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isode 28 粉碎其五-拒绝与真相（1）
“哲学家？”
“philosopher.”
“汽油？”
“petrol.”
“二氧化碳？”
“carbon dioxide.”
“白日梦？”
“daydream.”
“垃圾桶？”
“bin.”
你问我答的凛夜冬眠和栗山杏在气势上保持着势均力敌的局面，尽管这是敷衍了事的问答，能连续说上将近十分钟也非常了不起。
毫无疑问，傻瓜式的了不起。
“姐姐，她们到底在说什么？”
室绪羽衣的脸非常小，和身为姐姐的花火在外表上有种迥异的巧妙区别，硬要说的话应该是搞怪和温婉的区分。
羽衣的褐色长发左端扎了一束不知道是马尾辫还是麻花辫的奇怪发型，兼有两者的共同特征。
姐姐花火则将左端的长发用发带扎起垂落在肩胛骨上，看上去像是成熟女性（十神月痕）才会有的打扮。
“是吗，原来你不知道呢，这是日常英语练习。”
“日常练习吗...还真是高深。”
“高深就对了，英语就是因为听不懂所以才叫英语啊。”
“那日语之所以叫日语只是因为听得懂而已吗？”
“正是如此。”
满嘴胡言乱语的花火骄傲地抬起了头，目光正好撞见了拎着豪华便当走出教室的柳天河。
-
-
-
“天...天河？！”
被走出教室的人触动敏感神经的花火左右张望着，看样子是在寻找掩体。
“是花火啊，来参观夏花社吗？”
“姐姐，快躲起来~”
羽衣善意而小声地提醒着面红耳赤的姐姐。
花火慌乱地后退着，却被羽衣恶意地用铁山靠往前顶，离柳天河反而越来越近了。
“我当然当然是...是是刚参观完图书馆，然后又去食堂买了一份铅笔炒饭......”
“铅笔炒饭？”
土生土长的c国人柳天河十几年来吃过各种中式炒饭，可铅笔炒饭这种时尚的名字还是第一次听见。
不过铅笔这玩意居然也能用来炒饭，话说这是哪里来的无良商家...
“天河？！”
“一大河君？”
中止英语练习的杏和冬眠分别用不同的称呼表达着自己的意外之情。
值得一提的是，只有向柳天河告白过的人才会用“天河”这种亲密的昵称，由于告白前要摸清心仪对象的背景和底细，女生们使出了浑身解数，从而获得了珍贵的情报资料——“柳天河，男，16岁，c国人”。
得知柳天河不是女生的第二天，全校三个年级的女生都着了魔一般化为洪流从各个方向冲进1年b班教室现场告白或是递交了告白信。
当天，带着一大箱告白信回到家的柳天河用个人账号登入了网际网络上的校园论坛，以“反对恋爱的魔王”这一用户名发表了对于满头白发的可爱留学生收到海量告白的看法——
『大家好，我是1年b班的柳天河，希望你们及时停止任何形式的告白行为，否则我将会做出严肃的处理，请互相告知。』
为了增强文字的真实性，柳天河在文字下方插入了一张图片：
画面中的自己穿的是银白花边公主裙，图片备注是-“12岁的女装纪念，爱你的大哥”。
从结果来说，非但没有吓退那些前来告白的女生，反而更加助长了她们的气焰，认为这种可攻可受可纯爱可百合未来潜力无限的男朋友举世难寻，关键还有一头雪白的童话般发色。
所有女生的想法都是——“先下手为强，过了这村儿没这店儿”，致使柳天河在开学的第一个月里每天都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惶惶不可终日，早晨进校的时候要学明星戴口罩和墨镜，连日常的人身自由都受到了很大限制。
室绪花火是真正意义上第一个向柳天河告白的人，至于告白的原因也很诙谐。
开学前一天在根羽村中的全加（family add mart）超市偶然遇见后，穿着名光制服的柳天河被花火以一见钟情为由生猛地夺走了第二次（被柳天河用一封明信片挡住嘴唇），之后便急不可耐地说道-“我喜欢你，请和我交往”，得到了来自柳天河猛烈的回击——“再过来我就报警”
-
-
-
“现在要去哪里？”
“去天台吃便当，有一起的吗？”
“但我吃的是汉堡欸。”
胸部怪兽冬眠数了数塑料袋里的芝士牛肉汉堡，只剩下5个了。
6楼到9楼的天台，垂直高差是15米，这么少的汉堡爬楼梯的时候就能吃完，也就是说等走到天台后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别人吃，真是悲伤。
“不好意思，我刚刚吃过...”
花火很想和柳天河一起去，但是在两手空空的情况下会显得有些牵强，就像是为了和柳天河独处而刻意这么做一般。
“我知道了。”
柳天河的本意是在吃饭的时候找个能聊聊天的对象，被多方拒绝后难免会感到有些失落。
“豆沙包...”
下意识地看向右手握着的巨型面包-《红豆雪-促销包装》，为空腹的决定感到欣喜不已的杏叫住了前行的背影。
“等等！”
将脑袋逆时针扭过90°转向身后。
那是一位扎着两束麻花辫的文学系眼镜女生，她的瞳孔有种纯净的特质，令人感到熟悉。
一向记性很好的柳天河有点想不起她的名字是什么，并不是想到了却故意说没想到，而是间断性失忆，将其归咎于不可抗力则是最恰当的说法。
“我和你一起去。”
“杏？”
想起来了。
-
-
-
-
-
和往常的景象不同，午间时段的天台本应爆满才是，去天台吃便当在全日本任何一所高中都是很正常的事情，那么今天是...
“一个人都没有呢，是因为食堂免费午餐的关系吗？”
秋日艺术祭开展的一周内，名光的校食堂-和风洋馆会持续供应免费的午餐，只不过除了定食以外，其他（寿司，刺身等）都是收费的。
祥和如意饭店方面，杨生先生和赵令女士也会将鱼香肉丝、回锅肉、麻婆豆腐、红烧肉四种盖饭的价格短期下调至半价，在学生群体中掀起了热烈的反响，薄利多销的方针下，带来了突飞猛进的营业额提升。
newcastle还是尽显黑店本色，将餐厅内的所有意大利菜品与法式菜品的价格上调至150%，冒着倒闭的风险（早就该倒闭了）倒行逆施，其反响同样热烈，有能着容纳800人座位的餐厅里，食客只有4位，据说还是主厨花钱请来的演员，为了营造一股“本店很有人气”的假象。
lfc和w记快餐店甚至联合推出了多款汉堡与套餐买一送一的活动。
这下就更没有人愿意带便当来学校了。
“随便找个椅子吧。”
“要坐那个吗？”
不远处的木质吊椅不光是看上去很好玩，由于吊椅的座位正对铁丝围栏，坐在上面很轻易地就能领略到名光校园的全景——“木羽”、“紫藤苑”和“山语堂”，以及更远的茶臼山。
“那玩意倒是挺新奇的。”
“天河君一次也没坐过吗？”
“要是运气不够好，从秋千上摔下来会变成半身不遂的吧？”
“可那是儿童秋千呀...”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那也得摔上个几千次才能积累到半身不遂的效果。”
“算了吧，在从秋千上周而复始地一次又一次摔下来直到摔死之前我会先累死的。”
听到柳天河的抱怨，杏先是“扑哧”的一下笑出声来，然后将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郑重其事地说：
“天河君，搞笑艺人的未来就靠你了，经济不景气的时候请给我打电话，我去捧场。”
“......”
面相呆滞的沉默，或说是被嘲笑后的不忿，此刻都清晰地写在柳天河的脸上。
杏浅淡的笑容没有掺杂任何多余的成分，与晌午单纯的阳光产生了遥远的呼应，看上去十分宁静。
“我会好好考虑的，搞笑艺人的事情。”
柳天河一声不响地坐到了秋千上。
“我很期待哦。”
杏非常大方地扶着秋千架坐在柳天河的身边，撕开豆沙面包的锯齿包装，烘焙产生的奶香和红豆沙的清香气息为寡淡的秋日平添了一份活力与色彩。
“豆沙包？”
“嗯。”
“简单真好啊...人生要是也能像豆沙包这么简单就好了，这完全是一个没有任何烦恼和忧郁的豆沙包。”
“天河君为什么会这样想？”
杏咬了一口豆沙包的松软边缘，看了一眼柳天河平铺在大腿上的分离成四份的四层便当盒。
第一层是凯撒沙拉，第二层是厚切菲力牛排，第三层是鲭鱼手握和炙烤三文鱼片，第四层是......
奇怪，第四层什么也没有吗？
揉了揉眼睛再看一遍、确认不是错觉后，杏也没有想当然地去问这个问题，女生的知觉告诉她这件事一定不简单。
“我以前一直以为只要考虑的周到一点、复杂一点，便不会给自己留下遗憾。”
杏放下手中豆沙包，以一位倾听者的身份，撑起脸颊注视着柳天河。
他的双眼中闪烁着莫测的空无之光——一片空白，比天空更加虚无的眼神。
和传言不一样，为什么这么受欢迎的人内心却会感到孤独呢？他现在在想什么？还是什么都没在想？
“回头望去，遗憾却排成长队在向我发出嘲笑。”
“呐，说说看吧，什么样的遗憾都可以。”
“什么？”
“别小瞧我呀，我可是1年a班的心理委员。”
“我入学测试的总成绩是全校第一。”
“铲除几个烦恼总比你从儿童秋千上摔死要容易多了。”
“你是想说从儿童秋千上摔死是我的过错吗...”
“嘛，说是这样说啦。”
意犹未尽的杏接着上句话补充道：
“但凡是会坐儿童秋千摔死的人，就算在坐秋千时没死，以后说不定也会从椅子上摔下来死掉的。”
“那真的不是蜗牛而是人吗...”
仔细想来蜗牛从椅子上摔下都不会一击毙命，更何况平时工作学习都坐在椅子上的人了。
“那就换成蚂蚁。”
“......”
无言以对的柳天河撑着下巴别过头去，像是在生什么闷气。
——我算是帮到他了吗？
注视着柳天河的杏紧紧地靠着他的身躯，借以此身之温暖，缓解了一些秋日的冷酷。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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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台上的休息位大多是长椅，不过也有少数的小型木质秋千，离地半米高，在秋千荡到一定高度的时候会触发顶部的机械保护机制将秋千锁死，其寓意是——诅咒坐在上面吃饭的情侣一个不稳使得饭盒朝下摔在地上吃不成，灰溜溜地滚回教室。
秋千的寓意当然是我信口胡诌的。
为名光搭建秋千的那位老手艺人已不在人世了，在天台放置秋千的原因也有可能是老人童心未泯的想法付诸实际，无论如何，真实的目的就和秋千存在于此的年份一样，早已无从揣测。
最高明的哲学家往往会留下晦涩艰深的著作让人们陷入循环往复的迷惑，那么若是什么著作都没留下呢？人们便会因此而彻悟吗？
要弄清这个问题首先要追溯人类存在本身的理由，这个理由是一个伪证，一个伪命题，是无法得证的，我从未感受到自己的想法如此愚蠢，而今想来这也不过只是我的一面之词罢了。
“philosopher.”
“汽油？”
“petrol.”
“二氧化碳？”
“carbon dioxide.”
“白日梦？”
“daydream.”
“垃圾桶？”
“bin.”
你问我答的凛夜冬眠和栗山杏在气势上保持着势均力敌的局面，尽管这是敷衍了事的问答，能连续说上将近十分钟也非常了不起。
毫无疑问，傻瓜式的了不起。
“姐姐，她们到底在说什么？”
室绪羽衣的脸非常小，和身为姐姐的花火在外表上有种迥异的巧妙区别，硬要说的话应该是搞怪和温婉的区分。
羽衣的褐色长发左端扎了一束不知道是马尾辫还是麻花辫的奇怪发型，兼有两者的共同特征。
姐姐花火则将左端的长发用发带扎起垂落在肩胛骨上，看上去像是成熟女性（十神月痕）才会有的打扮。
“是吗，原来你不知道呢，这是日常英语练习。”
“日常练习吗...还真是高深。”
“高深就对了，英语就是因为听不懂所以才叫英语啊。”
“那日语之所以叫日语只是因为听得懂而已吗？”
“正是如此。”
满嘴胡言乱语的花火骄傲地抬起了头，目光正好撞见了拎着豪华便当走出教室的柳天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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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河？！”
被走出教室的人触动敏感神经的花火左右张望着，看样子是在寻找掩体。
“是花火啊，来参观夏花社吗？”
“姐姐，快躲起来~”
羽衣善意而小声地提醒着面红耳赤的姐姐。
花火慌乱地后退着，却被羽衣恶意地用铁山靠往前顶，离柳天河反而越来越近了。
“我当然当然是...是是刚参观完图书馆，然后又去食堂买了一份铅笔炒饭......”
“铅笔炒饭？”
土生土长的c国人柳天河十几年来吃过各种中式炒饭，可铅笔炒饭这种时尚的名字还是第一次听见。
不过铅笔这玩意居然也能用来炒饭，话说这是哪里来的无良商家...
“天河？！”
“一大河君？”
中止英语练习的杏和冬眠分别用不同的称呼表达着自己的意外之情。
值得一提的是，只有向柳天河告白过的人才会用“天河”这种亲密的昵称，由于告白前要摸清心仪对象的背景和底细，女生们使出了浑身解数，从而获得了珍贵的情报资料——“柳天河，男，16岁，c国人”。
得知柳天河不是女生的第二天，全校三个年级的女生都着了魔一般化为洪流从各个方向冲进1年b班教室现场告白或是递交了告白信。
当天，带着一大箱告白信回到家的柳天河用个人账号登入了网际网络上的校园论坛，以“反对恋爱的魔王”这一用户名发表了对于满头白发的可爱留学生收到海量告白的看法——
『大家好，我是1年b班的柳天河，希望你们及时停止任何形式的告白行为，否则我将会做出严肃的处理，请互相告知。』
为了增强文字的真实性，柳天河在文字下方插入了一张图片：
画面中的自己穿的是银白花边公主裙，图片备注是-“12岁的女装纪念，爱你的大哥”。
从结果来说，非但没有吓退那些前来告白的女生，反而更加助长了她们的气焰，认为这种可攻可受可纯爱可百合未来潜力无限的男朋友举世难寻，关键还有一头雪白的童话般发色。
所有女生的想法都是——“先下手为强，过了这村儿没这店儿”，致使柳天河在开学的第一个月里每天都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惶惶不可终日，早晨进校的时候要学明星戴口罩和墨镜，连日常的人身自由都受到了很大限制。
室绪花火是真正意义上第一个向柳天河告白的人，至于告白的原因也很诙谐。
开学前一天在根羽村中的全加（family add mart）超市偶然遇见后，穿着名光制服的柳天河被花火以一见钟情为由生猛地夺走了第二次（被柳天河用一封明信片挡住嘴唇），之后便急不可耐地说道-“我喜欢你，请和我交往”，得到了来自柳天河猛烈的回击——“再过来我就报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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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要去哪里？”
“去天台吃便当，有一起的吗？”
“但我吃的是汉堡欸。”
胸部怪兽冬眠数了数塑料袋里的芝士牛肉汉堡，只剩下5个了。
6楼到9楼的天台，垂直高差是15米，这么少的汉堡爬楼梯的时候就能吃完，也就是说等走到天台后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别人吃，真是悲伤。
“不好意思，我刚刚吃过...”
花火很想和柳天河一起去，但是在两手空空的情况下会显得有些牵强，就像是为了和柳天河独处而刻意这么做一般。
“我知道了。”
柳天河的本意是在吃饭的时候找个能聊聊天的对象，被多方拒绝后难免会感到有些失落。
“豆沙包...”
下意识地看向右手握着的巨型面包-《红豆雪-促销包装》，为空腹的决定感到欣喜不已的杏叫住了前行的背影。
“等等！”
将脑袋逆时针扭过90°转向身后。
那是一位扎着两束麻花辫的文学系眼镜女生，她的瞳孔有种纯净的特质，令人感到熟悉。
一向记性很好的柳天河有点想不起她的名字是什么，并不是想到了却故意说没想到，而是间断性失忆，将其归咎于不可抗力则是最恰当的说法。
“我和你一起去。”
“杏？”
想起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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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往常的景象不同，午间时段的天台本应爆满才是，去天台吃便当在全日本任何一所高中都是很正常的事情，那么今天是...
“一个人都没有呢，是因为食堂免费午餐的关系吗？”
秋日艺术祭开展的一周内，名光的校食堂-和风洋馆会持续供应免费的午餐，只不过除了定食以外，其他（寿司，刺身等）都是收费的。
祥和如意饭店方面，杨生先生和赵令女士也会将鱼香肉丝、回锅肉、麻婆豆腐、红烧肉四种盖饭的价格短期下调至半价，在学生群体中掀起了热烈的反响，薄利多销的方针下，带来了突飞猛进的营业额提升。
newcastle还是尽显黑店本色，将餐厅内的所有意大利菜品与法式菜品的价格上调至150%，冒着倒闭的风险（早就该倒闭了）倒行逆施，其反响同样热烈，有能着容纳800人座位的餐厅里，食客只有4位，据说还是主厨花钱请来的演员，为了营造一股“本店很有人气”的假象。
lfc和w记快餐店甚至联合推出了多款汉堡与套餐买一送一的活动。
这下就更没有人愿意带便当来学校了。
“随便找个椅子吧。”
“要坐那个吗？”
不远处的木质吊椅不光是看上去很好玩，由于吊椅的座位正对铁丝围栏，坐在上面很轻易地就能领略到名光校园的全景——“木羽”、“紫藤苑”和“山语堂”，以及更远的茶臼山。
“那玩意倒是挺新奇的。”
“天河君一次也没坐过吗？”
“要是运气不够好，从秋千上摔下来会变成半身不遂的吧？”
“可那是儿童秋千呀...”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那也得摔上个几千次才能积累到半身不遂的效果。”
“算了吧，在从秋千上周而复始地一次又一次摔下来直到摔死之前我会先累死的。”
听到柳天河的抱怨，杏先是“扑哧”的一下笑出声来，然后将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郑重其事地说：
“天河君，搞笑艺人的未来就靠你了，经济不景气的时候请给我打电话，我去捧场。”
“......”
面相呆滞的沉默，或说是被嘲笑后的不忿，此刻都清晰地写在柳天河的脸上。
杏浅淡的笑容没有掺杂任何多余的成分，与晌午单纯的阳光产生了遥远的呼应，看上去十分宁静。
“我会好好考虑的，搞笑艺人的事情。”
柳天河一声不响地坐到了秋千上。
“我很期待哦。”
杏非常大方地扶着秋千架坐在柳天河的身边，撕开豆沙面包的锯齿包装，烘焙产生的奶香和红豆沙的清香气息为寡淡的秋日平添了一份活力与色彩。
“豆沙包？”
“嗯。”
“简单真好啊...人生要是也能像豆沙包这么简单就好了，这完全是一个没有任何烦恼和忧郁的豆沙包。”
“天河君为什么会这样想？”
杏咬了一口豆沙包的松软边缘，看了一眼柳天河平铺在大腿上的分离成四份的四层便当盒。
第一层是凯撒沙拉，第二层是厚切菲力牛排，第三层是鲭鱼手握和炙烤三文鱼片，第四层是......
奇怪，第四层什么也没有吗？
揉了揉眼睛再看一遍、确认不是错觉后，杏也没有想当然地去问这个问题，女生的知觉告诉她这件事一定不简单。
“我以前一直以为只要考虑的周到一点、复杂一点，便不会给自己留下遗憾。”
杏放下手中豆沙包，以一位倾听者的身份，撑起脸颊注视着柳天河。
他的双眼中闪烁着莫测的空无之光——一片空白，比天空更加虚无的眼神。
和传言不一样，为什么这么受欢迎的人内心却会感到孤独呢？他现在在想什么？还是什么都没在想？
“回头望去，遗憾却排成长队在向我发出嘲笑。”
“呐，说说看吧，什么样的遗憾都可以。”
“什么？”
“别小瞧我呀，我可是1年a班的心理委员。”
“我入学测试的总成绩是全校第一。”
“铲除几个烦恼总比你从儿童秋千上摔死要容易多了。”
“你是想说从儿童秋千上摔死是我的过错吗...”
“嘛，说是这样说啦。”
意犹未尽的杏接着上句话补充道：
“但凡是会坐儿童秋千摔死的人，就算在坐秋千时没死，以后说不定也会从椅子上摔下来死掉的。”
“那真的不是蜗牛而是人吗...”
仔细想来蜗牛从椅子上摔下都不会一击毙命，更何况平时工作学习都坐在椅子上的人了。
“那就换成蚂蚁。”
“......”
无言以对的柳天河撑着下巴别过头去，像是在生什么闷气。
——我算是帮到他了吗？
注视着柳天河的杏紧紧地靠着他的身躯，借以此身之温暖，缓解了一些秋日的冷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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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台上的休息位大多是长椅，不过也有少数的小型木质秋千，离地半米高，在秋千荡到一定高度的时候会触发顶部的机械保护机制将秋千锁死，其寓意是——诅咒坐在上面吃饭的情侣一个不稳使得饭盒朝下摔在地上吃不成，灰溜溜地滚回教室。
秋千的寓意当然是我信口胡诌的。
为名光搭建秋千的那位老手艺人已不在人世了，在天台放置秋千的原因也有可能是老人童心未泯的想法付诸实际，无论如何，真实的目的就和秋千存在于此的年份一样，早已无从揣测。
最高明的哲学家往往会留下晦涩艰深的著作让人们陷入循环往复的迷惑，那么若是什么著作都没留下呢？人们便会因此而彻悟吗？
要弄清这个问题首先要追溯人类存在本身的理由，这个理由是一个伪证，一个伪命题，是无法得证的，我从未感受到自己的想法如此愚蠢，而今想来这也不过只是我的一面之词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