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被邀看戏

殷受直到如今也不认为那只是申公豹为了戏耍他而胡编乱造出来的东西，他将他所说的话在脑中过了一遭，对九尾道：“你当初为什么会成了苏妲己？”

九尾在刚刚发现自己成了苏妲己的时候也想过这个问题，因为她确信之所以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并不是她的原因，在没有任何途径得知致使了这件事情发生的外因的情况下，九尾选择了她惯常的走一步看一步。

这一走就走得太远，这一看就看得太多。在九尾遇上殷受之后，她在不自知的情况下将所有心思都放在了他的身上，陪他糊弄天下人成了日常，偶尔因为某些事情而去揣测殷受对她的心也让她无暇他顾，等着今日殷受问起这个问题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竟是好久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而之前那段与殷受纠葛不清的日子让九尾时至如今知道的事情一点不比刚刚成为苏妲己的时候多，于是她看向殷受，摇头道：“我不知道。”

九尾第一次和殷受说这件事情的时候也是一脸莫名，所以在九尾摇头的时候殷受并没有觉得多意外，他想了想，道：“你当时有没有遇见什么奇怪的事情，或者什么奇怪的人？”

当时的场景九尾已经记不得太清，但那一天她遇见的那个人留给她的印象却足够深，过了这么长的时间她依然能够勾勒出那个人的一举一动。九尾对殷受道：“我是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有了人类之躯，在那之前我在长河边上遇见了一个人，然后不知缘由地晕了过去。”

这个人出现的时间点和九尾成为苏妲己的时间点重合在一起，殷受闻言第一反应就是这人和这件事情绝对脱不了关系，他道：“你还记不记得他长什么样子？”

九尾当然还记得这人长什么样子，因为当时的她就是因为这人的容颜而有所迟疑，没有立马离开。九尾朝着纣王指了指自己的脸，道：“那人就是原本的苏妲己。”

之前九尾和殷受说过，苏护只知道他的女儿落了水生了病，却不知道他府上下人救起来的已经不是原本的苏妲己。

殷受在九尾说她在长河边上遇见一个人的时候，并没有将这人和原本的苏妲己联系在一起，因为他先入为主地认为九尾遇见的这个人，就是导致苏妲己被替换成九尾的人，而真正的苏妲己应该已经成了牺牲品。

于是在九尾说这个人就是苏妲己的时候殷受愣了一愣，但随即一想，这和他的想法唯一的冲突就是苏妲己的生死，而作为当事人的九尾在苏妲己掉进河里的时候不知缘由地晕了过去，等着再醒过来就已经顶了苏妲己的身份，倒是没人能说苏妲己就死在了这段时间里。

于是闻仲下了结论，他道：“问题应该在苏妲己的身上。”

对于殷受会下这个结论九尾并不意外，因为当时要真说不对劲的，便只有九尾看见的苏妲己了。但时隔这么久，不论是九尾还

是殷受都没有想到可以找出苏妲己的方法。

九尾想自从成了苏妲己之后，她的所有行为都是出于己愿，没觉得有人监视也没觉得有人控制，所经历的事情也比还是狐狸的时候精彩得多，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好。

于是九尾对皱眉思索的殷受道：“依现在我们所知道的东西，除非是他出现在我们的面前，否则我们没有办法找出这个人，与其现在因为这件事情烦心，还不如等着他自己出现在我们面前，毕竟要是这些事情真的是因为他的别有用心而发生的，他不可能永远不在我们面前出现。”

这话说得太过被动，但殷受的确没法否认。可之前申公豹所说的那些话又如鲠在喉，让他想不在意也不行，就怕一时疏忽让九尾因此出现差池。但殷受想了又想，的确没有想到更有效的方法，于是他在沉默良久只能对九尾道：“以后你尽量不要离开我的视线。”

九尾知道殷受是担心自己的安慰才会说出这样的话，而不能否认她也怕殷受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出什么事情。但殷受现在处在大周的营地当中，这里面太多的人知道声名狼藉的苏妲己长什么模样，九尾不想因为自己的存在而给殷受惹出什么麻烦来。

于是九尾想了想，道：“我先离开这里，等事情结束之后在回来找你。”

说这这话九尾起了身，殷受抓着九尾的手下意识地用力，拉着人不放，道：“你要去哪里？”

这个问题殷受之前也问过，而相比于当时的九尾稍嫌冷硬的回答，这一次九尾倒是多解释了几句。她看着殷受，道：“你想要的天下唾手可得，我不想因为我的原因而让事情在最后关头发生什么变故。”

即便因为姜子牙与姬发对他的看重而使殷受的地位非常高，但他现在在大周军营当中的身份到底只是一个谋士，在天下诸侯齐聚的阵营当中，能够不受阻碍的进出他的营地的人着实不少，就是九尾不认为自己不能避开所有人，她也不想因为自己的托大而给殷受造成任何麻烦。

殷受想说就是有人撞见了九尾，想保住他的地位的话也只需要牺牲他现在的身份。但他又想到要是真有人撞见了九尾，必定会大喊为民除害，而因为他的计划，他所身处的阵营里面大多数人都对苏妲己心怀怨恨，彼时千军万马围困九尾，就是九尾为妖殷受也没信心她能够毫发无损的离开这里。

老实说殷受真的很不愿意在终于在一次见到九尾的此时让他离开，他们相处的时间明明已经够短，更不要提其中还有大半是拿来讨论其他不相干的人。

殷受将申公豹和苏妲己归为不相干的人，在久别重逢之后他只想好好地和九尾两个人待在一起。

但现状让殷受的这个想法变得分外奢侈，他在让九尾离开这里和顶着也许会让九尾受伤的风险让九尾留在这里这而这之中，只能选择后者。

殷受站起身来将九尾重新拥进怀里，倒是比以往更加用力。他的鼻息落在九尾的颈间溅起一片温热气息，然后深吸一口气放开九尾，对她道：“别走太远。”

九尾点了点头，在转身离开的那一刻又停了下来，在殷受没有反应过来之前踮脚将自己的唇印上他的，比蜻蜓点水更轻，却让殷受激动不已。

但在殷受想要回应的时候伸手抓住的只是空气，九尾在作为这个动作之后瞬间退后，在殷受看过来的时候早已收敛了所有表情，也只有闻仲能在昏暗的光线下看出她耳尖绯红。

殷受不可抑制地笑了出来，在九尾利落地转身离开这里的时候笑得越发大声，倒是因此冲减了九尾要离开这里的郁闷。

九尾听着殷受的笑声不自觉地扬了眼角，是许久不曾有过的，出自真心的笑意。她避开营地当中明里暗里的人，一路疾驰回了半山腰上的山洞，然后在夜幕来临的时候迎来了不速之客。

九尾所在的山洞地势虽然没有王宫密道的出口隐蔽，但也不应该是那么容易被找到。但在顶着纣王的脸的申公豹以一副老马识途的姿态出现在动口的时候，九尾并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意外，她甚至对着站在那里的申公豹来了一句：“你不进来？”

申公豹闻言当场就笑了，是那种畅快万分的笑，倒是没让九尾看出假来。他道：“山洞里面有什么好看的，不如和我一起出来看戏？”

九尾之所以会住在这个山洞之中其一是因为它的隐蔽，其二是因为它的地势能让九尾走出山洞就能将朝歌城外的一切尽收眼底。所以在申公豹问九尾要不要一起看戏的时候她想也没想的就走了出来，因为现如今这里能看的戏，也只会在大周营地当中上演。

这一次九尾并没有和申公豹保持距离，她和他并排站在山洞前，和他一起将目光落在大周营地，所见的是点点营火，倒是没有什么所谓的戏。

但九尾到底不是真的不在意申公豹这个人，她在等了一会儿见营地当中仍旧平静便开口了，她道：“你是不是在狐裘上面做了什么手脚？”

虽然当日九尾的吐血昏迷可以解释为心火不顺，但她在听殷受说自己昏迷不醒的时候就起了疑心，她不认为身为妖的自己会因为一时心火不顺而昏迷不醒，那么联系前后的事情很容易就能想到问题出在哪里。

而依殷受所说比干之所以会献狐裘是受申公豹的指使，那么最有可能在狐裘上做手脚的人，应该就是申公豹了。

被九尾这么问的申公豹倒是异常干脆，他偏头迎上九尾的目光，点头，道：“对，不过说起来我本来想做的事情不是让你昏迷不醒。”

说到这申公豹笑了起来，露出半边虎牙却完全没让九尾看出与闻仲一般属于大男孩的爽朗。申公豹顶着纣王的脸做出这般表情，然后道：“你应该死在那个时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