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isode 47 心灵的形状（3）
“没关系，我有备用钥匙。”
“业火，你先去帮薇莲学姐开一下门，我来提行李。”
“知道了。”
“那么大晚上的就麻烦学妹们啦～好了叫我。”
“......”
薇莲欢呼雀跃地冲到冰箱前，如打家劫舍般在其中四处搜刮饭后甜品。
“刚才没有仔细看，原来101室有四台冰箱啊～这里面装的都是什么？蓝莓果汁？草莓雪糕？这又是什么？”
等到转身之时，德国人的怀里已经抱着一堆例如“100％生牛乳作冰淇淋”、“黑巧克力暴击甜筒”、“芒果慕斯”、“橘子汽水”等高热量食品。
用后脚跟将冰箱门“嘭”的一声关上后，薇莲开心地抱着五六种不要钱的甜品，索性坐在休息区的玻璃桌前大快朵颐起来。
完全是旁若无人的样子。
茜似乎是察觉到了天河的表情在逐渐向低沉过渡，遂识趣地提着行李箱慢慢关上了101室的大门。
“学姐你到底在做什么啊！”
“啊...？请问我做了什么...”
薇莲将甜点铺满整张桌子后不明所以地看着再度发火的天河，有一勺没一勺地挖冰淇淋。
“吃完火锅怎么能马上就吃冰淇淋，要是腹泻了怎么办！”
天河特地为了今天吃火锅而在冰箱外部贴了“今日甜品/冰淇淋禁止”的温馨便条，却还是有人视而不见。
“人的胃哪有那么脆弱，一大河的关心真是多余呢。”
“学姐这就给你展示一下什么叫德国功夫。”
薇莲自信满满地将四盒牛乳雪糕的锡纸包装全部撕开。
一盒一盒往嘴里倒。
“先等一...”
没能阻止薇莲。
现在看来天河的劝阻也是多余的。
“看吧？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嘛？”
薇莲意犹未尽地舔舐着嘴边的白色乳脂，脸上的表情却正在逐渐变化为苍白色。
“肚...肚子...”
因为被突如其来的剧痛席卷大脑，薇莲只能向身边最近的人求助。
镜正对着薇莲歪了一下脑袋，活像一只没理解主人意思的金毛。
天河颇感头痛地叹了一口气。
虽然今天生气的频率远超以往，但见死不救可不是他的座右铭。
-
-
-
“镜，拜托你帮忙拿一下胃药，在玻璃桌底下有个白色的箱子。”
[是这个吗？]
镜拿起一个黑棕色玻璃瓶晃了晃。
“那是止咳药水！”
[是这个？]
“这是感冒药...”
[这个呢？]
镜闭着眼睛摸索了一会，然后拿起了一瓶带有喷嘴的塑料制品。
不出所料，那是天河昨天打扫101室厕所时用的除臭剂，不过他明明记得自己用完以后放在厕所里了。
“喂...有奇怪的东西混进医药箱里了啊！”
“够了！我自己来！！”
稍微安抚了一下脸着地趴在地上半死不活的薇莲，随即把头埋入医药箱中仔细地翻来覆去。
“没有吗...”
天河皱了皱眉。
胃药确实在上次被吃了朝天椒煎饺的白泉与茜服用了，但在那之后他又去找藤玄寺大夫买了几盒。
[你是在找这个吗？]
镜伸出了拿着一盒标有“特效整肠片”字样的白色盒子。
“没错，就是『这个』，给我。”
镜犹豫了几秒，坚定地摇头。
[拿遥控器来换。]
“学弟...快把遥控器给她....”
薇莲艰难地举起手掌。
天河的额角渐渐渗出一丝冷汗。
这个霸占203室不放的渐变金发家里蹲一定是猜中了他不会轻易放开遥控器。
用薇莲学姐的胃痛得以消解的条件来交换看电视的权利不得不说是一个明智的做法。
然而一旦今天向镜妥协了，还有明天，结束还有后天，结束还有大后天，妥协政策如果能够一直持续到学期末，说不定持续到整个高中生涯结束为止也是可能的。
难不成是...继夏越之后第二个毕业后可能要走上『啃老』甚至『拾荒者』生涯的家伙吗！
想到这里天河便一阵毛骨悚然。
更何况镜还是他的同班同学兼邻居，简直像是放任其自流的自己亲手塑造出的社会败类一般。
内心顿时充满了负罪感。
-
-
-
“要我把遥控器给你，你必须先做到一件自己无法忍受的事情。”
天河没采取诱导性的对话方式代替了谈条件。
[无法忍受的事情...？]
“比如do some housework（做家务）之类，或是其他很辛苦很脏的差事。”
一听到“some housework”的镜犹如暴风雨般摇晃着自己的脑袋。
这样的话哪怕是“little housework”估计也不行吧。
“学、弟，救...命...”
地上的薇莲学姐好像快要因胃痛而死翘翘了。
“那就给我展示一下英国kung fu（注：功夫）。”
[kung fu...?]
镜怔在了原地，不过这次应该是因为听不懂的关系。
机会来了。
趁镜不注意的一瞬间，天河使用波纹疾走快速接近并夺取了那盒胃药。
人型金毛依然不知所措地背着白板、抱着笔电坐在沙发上，然后下意识地握了握手掌。
好像有什么东西没了。
“学姐，赶快就着水喝下去吧，两粒就够了。”
“谢谢...”
吞服过药片的薇莲学姐脸色明显发生了好转。
[......]
镜低着头显得有些沉默。
虽说是沉默，感觉上却更接近悲伤而非碰壁的情绪。
“遥控器还要吗？”
“不要了。”
“哈？”
“不要了！”
镜抱起笔电神情失落地绕开天河，换好鞋之后便消失在了门外。
“她怎么了？”
白泉奇怪地问道，同时擦完了最后一个碗并将其放入消毒柜里。
“晚风学长，苹果不用给我留了，你们吃吧。”
天河解开了身上的围裙，将其叠好放在桌上。
“good！学弟的那份归我~白泉你在干什么...”
白泉无情地没收了薇莲手中的叉子。
“等会胃痛再犯的话我可就不管了，而且我现在就要去把医药箱锁死，你还想吃吗？”
白泉恶狠狠地看着一副理直气壮样子的薇莲。
“不吃就不吃，那么凶干什么！”
“这是为了你的健康着想。”
晚风端着一盘切片苹果走到了玻璃桌前，若有所思地看向天河消失的背影。
-
-
-
沿着铁质阶梯逐级而上，走到203室，闯入视线的是一扇蓝色的防盗门。
距离天河上次打开它已经过去十几天了。
镜第一次来六川居的那天、出于对病患的照顾天河选择在101室睡沙发，之后则是因为101室没有床和榻榻米的顾虑，他才一直没有提互换房间的事情。
高中阶段身体毕竟还处于成长阶段，让一个女生睡三年沙发什么的...天河确实也不太希望这种情况的发生。
“镜，你在里面吗？”
天河轻轻地敲了敲门。
没有任何反应。
平时邻里关系不和睦的时候大家都是怎么做的？
带着伴手礼登门拜访、打电话主动道歉，还是...
把这些方**流想了一遍的天河无可奈何地背靠着房门坐在了地上，如果连沟通的机会都没有，其他的就更是无从谈起了。
今天下了大半天的雨在晚上六点前后没有再下过，天气预报一天降雨曲线图的峰值也正好是在6:00前后，但往往说不准，比如像现在这样，夜里又开始下起了小雨，也完全不令人感到意外。
“没加她好友吗...”
天河按下了智能机的锁屏键，点开line客户端后在好友列表中迅速下拉，然而其中却没有能代表『舞雪镜』这个名字的虚拟代号。
至于互传电子邮件的办法...他甚至连镜有没有手机都不知道。
“算了，等一会吧。”
过了约莫十分钟左右，雨水的规模渐渐大了起来，即便是在视线不好的胧月下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细长的雨水形如丝线一般接连不断地落入六川居前的六条溪流中，从稀里哗啦的嘈杂声音听上去就非常有气势，但是、“六川”的水又会流向何方？是矢作川还是明神川？
真是让人头皮发麻的问题。
反正无论如何最终都要流入东海，念及至此，天河也就没有再思考这个问题，倒不如说这个问题早就有结果了，不像一个数学猜想提出后需要去加以证明，起码这不是一道证明题。
天河紧紧背靠着房门，缩了缩身子，在101室的时候因为既有壁炉又有暖气所以察觉不到，如今室外稍微待久一点就感觉寒入骨髓。
东海地区的秋天果然不是人过的。
-
-
-
门开了一条缝。
“天河?”
轻柔细致却没什么力气的声音从门缝后传出，带着镜小心试探的目光，将天河从大冷天昏昏欲睡的状态中惊醒。
“是镜啊...我可以进去吗？”
镜点了点头。
门又打开了一点。
走进主卧，不、可以说既是卧室又是客厅也不为过，假如20坪的面积需要给卫浴和阳台留出一定空间，书桌和椅子就必须都摆在向阳的南面，还好壁橱的空间比较大，否则还要再加一个衣柜以满足不时之需。
这个房间内部的基本布置没有发生任何变化，窗沿下的风铃便筏也在，被炉也在，从榻榻米上沾染灰尘的程度来看应该是时常有人清理才对。
天河认真地注视镜的双眼，相反的，首先开口的人却不是他。
“谢谢。”
“为什么？”
“因为...咳咳...”
镜咳嗽了一声。
“没关系的，在电脑上打字吧，我看得懂。”
天河温和地笑了，索性也坐到被炉前看着笔电的屏幕。
真暖和。
[今天被天河帮助了。]
“帮助？是指被铃木学姐欺凌的事情吗，要是梨子不告诉我我还被蒙在鼓里呢，真是的，这种事情你就该早点...”
镜一脸担忧地看着天河。
[为什么会对欺凌事件那么在意？明明只要装作不知道就好了。]
今天二人将近七点才回到六川居的原因，是因为翠晶梨子将镜连续好几天被以铃木裕为首的四人组在女厕中欺凌的事件告诉了天河，再加上此前曾有类似的事件发生，因此天河将所有的过错都归咎于自己一人。
事实上今天文化祭的社团活动本应在三点半就结束。
直到七点为止的三个半小时，天河都在为此事与名光三生据理力争，煞费苦心的理论却仅仅得到了“好了我会迅速处理的”这种敷衍了事的回答。
最后愤怒地摔门而去。
“业火，你先去帮薇莲学姐开一下门，我来提行李。”
“知道了。”
“那么大晚上的就麻烦学妹们啦～好了叫我。”
“......”
薇莲欢呼雀跃地冲到冰箱前，如打家劫舍般在其中四处搜刮饭后甜品。
“刚才没有仔细看，原来101室有四台冰箱啊～这里面装的都是什么？蓝莓果汁？草莓雪糕？这又是什么？”
等到转身之时，德国人的怀里已经抱着一堆例如“100％生牛乳作冰淇淋”、“黑巧克力暴击甜筒”、“芒果慕斯”、“橘子汽水”等高热量食品。
用后脚跟将冰箱门“嘭”的一声关上后，薇莲开心地抱着五六种不要钱的甜品，索性坐在休息区的玻璃桌前大快朵颐起来。
完全是旁若无人的样子。
茜似乎是察觉到了天河的表情在逐渐向低沉过渡，遂识趣地提着行李箱慢慢关上了101室的大门。
“学姐你到底在做什么啊！”
“啊...？请问我做了什么...”
薇莲将甜点铺满整张桌子后不明所以地看着再度发火的天河，有一勺没一勺地挖冰淇淋。
“吃完火锅怎么能马上就吃冰淇淋，要是腹泻了怎么办！”
天河特地为了今天吃火锅而在冰箱外部贴了“今日甜品/冰淇淋禁止”的温馨便条，却还是有人视而不见。
“人的胃哪有那么脆弱，一大河的关心真是多余呢。”
“学姐这就给你展示一下什么叫德国功夫。”
薇莲自信满满地将四盒牛乳雪糕的锡纸包装全部撕开。
一盒一盒往嘴里倒。
“先等一...”
没能阻止薇莲。
现在看来天河的劝阻也是多余的。
“看吧？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嘛？”
薇莲意犹未尽地舔舐着嘴边的白色乳脂，脸上的表情却正在逐渐变化为苍白色。
“肚...肚子...”
因为被突如其来的剧痛席卷大脑，薇莲只能向身边最近的人求助。
镜正对着薇莲歪了一下脑袋，活像一只没理解主人意思的金毛。
天河颇感头痛地叹了一口气。
虽然今天生气的频率远超以往，但见死不救可不是他的座右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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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拜托你帮忙拿一下胃药，在玻璃桌底下有个白色的箱子。”
[是这个吗？]
镜拿起一个黑棕色玻璃瓶晃了晃。
“那是止咳药水！”
[是这个？]
“这是感冒药...”
[这个呢？]
镜闭着眼睛摸索了一会，然后拿起了一瓶带有喷嘴的塑料制品。
不出所料，那是天河昨天打扫101室厕所时用的除臭剂，不过他明明记得自己用完以后放在厕所里了。
“喂...有奇怪的东西混进医药箱里了啊！”
“够了！我自己来！！”
稍微安抚了一下脸着地趴在地上半死不活的薇莲，随即把头埋入医药箱中仔细地翻来覆去。
“没有吗...”
天河皱了皱眉。
胃药确实在上次被吃了朝天椒煎饺的白泉与茜服用了，但在那之后他又去找藤玄寺大夫买了几盒。
[你是在找这个吗？]
镜伸出了拿着一盒标有“特效整肠片”字样的白色盒子。
“没错，就是『这个』，给我。”
镜犹豫了几秒，坚定地摇头。
[拿遥控器来换。]
“学弟...快把遥控器给她....”
薇莲艰难地举起手掌。
天河的额角渐渐渗出一丝冷汗。
这个霸占203室不放的渐变金发家里蹲一定是猜中了他不会轻易放开遥控器。
用薇莲学姐的胃痛得以消解的条件来交换看电视的权利不得不说是一个明智的做法。
然而一旦今天向镜妥协了，还有明天，结束还有后天，结束还有大后天，妥协政策如果能够一直持续到学期末，说不定持续到整个高中生涯结束为止也是可能的。
难不成是...继夏越之后第二个毕业后可能要走上『啃老』甚至『拾荒者』生涯的家伙吗！
想到这里天河便一阵毛骨悚然。
更何况镜还是他的同班同学兼邻居，简直像是放任其自流的自己亲手塑造出的社会败类一般。
内心顿时充满了负罪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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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我把遥控器给你，你必须先做到一件自己无法忍受的事情。”
天河没采取诱导性的对话方式代替了谈条件。
[无法忍受的事情...？]
“比如do some housework（做家务）之类，或是其他很辛苦很脏的差事。”
一听到“some housework”的镜犹如暴风雨般摇晃着自己的脑袋。
这样的话哪怕是“little housework”估计也不行吧。
“学、弟，救...命...”
地上的薇莲学姐好像快要因胃痛而死翘翘了。
“那就给我展示一下英国kung fu（注：功夫）。”
[kung fu...?]
镜怔在了原地，不过这次应该是因为听不懂的关系。
机会来了。
趁镜不注意的一瞬间，天河使用波纹疾走快速接近并夺取了那盒胃药。
人型金毛依然不知所措地背着白板、抱着笔电坐在沙发上，然后下意识地握了握手掌。
好像有什么东西没了。
“学姐，赶快就着水喝下去吧，两粒就够了。”
“谢谢...”
吞服过药片的薇莲学姐脸色明显发生了好转。
[......]
镜低着头显得有些沉默。
虽说是沉默，感觉上却更接近悲伤而非碰壁的情绪。
“遥控器还要吗？”
“不要了。”
“哈？”
“不要了！”
镜抱起笔电神情失落地绕开天河，换好鞋之后便消失在了门外。
“她怎么了？”
白泉奇怪地问道，同时擦完了最后一个碗并将其放入消毒柜里。
“晚风学长，苹果不用给我留了，你们吃吧。”
天河解开了身上的围裙，将其叠好放在桌上。
“good！学弟的那份归我~白泉你在干什么...”
白泉无情地没收了薇莲手中的叉子。
“等会胃痛再犯的话我可就不管了，而且我现在就要去把医药箱锁死，你还想吃吗？”
白泉恶狠狠地看着一副理直气壮样子的薇莲。
“不吃就不吃，那么凶干什么！”
“这是为了你的健康着想。”
晚风端着一盘切片苹果走到了玻璃桌前，若有所思地看向天河消失的背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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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铁质阶梯逐级而上，走到203室，闯入视线的是一扇蓝色的防盗门。
距离天河上次打开它已经过去十几天了。
镜第一次来六川居的那天、出于对病患的照顾天河选择在101室睡沙发，之后则是因为101室没有床和榻榻米的顾虑，他才一直没有提互换房间的事情。
高中阶段身体毕竟还处于成长阶段，让一个女生睡三年沙发什么的...天河确实也不太希望这种情况的发生。
“镜，你在里面吗？”
天河轻轻地敲了敲门。
没有任何反应。
平时邻里关系不和睦的时候大家都是怎么做的？
带着伴手礼登门拜访、打电话主动道歉，还是...
把这些方**流想了一遍的天河无可奈何地背靠着房门坐在了地上，如果连沟通的机会都没有，其他的就更是无从谈起了。
今天下了大半天的雨在晚上六点前后没有再下过，天气预报一天降雨曲线图的峰值也正好是在6:00前后，但往往说不准，比如像现在这样，夜里又开始下起了小雨，也完全不令人感到意外。
“没加她好友吗...”
天河按下了智能机的锁屏键，点开line客户端后在好友列表中迅速下拉，然而其中却没有能代表『舞雪镜』这个名字的虚拟代号。
至于互传电子邮件的办法...他甚至连镜有没有手机都不知道。
“算了，等一会吧。”
过了约莫十分钟左右，雨水的规模渐渐大了起来，即便是在视线不好的胧月下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细长的雨水形如丝线一般接连不断地落入六川居前的六条溪流中，从稀里哗啦的嘈杂声音听上去就非常有气势，但是、“六川”的水又会流向何方？是矢作川还是明神川？
真是让人头皮发麻的问题。
反正无论如何最终都要流入东海，念及至此，天河也就没有再思考这个问题，倒不如说这个问题早就有结果了，不像一个数学猜想提出后需要去加以证明，起码这不是一道证明题。
天河紧紧背靠着房门，缩了缩身子，在101室的时候因为既有壁炉又有暖气所以察觉不到，如今室外稍微待久一点就感觉寒入骨髓。
东海地区的秋天果然不是人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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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开了一条缝。
“天河?”
轻柔细致却没什么力气的声音从门缝后传出，带着镜小心试探的目光，将天河从大冷天昏昏欲睡的状态中惊醒。
“是镜啊...我可以进去吗？”
镜点了点头。
门又打开了一点。
走进主卧，不、可以说既是卧室又是客厅也不为过，假如20坪的面积需要给卫浴和阳台留出一定空间，书桌和椅子就必须都摆在向阳的南面，还好壁橱的空间比较大，否则还要再加一个衣柜以满足不时之需。
这个房间内部的基本布置没有发生任何变化，窗沿下的风铃便筏也在，被炉也在，从榻榻米上沾染灰尘的程度来看应该是时常有人清理才对。
天河认真地注视镜的双眼，相反的，首先开口的人却不是他。
“谢谢。”
“为什么？”
“因为...咳咳...”
镜咳嗽了一声。
“没关系的，在电脑上打字吧，我看得懂。”
天河温和地笑了，索性也坐到被炉前看着笔电的屏幕。
真暖和。
[今天被天河帮助了。]
“帮助？是指被铃木学姐欺凌的事情吗，要是梨子不告诉我我还被蒙在鼓里呢，真是的，这种事情你就该早点...”
镜一脸担忧地看着天河。
[为什么会对欺凌事件那么在意？明明只要装作不知道就好了。]
今天二人将近七点才回到六川居的原因，是因为翠晶梨子将镜连续好几天被以铃木裕为首的四人组在女厕中欺凌的事件告诉了天河，再加上此前曾有类似的事件发生，因此天河将所有的过错都归咎于自己一人。
事实上今天文化祭的社团活动本应在三点半就结束。
直到七点为止的三个半小时，天河都在为此事与名光三生据理力争，煞费苦心的理论却仅仅得到了“好了我会迅速处理的”这种敷衍了事的回答。
最后愤怒地摔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