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枉费心
鸣翠山庄里，慕子羽在等益城传回消息，他才好针对益城的情况及时发兵。
诸国联军中，有王叔安排的内线。当初平阳城破时，不少俘兵投靠了诸国联军，这些俘兵当中便有王叔精心安排的可靠之人。否则的话，以眼下的形势，诸国联军占领了平阳与宛城，将益城围得跟铁桶一般，要想与益城的王叔取得联系，根本就没有可能。若不能及时与王叔取得联系，那岂不是会错过发兵的最佳时机么？
诸国联军中慕承恩安排的内线，他们有的跟随大军进发益城，有的留下值守宛城，如此一来，传递消息便方便多了。
徐军葫芦峡阻截成功的消息，第二日夜晚传到了鸣翠山庄。
当然，传回来的消息当中，还有杨坎尚还活在人世，并且出现在益城战场的消息。
慕子羽一愣，杨坎竟然还活在这世上？难道，寒梅果然还是放过了杨坎，不曾结果杨坎的性命吗？
可是那天寒梅回来，不是对离湮说，她辜负了离湮的嘱托了么？难不成，当时寒梅猜到了他会监听离湮，所以故意对离湮说谎，其实目的是为了骗他？
乌云渐渐地笼罩到了慕子羽那英俊的脸上，他的脸，阴沉得吓人。
抬头望见慕子羽，离湮一愣。
自从那天殷越死在他的房里后，大约是因为她抗拒与怨恨的神色令他不满，所以，他已经许久没有再进过她的房间，更不曾要她侍寝了。
那今天……是怎么回事？他怎么来了？
来便来了吧，又是阴沉着一张脸，好像又是有什么事来跟她兴师问罪似的。
他怎么就有那么多事要向她问责？
锁儿见状，很自觉地退了出去。
慕子羽径直坐在了桌旁，仍是冷着一张脸，问：“杨坎在益城出现了，到时候，我筹备六年的报仇计划也许就无法实施了，这回，你高兴了吧？”
“什么？”离湮一愣，“你说的是谁？杨坎？”
慕子羽冷哼了一声。
离湮吃惊地绕到慕子羽前面，望着慕子羽：“杨坎不是已经死了吗，他怎么琮会出现在益城？”
慕子羽盯着离湮的眼睛，看她好像不是说谎的样子。“那就是寒梅骗了我们？”
“寒梅为什么要骗我？”离湮大惑不解。
慕子羽叹了口气，“看来，不光是你不想让我报仇成功，就连寒梅，也在阻止我的计划进行啊！”
“这不可能！”离湮断然说，“寒梅一心一意履行长乐王以及你的命令，若说是别人，我不了解，若说是寒梅，我却不相信！”
慕子羽冷笑：“看来，你与寒梅果然是姐妹情深，你要护着她，她也护着你，如何便没人这样待我呢？”
离湮不想答慕子羽的话。她只想说，你若真心待人，别人又如何不会真心待你？
但这样的话，说来已全无意义。慕子羽，他有真心吗？
慕子羽盯着离湮的眼睛：“我知道，你盼望着我报仇失败，以免你的心上人受到伤害。我想，你的愿望很快就会实现了，到时候，或许会是我死在你的心上人剑下，你不但可以自由，还可以与你的心上人旧梦重温了。为了实现你的愿望，我会早些前往益城
了结这一切纠葛。”
有杨坎在，他真的会报仇失败吗？诸国联军攻伐徐国之事离湮尚未听闻，因此，想到慕子羽可能会在杨坎手下，离湮的心里也颇为不是滋味。
虽然她不希望慕子羽一腔执念只想着报仇，可她也不希望慕子羽发生意外。若不然的话，那自己岂不是违背了当初进入人族世界搭救他的初衷了么？
但是，这样的话还不知道怎样说出来，慕子羽便已经起身离开了。
离湮一愣，怎么，他只是来与她说这么一番临别的话么？他不再强行要她侍寝了？
想到刚才慕子羽说的话，“我知道，你盼望着我报仇失败，以免你的心上人受到伤害。我想，你的愿望很快就会实现了，到时候，或许会是我死在你的心上人剑下，你不但可以自由，还可以与你的心上人旧梦重温了。为了实现你的愿望，我会早些前往益城了结这一切纠葛。”难道，他竟然已经做好了兵败的打算？他已经准备好了还给她自由？
一时之间，离湮的心情十分复杂，难道，慕子羽他宁死也要复仇吗？难道为了复仇，他宁愿付出一切吗？为什么，他就如此执着于仇恨，不肯放下这一切？
想了想，离湮唤了锁儿，去了寒梅的屋里。寒梅却不在，锁儿道：“寒梅姑娘可能在校场呢！这段时间，少主都在抓紧时间练兵，好像要上战场了。”
离湮心中一紧，他果然要发兵益城了！
就算这些年来不断地招兵买马，扩大自己的队伍，可是，最多也就几万兵马吧？这几万兵马对阵徐国的几十万大军，岂不是以卵击石，蚍蜉撼树么？慕子羽为什么要这么傻，他为什么一定要如此不自量力，拿鸡蛋往石头上撞？
“我们去校场看看吧！”离湮轻声说。
锁儿忙说：“不行啊，姑娘，少主说过，山庄的女眷不得前往校场，违者可是要受罚的。”
“那怎么办？我有急事要找寒梅啊！”离湮着急地说。
锁儿想了想，说道：“我去找吴喜吧！让他帮忙去校场找寒梅姑娘，姑娘你先在这里等我啊！”
锁儿说着，找吴喜去了。
离湮在寒梅屋外等着，心中好生焦急不安。
劝说慕子羽放弃复仇吧！她希望寒梅能帮她劝劝慕子羽，只要慕子羽不出兵，她愿意永远留在鸣翠山庄，再也不提离开的事。
一个人影出现在离湮身后。
离湮高兴地转过身：“寒梅，你来了？”
话音落了，人却愣住了。
来的人并不是寒梅，而是慕子羽。
慕子羽皱了皱眉，望着离湮：“你来找寒梅什么事？是打听杨坎为什么还活着的原因吗？”
离湮呆了呆，她倒是忘了呢，是该问问寒梅这是怎么回事，她上次明明不是说了吗，已经杀了杨坎，还请她谅解呢，为什么，杨坎还是出现在益城了？
“你什么也不用问了。我也不会再追究那件事。”慕子羽双手负在身后，冷冷地道，“就算杨坎在，我也一样要血洗益城，从前殷乘风是怎样对我陈国的，我都会一一还给他！”
离湮一把抓住慕子羽的胳膊：“你能不能不要出兵？你能不能不要报仇了？你放弃报仇，放弃仇
恨吧，我愿意一生一世留在鸣翠山庄，再也不会动离开的念头，我愿意……”
慕子羽那好看的双眉紧紧地锁在了一起，眼神也变得更加的冰冷：“你是什么意思？”
慕子羽眼中的冷意吓住了离湮，她下意识地松开手，后退了一步：“我……”
一抹讥讽的笑意自慕子羽的唇角扬起：“为了保护殷乘风，你宁愿牺牲自己，宁愿在我面前强作欢颜，就像当初你为了我，而在殷乘风面前强颜欢笑那般？”
离湮愣了一愣，他怎会这样想？她不过是怕他发生意外罢了，何曾想过要牺牲自己，来保护殷乘风？
慕子羽冷冷一笑：“好了，你不用枉费心思了。就算你不想牺牲，你也只能一辈子呆在我身边，除非我死了。仇，我是一定要报的，我一定会和殷老贼一较高下，不是他死，便是我亡，不是鱼死，便是网破，绝对没有后退的余地！”
说话，慕子羽冷冷地转身，拂袖而去。
离湮怔怔地望着慕子羽高大的身影，眼泪蒙上了眼眶。
她错估了自己了。她早已经就是他的阶下囚了，有什么资格与他谈条件，奢求他为她而改变呢？她早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对他影响深重的离湮，而他，也早已不再是那个需要她去保护和帮助的可怜少年了！
低下头去抹泪间，寒梅的声音在面前响了起来：“离湮？”
离湮抬起头：“寒梅，你回来了？”
“你怎么了，离湮？”寒梅疑惑地拉起离湮的手，“吴喜说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还要动问杨坎的事吗？似乎已经无关紧要了。
离湮勉强一笑，摇了摇头，“已经没什么事了。”
寒梅说道：“军队已经整装待发，我随时可能随军出征了，到时候，鸣翠山庄里只有几个留守的士兵保卫你们的安全了，你可不要随意离开啊，离湮，少主虽然不在，但他也会派人监督你的行踪的。”
军队果然已经整装待发了么？看来，这一战是在所难免了。
离湮点了点头：“是，我知道的。”
寒梅牵着离湮进了屋里，说道：“有一件事我想问问你，离湮，不知道你是否清楚实情。”
“什么事？”离湮疑惑地问。
寒梅说道：“前两日我不小心发现后山添了一座新坟，我问过吴喜，但他说他什么都不知道，还叫我不要再打听，我心中疑惑，咱们鸣翠山庄难道新近有人发生过不测吗？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离湮心下明白，寒梅看到的肯定是殷越的新坟。想到慕子羽说的话：“殷越之事，勿要对寒梅说起。她是我王叔的人，殷越又是我王叔最亲近之人，若是王叔得知殷越死在鸣翠山庄，必然对我心生嫌隙，你不会想让我王叔恨我吧？”
是，既然眼下战事在即，这件事还是暂时对寒梅保密吧，以免长乐王与慕子羽心生嫌隙，虽然瞒下此事对不起长乐王，但也不能因为这件事让慕子羽陷入险境吧？
离湮于是说道：“这件事我倒是略知一二，不过，眼下我不能告诉你，寒梅。等你们得胜归来之后，我再说给你听吧，还希望你能谅解。”
寒梅一愣，离湮居然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本章完）