接去成府要钱？以成兄的人品，他肯定能要到钱，甚至不止十两。”
“不可能等到现在才来要钱。”
“摘星剑经……其它书都是新的，唯独这一本是旧得发黄，他在找我？难道升云宗知道我以前在虚界的事了？”
这时，一片雪花飘落肩头，他抬头一望，雪花差点落中双眼。
雪很小，但街边已经有人摆出了许多伞。
司庚望着五颜六色的伞，拿出秦盼之前送给他的香囊，思量一会，便买了一把红伞，撑着伞慢慢向街尾走去。他打听到隔三四街，有间叫竹居的小客栈，客源不多，四周人流也相对少些。
还未见到竹居，司庚便看到一个偏僻胡同。
胡同里空无一人。
……
……
陈老头一路跟着司庚，看着后者打听了竹居，总觉得有什么要发生，“这孩子，怎么住得这么偏僻？还撑着红伞？不知道雪天里这伞特别显眼？不怕被打劫？”
他遥望着，始终不敢胡乱靠近。
直至司庚悠闲地走进胡同。
他毫不犹豫跟了过去，已不见司庚的身影，只能望到一把红伞的部分，心里叹道：这伞太显眼了。
陈老头跟过去，刚转角，眼前一切让他当场傻眼。
红伞的伞柄插在墙砖上。
没有司庚。
“坏了！”陈老头吃惊说着，刚想抬脚跑，身子陡然一僵。
雪越来越大。
几片雪花打在他脸上，他却没有理会丝毫。
他感受不到半点杀意，却觉得被另一种更可怕的寒意笼罩全身。
这种寒意，竟扼杀了他所有的求生欲。这种熟悉而可怕的感觉，应该五年不曾见了。
一时间，他脑里一片空白，甚至忘了他是修行者，对方只是个羸弱少年。
两眼一黑。
……
……
司庚拔出伞柄，将伞面往地上抖抖。
雪当即化成水。
“幸亏一直带在身上，不然真没命了。”
寒风越发凛冽，被卷起的白雪打在人的身上。
司庚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将衣衫裹得更严实些，“怎么这么冷？骨头都冷疼了。”
将手凑近嘴边吹了几口热气，始终冷得僵硬。
似乎也被冷醒了什么。
“不对啊！”司庚顿时浑身一僵，回头望望……
胡同深处，竟是一大片青绿的竹林，竹叶上更不曾有雪覆盖，地上是浅浅一层雪。
雪将融未融。
他想起秦盼医馆前院，那片在下雪时仍开得极盛的花和藤蔓。
“竹居吗？”
他突然望向竹林，想走似乎走不了。
竹叶微颤，竟如片片薄刃，呼啸之间，仿佛看到无数刀光剑影。
一道平静而低沉的人声自竹林传来。
越来越近。
“小兄弟这是要杀人越货？上江城可不允许有这种勾当。”
司庚循声望向竹林。
那边只有竹和雪。
没有人。
人声又响起，“小兄弟看来没听过我竹居的名号，要不今日见见？”
“前辈！”司庚急喊一声，紧张得有些喘，“晚辈无意冒犯，只是想借个地方解决一些麻烦。”
“麻烦？”一位青年从竹林走出，忽地出现在司庚跟前。
司庚与青年四目对视。被这么突如其来的一吓，还有青年那浑身散发的威压，他禁不住后退几步，险些站不稳跌倒在雪地上。
青年约莫三十出头，一副书生模样。
司庚镇定下来，惊觉这青年好像在哪见过。
青年脸上不冷不淡，气势却如竹叶般，看似薄弱，却总有种极强烈的危险。
周裕在虚界教他杀敌那时，就是这种感觉。
青年：“什么麻烦？一个糟老头给你惹什么麻烦？”
司庚一时想不到说什么，总不能说自己担心陈老头是升云宗来的人吧？
青年：“你不是上江城城民？”
司庚：“晚辈是从鸿阳城来的考生。”
“鸿阳城？”青年仔细端详司庚，许久才转过身，看了看地上的陈老头，眼神微冷，“你用了毒？”
司庚：“……”
青年冷笑，“之前才听说鬼医在上江城毒死一位王爷，如今鸿阳城又来一位。小兄弟，还真是大胆啊。”
司庚沉默，右手不自觉抓牢了伞柄。这是打小形成的习惯，不管是什么，能打就是武器，有武器总是好的。
青年手指一挥。
伞柄当即被弹飞。
司庚感觉整只手臂都震麻了，这才记起，右手根本不能动武。
但还有至夜令。
管你是不是修行者，只要你敢杀我，生死关头，看谁更快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