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妃不惑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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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天下诸侯

殷受见申公豹一脸严肃,倒是生了重视的心。他将这么些年来自己所做过的事情与决定在心中过了一遍,着实没觉得哪一点是如申公豹所说受限于人。他道:“把话说清楚。”

申公豹闻言席地坐了下来,他对殷受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倒是像要促膝长谈,他道:“苏护为什么会送苏妲己进宫?”

殷受在申公豹面前的地上坐了下来,想了想当初苏护送苏妲己进宫的原因,倒是笑了出来,他道:“因为他足够不识时务,想凭着他冀州侯的身份来和当时的我争一争这天下。”

虽然殷受用了不识时务四个字来形容苏护,但其实他到现在还没有想清楚当时的苏护到底是出于什么心理,才敢在自己还没有开始丧失民心的时候起兵造反。

申公豹闻言撑着下巴倒是做出一副颇有兴趣的姿态,他道:“他造反失败之后就想用苏妲己来抵这个罪?”

殷受点头,倒是想起一点事情来,他道:“但有过反心的人我也没打算继续留下,只是碍于太多人替他求情我才给了他一个不算机会的机会,让他将苏妲己送进宫来抵他的这个罪。”

“你原本打算利用苏妲己给苏护安一个必死的罪?”申公豹站在殷受的角度来看他的所作所为,很容易就能想到他在打什么主意,但事实上事情的走向并不是这样,申公豹道:“可苏妲己进宫之后你留下了苏护的命。”

对于既定事实殷受当然不会否认,他道:“在见过苏妲己之后我改变了主意。”

申公豹道:“对,然后你对这个苏妲己生出了作为一个君王不应该有的情绪,从一开始的因为她而加快自己的计划,因为顾及她的感受而产生不必要的犹豫,到最后的改变自己的初衷,要将你倾尽心血终将收入囊中的天下拱手相送。”

“你是说我受限于小九?”殷受听到这里已经知道申公豹想要说些什么了,他挑了眉,道,“我并不这么觉得。”

申公豹摇头,道:“我也没说这话。”

殷受闻言顿了顿,道:“那你说这么多是想说苏护之所以会送苏妲己进宫,是预料到了我会因为她改变初衷,然后等着我拱手将天下送上的时候取而代之?”

申公豹一脸正色,道:“虽然听起来离奇了一点,但这也并不是没有可能。”

殷受道:“苏护已经死了,而让我改变初衷的也不是苏妲己,而是在半途中莫名其妙地顶替了她的身份的九尾。”

“你也说是莫名其妙,”申公豹闻言点了点头,道,“那为什么不可能是有人利用了什么都不知道的九尾让你做出改变,然后在合适的时机站出来接手你送到九尾面前的天下。”

殷受闻言不说话了,他并没有详细地问过九尾为什么会成为苏妲己,他只是出于本能地判定当时的九尾没有欺骗自己的可能,任由一切自由发展,倒是没想过九尾会不会是一枚完全不自知的棋子,被不知道藏

在哪里的人握在手里。

想到这一点的殷受心下难免担心九尾的安危,他看向申公豹,道:“你知道什么?”

申公豹笑了,是殷受所熟知的恶劣,他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但殷受并没有因为申公豹说什么都不知道而不再问他,他道:“小九在哪里?”

申公豹道:“我说过她回来了。”

“但我并没有看见她的人,”殷受顿了顿,然后道,“还是说这个人根本就是你?”

申公豹突然不笑了,他道:“你再不回去就赶不上他们出兵攻打王宫了,还是说你要留在这里亲自上场看一看谁留不得,然后挨个点出来以纣王的身份亲自解决掉?”

殷受没有留下来的打算,他不想错过姬发带人攻打王宫的这一刻,毕竟这是他倾尽心血弄出来的一场盛宴,他不能不去参加。但申公豹的话却让他如鲠在喉,殷受道:“别转移话题。”

申公豹看了殷受一会儿突然大笑出声,他笑得眼角泛了泪花,只差在地上打滚,最后在殷受越发不耐的目光下终于从笑声当中憋出一句话来,他道:“你从一开始就被我转移了话题。”

殷受闻言才想起自己最开始的时候是在问九尾在哪里,而申公豹显然知道什么样的话能让自己顾此失彼,他用短短几句话就将问题扯了老远,到最后只让自己得了满心的惊疑不定。

殷受想起申公豹的恶劣本质来,他看着笑得毫无形象的申公豹,道:“耍我很好玩?”

“对,”申公豹拉了拉身上的龙袍,用着纣王的声音纣王的脸对面前的殷受道,“除了我师兄你是我恶整之后最为高兴的人。”

殷受知道为什么他在姜子牙面前说起申公豹的时候,他会瞬间变了脸色,就是点头承认他们之间的师兄弟关系也分外艰难了,面对这么一个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哪根神经不对劲的人,就是殷受也会倍感无力。

但申公豹之所以能够成功的戏耍殷受,却是因为听起来并没有什么破绽的言语。殷受将刚才申公豹说过的话在心中过了一遭,对终于没在笑的申公豹道:“你刚才说的都是胡编乱造?”

申公豹点头,一脸认真,道:“对。”

殷受道:“我信不过你。”

“陛下,你怎能怀疑臣对您的一片忠心!”听见殷受这话的申公豹突然一声悲呼,再抬头便是一张悲愤莫名的脸,殷受甚至有一种看见当初撞死在九间殿上的闻仲的错觉,但面前这人却的确有着一张自己顶了好些年,几乎已经剥不下来的脸,殷受倒是从不知道这一张脸还能做出如此表情来。

殷受看着面前这个脸上表情悲痛欲绝,却懒散地坐在地上的申公豹,不能不承认他的确是一个会演的人。但殷受没什么心来看申公豹这一场几乎入骨的戏,他道:“她现在怎么样?”

也许是申公豹玩够了,殷受的反应也足够让他高兴,这一次面对殷

受的提问,他倒是回答得意外爽快,他道:“能蹦能跳,还能和你一样怀疑人,想来短时间内不会有什么问题。”

殷受听到这句话稍微放了心,他看了一眼天色站起身来,目光落在申公豹身上,道:“别败得太轻易。”

申公豹仰头看着殷受,却没让殷受觉出一点儿居高临下来,就是回应殷受的这一句命令也是漫不经心,他道:“谨遵陛下命令。”

话才出口申公豹自己就笑了起来,不知道申公豹为什么而笑的殷受看着他,只以为这人真的是个神经病,而他的惊才绝艳只是他上演的一场戏,他在这一场戏中时不时的犯病,让被他划在自己的戏中的人无能为力,却又因为他的惊才绝艳不能放弃这人。

殷受的眼神毫不掩饰,申公豹也不是没有察觉,他突然停下了笑,皱了眉沉了脸,分明就是世人熟知的暴君,他喝到:“还不给孤王退下!”

殷受转身的动作顿了一顿,终究没有转过身来,除了没有卑躬屈膝还真就是不敢不听从暴君的话的臣民。但殷受没有在意这些,他掀开床榻进了密道,离开了王宫。

密道不短,大半个晚上的时间只够殷受在密道当中走一个来回外加被申公豹戏耍一次,换得一个九尾身处朝歌附近而且安全无忧的消息。

要说不值那是肯定不值,因为殷受之所以会去王宫就是为了能够得到九尾所在的确切地点,而申公豹一番言语搅得他惊疑不定,却没有达到最终的目的。

但其实也不是真那么不值,因为九尾没用他去找就自己回来了朝歌,殷受不无高兴的想,至少这能证明九尾并没有因为上一次的事而不再想见到自己。

不过高兴高兴,殷受当然不会忘了正事。他在天明之时去了帅帐,本以为自己已经够早,掀开帐帘才发现里面已经坐满了人。殷受的目光在这些人当中飘了一圈,天下诸侯倒是一个不差。

殷受道:“各位起得真够早的。”

这些人起得的确很早,但他们来了帅帐之后说要议事姜子牙却说人没有到齐,等着他们将身边的人挨个数了一遍,才发现姜子牙口中这个还没有到的人,是他帐下的谋士。

要说不满肯定是有的,毕竟区区一个谋士却叫天下诸侯干等,倒是好大的架子。但形势比人强,谁叫这个谋士是他们当中势力最大的大周的人,而姬发与姜子牙都足够看重于他。

但要他们就这么咽下这么一口气却也不可能,于是在殷受说出这一句语气有些嘲讽的话的时候,当然不会没人站出来反击。有人道:“为何先生不说是自己太晚。”

殷受走到姬发身边空出来的位置坐下,看向刚才说话的那人,道:“我看朝歌附近风景大好,忍不住早起转了两圈,倒是没想到会让你以为我才刚起。”

说到这里殷受顿了顿,道:“我还以为身处朝歌城下,各位必当是严阵以待,眼线遍布整个军营才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