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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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船出海

    苏小小未再客套,似她们这般人物,无需多言。

    打闹累了的云苏和泱泱消停下来,推着苏小小回了她的院子,然后各自回去收拾行李准备明日启程。

    第二天一早,碧水山庄外早已停了一辆豪华的马车,苏小小和泱泱乘车,云苏骑马。

    唐糖因为跟二女不熟,又可以想要跟云苏近乎,所以也选择了骑马。

    还有一人就是钱家的新晋大管家钱进了,因为南韩是六国里唯一一个岛屿国家,需要从江权往南的海权城港口乘船出海。

    钱进亲自赶车,提前传信给了海权的钱家海运商号,让他们准备好出海的船只,一行五人各自话别,日近晌午,开始往海权城出发。

    越是往南走,空气越是潮湿咸腥。

    钱进很会做人,一路上每到一处城镇,便会有钱家的人送来补给和更换马匹,片刻功夫都不曾耽误。

    几人不禁感叹不愧是钱家的大管家。

    三日之后,已经是正式进入了海权城的地界了。

    还没进城,便看到一个头戴员外帽笑得跟弥勒佛一样的中年胖子在城门外守候。

    看到挂着钱家标志的马车,立刻屁颠屁颠地迎了上来,还有十来步就开始喊到:“来人可是钱进大总管,稀客稀客啊。

    我是海权钱氏海运的掌柜的阮沽,今后还请大总管多多关照啊。”

    俗话说花花轿子人人抬,钱进也是从小掌柜过来的人,自然也有自己的一番客套礼仪。

    两人商业互捧了半天,这才在阮沽的带领下进了城。

    钱氏海运总部在城南的港口处,主要以海产和海上贸易为主。

    阮沽给众人安排了接风宴,都是一早刚送到的海鲜,除了苏小小表现得还算大家闺秀,云苏泱泱还有唐糖三人吃得那叫一个丢人现眼。

    等到几人吃完,再用了送来的香茅茶水淑过口,阮沽这才面露难色,似有话说。

    钱进脸色有些跨,急忙问到:“阮掌柜为何脸色不好?难不成给几位贵人准备的船只出了什么变故?”

    阮沽急忙摆手:“钱总管放心,船只是我们这边最好的客船,保管几位贵客用得舒坦。

    只是,这段时间不知道大管家是否有留意我钱氏海运交上去的账目?

    近半年来我们的收益缩水了三成,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去往南韩的海运道上出现了一股海匪,杀人越货无恶不作。

    我们前后也损失了好几批货,出海的客源也锐减了很多。

    小的是担心几位贵客的安危,这才想要提醒一番,要多带些人手才是。”

    钱家账目向来是钱朵朵亲自管理,再者钱进刚刚接手管家事务不久,自然不知道海运商号这边的情况。

    现在听到阮沽这么说,不由急声问到:“报官了吗?朝廷没有出兵剿灭海匪吗?”

    阮沽叹了口气:“早就报官了,不过海上那么大,想要剿灭他们谈何容易。”

    说着眼神四处望了望,凑到钱进耳边低声说到:“听说海匪头子跟海权城的城主李青有点关系,所以他每次出兵剿匪都只是出工不出力。

    朝廷拨来的剿匪款大都进了他的口袋,我们这些靠海吃饭的商户也是后来每个月给他上缴一些所谓的镇海税,换来些黑色的旗子插在船上,这才基本能安全出海。”

    钱进一听,气得一掌拍在桌子上,唐糖也是嫉恶如仇:“岂有此理,身为一方父母,竟然勾结匪盗鱼肉百姓,要是让我见到他,一定剁了他第三条腿喂鱼!”

    在场的几个男人听得背脊直冒凉气。

    相比起来,泱泱虽然也有些娇蛮,不过从小的困苦让她比锦衣玉食的唐糖更加明白这个世道的黑暗。

    她没有发表什么意见,只是眼神有些暗淡,似乎想到了一些伤心的往事。

    云苏放下茶杯对着阮沽说到:“阮掌柜的,剿匪的事咱们暂且放下,恶吏匪患自然有朝廷处理,你们只要确保自身安全就好。

    我跟您打听个事,之前亦楚的三皇子楚暮应该也是从这边出海前往南韩,不知道掌柜的可有他的消息?”

    阮沽也收到过钱家天字第一号的飞隼传书,知道这个胖子在家主那里地位不菲。

    当下毕恭毕敬地答到:“先前家主有通知我们留意三皇子殿下的行踪。

    我们不敢怠慢,半月之前,三皇子殿下已经坐着李青的官船出海前往南韩了。

    想来应该那李青不敢对皇子殿下动什么手脚,五日前我们已经收到南韩那边兄弟的传信,三皇子一行已经顺利上岸离去了,至于目前到了哪里,暂时还未有消息传来。”

    云苏闻言点头,谢过了阮沽,招呼众人休整一下尽快出发。

    一个时辰之后,几人已经登上了钱氏海运的楼船,上下足有六层,每层有十来个房间,此时全部清空,只载了云苏四人还有十来个船工。

    本来钱进还想多安排一些会功夫的家丁一起上船以保安全,不过被云苏给拒绝了,这些汉子虽然都健壮有力,不过万一真的遇到刀口舔血的海匪,也不过是徒增伤亡罢了,实在没有必要。

    不谈有半步玄境的唐糖在船上,就算苏小小现在寒毒在身行动不便,那也不是区区海匪能伤得了的。

    一行人就这样潇潇洒洒地吹着海风踏着海浪出发了。

    岸边的阮沽和钱进还有些担忧,这几个人要是出了什么事,尤其是那个小胖子,自己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祈祷龙王爷显灵保佑他们吧。

    叹了一口气,两人各自离去,阮沽回海运商号,钱进则回江权复命。

    天色傍晚,后面已经看不见海权的轮廓了,海上的落日远比陆上的要来得壮观一些。

    金黄色的夕阳掩映着如烟的彩霞,昭示着明日又是个好天气。

    洁白的海鸟成群略过,传来阵阵悦耳的鸣叫。

    云苏推着苏小小,泱泱和唐糖也站在了船头,海风吹拂着柔顺的青丝肆意飘扬,众人看着硕大得仿佛近在咫尺的夕阳定睛出神,似乎俗世的烦扰纷争尽皆都随着日盘沉入了幽深的海底。

    此情此景云苏诗意大发,不禁抚胸吟诗一首:“云苏携美看夕阳,意气风发又张狂。今日来把诗词赋,斜阳好似鸭蛋黄。

    果然是好诗,好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