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服之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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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 你尽管去闹

    “傻人有傻福。”夏姬在旁边悠悠的说了这么一句。



    二五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一回应不就等于是间接承认自己是傻人了吗,要不然对着恩人姐姐说一句你不是傻子,怎么还没我有福气?这样说的后果可能不太好吧。二五全然就当没有听见,默默的把那个扇形黑色小坠子塞进了怀里,顺便看了看那只小灰鸟,依旧在沉睡,不过好像没有那么死气沉沉了,心中嘀咕道什么时候跑到胸口的,不过性命无恙就好。



    “姐姐,你认识那条超大鱼?”



    “不认识。”



    “那你怎么知道他叫龙王的?”



    “他本来就叫龙王。”



    二五抚额。



    夏姬没有理会二五,自顾自向上方游去。二五见状赶紧跟上,这时突然回味起了夏姬的救命之恩,既然是在水中救的自己,那自己在水中既能呼吸又能说话肯定和她说的水息玉有关,可是公主是什么呢?



    二五热脸贴冷屁股还没贴够,或者用二五自己的话说就是唯女子难养也,自己这是君子之腹,大人不记小女子过。二五本着不耻下问的精神,又一次问道:“姐姐,你救我是因为我和公主有关?”



    “不然呢?”



    “可是我并不认识什么公主啊。”



    夏姬很有深意的看了二五一眼,没有回应这个问题,只是说道:“快离开这里吧。”



    二五回头看了看这片阴森恐怖的黑域,深以为意,此地不宜久留,确实还是尽早离开的好。



    二人之间一路无话,二五跟在夏姬身侧不停的往上游,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感觉到了亮光。



    三三和小四不敢离开原地,他们相信如果二五脱险一定会回原地找他们。火曜星已经有了西沉的趋势,冻原界的天空也越来越暗了,终北海域开始渐渐冰封,可是二五还在海里。



    雪落带领着冰极天的弟子也早已到达这里。雪落一行人火急火燎的赶路,几十人的队伍没有一丝杂音,一瞬即到百米外,一群人上一秒还在这里,下一秒便消失,再下一秒便到了百米开外,这是小元镜修炼者的技能,百米瞬至。即便如此等找到三三和小四后也已是三日之后。雪落刚见到三三和小四,只说了一句话“回去后自己去静山”。雪落身后的弟子们一听静山都噤若寒蝉。



    三三和小四见到同门师兄弟后,心中愧疚更甚,听到大师兄的话后低头不语,默认。



    然后小四简单的说了一下事情的过程,雪落看见小四口中的冰川已经四分五裂,附近俨然有几个冰山就是由于此次冰川崩塌而成。



    雪落将众弟子分成小组,兵分两路,陆地上一路,终北海域内一路。



    “活要见人,”雪落就像两个人拉家常一样说出了这八个字,“死要见尸。”



    “明白。”众弟子有序的以三三和小四所在的地点为中心向四周分散开来。



    雪落回头看了一眼三三和小四,浑身是伤,疲惫不堪再加上心力交瘁,整个人都萎靡不振,奄奄一息。这段时日以来,二人没有片刻停歇,第一次上岸之后,二人简单修整之后又一次进入海域内寻找二五踪迹,三三小腿受伤严重,小四让他在岸上休息,但是小四刚走,三三耐不住也跳了下去,二人刚上岸没多久雪落等人就来了。



    “你们两个守在这里,需要有人传达消息。”雪落说完便独自跳入海中,向那座冰川而去。



    三三和小四这次一直守在原地,二人都缄默不语,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很是压抑。已经过去了十日,没有丝毫有用的消息传回来,没有坏消息就是好消息,但是对于二人来说没有好消息就是坏消息。



    二五和夏姬破水而出,水面上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冰,二五看到外面天色昏暗,讶异道:“我到底在水里待了多久了?”



    二五没想得到答案,不过夏姬这次却是出奇的好脸色,想必终于能离开终北海域她的心情也不错吧,毕竟天空更适合她,“一个月左右了吧。”



    二五听到这个时间不禁皱了眉头,这么久了吗,完全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二五看向远方,三三和小四还好吗?



    “前方有一座小岛,我们先去那里。”夏姬说道。



    “这么远,我们要游——过——去——吗?”二五话说到一半突然看见了令他五味杂陈的场景,惊呆了的嘴都能塞进去一颗鸡蛋了,依旧保持惯性的把剩下的话一字一顿的说完,越到后面音量越小,等到最后一个“吗”字时完全就只剩下了口型。



    夏姬一跃而起,变回了本体驰骋在她的天地中,仰头发出啸叫声,那是破空重获自由的呐喊。夏姬在天空盘旋了几圈,冲着二五俯冲下来,这个动作简直就是二五的噩梦,二五大喊着“啊~”,声音再大,也逃不了被夏姬叼在了嘴里的命运,夏姬重新冲向天空,向后一甩,把二五甩在了背上,此时夏姬的身体还处于倾斜状态,二五不得不牢牢抓住夏姬背上的羽毛才勉强挂在夏姬背上,一任狂风欺凌,我甘之如饴。相同的场景,不同的心态。



    经过了刚开始的诧异,事实的打击之后,就在这一瞬间,二五的脑袋已千转百回。二五紧闭嘴巴,让自己安安静静的。不知为何,此时的二五有一种刚出狼穴又入虎口的感觉。



    “大青兄”



    “扁毛畜生”



    ……



    夏姬平静的说出了一连串词语,每一个词语都炸在了二五心里,二五一听见夏姬说出这些词,就知道完了,怪不得三三和小四经常说唯女子难养也,果然真真如此。



    “大青兄?”二五终究还小,在对付女人的手段上终究差了一截,只能装傻充愣,“是恩人姐姐的兄长吗?”



    “哼!”夏姬冷哼一声,扶摇直上,双翼振动,展翼若云的翅膀一旦发力哪里是二五那个单薄小身躯可以承受的,二五吃尽了苦头,急中生智说了句“小灰鸟”,不知道夏姬是不是真的顾及到小灰鸟,总之终于不再为难二五。



    从夏姬的反应就能看出来装傻充愣只能算得上是个中下策,在这条路上二五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夏姬平稳飞行之后,二五趴在夏姬的背上心中诽谤“三三和小四经常说女人心眼最小,果然真真如此。”二五扒开衣服看着怀里其貌不扬的小灰鸟想,真是公主?然后又看看了自己身下这只不好惹的大青,怎么看怎么感觉大青更像是公主,符合公主的光鲜艳丽,连脾气也像。真不知道二五这样猜测是诽谤还是真这么觉得。



    夏姬化回本体,载着二五不出片刻就到达了那座小岛,刚刚还似远在天边,转眼已近在眼前,如果不是中途闹了一出,可能会更快。



    夏姬低空飞翔,在小岛上方毫不客气的将二五扔了下去,可想而知狗啃屎的姿势,自己则化为人形翩翩然落下,似天外飞仙。



    二五趴在地上,抬起头,正好看到了刚飘然落地的夏姬,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海域中,只是隐隐约约觉得身姿曼妙,如今正视其容,如出岫飞鸟,古井清幽,又如山顶那一抹不化的积雪,清泉滴落。



    夏姬看见二五的眼神没做理会,因为二五的眼神就如他看到的夏姬一样惊艳而清澈,如果是懂人事的男子看到夏姬之后也许就不一样了。



    夏姬自顾自盘腿坐在地上,闭上眼睛开始恢复,即使有水息玉,但是毕竟不是生活在水中的,在终北海域一程中对夏姬的消耗很大。



    二五从地上起身,环顾四周,一个孤立无援的冰岛,无边无际的水域,一个渐渐要冰冻的世界,二五不解这是哪里,怎么从冰川崩塌的地方掉下去再出来就跑到这里了呢?从这里回去要多久?可是连方向都不知道。三三和小四怎么样了?一想到三三和小四,二五焦虑更甚,可是要怎么回去呢?



    二五看到了盘腿坐着的夏姬,就势也盘腿坐在了夏姬旁边。直到夏姬睁开眼睛,二五才开口说话:“恩人姐姐,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呢?”



    “我和公主之间血脉相连,我们能感受到彼此的存在。”



    “你们不是冻原界的……”二五一时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归类,是人也不是人,是鸟也不是鸟。



    “不是。”夏姬明白二五想问的,也明白二五未说完的意思,不过忽略了过去,直接回答了二五的问题。



    二五正在想要如何开口让夏姬送他一程,没想到夏姬率先开口了,“你在这等我一下,我去探探路。”



    夏姬走后,二五看了看还没醒过来的小灰鸟,自言自语道:“没想到我捡了一个公主。”二五想了想浩瀚世中有哪些世界哪些国家是由鸟兽组成的,好像都是人类吧,如此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归结到是自己太孤陋寡闻。“算了,回去问问师傅他老人家。”



    夏姬回来了。二五眨着一双求知若渴的眼神充满期待的看着夏姬,但是没有出口问。



    “我在前方看到了人影。”



    二五一听立马高兴起来,“一定是冰极天的人,他们肯定是来找我的。”



    夏姬说:“你就这么确定他们一定是来找你的?”虽是问句,却表达了一个肯定的意思。



    “嗯。”没有过多的话,二五重重的点了一下头。



    夏姬怔住,有些出神。不过立马回复过来,只是一瞬,观察不细微的人是不会发觉到的。夏姬意味莫名的说道:“那我带你去找他们。”



    二五沉浸在找到同伴的喜悦中,完全没有发现夏姬的异常之处,满心欢喜说道:“好。”



    夏姬再次变回本体,载着二五飞上天空。



    夏姬突然发现自己一直以来都是孑然一身,和公主签订血之契约也是因为打赌输给了一个老头。



    思绪飞转,原始密林中,落木萧萧,两个小孩,一男一女。



    “哥哥,你走吧,不要管我了。”



    “夏夏,不怕。”



    男孩的心脏被一掌洞穿。



    半山腰中,石洞,一老一少。



    少女稚语,“老头,我不怕苦。”



    老者摸了摸了少女的头。



    “恩人姐姐,我看到他们了。”二五在夏姬背上大声的喊,他看到了地上有人。



    夏姬的思绪被打断,自嘲的笑了一下,应了一声“那我们过去吧。”



    夏姬和二五落在了地上那行人的不远处,一落地二五就着急



    的向前跑去,那行人也看见了夏姬和二五。



    “阿南师兄,你看前面两人是不是二五?”无末问道。



    “不知道,过去看看。”



    他们不确定,是因为不确定那第二个人是谁。



    二五跑过来,已经认出了这群人。一边跑一边喊“阿南师兄,无末师兄……”



    “真的是二五。”



    “真的是二五。”



    人群中热闹起来。



    也有人回应大声喊“二五。”



    “哇”一声,一个小身影嚎哭着窜了出去,一把抱住了二五,哭腔浓重:“死二五,臭二五,担心死我了。”



    二五把扑到怀里的小姑娘扶起来,伸出手替她擦脸颊上的泪水,说了句“爱哭鬼。”



    小姑娘停止了哭声,嘴角上扬,眼睛弯成月牙,一边抽泣一边得意的说:“我就知道你在这里。”



    “我当然在这里了。”二五想当然的认为我跑的再远也不可能出了冻原界啊,我不在冻原在哪里。



    小姑娘笑的更开心了。



    夏姬不急不慢的跟在二五后面,静静的看着他们重逢,古井无波。



    安抚好小姑娘之后,二五走到诸位师兄跟前,躬身,“让诸位师兄担心了。”



    “你可让我们好找。”



    “你失踪这么久,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



    “二五,你等着回去受罚吧。”



    ……



    大家看到二五没事,心情都轻松下来,七嘴八舌的说着话。



    “你小子,”阿南双手拍在二五双肩,“没事就好。”



    无末在旁边单手拍在二五的左肩,“回来就好。”



    这边说话之时,已经有人放出了信号,生的信号。



    所有搜寻小组看到这个信号之后都面露笑容,长舒一口气,终于可以打道回府了。



    三三和小四抬起头,双眼猩红,一丝笑意,一滴泪。



    阿南看向二五身后那个一直未曾说话的女子,问道:“二五,这位姑娘是?”



    “是她救了我。”



    阿南走过去,抱拳说道:“大恩不言谢,姑娘救命之恩铭记于内。”



    人群中的小姑娘注意到夏姬之后,立马走到二五跟前,站在二五旁边,就像是在护食一般。



    夏姬说道:“只不过是看在公主的面子上而已。”然后看向二五说道“扯平了。”



    阿南充满疑惑的看向二五,二五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恩人姐姐,我们要回冰极天了,你和我们一起走吧,冰极天内有传送法阵,你再想去哪里都方便。”



    二五旁边的小姑娘摆出了只有女人才能明白的战斗姿态,夏姬笑了笑说:“好。”



    “事不宜迟,那我们快回去吧。”阿南发话了。二五和众人勾肩搭背的离去,小姑娘见夏姬没动,她也留在原地不动,夏姬走了过来,小姑娘依旧没动,仿佛她一动就输了,夏姬路过小姑娘的时候摸了摸小姑娘的头,小姑娘一把打掉夏姬的手,“不许动我的头,也不许打二五的主意。”



    夏姬恶趣味横生,笑盈盈道:“如果我非要打他的主意呢?”



    “哼!”小姑娘转身快速追上返回的队伍,一把抱住二五的胳膊,扭头对着夏姬灿烂一笑。



    等到二五他们回到集合点之后,其余所有人已经全部集结在此,就等他们回来了。



    二五看到雪落、三三、小四还有其他众师兄,这么多人就为找自己而来,心中又感动又惭愧。二五走到雪落身前,喊了一声“大师兄”。雪落看到二五之后,心中的石头终于放下来了,这个让所有人看着长大的孩子,从小跟着三三和小四调皮捣蛋,让冰极天和干谷中所有人头疼的孩子,以后的路还那么长,如果有一天我们不在你身边了,谁来保护你呢?希望有一天你不再需要我们的保护。纵是思虑万千,嘴上仍是一句公正不阿的话:“回去之后去戒律堂领罚。”



    “是,大师兄。”



    “还有雪玉、阿南,回去之后一并去戒律堂领罚。”



    “哦。”之前抱着二五嚎啕大哭的小姑娘满不在乎的应了一声。这次出来的队伍中,雪玉并不包括在内,她听说二五出事了,便无论如何都不能在冰极天中坐着等消息,就跑去求阿南师兄带上她,靠着死缠烂打、软磨硬泡的本事终于说动了阿南。



    “是。”阿南一听连自己也难逃厄运,扭头瞪了雪玉一眼。雪玉无动于衷。



    “大哥,二哥,我安安全全的回来了。”大师兄说完话,二五才去和三三、小四报平安。



    三三和小四点了点头,出奇的平静,但这绝对不是一个好兆头。



    “其实我什么事都没有,什么危险都没遇上,就是耽误的时间有点长,倒是你们为了找我一个个都受伤了,害的你们白白担心。”看着三三和小四的反应,二五心里也很难受,赶紧宽慰道。二五明白,三三和小四这是在为没有保护好自己而自责,自己何时才能不需要人保护?何时才能保护他人?



    “看来以后不能再那么睡了,得抓紧时间修炼才是。”三三笑着说。



    “看来我也不能再那么贪玩了,否则这个大哥的地位就要保不住了。”小四也说道。



    二五没有点破三三和小四的心思,也隐藏了自己的心思,只是故作伤心的说:“大哥,二哥,要是你们不玩不睡,改邪归正了,那我以后再捅娄子了就不能嫁祸给你俩,让你们背黑锅了。”



    “你尽管去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