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夜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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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断骨重生

    司庚刚踏入石径,花草藤蔓竟开始疯长,瞬间将司庚淹没。陈小明震惊望着,愣了片刻,才挥刀冲向藤蔓。

    刀刚砍到一根藤蔓,当即被弹飞出去,直落街边一处。

    陈小明的手被震得厉害,久久不能恢复。

    “司庚不会出事吧?”

    每年来医馆的人不少,但有功而返的只有那么一个,剩下的不是差点饿死在藤蔓中,就是在街边摔得鼻青脸肿。

    起初看还有那么点意思,但次数多了也就这么那么回事。

    街边的人全当没看见,除了医馆对面客栈二楼,有位锦衣青年倚窗望着。

    青年约莫二十七八岁,面容清秀,眼神湿润,手指摸着茶杯。

    青年微笑:“这次是不知死活,还是有备而来?”

    司庚站在藤蔓中,只有那么点阳光从密密麻麻的藤蔓中穿入,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

    藤蔓虽不伤人,但缠人。

    一根粗壮的藤蔓将要触及司庚的脚时……

    “反正能看见的只有鬼医。”

    司庚叹了一声,在空中写出一个“破”字。

    这是至夜令中的“破”字令。

    他没有真元,然而至夜令不需真元操纵。

    破字令刚出,藤蔓一根接一根断开,从司庚脚边甚至到了藤蔓根部,竟像一串烧着的鞭炮般,发出震耳的断裂声。

    与主枝断开的藤蔓,枯萎成一道道细而短的干枝,零零落落掉在地面。

    藤蔓退了。

    司庚仍安好站在原地。

    陈小明目瞪口呆,又看了看自己被甩出去的飞刀,“什么情况?这小子到底藏了多少?”

    对面的锦衣青年双眼微微发亮,“有点意思。”

    “谁敢动我儿子!”一道强而刚劲的声音从屋里传出。

    屋里冲出一位白发男人,手执一柄杀猪刀,怒得脸上胡子乱吹。

    司庚:“秦叔。”

    白发男子刚挥起杀猪刀,听见司庚这称呼吓了吓,刀砰然落地,还凑巧砍断一根未退得及的藤蔓。

    “啊!”白发男子心疼地喊了一句,怒不可竭地瞪了司庚一眼,同时有点无可奈何。

    当所有人以为司庚是时候被扔出门时,白衣男子突然冲过来,将司庚扯进了屋里。

    陈小明一脸茫然,正想跟着进去,藤蔓竟再度疯长,将前院与正屋完全隔绝。

    “哪跟哪啊!”陈小明赶紧捡回刀,绕着医馆转,希望找到后门。

    街上有人无意中发现这反常的情况,一时吓得目瞪口呆,缓过劲来时,便传得家喻户晓。

    锦衣青年挥挥手。

    一位年轻随从跑来,恭敬道,“大人。”

    锦衣青年:“查查那位少年什么来历,叫什么,因什么病或伤来找鬼医。”

    “是。”随从应声离开。

    锦衣青年冷笑一声,往桌上放了几个铜板,下楼去。

    司庚刚到鬼医屋里,四处望望,发觉屋内倒是没有变过,依旧是乱七八糟,药瓶与药材胡乱堆在一起,根本分辨不出哪是哪。

    屋里有一张桌子,两张凳子,该是看病时用的人。还有一张太师椅,看起来残旧,像堆烂木头,但司庚记得,那椅子里随便抽一根木头,都硬得像个锤子。

    司庚也懒得坐。

    白发男子躺在太师椅上,仔细观察司庚,但脸上总一副懒洋洋,只有眼神中流露出那么一丝认真。

    他叫秦盼,江湖人称鬼医,知道他真名的活人,也就那么几个。

    虽一头白发,实则只有三十来岁,医术高超,但为人处事、性子都有些古怪,所有朋友不多。

    司庚曾问过白发的事,秦盼意味深长说了句——

    你以后会明白的。

    然而……司庚至此还未明白。

    秦盼叹了一声,招手示意司庚过来,“多久了?”

    司庚跟没事人似的,仿佛右手碎骨的不是他,“几天前。”

    “修为没了,右手废了……”秦盼往司庚右手捏了几把,皱眉怒道,“你能不能对自己上点心?你我这批人,活下来容易嘛?”

    司庚眼神黯淡,左手握拳微颤,脸上依旧静得止水,“升云宗举宗废我修为,打得了一个长老,也打不过十一个联手。”

    “你说什么?”秦盼吓得从长椅上弹起来,震惊道,“那群老不死废的?你不是少宗主嘛?老宗主死了没人护你了?”

    司庚:“所以裘爷爷死了,替我死的。”

    “这……”秦盼沉声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四年前没了你的消息,升云宗对外宣称你闭关,难道是……禁闭?”

    司庚惨然一笑,细细说了自己的冤屈。

    秦盼听得一惊一乍,除了云正明的死,还有司庚说话的态度。

    秦盼心道:这孩子说话怎么这么淡定?难道知道什么?可没理由啊,他无亲无故,手一断就来找我治,说明能依靠的只有我,想来也不会瞒我。总觉得怪怪的。

    司庚:“秦叔,这手有救吗?”

    秦盼微点头,捏着司庚右手腕骨,缓缓注入真元。

    司庚没有什么感觉,只是低头凝视着。

    但秦盼已经满头大汗,脸色变得有些惨白,身子开始颤抖,但抓着司庚那只手仍旧强劲有力。

    司庚担忧:“秦叔……”

    秦盼斥道:“闭嘴。”

    司庚只好乖乖闭嘴。一刻钟后,司庚突然觉得被腕骨有些痛……他惊喜喊道,“有知觉了?”

    断骨重生!

    秦盼欣慰看了他一眼。

    秦盼收回手,筋疲力尽躺在太师椅上,但脸上没有半点疲倦,但声音是虚弱的,“你活动活动,松松筋骨。不过别太得意忘形,骨可重接,写字还是没问题的……习武是不可能了。”

    司庚没太大惊讶。

    他还有左手。

    他还活着。

    司庚:“秦叔,修为……”

    “你以前从生杀中修行,自然提升够快,但现在不是,你没有这么多机会,也找不到虚界多而珍稀的资源。你虽千年难得一遇的天才,但重修……太慢了。”秦盼顿了顿,想了许久,最后还是觉得该交给司庚自己选择,“你的体质有些特殊,可不必重修。”

    司庚双眼一亮。

    秦盼:“天元丹。”

    司庚迟疑片刻,觉得哪里听过这名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