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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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_二十九 · 外曾祖父的故事(上)

    我接过来借着灯光仔细观察,整块石头精巧形象得雕成一个甲虫形状,甲虫的头顶镶嵌着一小块绿松石,“这个甲虫材质看起来是黑曜石?这还有绿松石,不像新物件。”

    博朗德点点头,伸手指了指甲虫肚子,“古埃及的,你看这。”我顺着他的手指看到一行小字“神駐吾族之頂”。

    “中国字?你刻上去的?看不出来你还会写繁体字啊。”我又往小营地灯上凑了凑,“真是你刻的?你这不是破坏文物么?”

    “我之前不是说我外曾祖父是华工么,收留他的伍德上校是个埃及迷,一心想亲手打开一座法老的坟墓。一战结束以后伍德上校带着我外曾祖父去了埃及,那时候埃及还是英国的傀儡,英国人在埃及还以殖民者自居。伍德上校招募了一大帮工人,成天各处搜寻挖掘着尚未现世的法老墓。大半年后他们依旧一无所获,伍德上校开始心灰意冷,几乎每天都去当地的酒馆买醉。有天伍德上校喝多了,外曾祖父扶着他摇摇晃晃得离开酒馆,一出来才发现外面起了大沙暴。那地方的风沙比刀子还厉害,我家老爷子想赶紧退回店里,可伍德上校喝上了头之类的吧,甩脱开手臂,一个人东倒西歪地冲进风沙里。外曾祖父无可奈何,掩着口鼻就追了出去。

    风沙越来越肆虐狂暴,老爷子只能在风里艰难地前进,密集的沙子擦得裸露在外的皮肤生疼。呼吸甚至比行走更艰难,风压好像把空气从他身边全挤走了,只留下漫天黄沙,就算隔着面巾稍一用力吸气也有大把飞沙钻进口鼻。他一边护住脸,一边半掩着眼睛,努力盯住伍德上校快被卷进风暴的身影。远处的伍德踉踉跄跄,被风沙所隔,外曾祖父却总是追不上他。

    终于伍德上校栽倒在地,外曾祖父赶忙加快步伐,等他赶到伍德上校身上已经盖了一层黄沙。外曾祖父确认了伍德上校脖颈上微弱跳动的脉搏,终于松了口气,架起伍德上校就往回走。其实外曾祖父也不知道那是不是正确的方向,会走到哪去,他只是觉得如果不继续走,可能大家都会死在这里。”

    博朗德停下来,拨了拨营地灯,又去找水壶。

    “然后呢?”我急急道。

    博朗德不慌不忙地擦了擦嘴边,看向扑克脸,扑克脸也看着他。

    我在旁边等得抓心,“哎呀,我说二位,讲完你俩再含情脉脉成么!然后呢,他们是怎么找到个临时避难所?莫非是发现了一座古庙?”不知道为什么,那一瞬我脑海里串上了老兵讲的故事。

    “古庙?你还真会想。然后他们就这样走了将近一天,终于走到沙暴慢慢停了,却也完全迷失了方向,他们不知道自己在哪里,放眼全是黄沙,无措间他们意识到一件更可怕的事——他们

    没有水。四下搜寻时,伍德上校发现了一串沙蜥留在沙地上的足迹,他们顺着足迹走了好一阵子,找到了一小洼水。伍德上校冲过去就往嘴里撩了一大口,但马上又全吐了出来,那是一滩碱水。两个人绝望得围着那洼水踱步,突然外曾祖父发现沙地里埋着什么东西,他跑过去刨开沙子,是一块古老的砖。”

    “所以他们是终于发现了一座没有被发掘过的的古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