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妃不惑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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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红杏出墙

这个妖名满天下的女人看上了自己。

不是伯邑考自恋,而是玉面琵琶的几次露骨表现让他不需要切实的证据,便能得出这么一个结论。

但伯邑考深知什么人是自己可以动的,什么人是即便送上门来,自己也不能歪了眼神的。更何况他此次前来朝歌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将姬昌带回西岐。而为了这个目的,他当然不能再牵扯出其它什么问题。

伯邑考一曲琴音结束,再抬头便准确的看向了纣王,他道:“陛下,不知陛下应允邑考之事……”

“那都是小事。”玉面琵琶再一次截了伯邑考的话,分明长着一张勾人心魂的脸,却在短短的半天时间里用短短的几句话,让伯邑考生了分明的恨意。

玉面琵琶当然不会在意伯邑考心中在想什么,她斟满一杯美酒送到纣王嘴边,看他尽数喝下肚去,语气低落道:“但邑考公子这么一走,朝歌城内便再没有能与此相当的琴音,着实可惜。”

纣王无条件的宠爱“苏妲己”,这是全天下都知道的事。于是玉面琵琶才稍微露了一点情绪,纣王就心疼了,他拥紧了怀中蹙了眉的人,道:“那依美人儿所见,怎样做才算合适?”

纣王的话音一落,伯邑考就知道自己刚才说的那半句话又落了个白说的下场,果不其然玉面琵琶一开口,就让伯邑考的心陡然烦躁起来,她看了过来,道:“公子在朝歌逗留几日,教妾身弹琴可好?”

这是一个问句,但伯邑考当然不会天真的以为他还能给出其它的答案,就算他真的出言推辞,对“苏妲己”有求必应的纣王也会让他留在这里。

这么一想的话伯邑考倒是觉得纣王越发没用,明明是自己放在心尖上的女人当着他的面想要爬墙,他不加以阻止不说,竟还在言行之间给玉面琵琶铺平爬墙的路。

伯邑考心中鄙夷,若是除去纣王君王的身份,这个男人的活得还真是有够窝囊。但即便窝囊,纣王的确还有着君王的身份,于是他说“就依美人儿所言”的时候,伯邑考只能压着心中烦躁应了下来,然后这一场夜宴便在“君臣尽欢”的局面下散了开来。

说是君臣尽欢,伯邑考的不快却是实打实的。他带着随从回了驿站,准备好的礼物全都留在了王宫当中,没达成目的不说,还让自己陷入了“苏妲己”这一个麻烦当中。

伯邑考并不是一个经常暴躁的人,但这种情况却让他不能不暴躁。

苏妲己是谁?那是纣王用天下宠着的女人,她出口的话便相当于纣王出口的话,若是没有足够底气,便无人敢于当面违逆。但苏妲己伯邑考自问留下自己的目的当然不会真如她所说是想学琴,那种露骨的神态只要不是瞎子,就不会有人看不出来她留自己在朝歌,是想勾搭自己做些什么事。

伯邑考不想栽在朝歌,但玉面琵琶短短几句话给他留下的岂止是一个难题!

答应

是死,不答应仍旧是死,伯邑考思绪几转终究没能想出万全的对策,他在房间里面走了几圈,在看见走进庭院的人影的时候眼睛一亮,喜道:“谋五,你来得正好。”

每一个有野心的人,都会在自己府上养上几个真有本事的谋士。

伯邑考的野心不小,于是他手底下的谋士自然不少,而这不少的谋士当中,独有谋五最得他的心,每一次遇见问题的时候提出的解决方法,都切实可行。

如此一想的话,倒也不难理解面对玉面琵琶造就的现状毫无对策的伯邑考,看见谋五时的喜形于色了。伯邑考拉了人进屋,将入宫之后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告诉给了谋五,然后道:“可有解决办法?”

谋五长着一张能让人镇静的脸,黝黑的皮肤加上周正的五官,思考时微皱的眉让伯邑考稍微稳了稳暴躁的心,而谋五确实没让伯邑考失望,他垂眼想了一会儿,看向伯邑考,道:“公子,有目共睹纣王对苏妲己言听计从,只要苏妲己不要公子的命,就算是纣王也不会轻易对你下手。”

伯邑考一听这话便觉得有门,他道:“你的意思是?”

“将计就计,”谋五说着这话放低了声音,他示意伯邑考附耳过来,道,“公子可以利用苏妲己让纣王放主上回去西岐,等着确认主上安全,再找一个理由说服苏妲己离开朝歌,到时候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就是纣王再想反悔,也不会有反悔的机会。”

伯邑考信任谋五,但也不是谋五说什么他便做什么,他沉了表情深思一番,觉得谋五的建议虽然可行但到底不是没有风险,他道:“纣王不可能对此视若无睹。”

谋五知道伯邑考是担心纣王见他与苏妲己过分亲近,而恼羞成怒不顾苏妲己的意愿直接要了他的命,但谋五既然会提出这个计策,自然不会没有考虑到这一点,他道:“公子只要将这个顾虑说给苏妲己听,他自然会想办法解决掉纣王这个麻烦。”

伯邑考听完这话,又想起苏妲己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的火热程度,沉默半晌终于点了头,他道:“等纣王下令放我父亲离开朝歌,你便带人用最快的速度将他送回西岐。”

谋五道:“那公子你?”

伯邑考道:“我一个人留在朝歌走的时候轻便。”

看出伯邑考说这话是出于真心,谋五也就没有多问,他告一声退,便下去准备离开朝歌的适宜了。

有了可行的计划之后,伯邑考的心情好了不少,于是第二天进宫面对玉面琵琶的时候,昨日里因她说的话而起的那些恨意倒是消退了不少。伯邑考对玉面琵琶一行礼,道:“犯臣之子伯邑考参见娘娘。”

“公子不必多礼。”玉面琵琶眼疾手快地扶了伯邑考一把,让他的这个礼没有行到实处。

伯邑考见状也就没有强求,甚至有意无意地忽略了玉面琵琶腻在自己手上的手,他一脸正经的对玉面琵琶道:

“娘娘可有备琴?”

伯邑考没有直接表露出与玉面琵琶亲近的意思,他想既然是玉面琵琶对自己上了心,就是自己不说,有了相处机会的玉面琵琶,也会有所动作。而伯邑考此次前来是打着授琴的旗号,于是他出口的话当然也是有关于此。

玉面琵琶闻言笑了开来,微挑的眉眼尽是风情,她应了一声,让随侍的宫人将准备好的两架琴呈了上来,放的位置倒是规规矩矩,不是过于亲昵的距离。

伯邑考拿了琴盘腿而坐放在膝上,开口便开始讲琴,他道:“娘娘,此琴有内外五形,六律五音,吟操勾剔,左手龙睛,右手凤目,按宫商角徵羽。又有八法,乃抹,挑,勾,剔,撇,托,敌,打,有六忌,有七不弹。”

玉面琵琶倒是当了一回好学生,她等着伯邑考说完这一句,问:“什么是六忌?”

伯邑考道:“闻哀恸泣专心事,忿怒情怀戒欲惊。”

玉面琵琶问:“什么是七不弹?”

伯邑考道:“疾风骤雨不弹,大悲大哀不弹,衣冠不正不弹,酒醉性狂不弹,无香近亵不弹,不知音近俗不弹,不洁近秽不弹。”

伯邑考说出口的话相当生涩,但玉面琵琶的原形既为琵琶,对音律当然不算陌生,若是她的心思真的在学琴上面,倒是不用费多大劲就能入门,甚至弹得一手好琴。

但玉面琵琶的心思不在于此,于是在伯邑考自顾自地说完最基本的,并动手示范过一次,让玉面琵琶自己亲自上手弹一次的时候,她便不那么安分了。

玉面琵琶随手拨弄了两下琴弦,连假作的认真也不见,她听着不成调的琴音,水光潋滟的眼看向伯邑考,倒是生出几分妖异的委屈。玉面琵琶道:“妾身愚笨,还请公子上坐,为妾身好生示范一次。”

伯邑考闻言,婉拒道:“娘娘,邑考乃犯臣之子,怎敢在娘娘面前放肆。”

玉面琵琶见伯邑考拒绝,也没再说类似的话让他答应自己的话,而是直接起了身在伯邑考身边坐下,道:“公子不愿动,妾身动便是。”

说着这话的玉面琵琶离伯邑考极近,她甚至软了全身骨头将己身的重量全都压在了伯邑考身上。

伯邑考身体一僵,却没有让开或是说些让人自重的话,他搭在琴弦上的十指微动,像是没有看出玉面琵琶的意思,开口竟还是在讲琴,他道:“娘娘请听,此琴乃太古遗音,乐而近雅,与诸乐大不相同。其中有八十一大调,五十一小调,三十六等音……”

玉面琵琶认真的听着,手上的动作却不是那么规矩,他拉开伯邑考靠着自己这边的这只手,身子一歪差不多就靠在了伯邑考的怀里,再开口语气便带了几分幽怨,她道:“叫你教琴你就真的只是教琴?”

伯邑考让了一让,却也没真的从玉面琵琶的背后让开,他道:“陛下下令让邑考教授娘娘琴艺,邑考自当尽全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