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上江城内
司庚：“杜大人请我来，只是为了船上的事？”
杜涵顺觉得司庚可能猜疑着什么，笑了两声，权当是缓解眼下的尴尬，“当然还有答谢司公子的救命之恩。”
司庚：“杜大人谢过好几回了，再谢就生分了。”
杜涵顺笑笑。
司庚也跟着笑笑。
然后马车里静了。
外边的车夫也有些好奇，他叫严咏，无数次想攀上杜涵顺这高枝，连车夫都当了，始终未果。
朝中皆知，杜涵顺看起来平易近人，待人很好，但没几个能在他手上做事超过三个月。
唯一在办事上得到杜涵顺称赞的，仅有何玉书一人。只是某段时期朝中突然人事变动，何玉书去了礼部。
严咏真想知道，司庚会不会入朝为官，入了又会走到哪一步。
很快便到了皇宫宫门前。
严咏停了马车，朝里头恭敬道，“大人，到宫门了。”
司庚琢磨着自己该不该进去，倒是杜涵顺先与他打了招呼，下马车往皇宫奔去。
司庚下了马车，严咏赶紧问道：“司公子住哪？有地方落脚了吗？”
司庚摇头一笑，“还未有落脚地，但也不麻烦大人了。”
严咏眼中闪过一丝尴尬，脸上笑意不改，“也好，若司公子有落脚处，记得来告诉我，好让杜大人别惦记。”
司庚：“多谢了，先告辞。”
严咏又施礼：“不送。”
司庚也学着施礼，而后转身离开。
此处是皇宫宫前大街，人流不多，叫卖声也不比其他地方热闹。
司庚初次来不认得路，转了几圈，且不说迷路，似乎还被人当成站在皇宫前等运气的傻子。
直至见不到皇宫，大街才变得极热闹，司庚望了望，两旁是商铺、小贩，随便一走，都有可能被人请进店里。
司庚被请了好几次。
望了望身后的商铺，哭笑不得，“上江城的人真热情啊。”
“升云宗里只有修行，想找个人玩都难。宋爷爷说过上江城很热闹，叫我以后来看看，果然来得不错。”司庚突然神色黯淡，“可惜宋爷爷战死在虚界。”
“那是什么？”司庚遥遥望过去，原来是个摆地摊的老者。
老者一身粗麻衫，头发披着，像几天没洗，面前摆着几排书，他悠闲吆喝着，双眼转来转去，盯着前面来来往往的路人。
“卖秘笈了！百年难得一见的武道秘笈，成了可保进天下学院……”
忽地有位中年妇人来势汹汹到地摊前，将手里拿的那本所谓秘笈往摊子一砸，叉腰怒道，“你这骗子！就这本破书也敢骗老娘十两银子！活腻了是吧！”
老者面不红心不惊说着，“大婶，这话可不能胡说，整个上江城，谁不知道我陈老头最老实，拿秘笈来卖只是迫于生计。”
讲到“最老实”时，路人忍不住叹了一声，或是发出讥笑。
妇人：“你老实全天下就没人说谎！害得我儿子浪费这么多时间，日后考不进天下学院怎么办？”妇人忽地怒喊，“还我十两银子！”
陈老头嘻嘻笑着，“大婶，你要是真说陈老头我骗人，大可告官府去啊，官老爷最讲公道了。”
妇人越发愤怒，甚至要把地上的书全踩烂，“也不知你弄了什么把戏？大人居然相信你的鬼话！”
司庚头一回见这种热闹，环视一眼，其他人像是没看见、或是匆匆一眼便走了。
“大家都不喜欢看热闹吗？”
司庚正想离开，刚抬脚，余光便注意到最边角、有些旧黄的书上，上方写的正是几个潦草大字：
摘星剑经。
七岁那年，一位叫宋楼朝的战友前辈无意中创出这套剑法，还请小司庚起了名。
小司庚当时见到天上的星星，顺口答道：“摘星剑经。”
司庚盯着那剑经，惊疑心道：宋爷爷的剑经？为什么会有人用这名字？会是当时的战友前辈吗？
司庚走过去，俯身拿起那本剑经，缅怀良久。
老者原本还在跟妇人骂着，见到司庚拿起摘星剑经，不由得一怔，心道：这孩子，差不多是这年纪了。
司庚盯着摘星剑经出神，一时忘了外界的事。
这时，一匹黑马在街头冲出，引得街上大乱。不少人为了躲避只能跌撞一旁，妇人也顾不上十两银子，躲在街边一侧。
陈老头抬头看着司庚。
马上坐着一位锦衣少年。少年奋力扯着缰绳，岂图将失控的骏马稳住，“快躺开！”
马即将撞上司庚。
司庚仍盯着剑经发呆，不为所动。
少年急喊：“快躲开！”
陈老头原想拖走司庚，但注意到骑马少年时，眼神瞬间冰冷。
砰！
司庚被撞飞倒地，鲜血从右手上臂涌出，摘星剑经也被撞飞，正好掉落在血泊中。
司庚晕死过去。
不知从哪跃出一位着官服的中年男人，一拳砸在马头。马惨叫一声，砰然倒地。
骑马少年从马上摔下来，没管衣衫脏了还是破了，直接将司庚带走，走之前还落了一句：“爹我先带人看大夫去了！”
中年男人瞪了那少年的背影，一脸无奈，只好拖着马回府去了。
陈老头从身上拿出十两银子，扔给妇人，便捡起血泊中的摘星剑经，扬长而去。
女人手里盛着银子，傻傻站在冷风中许久，难道陈老头是被那马吓傻了？
……
……
屋里静得可怕。
司庚躺在床上，脸色依旧白无血色，怪吓人的。
大夫探了探脉，起身向旁边的少年恭敬道：“二少爷，伤者右手上臂上受伤，已经止血。只是失血太多，暂时昏迷，静待一些时间便会醒的。”
少年悬在嗓子的心才放下，长舒一口气，眉头微展，“多谢大夫了，小朱，送大夫出去。”
一名小厮跑进，领着大夫出了屋。
司庚咳了一声，双眼微睁成一条线。
一旁的少年愣了愣，低声道，“不是说待会才醒吗？怎么这么快就醒了？还没想好怎么道歉呢？”
司庚又咳了几声，迷糊说着，“水，水……”
少年赶紧到桌上倒了杯水。
(本章完)
杜涵顺觉得司庚可能猜疑着什么，笑了两声，权当是缓解眼下的尴尬，“当然还有答谢司公子的救命之恩。”
司庚：“杜大人谢过好几回了，再谢就生分了。”
杜涵顺笑笑。
司庚也跟着笑笑。
然后马车里静了。
外边的车夫也有些好奇，他叫严咏，无数次想攀上杜涵顺这高枝，连车夫都当了，始终未果。
朝中皆知，杜涵顺看起来平易近人，待人很好，但没几个能在他手上做事超过三个月。
唯一在办事上得到杜涵顺称赞的，仅有何玉书一人。只是某段时期朝中突然人事变动，何玉书去了礼部。
严咏真想知道，司庚会不会入朝为官，入了又会走到哪一步。
很快便到了皇宫宫门前。
严咏停了马车，朝里头恭敬道，“大人，到宫门了。”
司庚琢磨着自己该不该进去，倒是杜涵顺先与他打了招呼，下马车往皇宫奔去。
司庚下了马车，严咏赶紧问道：“司公子住哪？有地方落脚了吗？”
司庚摇头一笑，“还未有落脚地，但也不麻烦大人了。”
严咏眼中闪过一丝尴尬，脸上笑意不改，“也好，若司公子有落脚处，记得来告诉我，好让杜大人别惦记。”
司庚：“多谢了，先告辞。”
严咏又施礼：“不送。”
司庚也学着施礼，而后转身离开。
此处是皇宫宫前大街，人流不多，叫卖声也不比其他地方热闹。
司庚初次来不认得路，转了几圈，且不说迷路，似乎还被人当成站在皇宫前等运气的傻子。
直至见不到皇宫，大街才变得极热闹，司庚望了望，两旁是商铺、小贩，随便一走，都有可能被人请进店里。
司庚被请了好几次。
望了望身后的商铺，哭笑不得，“上江城的人真热情啊。”
“升云宗里只有修行，想找个人玩都难。宋爷爷说过上江城很热闹，叫我以后来看看，果然来得不错。”司庚突然神色黯淡，“可惜宋爷爷战死在虚界。”
“那是什么？”司庚遥遥望过去，原来是个摆地摊的老者。
老者一身粗麻衫，头发披着，像几天没洗，面前摆着几排书，他悠闲吆喝着，双眼转来转去，盯着前面来来往往的路人。
“卖秘笈了！百年难得一见的武道秘笈，成了可保进天下学院……”
忽地有位中年妇人来势汹汹到地摊前，将手里拿的那本所谓秘笈往摊子一砸，叉腰怒道，“你这骗子！就这本破书也敢骗老娘十两银子！活腻了是吧！”
老者面不红心不惊说着，“大婶，这话可不能胡说，整个上江城，谁不知道我陈老头最老实，拿秘笈来卖只是迫于生计。”
讲到“最老实”时，路人忍不住叹了一声，或是发出讥笑。
妇人：“你老实全天下就没人说谎！害得我儿子浪费这么多时间，日后考不进天下学院怎么办？”妇人忽地怒喊，“还我十两银子！”
陈老头嘻嘻笑着，“大婶，你要是真说陈老头我骗人，大可告官府去啊，官老爷最讲公道了。”
妇人越发愤怒，甚至要把地上的书全踩烂，“也不知你弄了什么把戏？大人居然相信你的鬼话！”
司庚头一回见这种热闹，环视一眼，其他人像是没看见、或是匆匆一眼便走了。
“大家都不喜欢看热闹吗？”
司庚正想离开，刚抬脚，余光便注意到最边角、有些旧黄的书上，上方写的正是几个潦草大字：
摘星剑经。
七岁那年，一位叫宋楼朝的战友前辈无意中创出这套剑法，还请小司庚起了名。
小司庚当时见到天上的星星，顺口答道：“摘星剑经。”
司庚盯着那剑经，惊疑心道：宋爷爷的剑经？为什么会有人用这名字？会是当时的战友前辈吗？
司庚走过去，俯身拿起那本剑经，缅怀良久。
老者原本还在跟妇人骂着，见到司庚拿起摘星剑经，不由得一怔，心道：这孩子，差不多是这年纪了。
司庚盯着摘星剑经出神，一时忘了外界的事。
这时，一匹黑马在街头冲出，引得街上大乱。不少人为了躲避只能跌撞一旁，妇人也顾不上十两银子，躲在街边一侧。
陈老头抬头看着司庚。
马上坐着一位锦衣少年。少年奋力扯着缰绳，岂图将失控的骏马稳住，“快躺开！”
马即将撞上司庚。
司庚仍盯着剑经发呆，不为所动。
少年急喊：“快躲开！”
陈老头原想拖走司庚，但注意到骑马少年时，眼神瞬间冰冷。
砰！
司庚被撞飞倒地，鲜血从右手上臂涌出，摘星剑经也被撞飞，正好掉落在血泊中。
司庚晕死过去。
不知从哪跃出一位着官服的中年男人，一拳砸在马头。马惨叫一声，砰然倒地。
骑马少年从马上摔下来，没管衣衫脏了还是破了，直接将司庚带走，走之前还落了一句：“爹我先带人看大夫去了！”
中年男人瞪了那少年的背影，一脸无奈，只好拖着马回府去了。
陈老头从身上拿出十两银子，扔给妇人，便捡起血泊中的摘星剑经，扬长而去。
女人手里盛着银子，傻傻站在冷风中许久，难道陈老头是被那马吓傻了？
……
……
屋里静得可怕。
司庚躺在床上，脸色依旧白无血色，怪吓人的。
大夫探了探脉，起身向旁边的少年恭敬道：“二少爷，伤者右手上臂上受伤，已经止血。只是失血太多，暂时昏迷，静待一些时间便会醒的。”
少年悬在嗓子的心才放下，长舒一口气，眉头微展，“多谢大夫了，小朱，送大夫出去。”
一名小厮跑进，领着大夫出了屋。
司庚咳了一声，双眼微睁成一条线。
一旁的少年愣了愣，低声道，“不是说待会才醒吗？怎么这么快就醒了？还没想好怎么道歉呢？”
司庚又咳了几声，迷糊说着，“水，水……”
少年赶紧到桌上倒了杯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