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后会有期
司庚攥了攥衣袖，来者不善。
何玉书注意到这细节，又好奇司庚怕什么，试探道，“你仇家很多对不对？”
司庚一怔。
何玉书当即注意到这个回应，心想果然是猜中了。
何玉书：“你叫什么？”
司庚怒瞪对方一眼。
何玉书吓了一跳，心道：我好歹也是断江初境，怎连一个普通小孩的眼神都怕？
司庚没再等，冷声问：“我朋友在哪？”
何玉书：“没留意。”
司庚又怒瞪何玉书一眼，往楼道口走去。
何玉书被吓得又怔了片刻，拍拍自己的脸才保持清醒，不急不慢喊着，“你叫鬼医秦叔？他姓秦？”
司庚身子一僵，还未落地的脚重重坠下，没转身也没回答。
何玉书见起了效果，温和笑了一声，“姓秦的人不少，但找一位精通医理，却消失了十几年的人，只是时间问题。”
司庚：“哼！”
何玉书以为司庚是硬撑，“听说鬼医仇家很多，若是查得出他出身哪里，有什么亲人，也会不……”
司庚冷声，甚至有种落井下石之意，“侍郎大人尽管去查啊。”
何玉书一怔，觉得司庚不像开玩笑。
司庚：“承天国求才若渴，秦叔那样的人才，在鸿阳城待了这么多年，贵国真的没有作为？侍郎大人能查到，贵国陛下查不到吗？”
何玉书眼神微寒，的确是那么回事。朝廷的确查过秦盼，但没有透露给礼部。
他低估司庚了。
但认输是不可能的，何玉书沉声道，“如果你猜错了呢？”
“猜错……”司庚嘴角微扬，“那就猜错啊。他可是世间英雄，只不过不愿过那些高调日子，你们才查不到他。”
“什么？”何玉书的声音吓得变调。
司庚：“侍郎大人，秦叔视我如己出，得罪我，等于得罪他。得罪他是什么下场，侍郎大人听过之余，还是体验一番吗？”
何玉书一脸木然，唯有干看着司庚下楼，叹了一声，又望向对面医馆，无奈道：“果然难缠。”
司庚下了楼，又找几个路人打听，这才知道陈小明有可能去了后门，赶紧追过去。
果然在那！
后门在一个死胡同里，相比起大街，这里太冷清，所以某人的摔地声显得很突出。
墙是木的，很高，也很干净。
墙角有柄刀，但刀锋已经变形，还崩了几处，应该是刀砍某些东西，结果坏了。
一位满身灰尘的青年苦恼盯着墙边，偶尔像只兔子，企图翻过木墙，最后四脚朝天摔在地上。
司庚忍不住笑了声，大概明白陈小明那一身灰尘从何而来。
陈小明听见笑声，赶紧望过来，吃惊道，“你你你，你出来了？”
司庚用右手捡起地上的小石子，轻轻向陈小明扔过去。
陈小明下意识接着，低头盯着小石子出神，忽地惊喊，“你右手，能动了？这样都能治？”
司庚点点头，“鬼医妙手，很多都能治，只是以后右手不能习武。还有，我要去上江城，考天下学院，你要留在鸿阳城？”
“这么快……”陈小明有点失落，但想来也没什么不对，司庚跟他不是同一路人，哪会浑浑噩噩过日子？
司庚眼神虽时常冷淡，但偶尔会露出一抹特殊流光。这样的眼神，他只有在强者如流的天下学院见过。
“我就不去了，鸿阳城还是挺不错的，说不定哪天找到位良师。”陈小明挥挥手，笑道，“你快去吧，我不会再打劫的。”
司庚也不打算挽留，淡然道，“那叠银票我留了一张，剩下的全在马车上，都送给你了。”
陈小明一怔。自从离开天下学院，他觉得金钱才是世上最美好的东西，此刻竟觉得这两字很刺耳。
司庚的话也很刺耳。
“后会有期。”司庚说完，往大街方向离去。
“后会……有期。”陈小明遥遥望着巷口，心里很不是滋味，弯腰去捡地上的破刀。
手指离刀柄还有一寸时，忽地停下，半晌后起身，拍了拍了身上的灰尘，往大街走去。
“还是买把新的吧。”
……
……
司庚拿着地图细细研究，从鸿阳城到上江城有两种法子，一是水路，二是陆路。两者距离差不多，但水路直接到上江城，陆路需经过几座城。
过城会遇到很多人，可能惹麻烦，说不定又遇到几个打劫的。
还是水路吧。
又找人打听，刚到码头，正好赶上上江城的船。
与他同船的大多数是商人，少数是年轻武夫和书生。
鸿阳城多怪人，他们往往有一定实力。所以很少有考生出身鸿阳城，司庚望了那些人一眼，便独自站在船头，静静望着江面。
这条江叫通明江，再冷的天也不会结冰。
江水湍急，船行得很快，却非常平稳，司庚想了许久，也没想出所以然来，便不想了。
忽地有位华衣少年站到他身旁，“你也去考天下学院的？”
司庚看过去。
那人看起来像位书生，同时又像武夫，手里拿着一柄银色长剑，正好奇看着司庚。
司庚点点头。
华衣少年指了指船厢，“考生都坐在那，你不过去？”
司庚顺着指向望过去，里头正坐着几个武夫和书生。
司庚看回江面，“不用，我有些晕船，这里冷，感觉好些。”
“这样啊，”华衣少衣没有怀疑，“都是考生，说不定以后就是同窗了。鸿阳城的考生很少，还有三天才到上江城，我们聚在一起也有个照应，你要是有什么事，尽管找我。”
司庚笑笑看过去，“谢谢。”
“我叫穆学义，你呢？”
“司庚。”
穆学义想了想，“我好像在哪里听过这名字。”
司庚一顿，觉得对方也许是修行者，试探道，“升云宗那位闭关的少宗主。”
“啊！你是……”穆学义话卡在喉咙，但察觉到司庚全无修为，疑惑道，“同名吗？”
司庚暗暗松了口气，头一回觉得废了修为是件好事，“嗯。”
穆学义突然觉得唐突了，“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嘲弄你没修……”
司庚不以为然，“我要考文试，你呢？”
(本章完)
何玉书注意到这细节，又好奇司庚怕什么，试探道，“你仇家很多对不对？”
司庚一怔。
何玉书当即注意到这个回应，心想果然是猜中了。
何玉书：“你叫什么？”
司庚怒瞪对方一眼。
何玉书吓了一跳，心道：我好歹也是断江初境，怎连一个普通小孩的眼神都怕？
司庚没再等，冷声问：“我朋友在哪？”
何玉书：“没留意。”
司庚又怒瞪何玉书一眼，往楼道口走去。
何玉书被吓得又怔了片刻，拍拍自己的脸才保持清醒，不急不慢喊着，“你叫鬼医秦叔？他姓秦？”
司庚身子一僵，还未落地的脚重重坠下，没转身也没回答。
何玉书见起了效果，温和笑了一声，“姓秦的人不少，但找一位精通医理，却消失了十几年的人，只是时间问题。”
司庚：“哼！”
何玉书以为司庚是硬撑，“听说鬼医仇家很多，若是查得出他出身哪里，有什么亲人，也会不……”
司庚冷声，甚至有种落井下石之意，“侍郎大人尽管去查啊。”
何玉书一怔，觉得司庚不像开玩笑。
司庚：“承天国求才若渴，秦叔那样的人才，在鸿阳城待了这么多年，贵国真的没有作为？侍郎大人能查到，贵国陛下查不到吗？”
何玉书眼神微寒，的确是那么回事。朝廷的确查过秦盼，但没有透露给礼部。
他低估司庚了。
但认输是不可能的，何玉书沉声道，“如果你猜错了呢？”
“猜错……”司庚嘴角微扬，“那就猜错啊。他可是世间英雄，只不过不愿过那些高调日子，你们才查不到他。”
“什么？”何玉书的声音吓得变调。
司庚：“侍郎大人，秦叔视我如己出，得罪我，等于得罪他。得罪他是什么下场，侍郎大人听过之余，还是体验一番吗？”
何玉书一脸木然，唯有干看着司庚下楼，叹了一声，又望向对面医馆，无奈道：“果然难缠。”
司庚下了楼，又找几个路人打听，这才知道陈小明有可能去了后门，赶紧追过去。
果然在那！
后门在一个死胡同里，相比起大街，这里太冷清，所以某人的摔地声显得很突出。
墙是木的，很高，也很干净。
墙角有柄刀，但刀锋已经变形，还崩了几处，应该是刀砍某些东西，结果坏了。
一位满身灰尘的青年苦恼盯着墙边，偶尔像只兔子，企图翻过木墙，最后四脚朝天摔在地上。
司庚忍不住笑了声，大概明白陈小明那一身灰尘从何而来。
陈小明听见笑声，赶紧望过来，吃惊道，“你你你，你出来了？”
司庚用右手捡起地上的小石子，轻轻向陈小明扔过去。
陈小明下意识接着，低头盯着小石子出神，忽地惊喊，“你右手，能动了？这样都能治？”
司庚点点头，“鬼医妙手，很多都能治，只是以后右手不能习武。还有，我要去上江城，考天下学院，你要留在鸿阳城？”
“这么快……”陈小明有点失落，但想来也没什么不对，司庚跟他不是同一路人，哪会浑浑噩噩过日子？
司庚眼神虽时常冷淡，但偶尔会露出一抹特殊流光。这样的眼神，他只有在强者如流的天下学院见过。
“我就不去了，鸿阳城还是挺不错的，说不定哪天找到位良师。”陈小明挥挥手，笑道，“你快去吧，我不会再打劫的。”
司庚也不打算挽留，淡然道，“那叠银票我留了一张，剩下的全在马车上，都送给你了。”
陈小明一怔。自从离开天下学院，他觉得金钱才是世上最美好的东西，此刻竟觉得这两字很刺耳。
司庚的话也很刺耳。
“后会有期。”司庚说完，往大街方向离去。
“后会……有期。”陈小明遥遥望着巷口，心里很不是滋味，弯腰去捡地上的破刀。
手指离刀柄还有一寸时，忽地停下，半晌后起身，拍了拍了身上的灰尘，往大街走去。
“还是买把新的吧。”
……
……
司庚拿着地图细细研究，从鸿阳城到上江城有两种法子，一是水路，二是陆路。两者距离差不多，但水路直接到上江城，陆路需经过几座城。
过城会遇到很多人，可能惹麻烦，说不定又遇到几个打劫的。
还是水路吧。
又找人打听，刚到码头，正好赶上上江城的船。
与他同船的大多数是商人，少数是年轻武夫和书生。
鸿阳城多怪人，他们往往有一定实力。所以很少有考生出身鸿阳城，司庚望了那些人一眼，便独自站在船头，静静望着江面。
这条江叫通明江，再冷的天也不会结冰。
江水湍急，船行得很快，却非常平稳，司庚想了许久，也没想出所以然来，便不想了。
忽地有位华衣少年站到他身旁，“你也去考天下学院的？”
司庚看过去。
那人看起来像位书生，同时又像武夫，手里拿着一柄银色长剑，正好奇看着司庚。
司庚点点头。
华衣少年指了指船厢，“考生都坐在那，你不过去？”
司庚顺着指向望过去，里头正坐着几个武夫和书生。
司庚看回江面，“不用，我有些晕船，这里冷，感觉好些。”
“这样啊，”华衣少衣没有怀疑，“都是考生，说不定以后就是同窗了。鸿阳城的考生很少，还有三天才到上江城，我们聚在一起也有个照应，你要是有什么事，尽管找我。”
司庚笑笑看过去，“谢谢。”
“我叫穆学义，你呢？”
“司庚。”
穆学义想了想，“我好像在哪里听过这名字。”
司庚一顿，觉得对方也许是修行者，试探道，“升云宗那位闭关的少宗主。”
“啊！你是……”穆学义话卡在喉咙，但察觉到司庚全无修为，疑惑道，“同名吗？”
司庚暗暗松了口气，头一回觉得废了修为是件好事，“嗯。”
穆学义突然觉得唐突了，“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嘲弄你没修……”
司庚不以为然，“我要考文试，你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