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早有部署

黄飞虎听到这里脸色一变，他看向周纪，道：“你既然想到了这一点，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我？”

周纪看着骤然变脸的黄飞虎有一瞬间的头痛，不过跟了黄飞虎就么久的他，当然知道他知道这些事情之后会是什么反应。而他对此也早已准备，他道：“大人说这话倒是冤枉我了，我问大人和晁将军说了些什么话的时候，大人已经将人送出了军营，就是我当时想到了这些，和大人说的结果也只是让你多担心一个晚上，更不要说我是刚刚才想明白这些东西的。”

黄飞虎闻言怔忡一时，稍微一想周纪所说的话没有一句不对。他道：“是我心急，那现在有没有什么办法确保晁雷的安全？”

黄飞虎想要帮晁雷一把，他不想看与自己一般同为武将的晁雷继续听从纣王的命令，到最后不是战死沙场却是被效忠之人在背后取了性命。但想得太过长远的黄飞虎却忽略了晁雷回去军营之后必当面临的局面，于是正如周纪所说，就是周纪当时和他说这些东西，也只会让他在愧疚与自责当中多担心一个晚上而已。

周纪见黄飞虎想通了，道：“晁将军现在身处成汤军营，我们就是想做什么也不好下手，所以我们能做的事只有一件：等，等晁雷带着晁田过来或是等着晁雷的死讯。”

黄飞虎闻言垂了头，他突然道：“你要是真不想我担心，完全可以不和我说这些事情。”

周纪当然不是因为想要看黄飞虎情绪低落才将自己的猜测全都说给他听，他看了一眼已经是近在咫尺的帅帐，道：“如果我不说的话，大人就会和丞相请命带人前去成汤军营接应晁将军。”

黄飞虎的确有这个想法，事实上他在等了一晚上还没见晁雷回来的时候，就担心是晁雷来去的路上出了什么变故，他在营门口徘徊许久还是没看见晁雷的影子的时候，就打算去找姜子牙说一说带人前去接应的事。

周纪跟了黄飞虎这么多年，从他徘徊在营门口的时间长短就能看出他正在想事情，而最近值得他想的，也就只有晁雷要回去带着晁田一起归顺大周这一件了。周纪见黄飞虎想事情的时候目光仍是有意无意的落在军营外，凭借对他的了解猜到他的想法并不是什么难事。

猜到黄飞虎心中所想的周纪在心中盘算一番，觉得将话直接摊开了给黄飞虎说，让他自己决定应该怎么做，要比说得不明不白却要劝他暂时不去接应晁雷来得更为有效。而事实也正是如此，黄飞虎将周纪的话在心中再过了一遍，转身离开近在咫尺的帅帐，道：“我最多等到明天。”

黄飞虎这人从来都是说一不二，但周纪凭借种种办法改变他的想法也不是第一次。周纪见黄飞虎打消了立马请命前去接应晁雷的想法心中松了一口气，却又因为黄飞虎的这一句话而哭笑不得。他看着黄飞虎的背影叹了一口气，暗道自己跟着黄飞

虎就只能是一辈子的劳碌命。

但周纪当初之所以会跟着黄飞虎，何尝不是因为黄飞虎的这种性子？

周纪没有继续跟在黄飞虎身后，他知道黄飞虎说了等到明天就一定会等到明天，他没必要跟在他身后时时刻刻的防着他脑子抽筋跑去和姜子牙说立刻就要去接应晁雷，更不要说他还要在这段时间里想一想若是等到明天晁雷还没有回来，他要怎样才能让黄飞虎不陷入危险当中。

周纪作为一个谋士，绝对能够当得起“优秀”二字，于是在第二天天亮之前，针对如何才能让黄飞虎不会陷入危险这个问题，他想了至少三个解决方法。但周纪在即将天亮的时候跑去黄飞虎的营帐却没有看见他的人，问了营帐外的士兵，却得知黄飞虎带着一小队人马跟着晁雷出了军营的消息。

周纪一扶额，才发现自己忘了一句话：人算不如天算。

周纪问告诉他这个消息的士兵道：“他们走了多久？”

士兵想了想，道：“还不到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并不算长，但还是会让周纪觉得担心。他在昨天早上没有看见晁雷的影子之后已经认定了晁雷是真的有心归顺，而在他想来，有心归顺的晁雷一旦来了大周军营就不会再轻易出去。而此时晁雷在周纪预计的时间内回来，却出乎他预料的带走了黄飞虎，倒是走了让周纪措手不及的一招，而在措手不及之后，就是对黄飞虎的担心。周纪朝着黄飞彪等人的营帐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然后一转身去了帅帐找姜子牙。

军营之中当然不会有人睡到日上三竿，何况是身为一军主帅的姜子牙。于是周纪让人通报之后很快就见到了姜子牙，也同时见到了他手下的其他将领。

周纪愣了一愣，知道姜子牙应该是知道黄飞虎跟着晁雷离开的事了。周纪行礼道：“丞相。”

姜子牙点了点头，道：“坐下来再说。”

周纪经常见到姜子牙，却没和姜子牙说过几次话。因为周纪的身份撑死了也只是黄飞虎的军师而已，而以姜子牙的身份，能和他直接对话的从来都是黄飞虎本人。

周纪应了一声是，找了个离姜子牙最远的位置坐下，倒是没开口说话。

姜子牙见状咳了一声，对周纪道：“我知道你来是为了什么，我已经做好了部署，现在只等着看晁雷是真心归顺我大周还是另有图谋。”

周纪关注的不是晁雷是否另有图谋，他关注的是黄飞虎的性命。虽然周纪知道在这种时候问这种问题也许会让姜子牙反感，但他还是开口问了：“敢问丞相，不知我家大人是否安全？”

姜子牙道：“老夫自然是将成王的安危放在第一位。”

以姜子牙的身份，他肯定不会在这上面说些虚假的话。于是周纪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了地，但转瞬间他又想起另外一件事情来。他看向

姜子牙，道：“丞相知道晁雷会在天亮之前去而复返？”

周纪来的时候身处帅帐的人不只是姜子牙一个，要说他们都在第一时间接到了黄飞虎带着小队人马跟着晁雷出了军营这个消息，然后自发的前来姜子牙的阵营就这件事情进行商讨，未免太过牵强。而在距离这件事情发生还不到半个时辰的现在。姜子牙又说已经做好了部署，明显不可能是在得到消息之后才有所动作。

这么一来周纪能够想到的解释便只有一个：姜子牙早就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按理来说姜子牙知道的事情和周纪知道的事情应该是一样多，甚至于就对晁雷的熟悉而言，还是周纪知道得更多一点。但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面对周纪没想到的晁雷的去而复返，并且带走了黄飞虎这种突发状况，却已经是早有部署。

这样一想的话周纪对于姜子牙这个人倒是多了几分忌惮于真心实意的佩服，他站起身来朝着姜子牙一躬身，道：“丞相深算，周纪佩服。”

姜子牙会卜算，但他并不经常卜算。因为卜算是窥视天命，所卜算的事情越大最后支付的代价就越大。而姜子牙还想好好活着继续自己的作为，于是在这种他还能应付的事上，他当然不会卜算。

而在姜子牙不卜算的情况下，他能够更早一步针对这件事情做下部署，完全是因为出于私心他不想晁雷活着进入大周军营。

所有人都不会想到姜子牙因为晁雷一句稍微谈及自己的出身的话就惦记上了他的性命，更在答应黄飞虎放他回去带着晁田一同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派了人跟着晁雷，在成汤军营外密切注意军营当中的任何一点风吹草动，只等着晁雷露出一丁点惹人怀疑的地方就直接解决了这个人。

等着到时候姜子牙和手下人说起起这件事来也就是有理有据，面对一个假意倒戈的人，就是对晁雷多有维护的黄飞虎也不会多说什么。

说起来这样的姜子牙真的足够心胸狭窄，但他的长处当中绝对还有演戏这一项，至少聪明如周纪在知道这些的时候，第一反应都是姜子牙之所以能够做到提前部署，完全是因为已经想到了这一步不是？

姜子牙看着朝着自己躬身的周纪，抚着胡子道：“何须多礼，老夫身为一军主帅，若是想不到这一点，又有何颜面来统帅诸位？”

姜子牙这话说得够大，但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会出言反驳。毕竟自姜子牙入朝以来的所作所为早已证明了他有可以说这话的能力，而在场的人跟着他的时日不说长却也不算久，对于他的信服程度却不比对姬昌低。

周纪看着自信到几乎可以说是自负的姜子牙，却是又多了一份敬意。他想只要自己再多想一层，再对晁雷多一层怀疑，如今就不会出现黄飞虎只带着小队人马就跟着晁雷离开军营，而自己却不知道他身处何地这种事情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